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郎君》无妃

3、第 3 章

　　第二天，我去了大娘那里，她一直重复地叮嘱我很多事，我第一次发现，大娘的脑子也是好使的，竟然说了那么多遍，还是觉得叮嘱得不够。
　　但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好象每次我想起我娘来一样，感觉很幸福。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虽然已经打扫干净，可地上还是有点滑溜溜的，不好走。
　　我慢悠悠地走在回廊里，从回廊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山下有湖，湖边种柳，一片银妆素裹，很漂亮，这里风景这么好，为什么这边的厢房却没人住呢？
　　我总是疑惑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这是三少爷说我的。
　　屋子里有人说话，在空荡荡的回廊里幽幽回荡，有点吓人。
　　我的好奇心总是很重，这是我做人的大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总是被这种好奇心所害，但在这时我是没有觉察的。
　　我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趴在上面往里看。
　　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火盆燃得很旺，一点儿也不像很久没人住的地方。
　　靠着墙放着一张小炕，做成长榻的模样，有两个人坐在榻上，这么大冷的天，他们竟然没穿衣服，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身上的小狐裘，仍旧看着。
　　那个面朝我的我见过，就是二少爷院里那个鸿儿，但我每次见他时他都是穿着衣服的，看不到里面，只知道他的脸长得特别好看，现在一看，才知道他身上也好看，皮肤白白的嫩嫩的，就跟春天时开的海棠花一样，他坐在那个人身上，两只腿缠在那个人腰上，那个人身上是古铜色的，衬得那两条腿跟桂花糕一样，我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液。
　　那个人我也认识的，虽然他背对着我，但他背上有块青是胎记，形状像山，所以名叫青山，是大师伯的二弟子，平时是很孤傲的，轻易不肯理会人，看他平时跟鸿而也不顶好的，怎么两个人背了人在这里玩呢？
　　青山师兄亲着鸿儿的嘴，咂得他的舌头‘滋滋’地响，鸿儿又是笑又是叫，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我看得更是糊里糊涂。
　　清山师兄忽然说：“怎么那么多次了，还是这么紧？”
　　“你们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夹得人□□，难怪二师叔一直留着你了！你别用力夹，才进了一半！”
　　鸿儿吃吃地笑，脸红红的，俏极了。
　　我心里疑惑，什么紧不紧，夹不夹的，难道青山师兄在跟鸿儿练功么？
　　我忽然很气馁，自己果然是不用功的，这套功不但没练过，连见也没见过的。
　　我想起昨天杏儿跟我说的那些话，难道杏儿说的不好的事就是这个吗？
　　青山师兄闷叫了一声，好象用力，鸿儿也叫了一声，皱着眉，好象很痛苦，又像是极快乐，嘴里哼哼唧唧。
　　我心里一怕，也跟着叫了一声。
　　“是谁？”青山师兄回过头来，我正撞上他那双冰棱子一样的眼睛，吓得差点又叫出来，急忙咬了手指，蹲在窗子下面不敢动了。
　　青山师兄的剑术是很好的，也有些名气，就是鸿儿也是比我好的，如果被他们抓到我，一定会没好果子吃！
　　“大概是野猫吧，最近常见野猫出入！”说话的是鸿儿。
　　“是啊，最大最妖的那只不就在这儿？”
　　鸿儿吃吃地笑，又哼哼唧唧叫起来。
　　我趁这个时候，急忙跑出回廊，没命地往偏院跑，生怕他们再追上来。

　　我跑进屋里，心还怦怦地跳，倚在门上，粗喘气。
　　三少爷正坐在炕上喝酒，见我进来，说：“怎么了，这么急急火火？”
　　“没什么，”我脱了裘衣，爬到炕上，“有两只野猫追我，我怕给它们抓了脸，就没命地跑回来了！”
　　“野猫有什么可怕的，不是给你一把短剑随身带着吗？拿剑一吓唬就跑了！”
　　“大师伯总说什么‘好生之德’，如果给他知道，又要说了。”我窝进三少爷怀里，还是这里最暖和。
　　三少爷皱了眉，说：“你从大娘那里出来，又去哪儿了？冻得这么透！”
　　“没去哪儿，路上雪景好看，耽搁了。”
　　三少爷没再问，仍旧喝酒。
　　我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事儿，心又开始怦怦直跳，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看了就觉得脸红，心也跳得厉害，他们那样玩有什么趣味呢？看鸿儿那么痛苦的样子，大概是他惹了青山师兄，青山师兄正教训他呢！
　　我正想着，看着三少爷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里诧异，平时也不见三少爷爱酒，怎么今天喝起来就没完了呢？
　　“好喝么？”
　　三少爷看看我，说：“不好喝，苦得很。”
　　“我才不信，苦你还喝？”
　　“把嘴张开。”
　　我张开嘴，三少爷拿筷子沾了点酒，点到我舌头上，笑着说：“甜的吗？”
　　我咂巴咂巴嘴，苦了脸，说：“苦啊！苦啊！”
　　三少爷哈哈大笑，夹了菜送进我嘴里，说：“小东西，你以为人人都爱的就是好的么？”
　　“不好干吗爱？”
　　三少爷笑笑，说：“饿了吗？”
　　“刚刚在大娘那里吃了好多果子，大娘说晚上不要吃了，免得伤胃气！”
　　“大娘找你去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叮嘱些寒寒暖暖，好奇怪，咱们不过是出趟门就回来，大娘却说得好象我要离了她一辈子不回来！”
　　三少爷没说话，自己喝酒。
　　“大娘还送了我一对儿金镯子，说是保平安的，你看，好不好看？”我伸出手去，腕上是大娘下午给我戴上去的镯子，龙凤呈祥，很漂亮。
　　“戴了镯子练剑倒不不方便了。”
　　我撅了嘴，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不戴就好了！”我作势要摘镯子。
　　三少爷握了我的手，说：“别拿下来，你戴着好看。”
　　我嘻嘻地笑了，其实我心里喜欢，压根儿舍不得摘。
　　三少爷脸上红了，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羞的，很可爱。
　　我忽然就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脸上也红了，心也怦怦地跳，觉得三少爷怀里烫得身上难受，急忙从他身上下去，往旁边一躺，说：“我困了，想睡觉了。”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三少爷出去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趴在窗上看，他穿着黑色大裘，从后面看高大极了，像大侠客，扶弱救贫的那种。
　　我托着腮看，又想起来三年前第一次见三少爷的情景，那一刻，他又像大侠，又像天神，真是英雄极了。
　　我嘿嘿地傻笑，觉得脸上烧烧的，在大炕上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

　　三少爷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他没开灯，摸黑脱衣洗涮，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床。
　　我还没睡着，在黑暗里看着他走来走去的影子，心里说不出的安宁，觉得只要看着他，就是这么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他上床的时候把被子掀开，一阵冷冷的风卷过来，我哆嗦了一下。
　　“还没睡？”三少爷没靠过来。
　　我扑过去抱他，他推推我说：“我身上冷，等会儿热了再抱。”
　　我笑嘻嘻地抱着不放，说：“只要是你，冷也是好的。”
　　三少爷没说什么，把我抱在怀里，我听到他在叹气。
　　我抬头看他，看到他挺挺的鼻子，就伸出手去抓，三少爷笑，说：“别闹，睡觉了。”
　　我仍旧想着下午的事，我一晚上都在想，可怎么也想不通。
　　“我今天遇到鸿儿了。”
　　“唔！”
　　“他跟青山师兄一起。”
　　“唔？”三少爷身上一紧，说：“你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了半天看不明白，就看到他们在亲嘴咂舌头，好没趣味，本来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好玩的呢，我看一定是青山师兄趁着二少爷不在，欺负鸿儿了！”
　　“你怎么知道是欺负？”
　　“鸿儿的样子很痛啊！”
　　三少爷大笑，说：“你怎么知道里面就没有好玩的意思呢？”
　　“有什么意思呢？咂舌头有什么好的，大概是跟吞了生章鱼一样的，没滋没味！”
　　三少爷只是笑，没说话。
　　我看看他，他的脸红红的，眼也红红的，似乎酒还没解，就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一把把我的手捉在手心里，他的手心热极了，烫得我脸上也烧烧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跳地厉害。
　　“有没有滋味，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吗？”
　　三少爷亲着我的嘴，舌头灵活地探进来，他舌头上留着酒渍，舔上去有点苦，有点辣，我推他，说：“苦，我才不要！”
　　“甜得很！”三少爷把我抱得更紧，又把舌头伸进来，他的舌头软软的滑滑的，卷着我的舌头，四处地动，刚开始还有苦味，后来慢慢地有些甜丝丝的，我的头就有点晕陶陶的，好象是吃了他口里的酒，醉了，浑身软软的，轻飘飘的，好象昨天看到的雪花，在空中飘来飘去，怎么也落不到地上。
　　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软在他怀里了。
　　“滋味怎么样？”
　　“不就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我窝在他怀里笑，像偷腥的猫儿。
　　三少爷笑，说：“你还小，很多事不知道也好。”
　　“我才不小呢，过了年我就十四了！”
　　“我看你不管长到多大，模样也就这么小了，”三少爷摸着我的腰，说：“一把就捏得过来了！”
　　“你不喜欢还抱着我做什么？”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就这样最好，跟小玉人儿一样，最好看了！”三少爷从后面抱上来，嘴唇贴在我耳朵上，呼呼的吹了几口热气。
　　我笑，仍旧转过去，把脸贴上他的胸口。
　　三少爷摸着挂在我胸口的半块玉佩，摸了一会儿，说：“你知道这个玉有什么用吗？”
　　“老乞丐死的时候说可以拿着它找到我爹，可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我也不想他了，我现在过得就很好。”
　　这是实话，虽然是生身之父，但我又不认识他，能有什么情分呢？在我心里他远比不上三少爷重要。
　　“你不想回到他身边吗？也许他是个身份显赫的人呢？”
　　我撇撇嘴，说：“身份显赫有什么用？那个身份又不能教我练剑，教我写字，陪我捉蝴蝶，给我剪纸，冬天把我抱在怀里给我暖脚，我要它来做什么？我就喜欢跟着你，不行吗？”
　　三少爷笑，说：“行，怎么不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瞒你做什么，我也瞒不过你的，别想那么多，明天要早起上路，睡吧！”三少爷把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合上我的眼皮。
　　我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安心极了，心里想着要一辈子都这么过才好呢！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梦里好象有人在叹气，叹得苦极了，就像那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