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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房事克制 ...

  •   高宴这边,步子却越走越快,直到扎进茶园深处,他才靠在一棵老茶树上喘粗气。

      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听见高文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无名火比平时烧得更旺,恨不得将林雾齐拆吃入腹。

      只要停下来,林雾齐红肿的嘴唇模样,就像在自己脑子里循环播放电影。

      这股火气无处撒,他只能在茶园里闷头干活,直到汗水浸透后背,邪火稍稍退了些。

      高文找过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薅野草,动作十分粗暴,像在跟谁较劲一样。
      “二哥!”
      高文跑得气喘吁吁,可也顾不上喘气,急急道:“大哥又在发热,我没找到爹娘,只能来找你了。”

      高宴眉头微拧:“昨天拜完堂,今天不应该情况好转些么?”
      “不知道,二哥,你快回去看看吧”,高昌摇头。

      “我又不是大夫”,林雾齐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小得高文没听清。
      “二哥,你说啥?”

      “没什么,走吧,”高宴加快脚步,往林虎家去。
      虽然他认为林虎医术不可信,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周围十几里只有林虎一家赤脚大夫。

      等他带着林虎到家时,林雾齐正坐在高昌床边,拿着湿毛巾,轻轻擦拭着高昌额头。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侧脸线条,脖颈上竖起来的衣领可能因为慌乱顾不上,已经滑落下来一些,白皙的皮肤露出红痕,白日里看显得格外清晰。

      “我来吧,林公子”,林虎也是林家河的人,入赘到了高家村,他自然知道林员外,瞧见林雾齐,也是习惯性地唤一声林公子才觉得妥帖。

      林雾齐起身朝林虎点点头,察觉房门口还站了一个人,抬眸看去,与高宴对视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期盼和生机。

      高宴尴尬地咳嗽两声,俯身凑近高昌床前,想看一下他的情况,担心高学才和赵白芹不在家,万一高昌发生点什么,不好交代。
      高昌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今天是高昌冲喜第二日,本该因喜事冲散晦气、稍有起色,此刻却烧得满脸通红,呼吸粗重,盖着两床厚被子仍不住地发抖。

      一来二去,怎么情况越来越糟,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
      他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林虎捻着胡须摸了半天脉,又掀开被子,看见他下巴处不明显的红痕后,又把他衣领子往下扯了扯,看见那骇人的牙印子后,咂咂嘴,坐到桌边开始写方子。

      “陈年灶心土煎水”。
      高宴接过林虎很快写完的方子。

      土方子,有时候确有奇效,可是慢性病能等,要命的急症用这样的单方有效果么。

      别一剂药下去,成了高昌的催命符。

      高宴越想,表情越凝重,但看林虎望着他,催促道:“快去呀,你家灶台底下的土就行,撒进去住开即可服下”。

      高宴捏着药方,有些无可奈何,左看右看,望见窗边远远站着的林雾齐。
      林雾齐望着窗外,好像屋内的事与他毫不相干似的,头都没有回一下。

      “二哥,我去吧,我会”。
      高文这时候发挥作用了,虽然在不恰当的时候。
      他连方子都不用看,听见林虎的描述就会了。

      他跑得极快,好似再慢一些就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以至于高宴暗暗招手叫他停下的时候都没发现。
      高宴头痛。

      抬头见林虎还站在屋里,既没有继续看诊的样子,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哦。
      他忽然想起来还没付诊金,之前赵白芹给钱那是一个爽快,也不管方子有用没用。
      可他没钱呀。

      更不知道赵白芹的藏钱之地。
      所以他只能再次看向窗边,这次光看还没用,他还要走过去,才能不让林雾齐忽视自己。

      “大嫂”。
      他艰难开口,虽然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救高昌,还得要自己开口,向作为高昌的夫郎林雾齐来借。

      这个称呼是林雾齐不爱听的,更是火上浇油的。

      林雾齐挺着后背,依旧用后脑勺对着他,没说话。
      高宴捂着额头,着实有点儿绝望。

      真不知道林雾齐此刻生的哪门子气,该生气的不应是自己么。
      就在如此焦灼氛围难舍难分之际,好在赵白芹回来了。

      她脸色煞白地跑进来,看到床上的高昌后大喊一声“昌儿”。
      林虎适时扶住她,低声道:“放心,我已经给他开了方子,你儿子煎药去了”。

      “多谢林大夫!”
      赵白芹听林虎如此说,心又放进肚子,有药可吃,证明就不是无药可医治。

      说完,快步走回房间,没一会儿就取来了林虎的报酬。

      林虎满意地默摸摸胡子,一副好心地嘱咐道:“昌儿没有大碍,只是有些事我得强调一下,未免他以后再犯病”。

      “林大夫请说”,赵白芹低头应下。

      他拉过赵白芹的胳膊走到一旁,似乎要避嫌的样子,但其实也没走远几步,压低的声音屋子里人都能听见。

      “年轻人精力旺盛也得有个度,昌哥儿这身子本就虚,房事上还是得克制些,万不可太过激烈,伤了根本可就难补了。”

      这话一出,满室俱静。
      本该听完此话,满脸红晕的林雾齐,却一脸淡定。
      他甚至饶有兴趣地去打量床上的高昌,发现他脖子上确实有两个深可见血的牙印子,先前衣领子遮着没看见,现在一览无余,暧昧极了。

      屋内几人也看见了高昌的脖子,此刻又下意识去看林雾齐。
      那眼神仿佛在责怪他昨晚怎么能如此粗暴地折腾一个病人。

      林雾齐被看得莫名,但又不能辩解那红印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门儿清,两人根本未曾行夫妻之事。先不说高昌今天发病是不是因为床笫之事,如果是,那罪魁祸首也不是自己。
      可其余人不能这么想。
      特别是高宴,闻言更是猛地攥紧了拳头。

      “还请嫂子怜惜一下我大哥”。他脑子像抽了一下,脱口而出,还特别加重了“怜惜”二字。

      旁人不知道昨晚自己和谁在一起,高宴还能不知道么。
      林雾齐脸色由白转为铁青。
      被冠上这样的话题,只能选择沉默,沉默得像块石头。
      只有赵白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希望高昌身体好,又渴求他能有个后。

      有后,那昨晚的事就是必经的。
      不能全怪林雾齐,虽然他下次能再温柔点就好了。

      面对外人,她老脸还是有点挂不住,连连应着“是是是”,赶紧把林虎送走了。

      高文这时候也煎好了“药”,一晚昏黄的灶心土水全部进了高昌肚子。
      喂药完毕,高昌在一碗灶心土的神奇作用下,状态平复许多。

      赵白芹说屋子里人多,打扰高昌休息,便把除林雾齐以外的人全部清走。

      人走后,屋里总算清静些。

      林雾齐吐口胸腔里的浊气,坐在桌边发呆。
      一切都向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都不在掌控之中了。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特别是现在他急需要先回一趟林家河,去铺子里看看。

      “咳咳”。床上传来动静。
      林雾齐侧目,但没起身,见是高昌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眉心,走到床前,眼色淡漠地看着高昌。
      高昌似乎清醒了些,正睁着眼望着帐顶。

      “醒了?”林雾齐问他。

      高昌嘴角微牵,声音嘶哑如漏风的旧风箱:“没死成,让你和二弟失望了”。

      “你病着,莫要说胡话”,林雾齐自然不和病人计较,况且自己才帮他了却一桩心愿,他应该不会当着高家人的面,乱说不合时宜的话。

      果然,高昌听完,一笑了之。
      林雾齐提醒他道:“答应我的事,你不会忘记吧?”

      “不会,我有办法让你回林家一趟,待会儿我娘进来,我会办好这桩买卖。”

      “那就好”,林雾齐又坐回桌边,随口一提:“林虎开的方子不可信,需要我在林家河请个靠谱的大夫来给你瞧么?”

      “我很感谢你帮我和绵绵这一次”,

      高昌垂眸,眼底一片淡然,仿佛向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取到真经后,一切完满,再无他求。

      “大夫就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挨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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