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树枝梅枝

3、便利店

　　两天后，舒封要回港市。
　　临走前给了舒染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卡。
　　“染染啊，这卡里有十万块钱，是爸爸自己的钱，加上奶奶留给你的钱和那十万块钱，应该够你上完大学了。如果不够的话，打爸爸这个电话。”舒封将号码纸塞到舒染手里。
　　舒染低着头不说话，手里的信封被攥的变了形。
　　“爸爸以后就不回来看你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难说出口的话还是说出了口，刺得舒染耳朵直疼。
　　舒封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可他现在的一切全部都靠徐清镯，他也没有办法。在他回来之前，徐清镯告诉他过完这个年就和京市的一切断了联系，如果他不愿意，徐清镯就让他怎么坐上现在的位置就怎么摔下去。
　　这一次，舒染彻彻底底的被抛弃了，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奶奶去世后，她以为至少还有舒封，这个名义上的爸爸，可是现在舒封也把她抛下了。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舒封作势要拥抱舒染，舒染向后退了一步，盯着自己的鞋尖：“是她吧？”
　　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吧。
　　你快点说是啊。
　　舒封叹了口气，没回答：“我走了。”
　　舒封走后，舒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也不喝。不知哭了多久，许是哭累了，在房间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打开手机，好几条顾景诀的信息。
　　顾景诀：红围巾，有空吗？出来玩啊。
　　顾景诀：不玩也行，那还围巾?
　　顾景诀：还围巾也不行?
　　顾景诀：不还也行，你留着吧。那你好歹回我一下啊！
　　顾景诀：红围巾?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
　　舒染：不好意思啊，下午我睡过去了。你看现在行吗？你定地点。
　　消息刚发出去，顾景诀秒回。
　　顾景诀：行，那就便利店。
　　舒染：好。
　　顾景诀放下手机：“行了，人我给你约出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记得好好说话。”走之前顾景诀叮嘱苏烬。
　　苏烬盯着面前的玻璃，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出门时，还能听见顾景诀的抱怨声：“也不知道天天来便利店干嘛！冻死了。”
　　苏烬用手擦去冰可乐瓶身上的水珠，不语。
　　便利店是他第一次见到舒染的地方，当时他一个人从港市来到京市，进了一家便利店，坐在了靠玻璃的位置，看着马路上的情景，心情正烦躁。
　　直到舒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舒染。他看出了舒染心情不好，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他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反正最后烦躁的心情变得平静不少。
　　于是，从那天以后，苏烬就经常来便利店坐着。
　　过了一会儿，舒染推门进来。
　　舒染一进门就看见苏烬和他手里的冰可乐。她见过他两次，两次他都在喝冰可乐。
　　“顾景诀呢？”舒染开口问。
　　“走了。”又是两个字。
　　“那还你围巾。”舒染伸手将围巾递过去。
　　苏烬不接，舒染两只手举在空中，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半晌，苏烬开口：“坐吧。”
　　舒染坐到苏烬旁边的位置上。
　　“哭了?”短短的两个字却直戳舒染的心事。
　　舒染赶紧用手冰了两下，侧过头去：“没，没有，是风太大了。”
　　苏烬不理她，买了份关东煮回来，推到舒染手边。
　　舒染疑惑地看着他：“我没说要吃。”
　　“睡一下午，起来不饿?”
　　怕舒染拒绝，又说了句： “自己付钱。”
　　苏烬这么一说，舒染确实饿了，哭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没力气了。
　　苏烬看着玻璃上舒染的倒影，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电话铃声响起，舒染见苏烬没动作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掏出手机才发现不是。
　　见苏烬还是没动作，舒染提醒道：“你的。”
　　苏烬知道是他的手机，但他不想接。
　　舒染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一遍：“你的手机响了。”
　　苏烬烦躁地接起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却在电话挂断后急匆匆地走了。
　　反应过来的舒染发现围巾还没还，又给顾景诀发消息。
　　舒染：他走得急，忘了拿围巾。
　　这次没有秒回，而是在几个小时后舒染才收到回复。
　　顾景诀：阿烬家里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他让我给你说一声。
　　顾景诀：围巾你就留着吧，反正也是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
　　舒染看着最后四个字，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顾景诀：对了，他叫苏烬。
　　苏烬。他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