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惑》想飞的猫

14、第 14 章

　　龙天
　　不晓得过去了多少，也许又一个世纪过去？从混沌的昏睡中醒来，身下依旧是浑浊的污水在澎湃汹涌，而飞灵，飞灵、、我跪坐在石棺的旁边，飞灵依旧在我的身边，静静的睡着。昔日厮混在一起时，眉间总拢着的轻烟不知何时悄悄散去，她熟睡的面容清丽而恬静。似乎这样安稳的睡着，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
　　飞灵，你可以熟睡，可以象这样安稳的甜美的熟睡，即使永远的这样也没关系，只是，不应该在这个污浊脏乱的地方。身上的痛楚愈甚，缠绕在身的玄铁用它紧紧的束缚一次一次的提醒我回到我该到的地方。这玄铁的威力太强，只是简简单单的抗拒它带来的痛楚已经耗尽我全身的气力，就算侥幸的找到出口，又如何将飞灵带出这个地方？盘膝定坐，脑中盘旋千遍的是在忘情湖底所看到的一切的龙族的资料。千年的玄铁，只有将施功者加在它身上的灵力消除，让它回到最初的混沌状态，方能解脱它的束缚。若解灵力之人功力弱与施功者，后果将不堪想象。但若成功的解除灵力，需具备比施功者多若干倍的功力才成。但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不由的痛恨自己的凡事都无所谓的态度，闯出忘情湖的结界已经有个把月的时间，在江湖上混了这么旧，却从来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躲能闪就绝不还手，懒懒的活着。虽说是抱着灭四族的信念而来，却从不曾有过灭四族的行动，也许前世今生真的不同，虽然知晓前世的凄美惨烈，但今生已经是新的开始，昔日所有的一切悲欢离合，仿佛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看故事的人。但如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已经成为了故事的主角，却依然浑然不觉。人啊，为什么非要等到事情有了结果的时候，才会觉悟？
　　龙天，隐隐的，远远的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无法辨别。飞灵中了我的百日醉，百日内不服解药的话、、、那人笑得有些阴沉的，看在从前我们曾有的情意，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修炼，以你的资质，破除玄铁的灵力应该不是问题。声音有些远去，我焦虑的大喊，解药是什么？等到你再见天日那时再说吧。
　　修炼？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教，三个月的时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若按照圣衣的教导，循规蹈矩的修炼，恐怕三年的时间也不够用。那人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也许，存与我记忆的龙族宝典中，有我从前不曾注意得捷径存在？脑中的书籍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依然得不到任何得启发。时间匆匆逝去，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奈和痛心，明明知道已经注定的伤心结局，自己却毫无力挽狂澜的能力。甚至，连一丝丝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飞灵，今天睡的好吗？凝视她熟睡的甜美面容，再一次用心的呼唤在我贫瘠生命中出现的第一缕阳光。没有过去，也不知晓未来的这一世龙天，唯一能够怜取的记忆就是天龙国的相依相偎。第一次，让我觉得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不是被冷落，被遗弃，孤独的龙天，而是深深的植根与某个人心中的依恋。这样的认知，让我近千年不知所谓的生命感到温暖。虽然并不很清楚前世的情感纠葛，也许前世那唤做情心的女子才是龙天的最爱，无所谓，今生闯入龙天的生活，活在龙天的心中的，惟有一个叫做飞灵的爱哭爱笑又冲动的小公主而已。轻轻整理她额前的碎发，甜甜的笑意似乎更浓更甚，飞灵，你的梦中会有龙天的存在吗？无论如何，这甜美的女子今生是无法放下了，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保有这份美丽，就算以生命的代价。
　　三月的时间转瞬已过去大半，依照原来的方式继续不断练功，但其实并无多大的进展，虽然焦虑却也无可奈何，心中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也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了。修炼虽然没什么进展，但天长日久意识的集中，着实抵消了大半玄铁的束缚压迫，累极倦极就趴到飞灵的身边，虽然这样的举动会凭添更多的痛苦，但能够看着飞灵的笑容，絮絮叨叨念一些有的没的修炼的苦楚，有些时候少少的抱怨一下，撒娇一下，日子倒也过得幸福。
　　某日，从睡梦中被阵阵的刺痛惊醒，是玄铁，不知道这通灵的玄铁到底发了什么疯，疯狂的勒住我的躯体，痛彻心扉，没办法呼吸。用尽全身的气力抵抗，却依旧感到有些力不能及，这一刻，看着熟睡在一旁的飞灵，反而幸运，这小妮子，幸亏是在昏睡中，否则，看到她英雄一样的龙哥，被一条傻傻的玄铁链捆成了粽子般模样，象个狗熊一样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应该要伤心死了吧。我苦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痛楚中，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啦，臭小子，出界才几个月而已，老头子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不是让这个逮到，就是被那个暗算，简直有够逊的，差劲，实在是差劲。
　　是老顽童般的圣衣，我找寻许久的答案的终结者。
　　老头，怎么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我笑问，有太多的问题憋在心里，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傻傻的取笑，打个招呼。
　　老头子再不来，你就要变成一条死熊了。怎么会逊到这种地步？要不干脆把封印给你解开好了，省得笨成这个样子，想当年我那龙天小子是何等的笑傲江湖，运筹帷幄。可你这家伙，、、、、孺子不可教也啊。圣衣感叹，我似乎可以看到他边摇头，边挠着脑袋转圈的样子。熟悉的温馨的感觉不禁涌上心来，真的怀念那一段安静的平淡的日子。也许，只有在外面流浪后的人，才会知晓有一个安静的，惬意的家是一个何等幸福的事情吧。
　　一声沉重的叹息传入耳中，龙天，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不平凡的命运，平淡悠然的日子对你来说只是你旅途中的一段修整的日子。圣衣声音有些伤感，似乎在我感伤我的命运。老头不用为我担心，虽然我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凡事发生均有因果，不管我以后经历会经历怎样的苦痛日子，都只是为我前生龙天赎罪而已。我笑得淡然而平静，对自己人生得路途，并不在意，生来就是孑然一人，无牵无挂，唯一能够让我挂心的也许就是那个爱哭又爱笑，安静下来，眉宇间总是拢着一层轻愁的小飞灵吧。
　　老头，别那么多废话和感伤了，有没有唤醒飞灵的办法？想到依旧沉睡的飞灵，身上的刺痛更深，更浓。傻小子，不管轮回几次，总是逃不过女人。老头嘀嘀咕咕表示不满。这不是废话吗，这世界有几个能躲个女人的？也许，你圣衣是个异数？我嘲笑着看那老头终于忍不住现身。久违了，白胡子圣衣！亦父亦友，我忘情湖中唯一的依靠。
　　那小子还真够狠的，唉，可真是辛苦了我老头子，帮哪一边都是个罪过。傻小子，老头对不住你啊，看我身上遍布的伤痕，天龙族第十代至尊的圣衣长老居然热泪盈眶，是真的愧疚和不舍吧，否则，都是修行多年的天龙，怎么会失措至此？心中有刺痛的感觉，深深的背叛，被欺骗的感觉再次涌上心来。漂浮，漂浮，漂浮在茫茫的一片白雾之中，分不清楚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幻。近千年的岁月滑将过来，如果只是如梦一场，如戏一段，那这个生命还真是没什么可以值得依恋的地方。
　　龙小子，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把心门封闭了？老头似乎有些不安，娃娃般的脸上有了些些焦虑的神色。没什么，我笑，笑得自然。
　　是啊，还会有些什么？也许只有身边的这个她，是我握在手中唯一的真实。视我为仇敌的那人，单只花费那么多精力来对付的这个女子，在我前世的记忆中并不存在的一个女子，如今是我了无意义的生命中的唯一一点亮色。从此之后，将心门关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再被背叛被欺骗的痛觉。
　　能救她吗？虽然从他的话语知道与那人是相识，心中隐约早已有了答案，仍不死心抱有一丝希望。
　　龙小子，老头对不住你了，我来只为了将龙族珍藏的天龙诀送你，这应该是你唯一能够摆脱玄铁链的方法。除此之外，我也无能为力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从圣衣的怀中飞出，停留在我手中。龙小子，老头子告辞了，以后也许没有再见的机会了，自己要好好保重啊。你额上的封印，该解除的时候，自然会解除的。保重！
　　圣衣离去了，那白衣白胡在眼前倏忽一现，之后消失不见，恰如千年前。人依旧，只是物难寻，心境亦难寻。谁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束？在混沌中开始，又在混沌中结束，不管我愿或不愿，执意的闯入我的世界，教我法术，传我学识；而此刻，又是同样的随心所欲的绝决离开，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这样的生命还真是可笑，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往哪里去，所有隐藏在记忆中的一切，只是别人前世的悲惨经历，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怎么，怎么这世界会存在如此混沌迷糊无理的生命？老天，老天，若有灵，请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生存的理由！
　　第一部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