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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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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么的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什么跟什么?”
江镜把人扛进主卧,浴室的水已经调试好了,“主卧让给你睡,我睡客房。”
江镜一直没敢住过主卧,一直给这房子真正的主人留着。
他心虚啊!
住他的房子还睡他的床,等反派恢复记忆不得分分钟把他片成北京烤鸭,骨头拿去煲汤,一鸭三吃!
江镜刚把人放床上,言凌直接对着江镜的腹部踹了一脚,“放开!”
这一脚把江镜踹得龇牙咧嘴,他捂着肚子弯腰,“我这不是放了么,你记得洗澡啊,我走了。”
言凌直接从床上弹起,抓着江镜的后颈就往墙上砸,“我让你放我走!”
江镜躲得不太及时,额角直接撞在墙角上,磕破一层皮,血渍印在精美的墙纸上,像是一朵开在墙角的梅花。
“那不行,其他都能商量。”
江镜转身,靠着力量压制,又把人死死按在深陷的大床里。
额角血流不止,一滴一滴顺着额头流经眼角,挂在鼻尖,形成一道蜿蜒的血线。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谁知道又入狼窝,”言凌不想看他,转头冷笑,“我自认倒霉,你上完就赶紧放我走!”
言凌侧头,脖颈被拉长,就像是猎物自动送上门,等待品尝,可脸上挂的又是视死如归。
只是他紧盯着言凌的眼睛丝毫没有松懈,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江镜最脆弱的时机下手,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二人剧烈运动——打架后的喘息声,明明嘈杂,却又叫人感到没来由的寂静。
一种不彻底的寂静。
“行,不洗就不洗。”
江镜起身,锁住言凌的双腕,把人翻个身,面部朝下,跨坐在言凌背上。
然后——
拿着吹风机给言凌吹头发。
暖暖的热风扑在言凌的后颈,言凌愣住了。
直到风声结束,电源被拔,背上的重量消失,随后就是江镜走出房间的关门声,留下一句,“小心感冒。”
言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是干爽的短发,后颈残留的暖风,甚至墙角的血迹都纷纷出列,争着抢着要做目击证人。
“什么人啊……这算什么?”
言凌十指无奈地插入黑亮的发梢中,抱着头坐在床边。
浑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泳池的池水混杂着汗水,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言凌妥协了,他走入浴室,换上江镜准备的全新睡衣,唇瓣歙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浴室的水一直放到现在,镜子上早就蒙上一层水汽,言凌伸手擦了一片,堪堪照见自己的一双眼睛。
他问:
“你真的是好人吗?”
当然没人回答他。
他熟练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具,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如果说车子上的是精心布置,那么为什么这间卧室也让他如此熟悉?
床品,墙纸,装饰,色调,香氛,灯光……
就那么恰到好处,全都是自己喜欢的!
就算自己喜好的颜色能调查得到,那么这些细微的偏好呢?
也能调查到吗?
这没法解释,但是言凌迫切需要一个科学的解释,否则他就要变成唯心主义有神论者了!
他提着牙刷,问了楼下的阿姨,敲响了江镜的房门。
江镜刚一开门,差点被言凌的气势吓到,仔细一看发现他手里的是牙刷,他还以为是西瓜刀呢!
“怎……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江镜的唇瓣还沾着牙膏沫子,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穿得慵懒无比,像是个主人来质问访客的语气。
江镜太急迫了,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是怎么凭借阿姨的一个方位,就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准确摸到江镜房间的。
他又不是学建筑的!
“江镜,水工江,镜子的镜。”
言凌愤愤抬手捶门,“我问的不是这个!”
牙刷瞬间从中间断开,这力气也是不容小觑。
还好门是实木的……
江镜又走神了,他晃晃脑袋回归正题,“那你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言凌摊手,手心上躺着被腰斩的半截牙刷,“这是我最喜欢的品牌,还有房间的布置,不可能有人了解得这么清楚!”
江镜哪里说得出口,但是他脑子转得快,从言凌掌心拾起半截牙刷,微微低头直视言凌的视线。
“你最喜欢的吗?这是意大利手工打造,十年鳄鱼皮,官网售价4000欧,你买的起?还是司靖这么舍得?”
这当然是江镜临时编的,反正往贵了编就是,至于鳄鱼皮能不能做牙刷,他也不知道。
没富过的人是这样的。
“……”
言凌瞳孔颤动,欲言又止。
“不过你别担心,我没有让你赔,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江镜上前一步,暧昧地轻柔抹去言凌唇角的牙膏沫,“要说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大概是缘分吧,你我审美一致,你喜欢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这个人的。”
言凌警惕地退后半步,唇角触感依旧还在。
江镜指腹也残留着软弹的触感,和凝固的牙膏。
二人就着门,说是僵持,更像是尴尬。
言凌不情不愿从睡衣口袋掏出一个创可贴,狠狠拍在江镜手上,留下一句小小声的对不起就飞快逃了。
这是刚刚言凌问路的时候找阿姨要的。
江镜一看就笑了,追着言凌到门口,笑嘻嘻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什么!
这是和好的标志!
江镜头也不疼了,腰都挺直了!
言凌的脸色很难看,二话不说就把门拍在江镜脸上。
转身靠在门后小声嘀咕,“什么人啊……我就是顺手而已……追过来显得我好像专门给他送的一样。”
江镜别提有多美了,完全忽略了刚刚是谁抓着他的脖子就往墙上撞的那股狠劲。
这可不是创可贴,这是免死金牌!
家里的阿姨依照惯例,睡前给江镜送上一杯牛奶,简直和NPC一样雷打不动。
“你给客人送去吧,别说是我送的。”
“好的。”
言凌没拒绝,收下后放在床头柜上。
第二天早上阿姨去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牛奶一口没动。
言凌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下楼的时候撞见了江镜,他对着江镜微微颔首。
“下来吃饭,刚准备上去找你。”
江镜刚刚晨跑完,速干衣勾勒着胸部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因为运动后,肌肉群更加饱满可观。
“江总,我们能谈谈吗?”
言凌在楼梯中间拦住江镜的去路。
“我说了,想走没得谈。”
“江总!”言凌抓住江镜的胳膊,运动完的人体温偏高,言凌冰凉的掌心反倒让江镜觉得舒适,“我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江镜伸手打住,“你在哪工作?”
“Sonderstufe咖啡店。”
“好,我买下来送给你,还有别的工作吗?”
“江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凌的指尖陷入江镜的胳膊里,语气急迫压抑着怒气。
“我知道,你还有份工作,给司靖白月光做替身——”
言凌直接甩了江镜一巴掌,把江镜的脸都打偏了,“你没必要这么羞辱我吧!”
“这不是事实吗?你欠的钱我给你还,你家里人我来照顾,你就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
“我有手有脚,又不是乞丐,谁稀得你们施舍,要不是——”
言凌惊恐地发觉,自己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想说,要不是自己身上多了个诡异的系统,差点把自己电死,他说什么也不会签那份狗屁替身协议的!
但是说不出来,所有的话就像是在网上拿脏话骂人,被屏蔽一样,言凌哽着嗓子,脸都涨红了。
江镜知道言凌那些说不出的话,他抬手拍拍言凌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先吃饭好吗,等我洗完澡再说。”
“江镜,所以我们没得谈是不是?”
“是,”江镜语气坚定,“没得谈,回到司靖身边你只会更痛苦!”
“这是我欠的债,和你没关系。”
言凌甩开江镜的胳膊,径直下楼向客厅走去。
他快步走到门前,推开大门的时候,门口站了好几排黑压压的保镖,戴着巨大的黑超,遮住半张脸负手而立,只露出紧绷的唇角,一个个训练有素,简直就像是放在建模软件里阵列复制生成的一样。
“你逃不掉的,安心吃饭好吗?”
江镜站在楼梯向下望,指了指一旁的餐桌,“看看吧,也许是你喜欢的菜品呢?”
言凌闻言转身,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是简简单单问候了三个字:
“吃、你、妈。”
“这一片都是别墅区,你手机也被我摔了,没导航没人没车,你哪也去不了。”
“你这是非法囚禁!”
“那你去告我吧。”
说完江镜自顾自上楼洗漱了。
越洗心越慌,不能真的去法院告他吧?!
反派大佬明鉴呐!他真不是在害你!
江镜以为情况已经乱成一窝粥了,谁能想到刚洗完澡又来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