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师与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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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师与徒
【此番外的时间线在大电影2】
01
鹿野初次见到师弟小黑时，已经是对方拜入师门的第三年了。
尽管师父无限常说让她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妖精在会馆里生活得更自在。
等和师娘有思相约在外吃饭时，鹿野便随口一谈地把这个想法说给了有思听，后者听后呵呵一笑，表示理解，说就像她当年也不喜欢在自己的表哥身边生活一样，那些做长辈的总是控制不住想要为小辈好的心思，东一嘴“有思你得多吃饭”、西一句“有思你可不能少穿衣裳，当心着凉生病”，确实招人烦得很。
随即她又说，“你师父和我表哥也是从小就相交甚好的狐朋狗友，他俩在这事上半斤八两吧，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鹿野无奈地移开视线，语气平平道：“我看师娘你也挺乐在其中的。”
话说这才是她不想回去待着的真正原因好吧，谁想当这俩四十旬老人的电灯泡啊。
此话一出，就引来了有思的一阵轻笑。
是以，鹿野真没怎么想过自己和师弟见面的场景是什么样子的，直到——
02
那天她突然被总馆长雨笛传话，说流石会馆出事了，她得去看看。
听雨笛馆长那严肃的语气，鹿野也不禁神色一凛，匆匆收拾好随身法宝就出门传送去了流石会馆。
可现场的情景，却让她倍感意外。
只见妖精风息和死灵雅婷一左一右、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抱臂并各自站在流石会馆的门口，还是以一种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站在那里，而被逮捕在他俩中间的，是一群武装持枪的人类，以及……鹿野很难说自己与其完全不熟悉的灵遥长老。
“所以？”鹿野挑眉，问道。
雅婷和风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但很快就又相看两厌地错开了视线。
而后，雅婷立刻清清嗓，先一步说道：“老子只是突然想起来这里有供奉着明王的石像，觉得该定期保养保养，就过来瞅一眼，哪想到喏——”她把嘴撅得老高，往风息的方向努了努，“过来就看到他在胖揍那边的老爷子，老子不知道更早前都发生了什么，但这小子说长胡子老头儿是要毁坏明王的石像，那我可就不得不出手了。”
鹿野转头去看风息，玩味地哦了一声，“是雅婷说的这样？”
雅婷咂舌：“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不跟有思往好了学，管老子叫个屁的雅婷啊！”
就在这时候，
那边刚刚清点完会馆内受伤情况的馆长大松，就已带着他的两位徒弟明月和清泉走了过来，两个小辈先礼貌地同各位前辈行礼问候，而后大松便开始与鹿野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是说灵遥长老联合了几位妖精，与一群尚不明确立场的人类对会馆发起了突袭，还好风息有感知到不对劲，在事态发展到不妙的地步前，来此出手帮他们将此次危机化险为夷了。至于灵遥长老会这么做的原因，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和被保管在流石会馆内的珍物“若木”有关系。
鹿野一边聆听前因后果，一边抽空使用能力迅速地探查了一遍会馆内外的灵力情况。
而就在大松馆长的话音落下之际，她也立刻勾唇一笑，道：“原来如此。”
她在馆中发现了一处风息的灵。
03
这事得说回去年，在刚入秋的时节。
会馆的池年池长老闲来无事，便提了两壶酒来流石会馆找好友大松小酌。
流石会馆靠近边境，又是道场性质的会馆，是以这边与其他会馆相比，确实冷清了很多。但也因此，池长老更是爱来这边吹风。
而池长老在临近会馆的传送门时，恰好又见到了孤身一人的风息，他忽然想起大松和他提及过流石会馆的后山里有棵百年老树坏了根，尽管明月和清泉时不时就过去观察和照料一二，但再继续下去，恐怕那棵树就要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不，“植物专科大夫”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池长老是说一不二的行动派。
这心有所动的同时，手上也不闲着，直接就把风息给勾肩搭背地拐走了。
他也算是风息少数在会馆里愿意聊聊的妖精。
可能两位的共同之处在于都不喜欢无限？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聚在一起时，至少对某位居家带猫人士可以尽情地诋毁；且说，他俩一个玩土的，一个又是木系妖精，总有些相性是互通的。
说回正题。
风息“问诊”并治愈好了那棵百年老树，随后又跟着大松和池年一起在会馆内逛了起来，当时漫山松树绿如泼，馆内也尽是厚厚的苔藓与高低起伏的绿植，石质长廊被平静的水环绕，耳边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便是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风息说没想到会馆内也有这么安静且充满灵的地方。
他大概也同池年一般，很喜欢这里。
于是还为表尊重，特意去看了眼馆内供奉着的明王石像。
妖精可能并不像人类那般，会为神明上供香火，所以大殿内的空气很清新，这又让反感火星子的风息升起了些无法言明的好感。
后来，他在明王石像的石缝里，留下了一点小树枝，携带着他的灵。
这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还没有那么讨厌人类的时候，与那些会敬仰祭拜山神的人类学的，他们会将折下的小树枝插进山神的石缝里。
有时，小树枝会发芽，那是属于妖精对信仰着他们的人类的回应。
04
额外补充——
雅婷之所以和风息不对付。
一是因为她觉得往石像里插小树枝的行为，是不尊敬明王的表现，于是和风息打了一架，等被旁边的妖精们解释清楚原有后，这位没当过妖精、只做过人类和死灵的雅婷先生才嘴硬地停了手，再没纠结过这事。但梁子算是这么结下了。
二是因为雅婷护短。
别管她看不看得惯无限，但既然是嫁进他们幽都城的上门女婿，那她这个做有思大哥的理应也爱屋及乌地照顾起无限。所以风息讨厌无限就等于讨厌她，这事没完！
05
在察觉到风息那一抹灵力的存在后，鹿野抱住双臂，与不动声色的风息说道：“没想到啊。”
语气尽显调侃。
风息：“……”
他是真的和无限的师门不对付，包括这个鹿野。
大松馆长说处理灵遥长老和那帮妖精、人类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麻烦鹿野这位感知组组长看看馆中的若木是否有缺失，或附近还有什么可疑的灵存在。
鹿野点头，双手插兜巡视起了四周，酷得很。
06
“风息——！”
“哇！雅婷也在！”
寂静的流石会馆内倏尔响起了一道稚嫩且活泼的孩子声音，引得诸多妖精纷纷朝来者投去目光。
小短腿跑到一半发现不对劲的小黑赶紧急刹车，站稳又挠头。
小黑：“……你们好哇。”
孩子瞬间就害羞且内向了不少，但还是架不住小猫咪想和朋友们贴贴的天性，他收敛了声音，脚下的动作却越发快了起来，叭叭两下就冲进了已经向他张开怀抱的风息怀里。
慢了一步的雅婷：“切。”
小黑：“风息，好久不见，你最近在会馆里过得还好吗？哦对，还有洛竹、虚淮、天虎他们。咦？就只有你在吗？”
风息放下明显又长高了不少的小黑，揉了揉小家伙的黑发，难得温柔地笑道：“嗯，当时情况有些紧急，所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嘿嘿，风息也越来越有执行者的样子了呢。就像师父那样。”
风息：“别拿我和他比。”
“你害羞了。”
“……不要乱说。”
和许久未见的风息叙旧结束后，小黑又立刻扭头去找跃跃欲试到已经有些臭脸的雅婷，努力做到了小猫咪所能理解的端水互动。
“雅婷！”
雅婷哼了一声，“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喊我。”
“嘿嘿嘿。”
“别傻乐卖萌！你当老子吃这招吗！”
“雅婷，师父今天在出门前说我可以买一个冰激凌吃，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吧？”
“……你师父真是抠搜的，老子给你买俩！”
“耶！雅婷你最好了！”
小黑猫展开双臂，欢呼起来。
刚巧鹿野结束了工作，也确定附近确实没有其他可疑的问题了，于是正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风吹拂着她额前的那缕浅发刘海，而那道黑发男孩的身影也随之越发清晰。
她远远看着，心想——
这就是自己的那个小师弟？
07
鹿野是后来才知道的——
比如知道自己的师父无限对会馆的意义非凡，其与创办会馆的三神老君、哪吒和明王皆有交情；又比如知道他是最强的执行者，很多人和妖精都崇拜他。
而她在起初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老师、朋友，只剩下了自己；只知道那个人的灵很强，也很……好找。
于是空无一物、满心彷徨的她跋山涉水，似寻找地上的星河般，追着那人的灵，找到了对方的住处。
那里位居深山老林，不似妖灵会馆，没有热闹且开怀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人会在节日庆典时放足以照亮整个夜空的烟花，更没有让她反胃作呕的丰盛菜肴……
晨起于鸡鸣，日落于让她难以下咽的饭菜——无限做的。
朝朝暮暮。
她跟着师父无限学习控金的能力，与偶尔回来小住几日的师娘有思在林间练剑、过招。等小有所成时，又开始跟在无限的身后出门修理不安分的妖精。
直到她光速出师，重回到会馆学习并加入到感知组。
……直到这时，她好似才渐渐地从旁人的口中，知晓和了解到了另一种视角下的无限。
但那些都不是她不负千里迢迢、不远万里，也要独自找来与其修行的原因。
08
结果这次鹿野还是被无限逮住，并跟着回了他的那处老住所。
久别故居多年，竟然惹得鹿野还有些生疏感了。
“师姐……”
面对鹿野的不爱言辞，家里唯一一个爱说话的小黑还有些怯怯的。
鹿野侧头，发出一道鼻音，“嗯？怎么？”
得到回应的小黑立刻喜笑颜开，随即开口的声音也放大了几分，他咧开嘴，朝鹿野的方向又凑近了些，好奇道：“师姐为什么不跟师父一起生活？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姐呢！”
鹿野没有犹豫，反问道：“你喜欢和师父一起生活？”
“当然！”
小黑的回答也极其的痛快，并又补充说道，“师娘说，小孩子要和大人们住在一起。那师姐自己住在外面，是因为师姐也是大人了吗？”
面对无邪的童言童语，鹿野一笑，“当然。”
“那师姐，你跟着师父生活时也是住在这里的吗？”
“嗯。”
“师姐当时都跟着师父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鹿野喃喃地重复着小黑的话，旋即她抬起头，缓缓环视起周围与记忆中并无二致的景色，由此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师与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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