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芥川君分手后》不落樱

11、第十一颗无花果软糖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进屋后关上门，瞟到在沙发上坐着的太宰治后微微倾身，朝太宰治行礼。

　　中岛敦正襟危坐，芥川龙之介同样因见到太宰治而整个人僵硬了不知几个度。

　　“哦，是芥川君啊。”太宰治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和他们明显的尴尬氛围不同，从沙发上站起身，“感谢今天的招待，望小姐很可爱。”

　　芥川龙之介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哑言半晌，只是点了下头，关注点不知为何放在后半句上：
　　“...确实很可爱。”

　　换作平时或许得高低说上几句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的功绩如何，自己又是怎样努力，自己要得到您的认可等等一大堆翻来覆去听了不知几百遍的话，可今天，他的注意力只是顺着对方转到关于「照桥望」的话题上——
　　眼神顺着太宰治的话看向我，我在厨房听的脸不由得发烫，不自然地咳了下。

　　芥川龙之介视线瞟到中岛敦后一滞，“人虎，你怎么在这！”

　　“...你以为我想来吗喂！”

　　“天天跟在太宰先生旁边——”

　　“那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个武装侦探社的职员！你读读空气好不好！”

　　“...呵。”

　　“你呵个什么劲啊？”

　　“像人虎这般愚蠢的存在，果然无法理解。”

　　“......”

　　我尬笑着端出寿喜锅走出厨房，放到客厅桌子上，金针菇、蘑菇、牛肉和一些菜排在一起，在小火下，汤不断翻滚，冒着泡泡。
　　香气四溢，一时间只听得汤沸腾的声音。

　　“总之...这样就大功告成了。现在开始用餐吧？请务必不要拘束。”我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一一摆好碗筷。

　　—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芥川君瘦到可能一会不注意就要被风吹走的身体，皱着眉头夹了好几筷子肉。

　　他看了一眼碗里的肉后，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再夹了几筷子蘑菇放到我的碗里。

　　“多吃点，”芥川龙之介皱了下眉，“在下认为你的体重太轻了。”

　　“没有吧...也就正常体重？我感觉我和你差不多重了...”
　　我想起什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以红豆沙和一些甜点代替晚饭？”

　　“...在下——”

　　“无花果也不行。”

　　“......”
　　我能看出芥川君他败北了，看了一眼碗中的菜，低下头去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认命般吞了下去。

　　“没想到芥川君是妻管严类型呢。”太宰治笑眯眯地点评道，一旁的人虎附和着点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有些无奈，想反驳什么，最后只是无力地唤了声名字。

　　“望小姐有入职港口黑手党的打算吗？”太宰治不经意似的转移话题，“这样的话和芥川君的接触应该就更频繁了。”

　　“不，我还是...”/“她不会去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意识到和芥川龙之介同时反驳了太宰治的话。

　　“为什么？”太宰治有些好奇地看着我，“薪资很高吧？”

　　“hunter的薪资也不算低，”我回应，“至少比武装侦探社高。”

　　太宰治一时语塞，将第三盒蟹肉罐头扒进饭里，“...这种伤心事就不用提啦。”

　　“所以，太宰先生今日前来定不会是因为单纯拜访...”我言归正传，重归正题，眼神变得锐利，“是为了打探我们机构的情报而来的吗？”

　　“真是伤心啊，望小姐居然这么想我。”太宰治的表情不变，仍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明明是为了关心前下属的感情生活而来的嘛。”

　　在提及「前下属」时，我很明显注意到芥川君身子一僵，沉默着将碗里的菜放入嘴中，无意义地咀嚼、吞咽。

　　“您都说是「前下属」了——您会关心港口黑手党每一个在您干部时期辅佐您的黑衣男吗？”我不甘示弱地反问，照着他的话说下去，“那龙之介在您心里还蛮重要的嘛。”

　　“怎么说芥川君都是我带到港口黑手党来的。”太宰治微微歪头。

　　“那龙之介在您心目中很重要咯？”

　　“这是当然的事——”在不假思索回答后，太宰治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强装镇定，可无意间微颤的手指暴露了什么。

　　让一个胆小鬼说真话并不容易。
　　尤其是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没回过神来，停留在刚刚那句话的冲击上，“您说...在下...很重要？”

　　太宰治有些自暴自弃地向后倚在椅背上仰天长叹，“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芥川君可是我的前部下，现在还是新双黑中的一员，担当起拯救横滨的任务，这还不重要吗？”

　　“哎？仅仅如此吗？”我用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宰治，我知道他想说的不止这些。

　　太明显了...太宰先生。

　　明明比谁都更看重芥川龙之介，明明比谁都熟悉芥川龙之介，明明把芥川龙之介的性格、最近发生的事，一切都了如指掌——却硬说什么都不知道，还摆出一副很烦的高高在上模样。
　　骗得过龙之介，骗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我这双眼睛。
　　...哪怕掩饰得很好了，但有些细节总会暴露出来。

　　“是是是，饶了我吧，望小姐。”太宰治双手投降，叹了口气，“不过，得知最近横滨的动乱跟你们没关系就放心了。”

　　“——作为中立，不管你们是黄昏还是黑夜，既然我生活在这，那么为了这里的平静我也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是要守护横滨吗？一起吧。”我平静地说，扬起嘴角，“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至于合作...”我歪了下头，递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