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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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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学前的好几天，程佳禾就从小城来到了江大所在的城市，在附近的酒店住了几天。
前前后后跑了不少中介看房子，最后租了现在这套一居室。
装修是她喜欢的北欧温馨纯白风，房东也很年轻亲切。
直播很能赚钱，她缺钱，所以需要继续直播。
想要让母亲的新家庭知道她们家也过得很好。
想要父亲不要那么辛苦的工作，还不停为房贷发愁。
想要亲朋好友以新的眼光看待她们父女俩。
想要把学美术的钱十倍百倍地赚回来了。
所谓争口气。
开学的前一个月的军训服直播效果非常不错。
加上有江大学生的光环傍身，靠周中每天播两个小时，周末播八个小时，程佳禾一个月赚了五万多。
她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是什么水平，但是她自己已经觉得这个收入很夸张。
这还是在她不维护刷客，不聊暧昧不赚暧昧票的前提下。
她不敢直接给父亲大额转账。程伟健其实是有点好面子死板的人，不用问程佳禾都知道主播在他心里是个不光彩的职业。
“互联网讨口子，穿成那样像什么样子？你就是这么去上大学的？饿死也不能吃这碗饭！”
程佳禾已经能想到父亲怒火中烧，冲她愤怒大吼的样子。
主播丢人吗？程佳禾不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她无法控制地去推测父亲可能会有的反应。
有时候她也会大逆不道的想，不是你事业失败，纵容合伙人逃避债务，搞得家里亏空还负债累累，妈妈又何故与你离婚还远嫁外地？
我又需要来靠这种所谓的丢人路径来赚钱吗？
只是稍微往这上面想一下，程佳禾就觉得自己有点坏得无可救药。
她已经够任性了。父亲的亲切包容的，令她感激的一面又一一涌现。
程佳禾总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直播，尤其是暑假赚了好几万，开学一个月又赚了好几万后。
钱来得如此轻易，那父亲勤勤恳恳的工作又算什么？
凭什么那些人有大把的钱在互联网消遣找乐，而像父亲这样千千万万个平凡人要这么辛苦地才能撑起家庭？
她还需要去讨好这些人。
因为天生的就只喜欢女生，所以不太费力气的就规避了大部分的诱惑。
那些本身就对男性抱有幻想的异性恋女主播呢？她们会被直播轻松带来的大额财富冲昏头脑吗？
程佳禾自以为现在的自己还坚守得住底线。
可是看到对面这种中专男都能库库在互联网赚大钱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好不服气。
没办法，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可能富婆姐姐比较朴实，就喜欢这种没文化的感觉吧。
自从干上直播后，程佳禾对有钱人的滤镜消失得比光速还快，无影无踪。
她还是吃了有文化的亏。
除周末外，每天播的时间很少，所以直播间的推流不太强，比不上这些干全职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看主播看的不就是一个陪伴吗——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坐在这里等你。
最近一个礼拜的收入大跳水，她有点焦虑，必须做点什么。
她思来想去为什么军训播得少但是收入高，得出的结论是可能那也算一种cosplay吧…
于是她几天换掉了露肩的浅色连衣裙，换掉了吊带，换掉了小洋裙，改成jk制服。
看直播看的不就是一个新鲜感吗？那我换点新花样吧…
程佳禾1米68的身高，94斤的体重，穿什么都很好看。
穿jk制服尤其放大了她的清纯，修身的曲线又有着不恶俗的性感。搭配上猫耳朵简直是视觉冲击。
猫咪胡须是上一把pk做惩罚时，对面榜一提的要求。
虽然输了，她也赚了快小一千。对面大哥还爽快的刷了3000票医药费。程佳禾已经很满足。
她看着手机画面里还剩一分半的pk进度，祈祷着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和这种的水准男主播打pk，还要看他三分钟赚了自己半个多月的工资，还要接受他提出的惩罚，简直是一种酷刑。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无声守护，不求回报的财神爷骑士，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用户847。
程佳禾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人家大哥应该和其他过眼云烟的刷客一样，如流水一般的离开去下一个直播间玩了。自己居然还惦记着人家包里的钱？真不是东西啊。
程佳禾有加过几个所谓情怀大哥的微信。
最多情怀了半个月就开始想要发展了。
不是哥，你长那样，真好意思找我网恋啊？
如果你是有钱的年轻美女我还可能考虑考虑。程佳禾总是这样想。
程佳禾后来学聪明了，搞了一个微信小号，专门加大哥。
没有冒犯过又刷了很多的，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她和用户847没有微信。
甚至关注都是大哥刷了两天，她想回关，结果才发现对方压根没关注她……为了给大哥发语音感谢，关注的，互关才能发语音。
发语音说感谢是贺言传授的。说是这样可以培养亲密感。
新兵程佳禾在新手期一板一眼学习了，后来后知后觉知道，这样会让部分大哥以为自己是在发射信号时。
有点钱的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程佳禾被膈应得不行，立刻就停止了这种感谢。
有一次却被一个新大哥质疑为什么不发语音感谢？别人都有？
原来他们私下也互相通气。
程佳禾自觉理亏，就又开始语音感谢了，延续到现在。
发语音也确实比打字省事，但是程佳禾每个大哥也只发一次以表自己没有厚此薄彼。男人的攀比嫉妒其实比女人强得多。
赚男人钱实在太折磨人，换赛道赚女生的钱，程佳禾又于心不忍。
她的计划的是存到一定的钱，就立马注销这个账号。只是现在她不知道，多少才算够。
和“男人”心灵感应算什么？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用户847会来直播间看她的想法，下一秒用户847就带着闪亮的进场特效，华丽登场了。
帅气的，在最后10秒，用户847带着他那朴实的头像，怒刷三十个嘉年华，对面男主播的脸从呆滞到扭曲，程佳禾只是美貌又淡定的轻声感谢。
和刚刚对面直播间收到嘉年华雨，都还没获胜，就开始洋洋得意，一副赢定了的小人得志之感形成鲜明对比……把对面姐直接气得离开直播间。
“940，100 票 vs 600，489票”
有礼貌又可靠的财神爷，您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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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到程佳禾被对面男主角冷嘲热讽的时候，坦白说叶知秋很生气。
明明知道可能是节目效果刺激上票的一环节，但她就是听进去了，就是很心疼。
尤其是还是穿得这么漂亮的，这么焕然一新的程佳禾。
叶知秋看到的第一眼其实是希望只有她能看，其他人都滚。
一个精神小伙不仅和她连着pk，还把她揍得这么惨。
叶知秋简直此刻无比感谢爹地妈咪。
还好我是富二代。
于是，充值，呵呵，谁也不准打过猫咪女郎程佳禾。
叶知秋后面又帮着打了好几把pk。说帮她打连胜，继续出出刚刚的恶气。
这个敢出言不逊？那个敢定那么过分的惩罚？直接通通血条压制！
一个晚上就给“不要喝饮料”消费出去十来万。财大气粗，为美人一掷千金。
叶知秋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怒就充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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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后，程佳禾主动找用户847要了微信号。
程佳禾用小号搜索用户847给的微信号时，心里还是充满许多好奇的。因为这个财神爷实在是有够神秘。
原始id，原始头像，惜字如金，又挥金如土！
用户847的微信用户名是平凡是福，头像是一颗绿植。
程佳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符合她心里的想象。
一个慈眉善目，也可能是不苟言笑，实现财富自由，可以钱生钱，所以有大把闲钱消遣的一位，素质较高的，老大爷。
可能觉得我像他年轻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不是程佳禾的自恋病又犯了。而是这是情怀大哥的统一说辞。程佳禾都听烦了。
什么年轻时候爱而不得，就是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着呗。
现在变成富癞蛤蟆中年版，开始在网上找感觉了。
“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
“你是真像年轻时的她”
“有困难跟哥哥说”
“能和我处对象吗，你让我觉得自己又年轻了”
……
这还是在已经初步筛选，在平台私信聊天没有冒犯才加微信的前提下。
这份高薪绝对是精神损失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但程佳禾觉得如果用户847不会说这样的话。就算退一步说了，也可能是真的。
莫名其妙的直觉。
后续也绝对不会找自己发展恋爱关系，她觉得对方是真正的情怀。
莫名的识人之术，程佳禾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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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禾微信小号的头像id和直播平台一样。
叶知秋看着程佳禾发送过来的验证信息，呵呵一声。
果然啊，有其他号是吧，好好好。
点进朋友圈，是另一个号所没有的满满当当的内容。
程佳禾的生活号，三天可见，空空如也。
程佳禾的工作号，全部可见，应有尽有。
比如在暑假末在沙滩边拍的照片。手上是超大号的杯装西瓜汁，泳衣保守可爱款，上面是的蓝色小碎花图案。
又或是开学军训时和好朋友拍的搞怪照片。
一张是她扮鬼脸好朋友臭美，另一张又反过来。快乐似乎都通过照片溢出了手机。
程佳禾穿军训服特别好看，叶知秋觉得学校应该考虑把她的穿军训服的照片印进宣传册。
还有竞选心理委员站在讲台上的程佳禾。发现朋友在偷拍，悄悄配合地在半腰比耶。脸上是古灵精怪的狡黠。下一张又秒变严肃脸。很可爱。
几乎是每天直播造型的ootd。怼脸自拍照，对镜拍，很清纯精致。不过还是本人比较漂亮。
叶知秋给她最新发的自拍照点了个赞，然后打开对话框：
“你加了多少个好友？”
能不能都删了。
叶知秋又开始醋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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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在上思政课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程佳禾的微信。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水原小猫：叶知秋同学！我们周末什么时候见面呢。」
一日约会。叶知秋本周一直都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是的，可以说她一直在逃避。这很不叶知秋。
明明是自己主动的选择对方，加了微信，却一直装作无事发生。不去提这件事，为什么？
叶知秋觉得自己不是这么任性的人，虽然一直拖着不主动找对方，但也没到最后时效，也不算太任性吧？
其实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只是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有一点辛苦。
小小的报复心作祟吗？对方不也一直没有管这些事？
自从周三那天，加了她的小号看了她的朋友圈之后，叶知秋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觉得可能对方的生活其实比她想象的丰富精彩得多。
不是说希望她过得不好。
而是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小插曲，不论是网上用户847还是现实的叶知秋。
她们之间的联系都是她主动建立的不是吗？
刷客和主播，校友和校友。
可是为什么，知道自己可能在对方心里就是普通路人后有点不甘心。
是自己的好胜心作祟？莫名其妙吃了好多醋。
叶知秋觉得她对程佳禾的情感有点复杂。
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上，第一眼看到程佳禾产生的情感，竟然都是怜惜。
刚开始的时候，叶知秋把这份怜惜分类为好奇加对漂亮可爱事物的好感。
就像看到可怜的小动物，是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知道程佳禾可能不会需要这份怜惜的时候，会觉得不甘。
对方的生活很精彩更好不是吗。
哪怕不需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