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亭风霜

9、Chapter 9

　　“你……你怎么了？”宋惟长惊慌失措的抬手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但又觉得不妥，停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

　　“谢谢你。”余心亭咬了咬唇，突然抱住对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宋惟长的身体僵硬。但双手还是轻轻环抱着对方。

　　“从小母亲就严格要求我，但长大之后他就开始工作，经常不回家。” 余心亭哭诉着，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说出来，“之前我把智能手机当老年机用，妈妈怕我沉迷手机也不教我，班里的同学都叫我老奶奶。”

　　说着余心亭自己也觉得好笑，但脸上挂着眼泪，笑起来宋惟长只觉得心疼。

　　“一点都不好笑，以后我教你好不好？”宋惟长从口袋里拿出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为她擦着眼泪。

　　手帕已经被宋惟长洗干净，青苹果的味道迎面而来。

　　“我好羡慕你啊宋惟长，其实也怪我自己，我什么都做不好，所以爸爸才不愿意见我吧。”

　　宋惟长愣了愣，这样的余心亭他从未见过，她很开心余心亭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拍着余心亭的背，安慰道：“不会的，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又乖巧又聪明，亭亭是天下最好的亭亭，他们只是想好好工作给你更好的生活。”

　　余心亭泪流满面哭到哽咽，宋惟长轻声安抚，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情绪。

　　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为这个拥抱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宋惟长斟酌着开口，轻声安慰着：“有时候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藏着不一样的故事，像我姐姐，她总是说我小时候不懂事，老嫌弃她管的套多，现在想想，要不是她放弃了很多机会留在家里照顾我，我可能早就成了不良少年了。”

　　余心亭抬头，泪眼朦胧德打量着面前的宋惟长，仿佛再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别哭了。”宋惟长继续给她擦着眼泪，“擦擦眼泪，我请你吃冰淇淋，小余同学不要哭了好不好。”

　　余心亭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冬天轻女孩子吃冰淇淋的。”

　　“那就喝热奶茶。”宋惟长温柔的看着面前的余心亭，“走吧，我们回家。”

　　街边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落叶打着旋儿飘落，两个年轻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两个人就这么沿着街边走，聊了很多，从家庭到梦想，从烦恼道期许，她不安的心绪也渐渐被抚平。

　　路灯下余心亭看着宋惟长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宋惟长是一个很多的人。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宋惟长突然开口。

　　“羡慕我？”余心亭有些诧异。

　　“嗯，羡慕你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羡慕你有天赋，好像学什么都很快。”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余心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落寞，在她的印象中宋惟长一直阳光自信，仿佛没有烦恼一般。

　　“宋惟长你也很厉害。”余心亭尝试着安慰他。

　　宋惟长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望着远方的路，叹息一声：“我们这的教育水平很差，其实不是我厉害。”

　　余心亭静静地听着，她之前在班级后面张贴的成绩单上见到过，宋惟长的成绩虽然是班级第一，但分数很低。

　　宋惟长无奈地摊摊手：“不过我也不太在意，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之前就没有出过几个大学生。”

　　“宋惟长其实你也很厉害的。”余心亭眼睛亮亮的，“我帮你补课吧。”

　　宋惟长望着他的眼睛，明明知道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绩已经无救，但看着她，好似无法拒绝一般，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

　　周一，上周的成绩已经张贴在后黑板上。

　　徐青青看了成绩来找余心亭报喜，“心亭，你是年级第一！”

　　“嗯，谢谢你。”余心亭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徐青青感觉错了，她总觉得余心亭和之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变得更加阳光开朗了。

　　化学课代表刚从办公室回来：“这节课去实验室，按照座位顺序在实验室里找到位置。”

　　“同桌两两做一组，用一组实验道具。”

　　宋惟长坐在余心亭旁边，“之前做过实验吗？”

　　“没有，”余心亭摆弄着玻璃棒和烧杯，感觉一切都很新奇，“我们学校采取书本知识教育。”

　　突然余心亭像是想到了什么：“操作不当会爆炸吗？”

　　宋惟长看着余心亭，只觉得她可爱，但开口确实：“会爆炸，砰的一声，我们的脸都黑了。”

　　余心亭显然被吓到，不敢再乱碰。

　　“同学们打开书本，这节课我们雪鲁米诺荧光实验。”化学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说话有条不紊，耐心地一遍遍讲解实验步骤。

　　“靠窗的同学吧窗帘拉上。”

　　班里陷入昏暗的环境，桌上的器皿内爆发出发光的蓝色的斑点，像是烟花又像是水母。

　　“好漂亮。”余心亭说道。

　　“你试试。”宋惟长拿出另一个培养皿。

　　余心亭开玩笑道：“万一比例调错爆炸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的亭亭很聪明^_^”宋惟长笑着看向她，“我相信你。”

　　余心亭充满信心，开始手中的实验。

　　余心亭在培养皿下面点上一个草稿纸，加入试剂，蓝色的斑点迸发时下面的字也被照亮，是他的名字，而蓝色半点此刻像是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哪位是余心亭同学。”化学老师突然点名，吓得余心亭一愣。

　　“是我老师。”余心亭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

　　老师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你这次考试时年级第一把？”

　　余心亭点点头。

　　老师调侃了一句：“以后班长可不能骄傲了。”

　　“当然不会了，我还要向余心亭同学学习呢。”宋惟长半开玩笑的说道。

　　。。。

　　两个月后，春天降临，余心亭的脚踝也彻底痊愈，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参加了户外活动。

　　体育课，阳光炽热的洒在操场上，男神金拱门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女生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场边观看，空气哦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火力和朝气。

　　“宋惟长的球技好棒啊。”徐青青兴奋地说，指着场上那个矫健的身影。

　　余心亭脸上并没有像徐青青那样兴奋，她从上午开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看着他在球场上灵活的身影，想起之前的事她只觉得讽刺。

　　“青青，我不太舒服，想回教室。”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觉察的落寞。

　　“啊？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徐青青担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烫，是不是发烧了？”

　　余心亭摇摇头，告别了徐青青，转身离开了操场。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教学楼，经过图书馆，最后停在了学校围栏边的一个偏僻角落。

　　这里种着几可大树，树荫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也遮住了她不愿被人看到的表情，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深地系列一口气。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同学们的欢呼声。

　　唯独他自己，像是被隔绝在这个热闹的世界之外。

　　树叶在微风中青青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余心亭站在树下，抬头看着高耸的围墙。

　　反正心里乱得很，学也学不下去，要不然翘课算了。

　　余心亭打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咬了咬牙，开始寻找可以攀爬的着力点。

　　她的手扶在墙面，粗糙的触感让她有些犹豫。

　　就在她刚要抬起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小余同学，你在干什么呢？”

　　余心亭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这下，自己肯定要摔个狗啃泥了。

　　可意外的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自己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很熟悉，很温暖，他的身上有很好稳定额青苹果的味道。

　　睁开眼，对上宋惟长担忧的目光。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醒醒，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宋惟长，余心亭换乱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神情有些别扭：“你不会跟踪我吧？”

　　她心里有些发虚，但也只能强壮镇定。

　　“那到不至于，我……”宋惟长正想说自己也想翻墙出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务正业，不是什么好学生？

　　想到这里，他还是没有多说，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始转移话题。

　　宋惟长轻咳一声，“你也想出去吗？”

　　这句话让两人被绑在同一阵营。

　　宋惟长宠溺的笑了笑：“想出去的还有一个更方便的方法。”

　　余心亭平视看着面前为了和她说话而弯腰的少年：“什么啊？”

　　“你求求我，你说求宋哥哥带我出去吧^_^”宋惟长刻意模仿着她的语气，“我就带你出去。”

　　余心亭抿嘴憋了半天，打算放弃。

　　“算了，宋哥哥是好人，勉为其难带你出去吧。”

　　余心亭虽然对她仍然有气，可脚步却鬼使神差地跟随着宋惟长。

　　他带着余心亭绕过几栋教学楼，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校园内回响，最后两人竟然来到了校园门口。

　　余心亭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