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公当兄弟，这货却不仗义》鱼的世界猫不懂

2、第二章

　　该发的火发了，她平静的走回屋里，不哭不闹。婆婆走进来，还想说些什么。她拦住了，对着婆婆说:“凭什么他不说？他不说，我也不说，大家就这么较劲吧。”
　　后来她还是没抗住，眼泪刷的大滴大滴砸了下来。
　　“这屋子就是一间牢房，困了我三年。他就找个活死人，无情无欲，每天七点就走了，晚上回来吃晚饭就躺着。和他说话戴着耳机，三四遍都不带搭理人的。”
　　“这是婚姻吗？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他根本不是娶媳妇，他只是想找个会生孩子的保姆。”
　　“我还不如保姆呢，人家保姆不想做了可以走人，干一天还有一天的钱拿。我呢，我不止要免费，还不能吵。”
　　“一吵架，他脸一耷拉，起身就往屋里钻，关了门，就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做错了什么？我的确错了，错在不该结婚不该生孩子，不该嫁给他。如果我不嫁，就不会落得一个自作自受的下场。”
　　她难过，但也没那么难过。她哭泣但流了几滴也就消失了。她抹去泪水，又狠狠地擦去哭过的痕迹。
　　“是，如果离婚我会过得苦，但至少我是自由的，我可以离开这个监狱。如果再婚也会有各种不如意的地方，但至少不会像他，没有生气只有冷暴力。哪怕有人和我大吵一架，我都觉得心里痛快，但他凭什么淡着我！ 他有什么资格！”
　　此时，只有她的声音飘荡在这个家里每个角落，没有声嘶力竭，只有默默低语，但却穿透了每一个墙壁，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婆婆抹着泪，说着我知道。外面的大姑哭出了声音，她似乎想到了她的遭遇。她对女人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任何恶意，他们都是婚姻里身不由己的人。她只是想通过我自己的方式，让他们觉醒。
　　他们太习惯通过帮助男人解决问题来彰显他们的价值了！但这只会让男人们更加肆无忌惮，心中窃喜，更加心安理得的躲在他们瞧不起的女人背后，看着女人劝服女人，让女人自己学会弯腰忍耐。
　　话说完了，她并不是为了解气，她清醒的很。她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她知道她想要达到的效果，这就够了。
　　在她心里并不惧怕离婚收场，那是最坏的打算。就像有一次她对李二狗说过的话:“你想拖着等我妥协，你想通过我的三言两语定义我的不是完全撇开自己，可以，想玩可以一起玩，大不了就是离婚收场，有什么不能奉陪到底的呢！我赌上自己的婚姻陪你玩，看谁玩不起！”
　　面对她豪言壮语的依旧是沉默，死寂般空荡荡的沉默。而她的心底隐隐传来一个声音，高喊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中午了，又过了一些。我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蛋，有点饿，但什么也不想吃。婆婆他们张罗着要走了，还想带走闺女。
　　这时，李二狗终于说话了:“吃完饭再走吧。”
　　他依旧是躺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瞧，这哪里有生火做饭留客的打算，这样的姿势，谁也想不到他真的会去给他们做饭吧。
　　“都这个点儿了，还吃什么，谁做啊？”婆婆开了口，不知道是对着她不争气的儿子说的还是她这个有事才算的上家里女主人的人说的。
　　但翠翠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做饭，事儿是她儿子做的，错到现在也没认。哪怕他们过来说和，他和翠翠吵闹，他要么不开口，开口必是都是她的错，随便找些不痛不痒的她的毛病企图祸水东引。
　　她凭什么得不到实质性的态度和道歉便草草了事，然后恭恭敬敬进厨房做这顿饭！她，不是天生的奴才！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似是要将所有人的阴暗与惆怅都一扫而光，完全笼罩在它温暖的怀抱中。
　　她不想再说什么了，闺女看到她的不开心，跑过来逗着她笑。她轻轻的笑着:“妈妈刚刚生气了，有没有吓到？”
　　闺女点点头，继续笑。
　　她心里有些愧疚，道歉着:“妈妈以后会控制自己的，尽量少发火。”
　　有了孩子她才明白为什么世上只有妈妈好，却不带爸爸。
　　现在她明白了，男人考虑问题很直接，很机械。他们没有女人细腻柔软又包容的心，更缺少足够的耐心。感同身受，可以在女人身上，却不能强求男人有情。他们在得失中，在乎的最先是自己。
　　闺女在婆婆的引诱下决定回老家，其实闺女是想爷爷了，她和爷爷感情最好。她想回去看爷爷，闺女既然想，我也没去拦着。她还小，没必要把她控制在她这个母亲的情绪之下。
　　走了也好，最近她的情绪极不稳定，她需要时间好好调理，她希望自己的婚姻不会影响孩子的性格发展，不会给她留下不能磨灭的阴影。她其实早有准备，如果真的影响了闺女，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婚，带着闺女离开这个让她压抑的家。
　　李二狗带着他们走了，她心情怅然，又有一点了然于胸。
　　又是一次无果的劝慰，她的婆婆管不了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听不进她母亲的话，还低喊着“别说了。”她能感受到做妈妈的无能为力，又心力交瘁。但这何尝不是她自己种下的果呢？
　　其实，她的婆婆和李二狗她的老公很像，专治霸道，有护着脸面。这样活着挺累，但放在他们那个年代又合时宜。她的儿子依瓢画葫芦却有点可笑至极，搞不清状况了。
　　结婚三年多，她觉得她像个男人，他像个女人，如果他能老老实实甘愿做个女人，其实她也不介意当个冲锋陷阵的男人。可笑的是，他既想做个躲在女人后面的假男人，又想做个当家做主要自由的真男人。既要又要，现在的女人都很少做这个美梦了。
　　她收拾情绪，把激动时洒在地上的瓜子打扫干净，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她没心情。他去送婆婆回家，她出门逛街。
　　已经三年多没有好好逛过街了。刚结婚那会，他总是拉着她回老家，有了闺女依旧是拉回老家。他并不是对家有多专情，没有她那会，她听说他半年不回老家也是常有的。
　　她打了车去地铁，坐地铁到了步行街，逛商场，感受人来人往的人气儿，与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以前她是羡慕的，但如今她无波无澜。她也青春洋溢过，她也热血澎湃过，后来，嫁了人，生了孩子，一切只有那一间屋子，一个孩子。
　　她定了一张电影票，选了一家附近最便宜的。骨子里的节俭并没有因为受了委屈就丧失了，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她最优秀的品质。
　　耗时间的时候她买了一杯9.9的奶茶，吃了一顿萨莉亚。以前的萨莉亚是好吃的，现在不一样了，都是冷藏现拿出来的，除了披萨，吃在最后冰的掉牙。难吃，味同嚼蜡。自从预制菜摆上明面，它都不装了。
　　最后去了一趟洗手间，一看表，时间快到了！她马不停蹄冲去电影院取票进场。里面的人坐满了，她那一排都是情侣，独独她是一个人。他们浓情蜜意，男才女貌，在最好的年纪谈着最甜的恋爱。这其实是比较明智的，谁会在三十好几的时候才追求你情我爱？早就躺平在现实的摧残里了，比如她的老公，李二狗！
　　她看的是《误杀3》，近视的她没有眼镜，全场眯着眼睛，愣是看完了。老实说，不戴眼镜真的影响观感，也不是她忘戴了，只是带娃期间她摘了眼镜，找不到了。
　　接近尾声，她的老公李二狗打来电话，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催命符一般。她没有接，只是回了微信说在逛街，晚点回去。
　　电影看完了，泪一滴没流，可能生活里已经流尽了，再也流不出来了。
　　走出影厅，外面依旧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她却叹着气，低沉着觉得胸闷。
　　一天了，她只吃了一顿饭，此时虽然天已黑，她却不饿，不止不饿还有点恶心想吐。算了，回家吧。如果可以，她真想飘荡在外面，但该面对的她避无可避。
　　回到家，他在厨房做饭，她直接飘到卧室，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关了灯。
　　他进来了，开了灯，说了句:“吃饭了吗？”
　　她有气无力的说:“没吃，不饿。”
　　他没了声音，过了好久，她以为他走了。他才慢吞吞上了床，坐在旁边，依旧不说话。
　　她知道该说的不说，他会赖着不走。虽然话她在三年里都说尽了，他始终油盐不进。
　　“话，我今天最后说一遍，已经很多次了，我已经累了。”
　　“可你每次说的都是那些，都过去了。”
　　“过去了？怎么过去的？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吗？我受的苦，受得罪，你的冷漠，你的不管不问，到现在我都没等到一句道歉，怎么过去？”
　　“你也有错，我以前想亲孩子，你拦着不让！”
　　“你一天在外漂着，回到家对我冷冷淡淡，我能没有怨言吗？你考虑过我吗？我是不让你亲她吗？我那时在抱怨你冷落了我！”
　　“可是你只记得我不让你亲，你就不亲孩子了，连孩子的妈妈一起冷落。你被说一句就自闭起来，剩下的一步都不肯多走了，你都高贵呀，是说不得的！你的情绪比我们都重要！”
　　“不就是没刷碗的事儿吗？”
　　“你只记得刷碗，你从来不想想没洗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是不是媳妇没空，我要不要洗一洗。进门了我要不要看一看洗衣机里有没有衣服晒一晒。晒干的衣服挂了好几天，我帮着收一收。暖壶里没水了，我得烧一壶。”
　　“你没有，一次没有，哪怕暖壶里只有一滴水，你倒了喝了也不会想着烧一壶，媳妇还得喝呢！”
　　“我也烧过呀。”
　　“几次！不是我说，你能主动吗？每次我都像老师布置作业一样，交代了不情不愿的去做，不交代什么也不做，甚至忘了做，延后做。我累，你不累吗？”
　　“你都没让我做……”
　　翠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非要我让你做你才做，有什么意义？你就不能主动做吗？会累到你吗？”
　　“我有看孩子呀。”
　　“你那也叫看？你躺在沙发上看手里，真的是用眼看，人在那里就行了。孩子哭了叫你你都不理，最后跑来找我，抱着大腿哭，我还得一边做饭！”
　　“你有主动的认真对闺女吗？”
　　“我上次让闺女把玩具收好，她一哭你就说我，是你不让我教她的，我们的教育理念不一样。”
　　她无语问苍天。
　　“你一天不沾家，回来不亲近，张嘴就说教，让闺女不能做这，只能干那。她是小，不是傻！你凭什么觉得她得听你的？她来找我，哭的冤，我只能安抚她的情绪。难道和你站在一起指责她吗？”
　　“所以你太惯着她了。”
　　“你总说我惯着。遇到这样的事我也想过，是强制她学会整理东西，还是安抚她的情绪，哪个更重要。硬币不可能同时看两面，选择只有一个。她哭了，来找我就是要我抱抱哄哄，如果这时候我和你站在一起让她哭着收拾东西有什么意义？我们只会成为邪恶的大人，她是个弱小的不被重视，只知道让她懂规矩的孩子。在这两个里面我选择闺女的心理需求，放弃狗屁整齐。她是女孩，长大了会有干净整齐的概念，那些大了自然会改变的事，非要着急在她两岁的时候完成吗？”
　　“那乱的时候你会发脾气。”
　　“我那时发给你听的，你要是出分力，我可能情绪不稳定吗？可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吗？”
　　他又沉默了。
　　他还想说着什么，她阻止了他。
　　“我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但你把自己关起来，别人进不出，你也出不来。活着有什么意义？人活百年，没有来世，你这样只是喘气的活着有意义吗？对自己保护的太好了，自尊心太强，别人说不得你什么。说了你就躲起来谁也不理，那是小孩子干的事，不是成年人的活法。你躲起来了，那些不该承受的我们就活该承受吗？”
　　“如果是什么事让你自闭，不愿意鲜活的活着，你说出来，我们开导开导你。但你这样不说话，躲着，你父母可以接受，我接受不了。婚姻是两个人互惠互利的结合，不是一方享受一方承担就能长久的。你不是懒，你是在逃避责任。你总想着我什么都不说，时间久了事情自然就过去了，费那劲干嘛。你这么做对你有利，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夫妻就是开公司，齐心合力可能会上市，一个人投机取巧偷奸耍滑谁都不傻，等着破产清算吧。我没指望你有多会赚钱，如果我看的是钱我可以找有钱的嫁，我看上你是当初你对我好，可惜，我现在才知道，这才最蠢。好是会消失的，还不如钱来的实在。”
　　他还想说什么，可她已经没力气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些话我已经说的自己都厌烦了。我只想找个会关心我的老公过最平凡不过的日子，你也不会吃亏，你的付出在我这里都会有回报，但你不愿意，你只想拿取回报，不想有任何付出。坐享其成是个美梦，可惜我不是傻的。”
　　“你回去吧，去睡吧，想想。如果你想开了就去做，做的长久我就知道你还想过。想不开或者装模作样几天，像以前那样糊弄我，大可不必。我到宁愿这么分居着过，或者离了。”
　　他想着想，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了。烧了一壶水送进来，然后又去吃了饭。她没吃，吃不下，脑袋晕乎乎的，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