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组合余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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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不管是茶还是甜点都不合适吧。”月岛凛终于忍无可忍地揉了揉眉心，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你们两个，”
她先指向五条悟，无视了对方举起手抗议“是悟啦”的背景音，
“今天已经很晚了，而且横滨最近一直不太平，甜品店这个点肯定都关门了，之后也不一定能正常营业。这样，如果之后店铺正常营业，并且我有空的话，我可以考虑陪你去。”
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听到“甜品店不开门”时，突然睁开了翠绿的眼睛，露出了相当认真的神色。
“接下来是太宰先生。”
青年眨了眨鸢色的眼睛，立刻投降般举起双手，笑容无辜又乖巧：
“我全心全意听小姐的指挥哦~”
“我之前提到过的情报…稍等。”
与平时的消息提示音不同，一声特殊的铃声响起。月岛凛低头查看信息，目光又飞快地扫过还未合上的电脑屏幕。她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大脑如同精密齿轮般高速运转着。
随后她低声说了一句“失礼了”，竟直接拉过太宰治的手放在自己手边，在失去了干扰后思绪越发顺畅，指尖在屏幕上飞快跳动，噼里啪啦打出一长串消息。
太宰治倒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工具人，他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那台他原本以为是用来写论文的电脑屏幕。等到月岛凛终于抬起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他才饶有兴致地问：
“小姐这是在…看股市？”
“嗯。”
尽管放下了手机，月岛凛的神情仍旧呈现一种思考中的凝滞，回答的也相当简洁，
“菲茨杰拉德的能力根源在于他的财富。所以，我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做点什么——我之前联系了一些人，打算做空一部分他持有的核心股票。”
太宰治难得地真正愣了一下，没控制住脸上诧异的表情：
“欸？”
月岛凛却将这声疑问当成了需要进一步解释的信号。加上解释有助于思路梳理，于是她继续冷静地说明：
“组合进军横滨的消息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信号，我提前一段时间就通过某些渠道释放了些不利于他们本土业务的‘分析报告’。菲茨杰拉德本人不在北美坐镇，又把几乎所有得力干将都带来了横滨，大本营空虚，应对迟缓。加上他在横滨采取的这些…激烈手段，严重损害了企业声誉和投资者信心，股价之前就已经有了波动。”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今晚，我不过是趁着他注意力全在这边，让他几位‘老朋友’和嗅到腥味的投机者，配合完成了几笔关键的盘后交易，为明天开盘后的抛售做准备。只要风向一变，恐慌情绪蔓延，散户会跟着抛售，形成雪崩效应。”
室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组合最具威胁的攻击手段，白鲸算一个，但菲茨杰拉德本人的财力是另一个根基。斩断其中一个，另一个的威胁也会大减。不需要让他彻底破产，只需要大幅削弱他的现金流，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支撑这场昂贵的‘战争’，组合内部自然会因为资源短缺而产生裂痕。毕竟，忠诚在某些时候，是需要报酬来维持的。”
她省略了其中繁琐的金融操作、人情交换和信息博弈，只是平静地陈述了结果：
“我没办法直接参与前线的战斗，但至少，后勤和资金层面的狙击，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室内一片寂静。
老实人织田作之助带着担忧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月岛，很厉害的判断和行动。但他们真的会乖乖配合吗？我见过的那些大公司的董事，都相当难缠且唯利是图。”
“嗯，我可以保证。”
月岛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笑容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说出的话语却相当令敌人不寒而栗，
“我挑选的合作对象，本身就是胃口极大且嗅觉灵敏的家伙。另外…我恰好知道其中几位一些绝不想公开的‘小秘密’。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效率最高。”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丝遗憾：
“如果能准备时间再充裕一点，效果应该会更好。第一次做这种针对个人的金融打击，还是有点急躁了。主要是…我也想早点结束这些麻烦事，让大家都能回归正常生活。”
在场的男士们再次沉默了。
他们还在前线筹划着如何应对下一次异能攻击时，对方已经悄无声息地开辟了另一个战场，并且直接瞄准了敌人最致命的命门……甚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怎么了？”
月岛凛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们突然的静默，略微不安地蹙眉，
“果然还是因为这个计划哪里不够周全吗……我知道这只能暂时压制他，以菲兹杰拉德先生的能力，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但这已经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率的……”
“不，”
太宰治率先回过神来，笑容真实了几分，
“只是再次觉得，月岛小姐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感觉，不愧是东大的高材生呢。”
“普通的学生可做不到这种地步…”
“说实话，如果凛你的毕设是写这个案例，恐怕能直接拿到特优哦。”
五条悟托着下巴，语气懒洋洋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他隔着眼罩精准地“看”向月岛凛，
“不过，明明之前还说不想插手横滨的事情呢？结果一出手就是这种大手笔，真是可怕啊~”
“那个时间……我还没考虑要不要参与这件事呢。”
明明完全不打算掺手横滨的事，却在最近本该忙乱的毕业季回到横滨，这行为本身相当矛盾，但她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解释。
外面的轻微响动终于将一室寂静的众人唤回了神智。
中原中也按了按眉心:
“这种事我们没法插上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外面那个要怎么解决？”
他们是见过那庞然大物可怖的模样的。
“安心，有我的无下限术式，暂时不会搞出太大的乱子。不过，他的形态似乎很难维持在人类这一拟态上了，最好是找人看管，或者直接流放在没有人的地方。”
作为教师兼最强咒术师的五条悟在关键问题上还是相当靠谱。虽然之前他在私下说过会处理这件事，但面对横滨的主力人物，他决定撒手不管了——
绝对不是觉得那个笑眯眯的家伙格外讨人厌的缘故。
“五条先生既然这么说了，看来这位组织的成员不是单纯的异能力者那么简单。我想，需要更‘专业’的人士来处理了。”
太宰治这话意有所指，目光轻飘飘地落回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撑着脸：
“没错，这种麻烦东西当然还是交给……”
“所以，”
太宰治微笑着，流畅地截断了五条悟的话，转向月岛凛，
“能拜托小姐这位‘来自东京的、非常能干的朋友’，暂时看管好这份危险的‘礼物’吗？毕竟我们横滨，对处理这种‘特殊垃圾’的经验，恐怕不如五条先生丰富呢。”
他一番话说得客气又周到，直接把最麻烦的差事甩了出去，还顺带强调了五条悟的“外人”身份。
五条悟：
“……”
他眨眨眼，似乎没料到锅背的这么快。
中原中也：
“……”
他嘴角抽了抽，再次确认太宰治这家伙的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月岛凛看着太宰治那无可挑剔的笑容，又看看一时语塞的五条悟，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危险的“礼物”上，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只是想睡个安稳觉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悟，”
想起这家伙的麻烦特性，她无奈地开口，
“能者多劳？”
五条悟看着她，又瞪了一眼笑得像只偷腥猫的太宰治，最终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嘟囔：
“……甜品店，我要随便点哦？”
月岛凛的金融狙击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以惊人的效率发酵。
次日清晨，北美股市开盘，菲茨杰拉德旗下核心企业的股价如同遭遇了雪崩。
一系列精心策划的□□——“组合领袖深陷东方城市武装冲突”、“集团资金链疑遭不明势力狙击”、“多位董事涉嫌违规交易遭内部调查”等——如同提前约好般同时涌现。恐慌情绪迅速蔓延，抛售单如雪片般涌出。
月岛凛守在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协调着大洋彼岸的“合作伙伴”，适时买入卖出，引导着市场的恐慌情绪，将菲茨杰拉德的财富数字一点点削弱。屏幕上的光影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她却浑然未觉，拿起桌边已经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横滨的物理战场也发生了决定性变化。
失去了财力支撑和重要的战斗力，又遭遇不知为何极其精准的打击，曾经气势汹汹的组合在短短两三天内便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白鲸甚至没有启动的机会，内部系统就已经完全损毁。
菲茨杰拉德本人虽然凭借强大的异能并未被彻底击垮，但财富的急剧缩水和计划的彻底失败也给了他沉重一击。据说他在离开横滨时，脸色铁青，往日里的张扬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切的挫败感。
港口Mafia在这一战役中大获全胜，瓜分了大部分战利品。森鸥外坐在首领办公室里看着报告，心情颇好地晃着红酒。
“白虎原来指的是人啊，还真是有些意外。”
这位首领看着监控，虽然被杂草环绕，仍旧能看清楚出现的白发少年身上的虎纹。
“是，首领，我们要将他抓过来吗？”
他微笑着敲了敲桌面:
“不急，恐怕组合现在也付不出这么高的悬赏了，不过……真是没想到，最终的决胜关键，竟然来自一场发生在金融市场上的无声战争。我记得，月岛小姐就是万事屋的成员之一。以她的能力待在小会社有些太屈才了。”
那紫红色的眼眸中，暗光闪过，
“正值毕业季，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入职一家跨国贸易公司呢？我们可以给出很高的薪酬啊。”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月岛凛，在确认组合崩溃、股价跌至预期谷底后，便干脆利落地收手，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她给“合作伙伴”们发送了最后的信息，清空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和操作痕迹，然后合上了电脑。
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她几乎倒头就睡，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
醒来时，手机里塞满了信息。
有五条悟催着去甜品店的刷屏，有太宰治关心兼打探后续的问候，有中原中也别别扭扭的感谢（附带了一张定春在家门口叼着狗绳的照片），还有——
“因为知名歌手寺门通来到横滨举办首场巡演，最近即将涌入大批人流。为配合各位粉丝歌迷，横滨也将在演唱会附近三天，举办大型祭典。”
这样的新闻。
不愧是横滨，才刚结束骚乱就搞起了大手笔，真是大心脏啊。
月岛凛看着这些信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平静。
虽然她知道，这座城市的和平永远都是短暂的，身边认识的朋友们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毕业论文也还在等着她…
但至少此刻，她可以暂时放下一切，考虑一下先带麻烦的家伙去品尝哪家店的限量甜点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组合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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