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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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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聿州这几日夜里哄睡比平时晚醒一个时辰,反倒是小夫郎得知自己没病后精神得跟猴一样。
一大早小夫郎就把贺聿州折腾起来,颐指气使的要贺聿州伺候他穿袜子。
小夫郎晃了晃脚丫子,看向贺聿州催促出声:“快点。”
贺聿州拿着毛绒棉花给他套上,忍不住吐槽道:“不知道还以为在做月子呢。”
小夫郎呆了呆,哄人道:“给你生大胖儿子!”
贺聿州伸手把小夫郎的嘴巴夹成鸭子嘴,“把我当奴才使都行,但大清早的别用这句话哄我成吗?”
小夫郎:“唔…放”开手。
小夫郎跳下床,呸呸了几口,撒丫子跑去灶房烧水。
贺聿州硬气过后,出了屋,小夫郎屈尊降贵的端来一盆温水。
小夫郎蹙眉嫌弃得盯着他洗手。
贺聿州:“哪有这么嫌弃自个的?”
贺聿州洗了手,去弄朝食。小夫郎朝食在吃了两个烧卖两个茶叶蛋一根玉米喝掉两杯奶茶,还能挺着肚皮让贺聿州午食给他做好吃的。
贺聿州嫌他在家太折腾人,把人带去菜铺,让周大郎早些回去了。
周大郎愁眉不展,担忧道:“菜价太高,吓退不少进铺妇人,还是把菜价降下才好,卖不出去菜蔬也是要坏掉,少赚点也能赚个铺子的租金。”
贺聿州扫了一眼货架,番茄放红了些,辣椒蔫巴的不是很重。
“明日辣椒处理降价十五两,以后第一批送来的菜蔬起价五十两一斤,第三日三十两,第五日十两。”
在周大郎看来,即便如此菜价还是太高了,普通皇城百姓根本买不起。
贺聿州笃定劝道:“再等几日,自会有人来买。”
周大郎没有在劝说,唉声叹气离开菜铺。
菜铺里冷冷清清,贺聿州拿着火剪戳掉外面的碳灰,又加了根柴,让火炉烧得更旺些。
小夫郎对着火炉托腮发呆。
贺聿州:“想什么呢?”
小夫郎脑子里在想娘家,他娘家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官,要是恢复了记忆,也许就能帮相公卖菜。
“没想什么。”小夫郎回过神,“菜蔬卖不出去怎么办?”
贺聿州弹了弹小夫郎的脑壳,轻笑道:“怕我养不起你?”
小夫郎想了想,点头承认,毕竟养他要很花钱。
贺聿州道:“还记得菜铺开业来的那三个学子吗?”
小夫郎回忆道:“嗯,荷包里有很多银票。”
贺聿州慢声道:“是我让罗小郎请他们来的,六大酒楼的掌柜不过是我请来的陪衬,等着吧,他们会替我打开销路的。”
小夫郎突然站起身,伸手摸贺聿州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一样聪明。”
贺聿州:“我跟你可不一样。”
小夫郎:哼!他更聪明。
小夫郎不知道的是,贺聿州早已将三个抢饭的学子家底摸清。杨学子是护国军节度使二品武官家的嫡次子。高学子是知枢密院事正二品嫡次子。孙学子是归德将军正三品嫡孙。
妥妥的军二代军三代,武官家资积累全靠打仗瓜分整座城的金银珠宝,大晋开国不过二位皇帝,想必家底还在。
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上,堪比王府规格的杨家府邸内。
杨家老祖母的屋里烧着金丝炭火,手上是裹着狐狸皮草的盘金手炉。
几个孙辈的姑娘与哥儿坐在下面说话,逗得杨祖母开怀。
“祖母这无一不好,一进来跟入了夏似的,我就爱在这呆着。”
“何止你一人爱往这跑,谁不是。”
杨老夫人笑道:“好,好,都来我这,回头让管家多采买些碳灰分给各房,仔细冻着。”
“冻是冻不着,只是不如祖母这,我就爱陪祖母说话解闷,听说祖母得了番邦菜蔬,下饭的紧。”
“祖母~”
“祖母~”
杨老夫人被几个哥儿姐儿闹着,嗔怪道:“专来我这讨要来了。你们时安兄长在外面重金寻得,拿来孝敬我,那果子做菜滋味不错,这么快被你们几个小讨债鬼闻了味。”
“张嬷嬷,去让厨娘用多做几道菜,拿来给小讨债鬼们尝尝鲜。”
张嬷嬷从小厨房回来禀告道:“小厨房里的番茄前两日被三夫人讨去了些,昨日又做了番茄鸡蛋面,眼下只剩下两颗果子,怕是不够。”
杨老夫人不悦道:“这是时安孝顺我这个祖母的,管事给得松快,该罚。”
张嬷嬷:“是,奴婢已经罚过了管事半月响钱。管事说下面的婢子误把给您的饭菜端去了三老爷院里,正遇三夫人怀孕害口,突然来了食欲,三老爷见了,便找管事的要了几颗过去。”
杨老夫人听了嬷嬷的话,缓下不悦,道:“既是三老爷开口那便算了,让厨房用辣椒做菜,给几个小的尝尝。”
张嬷嬷欲言又止,“辣椒炒出的香味霸道,引了小郎君的鼻子,管事见您不喜辣椒菜,让几个嘴馋的小郎君争了去,未曾禀报。”
亲儿子亲孙子拿吃拿喝,谈不上动气,杨老夫人还是有些不畅快,忍不住埋怨道:“一个个嘴上孝顺乖巧,抢吃抢拿,谈何孝顺。”
“拿我的令牌去账房支些银子给时安送些私房钱,顺便让小厮问问番茄和辣椒在何处寻来的。”
张嬷嬷:“是。”
小厮按照吩咐去了龙虎书院后,下山直奔周家菜铺去。
古代贱商,贺聿州想走科举考个秀才公,便将菜铺挂了周姓。
小厮在周家菜铺门口正好遇见高府婢子与孙府嬷嬷,腰上都挂着钱袋子。
小夫郎率先眼尖的看见三个穿着气派的管事下人进了铺子,用手指戳了戳贺聿州。
贺聿州起身揽客,“几位可是杨府高府孙府的管事?”
三人应是,“郎君如何得知?”
贺聿州解释道:“三位郎君在小铺开业时来过 ,买下开业红,想必上次拿得菜蔬已吃完。”
小厮婢子嬷嬷:“原来如此。”
贺聿州告知道:“今日菜铺特惠,辣椒处理价十两一斤,若是想要更新鲜的,明日会有刚从地里摘下的番茄和辣椒,五十两一斤。”
几个采买管事犹豫,商量一番,决定今日先少买些备上,以防主子想吃没有,明日再来一趟,采买最新鲜的。
即便是少买,菜铺里的番茄与辣椒几乎被三个采买管事包圆了。
还剩下小半框辣椒,两斤不足一斤多些。
三个管事刚走,进来一个带着贴身婢子的年轻小哥儿,身形过分清瘦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态,一进来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贺聿州看,“这家店是你开的?”
贺聿州:“算是。”
清瘦小哥从进来目光还未扫在货架上,“店家可否优惠些。”
贺聿州道:“今日辣椒特价处理已有优惠。”
清瘦小哥儿看着贺聿州露出百般请求的眼神,柔弱扶风之态惹人怜爱,恨不得让人顺着他才好,“贺郎君真的不行吗?清今日出门没带够银子可如何是好。”
贺聿州但笑不语。
清瘦小哥儿哀求失败,还是买下了剩下的半框辣椒。
贺聿州也不是全无绝情,把剩下两斤不足的辣椒包圆了按十两银子给了他。
一回头,对上小夫郎控诉的脸,“你对别的夫郎好,还对着他笑,登徒子。”
好大一口见异思迁的大锅,贺聿州回敬:“醋精。”
小夫郎鼓起脸,生气:“你不对。”
贺聿州:“嗯,烤地瓜吃不吃。”
贺聿州从火炉里夹出烤透的地瓜,敲开表皮,掰开两瓣露出橙黄的果肉,香气扑鼻。
小夫郎还拉着脸,忍不住伸手,“我的。”
贺聿州把手里剥好的地瓜,包上油纸给他,“不好吃就还继续生气,好吃就不生气了。 ”
小夫郎选择生着气吃掉了四个烤地瓜,打了个饱嗝。
贺聿州不知道刚才的小哥儿瓶子里装得是什么药,更不会着道,还是自己养的哥儿吃得红光满面的瞧起来顺眼有福气。
翌日。
贺聿州陪着小夫郎看铺子,媒婆上门道喜。
刘媒婆正是前两日挎着篮子进铺子的妇人,一进门便道:“恭喜郎君,昨日来买菜的是锦绣大街上开酒楼的洪掌柜家的庶哥儿,不嫌郎君家贫,愿意结亲,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洪掌柜的倒是老谋深算,想用一个庶哥儿交换利益,让他把番邦菜蔬低价贱卖酒楼。
贺聿州先是看了一眼小夫郎,生怕他昨日刚消下去的气,又咕蛹了上来。
小夫郎嘟起嘴巴,脸颊气鼓鼓的,像只小海豚,贺聿州走过去,用手戳了戳小夫郎腮帮子,给媒婆介绍道:“这傻小子是我夫郎,怕是辜负了洪家好意。”
刘媒婆诧异道:“郎君怕不是在说笑,这位小哥儿不是郎君的弟弟吗?”
贺聿州吐道:“情弟弟。”
刘媒婆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见贺聿州一脸夫管严的模样,不似说谎骗人,气得甩袖离开。
贺聿州求饶道:“这下满意了?”
小夫郎哼了哼。
小夫郎想去逛街,找贺聿州要了银子,回来时给贺聿州带了自己爱喝的宋嫂鱼羹。
小夫郎没白当街溜子,舌头尖。宋嫂鱼羹做得不错,鱼肉细嫩,汤色金黄,酸辣适口,开胃又解腻。
贺聿州爱上这口,痛快喝掉一碗,胃里特别舒服。
尾随小夫郎回来的人,把菜铺里两人的互动纳入眼中,转身回去禀报。
朱雀街上的一座府邸里,美貌妇人嘲笑出声:“你说金哥儿嫁给了个买菜的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