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碎裂的真相 ...
-
红色的牵引光束将田小班残破的身躯缓缓托起，收入那艘印记独特的小型飞船腹舱。
飞船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理会地面上面色惊惶的田小玟、凯文和马克爷爷，瞬间加速，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三个目瞪口呆的人。
“等等！那飞船——！”田小玟徒劳地向前跑了几步，声音被爆炸后的风声吞没。
“他带走了小班……”凯文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阿贝多……他为什么？小班他……机器人？”
这个词说出口依然显得如此荒谬。
他回想起刚才触摸田小班时那真实的触感，温热的皮肤，有力的心跳——那怎么可能是一个机器人？
马克爷爷脸色凝重，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事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小班回来的方式，他的力气，还有刚才……魔贾斯的话……”
他看向那片田小班被带走前躺着的焦土，那里只剩下几滴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异样的蓝色液体。
老破车的隐形系统解除，缓缓升起。
三人沉默地坐进车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田小玟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田小班被刺穿的那一幕，以及他眼中光芒熄灭前那句机械的“自动关机”。
恐惧和疑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去找他。”
田小玟猛地抬头，眼神异常坚定。
“不管小班变成了什么，他都是我堂哥。阿贝多把他带走了，我们必须找到阿贝多！”
凯文启动老破车，引擎发出低吼：“说得对，那个眼高于顶的盖文星人，这次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然而，寻找阿贝多绝非易事。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信号频率，熟悉的据点，全都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卫星基地，医疗室。
田小班被平放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胸口的破损处暴露无遗，断裂的人造血管闪烁着电火花，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和那枚缓缓旋转、但光芒黯淡的蓝色能量核心清晰可见。
阿贝多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熟练地操作着各种精密仪器，连接导线，更换烧毁的元件，用特制的工具修复受损的结构。
“愚蠢！冲动！不计后果！”他低声咒骂着，不知道是在骂田小班还是在骂自己。
“早就警告过你，能量输出要稳定！面对魔贾斯这种敌人，居然还敢用能耗极高的寒冰幽灵进行近身突袭！”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每一个焊接，每一个校准都完美无瑕。
修复工作持续了数个小时，当最后一条能量通路被重新接续，蓝色核心猛地亮起，稳定而有力地搏动起来时，阿贝多才缓缓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关闭了医疗仪器，看着田小班胸口的外壳缓缓闭合，皮肤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最终恢复光滑，仿佛从未受过伤。
只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昏迷不醒。
阿贝多调出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Unitytrix的详细自检报告。
【核心系统修复完成。稳定性：87%。能量水平：41%并缓慢回升。神经连接：正常。记忆数据流：无异常。】
【警告：检测到多次高负荷运载记录。建议使用者进行适应性训练，优化能量分配。警告：外部观测者（田小玟、李凯文、田马克）已获悉部分真相。信息管控风险大幅提升。】
阿贝多烦躁地关闭了警告提示。
他早就料到秘密不可能永远隐瞒，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最糟糕的方式被揭开。
魔贾斯……
他眯起眼睛，那个暴君显然对Unitytrix产生了兴趣，这比单纯追求Omnitrix要危险得多。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田小班安静的脸上。
这个冲动的、感情用事的地球小子，偏偏成为了他最高杰作的载体，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
这种情绪让阿贝多感到陌生和抗拒，他是追求完美的盖文星天才，不应该被这种低效的情感所左右。
“尽快掌握你的新力量吧，田小班。”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医疗室里显得格外冰冷。
“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田小班在一片蓝色的数据流中漂浮。
他感觉不到身体，只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魔贾斯狰狞的笑脸。
田小玟撕心裂肺的呼喊。
凯文震惊的眼神。
马克爷爷担忧的面容。
还有……
胸口被撕裂的剧痛和冰冷的麻痹感。
“机器人……？”
“自动关机……”
这些碎片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意识。
我是谁？
田小班？
一个机器人？
那之前的十四年又算什么？
一场程序模拟的梦？
剧烈的混乱和恐惧淹没了他。
他试图挣扎，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而强大的能量缓缓注入他的“意识”深处，安抚了那些躁动不安的数据流。
蓝色的光芒包裹了他，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同时，一些陌生的信息片段开始涌入——
关于能量核心的调控，关于不同形态的切换技巧，关于如何更高效地战斗……
这些知识仿佛与生俱来，烙印在他的底层代码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重新拥有了“身体”的实感。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卫星基地熟悉的金属天花板。
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
皮肤完好，触感真实。
但当他集中精神时，却能清晰地“感知”到皮囊之下，那颗稳定搏动的蓝色核心，以及流淌在人造血管中的能量液。
那不是Omnitrix的感觉。
那是更深层、更紧密、更……冰冷又强大的连接。
“醒了？”阿贝多冷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田小班抬头，看到阿贝多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脸上是他惯有的那种略带讥诮的表情。
“阿贝多？这里是……怎么回事？魔贾斯他……”
田小班的记忆逐渐回笼，脸色变得煞白。
“小玟凯文和爷爷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魔贾斯暂时撤退了。”阿贝多走进来，丢给田小班一套新的衣服——和之前那套一模一样的外套、半袖以及牛仔裤，“倒是你，差点彻底报废。”
田小班接过衣服，手指微微颤抖：“魔贾斯说……我是……”
“机器人？”阿贝多替他说完，语气平淡无波，“从某种意义上说，没错。你的生物身体在第一次死亡时就已经严重受损，无法维持生命活动。我提取了你的意识数据和基因样本，用Unitytrix为核心，为你重塑了这具生化机械躯体。它更强，更快，更能承受伤害，并且能完美兼容并优化所有外星英雄形态。”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实验报告。
田小班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阿贝多亲口证实，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你……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机器？”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我救了你的命，田小班。”
阿贝多纠正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用你狭隘的地球观念来定义生命，毫无意义。你现在拥有的，是更高级的存在形式。”
“可你没有告诉我！”
田小班猛地提高声音，情绪激动起来“你让我用这副样子回去见小玟凯文和爷爷！你让我对他们撒谎！现在他们……他们都知道了！他们看到我被……被……”
他说不下去了。
被刺穿那一刻的冰冷和无力感再次袭来。
“告知你真相只会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影响Unitytrix的稳定性。”
阿贝多的语气依旧冷静。
“至于被他们发现……这是意外。但事已至此，你需要的是尽快适应新的身体和力量，而不是沉浸在无用的情绪里。魔贾斯已经盯上你了，更准确地说，是盯上了Unitytrix。”
田小班看着阿贝多，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永远冷静、理智、甚至冷酷的盖文星人。
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却也把自己推入了一个更加复杂和危险的境地。
感激、愤怒、恐惧、迷茫……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
尽管那可能只是能量核心的波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田小班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疲惫和困惑。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阿贝多沉默了片刻，避开了田小班的视线：“Unitytrix是我的心血，让它随着一个不成熟的使用者一起消失，是极大的浪费和失败。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吗？
田小班看着阿贝多转身离开的背影，那句冰冷的话语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却能爆发出徒手拉动凯文的力量。
他集中精神，试图感受阿贝多所说的“更高级的存在形式”。
突然，他眼前闪过几道陌生的数据流，关于一个名为“猎核骇客”形态的信息悄然浮现。
与此同时，远在监控室的阿贝多看着屏幕上显示田小班已成功接收新形态数据，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直。
他知道，田小班的心理斗争才刚刚开始。
而外界的变化，也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贝尔市遭受外星袭击的新闻已经传开，天工会必然会介入。
田小玟和凯文绝对不会放弃寻找田小班。
而魔贾斯，在见识了Unitytrix的奇异之后，他的欲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夺取，更增添了对这未知技术的强烈好奇和占有欲。
他的舰队，正隐藏在月球背面，酝酿着下一次，更猛烈的进攻。
风暴，即将来临。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碎裂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