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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遇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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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勤立马夹紧胳膊,声音发抖道:“不值什么钱”。
此地无银……
蒙面男人笑出声:“是给坤子带的东西吧?钱不钱的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三勤微微松口气,还好没强要东西。
蒙面男人下一秒站起来,朝三勤伸出手:“我们两兄弟穿一条裤子的,不分彼此,也给我长长眼。”
三勤僵坐住,扭头看林雾齐。
林雾齐冷眼扫向蒙面男人。
蒙面男人感受到林雾齐不太友好的目光,对他说:“我又不抢他的,看一下不过分吧”。
林雾齐与他对视,眼神毫不闪躲。他现在决定要奋力一搏,不再任人宰割。
蒙面男人见他竟有反抗的苗头,迈过火盆,直接抓向三勤胳膊下的包裹。
林雾齐用身体挡住三勤,双拳在狐裘中攥紧,准备直接给男人两拳。
杨凌坤突然挡进来,隔住二人:“先吃饭吧”。
蒙面男人还没捏住三勤,回头看杨凌坤。
杨凌坤搅拌锅底,露出里面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已经糊了”。
“饿不死,等会吃。”
蒙面男人回过头,继续死死盯着三勤。
见男人依旧不松口,林雾齐拍了下三勤胳膊:“给他”。
三勤点点头,取下云锦布包递向面前的男人。
蒙面男人接过沉甸甸的云锦布包,回到板凳坐下,迅速解开布包。
第一个是百花杂货铺的账簿。
里面详细记载了铺子开张以来,每年的进货、销售、开支、结算等经营状况,年年连续,不曾中断。
如果是从商的人,拿到这个账本有价值。
蒙面男人翻开看了几页,翻回封面示意给杨凌坤看:“这什么玩意儿?”
林雾齐和三勤对视一眼,这个男人不识字。
他看向屋内草马帮里,唯一可能识字的人———杨凌坤。
如果蒙面男人知道它是本账簿,肯定会拿走去黑市卖钱,那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会付诸东流……
林雾齐屏住呼吸盯着杨凌坤。
杨凌坤瞥了眼书面。
“《海内十洲三岛记》”。
百花杂货铺账簿。
严谨,连字数都能对上。
“最讨厌你们这些酸臭文人,装什么”。
说着,蒙面男人将账簿扔向烧旺的火盆。
火盆正张着它的大嘴,一喷一吐,迫不及待要吞没这本《海内十洲三岛记》。
林雾齐迅速伸手拍向火盆,一巴掌把书打到地上,有几颗火星子刚燃起来,很快就灭了。
蒙面男人凝眉盯着地上的书,对于林雾齐反常的反应,他又弯腰重新捡起账簿。
林雾齐见他把火星子全部拍灭,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往外跳,嘴上却极力保持淡定:“此书乃道教至宝典籍,若辱没圣贤知识,只怕附近的道观弟子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在场每个人”。
永安县的道观信奉者众多,每年定期集会日场面壮大,道教弟子队伍浩浩荡荡,连县衙的人都要避其锋芒。
蒙面男人食指抬了抬账簿,半晌,把它放回地上。
这个惹麻烦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妙。
他埋头继续翻东西。
第二样是……三秋杯。
男人抱着三秋杯左看右看,最终轻轻把它们搁到面前地上,看样子是看中了。
林雾齐望着他那对珍藏的杯子,开始后悔没带点银票在身上,也好现在收买人心用。
男人又拿出来地锦鸡的荷包,林雾齐这下坐不住了。
“只是一个普通荷包,家母亲手缝制,可否还给我?”
男人恍若没听到他的话,尽数倒出荷包里的东西,随手将荷包扔地上。
公凭在火堆边展开,映衬着火光,薄薄的纸张,一点即燃,烧成灰烬。
男人挥动公凭,再次看向杨凌坤:“上面写的什么?”
杨凌坤接过公凭,前后翻看后,答曰:“信件”。
“信件?”
男人的声音明显不信,指着“信件”下方鲜红的方形官印:“信件能有这玩意儿?”
“荷包是母亲缝的,信件是心上人写的,下面盖的也是私印,闲趣罢了”。
心上人。
男人挑眉,有点好奇地重新打量林雾齐,
狐裘脏了,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还沾了枯枝,凌乱中衬托出雪白似的人,容貌秀美,神情冷漠。
这是一种容易激起人恶虐的美。
林雾齐避开他的视线,露出弧度微微上扬的下颌,厌恶又恶心。
“吃饭”,杨凌坤把粥递给蒙面男,知道他是要犯病了,改不了色心不死的臭毛病。
“嘿嘿,”男人避开粥碗,朝杨凌坤使了个猥琐的眼色:“听说男人的滋味不同寻常,这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肯定干净着呢,要不咱们……”。
杨凌坤懒得听他的污言秽语,背过身兀自喝粥。
男人也不想和他浪费口舌,继续同林雾齐商量:“小郎君,没钱也没关系,只要让咱哥俩舒服舒服……”。
林雾齐左顾右盼,恁是没找到一个顺手的东西砸向男人的臭脸。
杨凌坤在阴暗处男人看不到的角落朝他摇头。
林雾齐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杯子,好生笑道,“这对三秋杯可以拿走,去永安县任何一家当铺问,最少换二百银子”。
二百两?!
男人低头将杯子抱起来,就着衣服擦擦,指腹磨蹭上面的蝴蝶,盯着它嘿嘿笑:“小公子真大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捡起地上的云锦布包,要重新把三秋杯包起来,顺手薅起公凭塞进荷包。
“这东西我也要”。
“你敢”。
林雾齐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屁股又着火似地站起来,一副时刻准备斗鸡的模样。
你敢?
用词和语气都比刚才不客气太多了。
男人眯起眼:“看来这位心上人不一般啊”。
林雾齐语气稍有缓和,生硬地跟上一句:“你要其他东西也行,我可以写信回家给你送过来,绝不食言”。
男人捏着荷包摇晃,并没有撒手的意思:“我就要它,今天非要它不可”。
“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不然你别想带走它”。
林雾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草!”
男人一脚提翻火盆,火星子在空中炸裂作响:“你他妈软的不吃想吃硬的是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解裤腰带。
这个动作真是令人作呕。
林雾齐嫌恶地扭开头,紧搂三勤往后退,直到退到墙壁,无可再退,只能直面男人。
就是这些腌臜贱种,企图通过引以为傲的下半身,锁住女人或者哥儿的一生,为他们生儿育女,当牛做马,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用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爹娘的爱护,妻子或夫郎的照拂,孩子的孝顺。
“怎么?是一个一个来,还是我们兄弟一起?”男人靠近二人,伸出手就能抓到他们。
“三勤,不要怕,”林雾齐捏住三勤的手,想要给他力量,同时表明决心,与其等待凌辱什么都不做,不如勇敢硬碰。
势必要和男人决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赢了,前往高家村。
死了,过两日消息传回林家河,爹娘上山给他收尸,全家陷入阴霾。
当然,还是第一个选择更好,只要活着,不搏一搏,怎么知道明天老天爷眷顾谁呢。
主仆多年,三勤一眼就知道自家公子再想什么。
他紧紧靠着林雾齐,也下了决心,点头:“公子,我明白”。
可———
他晃过对面窗户,看到了一个人影。
于是轻轻拉住林雾齐:“公子……”
他小小声喊林雾齐。
林雾齐顺着看向窗户,那里有个人脸探出来。
浓眉深眼,不是高宴是谁!
高宴朝他们挥手,作禁声的手势。
他带着那两个草马帮的人转了三圈才引入陷阱,连忙一路折回此处,刚准备来个3V1解决掉杨凌坤,蒙面男又半路杀进来。
他只能再等待一个时机。
此刻,屋内的林雾齐也调整好心态,一言不发地看着蒙面男人把荷包塞进袖子里。
他看见高文指向面前乱扑的火盆,接着又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火盆?吃饭?
林雾齐余光再次扫向火盆,想强行将两者结合起来,可他的目光又和杨凌坤撞上了。
杨凌坤看着他,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