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惑》想飞的猫

2、第二章

　　我终于出界了，但我不晓得是否已经过了五千年，我想应该没有。习惯了湖底的生活，再次回到阳光里，感觉有些怪怪的。似乎我的出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也无所谓了，出来都出来了。反正也回不去了。几千年来，我曾经生存过的世间会有什么变化呢？我有些好奇。我生来就是很好奇的家伙。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老头。实在是太多疑问了，为什么我只是一片鳞却能成龙,我翻过龙族所有的史料，从未有过鳞片成龙的记载，就算是传说也不曾有过。为什么我为历劫而来，还是十世的情劫？为什么我要在湖底呆足一万年？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让脑子有点罢工。我不晓得要到哪里去找他。世界那么大，就算我现在一天能够飞跃万里河山，但依旧不知道该往哪出去。我傻傻的呆坐在湖边。先欣赏欣赏风景醒醒脑子再说吧。在这里呆了快一万年了，没有好好的看过湖上的风景是有点过分吧。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这里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似乎终我一生都很难活着回到这里了。
　　忘情湖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这种感觉依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呢？湖面还是跟千年前一样的大，水还是跟千年前一样的绿，花、、、、是花，是莲花。千年前这里没有莲花。我定定的看着，这株莲花是什么时候在这边扎根生长的？这里不是被老头下了结界吗？这株再普通不过的莲花居然能够破了老头的结界？
　　――龙少，莲花晃了晃，发出了声音。恍惚中好像看到一个粉纱拢面的少女。
　　――能变身吗？我问。我的眼力已达龙族的最高境界了，但这少女却有些古怪。这莲花看来也有千年的修行，也该能够幻化人身了。但看来好像有些后天不足，整个身躯朦朦胧胧的。象透明的一般。
　　――能，但现在还不行。需等到晚上月上柳梢。莲花中的少女面上现出痛苦的样子。
　　――你的道行已经足够轻松变化了，应该是谁坏过的你的本尊吧。我有些了然，若不是本尊受伤，怎么会靠吸取一日的天地精华，来支持几个时辰的自由？
　　――龙少好眼力。只是这个中缘由难以启齿，希望龙少见谅。少女有些赧然。
　　――需要我帮忙吗？我记得龙族族训上有言，助人乃快乐之本。老头勤教我练功应该也跟族训有些关系吧。虽然他说过，我是他身上的一片鳞，所以我应该算是他的孩子。但我还是实在没办法相信。就算是一片鳞，也应该跟他的本尊差不了太多吧。毕竟一脉相传嘛。但是，他的本尊、、、那张娃娃脸，怎么看也不象是我的血亲啊。
　　――如果龙少愿意。少女脸上惊现欣喜。
　　――如果我能帮上。我无所谓的样子。
　　――龙少爽快，晚上皓月当空，请龙少助我一臂之力。少女纤纤柔柔，说话却干净利落，我心里升起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不晓得这种感觉到底叫什么，我在湖底的千年学习生涯中，并没有看到有关这方面的描述。老头子除了教授法力和龙族常识，其他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只是说，以后你会明白的。是的，我会明白的。虽然现在心里很怪的一种的感觉，但我相信我慢慢会明白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莲花中的少女很沉默。好像跟我的言谈已耗尽她毕生的经历，面上现出痛楚的神色。我也默默呆坐在一边，欣赏着风景。龙族族训有云：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她的痛楚已注定，现在的我就算有心亦无力，一切要靠她自己忍受。如果，真的心怜，就等到晚上听她吩咐吧。希望能够解除她的痛楚。
　　旭日当空又西走，月上柳梢头。少女的形体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一个娇小玲珑的俏佳人。
　　――龙少，助我。从莲花中脱身的那刻，少女明显后力不足，很是吃力。我飞速掠过湖面，落至本尊的后面，为她导引皓月精华。不晓得过了多久，月娘的淡淡光华逐渐逝去，而少女神色愈舒，最后面现喜色。我知她大功告成，便收手回到岸边。
　　――龙少，是要找圣衣长老吗？少女道过谢后，提出了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圣衣？是老头子吗？我有些疑惑。这个老小子居然有这么正式的大号吗？
　　――老头子？少女也是一脸的讶异。你把我们至尊的圣衣长老叫做老头子？
　　――怎么，老头很厉害吗？我依然奇怪。
　　――哦。少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咬住了嘴唇。面上又现出痛楚的颜色。
　　――是旧患又发吗？我急问，心里却有所察觉，少女双眼光华内敛。应该是没有大恙了，从此以后，何时何地都可自由脱身的样子。那么，她的痛楚又所为何来？
　　――有一些，所以还请龙少再呆一昼夜。为我护法。少女低头。面无表情。
　　稍稍精明一点的家伙应该早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吧。可怜我这个心地善良的家伙啊。怎么会在明知是陷阱的时候还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只为那该死的族训吗？
　　第二夜，依旧皓月当空。看莲花内的少女自己轻松变身，那异样的感觉更深更浓。莲花，莲花，你到底在搞些什么把戏？
　　一夜无语。沉默压死人的沉默。天亮了。少女移至我面前。眼中含泪。
　　――龙少，今日该启程了。心莲谢过龙少。谢我什么，谢我举手之劳？还是－谢我的不闻不问？我看她，她低头。
　　――圣衣长老应该在龙少的出身之地。话毕，心莲转身投入到莲花当中。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湖岸，心内充满了疑问。
　　怔怔在湖边呆了半晌，莲花依旧挺立如初。一切的一切，是否只是我在做梦？一阵风过，莲花随动，象在跟我话别。
　　――心莲，再会。是这个名字吧，她说她叫心莲。从此以后，天涯海角，不知你何时能够再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