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鸡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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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宝惠有好几次试着和王湘兰聊上，无奈王湘兰这闷闷的性子，什么都是“啊，哦，呃，嗯，唔”……
问着问着，宋宝惠也就不好继续往下问了，还主动和张母、宋宝惠一起纳鞋底。
城里买的鞋子穿着方便，但张母穿惯了千层底的鞋，还是更偏爱自己做的，张父、老张和王湘兰也觉得千层底的更实用，还会更透气舒适。
他们之前给张父买的鞋，张父不爱穿，放到脱胶了还是九成新！
张父还打电话给张母，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最后一双鞋的鞋面破了个洞，要没鞋穿了。
他们不在家，他平时能穿两年的鞋子，现在只能穿一年了。
当时，眼看要快要回乡里的张母听得哭笑不得，说给儿子儿媳听，都唏嘘不已，但一致觉得，是该做鞋了。
这趟回来，俩婆媳就赶着多做几双鞋，除了给张父的，每个人都至少得准备两双。
工作量确实大，她们见宋宝惠不说话了，也就不搭理，专心致志地干活。
没想到宋宝惠坐着坐着，上手来帮忙了！
听王湘兰小声地说着他们在里屋的细节，老张把切好的腊肉放进碗里，直咂舌：“她还会干这个？”
“会呢。妈说宝惠姐小时候很心灵手巧的，千层底的鞋子，做得一等一的好。”说到这个的时候，王湘兰眼睛里放出羡慕的光。
她也会做鞋子，做得也不错，但和宋宝惠做的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精致了。
“她都问了你些什么？”把腊肉倒进锅里，听着锅里菜与油相撞时的嗞嗞啦啦声，老张呵笑一声，状似随意般问着。
“问咱们在城里都见过些什么，问龙虾好不好卖，还问城里的生意好不好做之类的。”王湘兰仔细回想着，把宋宝惠当时问过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忽地感慨着，“才几年不见，是不太一样了。现在张耀晨都不爱出去玩了，宝惠姐叫他来学着做鞋，他也能在旁边搭把手。”
“嗯……”老张心里有了数。
宋宝惠的丈夫进去之后，家里失去了经济支柱。
现在，她也要谋生计了。
而原本高高在上的少爷，一下子失去了捧着他的一切，也就跌落尘埃了。
要是他们早一年过来，老张怕是要把他们赶出去的。
但现在，有汲汲营营的罗老板做对比，宋宝惠这对母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了。
王湘兰偏着头去看他的神色。
看他半天不说话，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她再次小声开口：“妈说，大过年的，别闹得太难看，看在她帮我们做了一下午鞋的份儿上，吃个松快饭。”
“嗯。”老张应了一声，见王湘兰还站在旁边，失笑，“你男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都能和那姓罗的摆出笑脸做生意了，还能和个不懂事的亲戚扯脸皮子？”
一碗菜出锅，他把锅放到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媳妇的肩：“把菜拿上桌，喊他们吃饭吧。我心里有数。”
“大明啊……”饭桌上，宋宝惠主动挑起话。
这会儿，老张正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张苗苗，在夹第二个大鸡腿。
家里约定俗成的规矩，鸡腿和鸡蛋，优先要长身体的小孩。
不管是以前家里粗茶淡饭过日子的时候，还是现在日子过得松快的时候。
宋宝惠这一声，让老张夹鸡腿的动作顿住了。
他反应过来，平时家里两个孩子，大鸡腿刚刚好，可现在，又多了个张耀晨。
张耀晨比张苗苗大两岁，可说到底，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会儿，正巴巴地看着老张筷子上夹着的鸡腿，直咽口水。
看着，像是馋极了样子。
张苗苗偏头看了看老张，又看了看宋宝惠和张耀晨，撇着嘴哼声：“爸爸！那是二宝的！张耀晨家里的鸡腿多得喂狗，给他也是浪费粮食！”
哟！这孩子还记仇呢！
老张微微挑眉，顺着张苗苗的话，把鸡腿放进了张二宝的碗里。
张耀晨的眼睛垂了下去，盯着碗里的白米饭，慢慢扒着。
“耀晨啊……”
听到老张叫他的名字，张耀晨抬起头，结果就看到老张正夹着一只小鸡腿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的时候，鼻子清楚地闻到了鸡肉的霸道香气。
那小鸡腿，离他的鼻子，就只有不到一个手指头的宽度！
怎么会……还有个这么小的？
张耀晨看懵了。
“能保证不浪费吗？”老张问他。
即便现在经济宽松了，他们家也还是不能接受浪费粮食。
一只鸡有四个鸡腿，两个是腿上的大鸡腿，两个是翅根。
如果宋宝惠母子不在，这两个小鸡腿，就是给张父张母的，而老张和王湘兰包揽鸡爪和鸡翅。
他看着张耀晨点头，才把小鸡腿放进侄儿的碗里。
“爸爸……”张苗苗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这声音落到张耀晨耳朵里，就像是土匪入村的号角声。
他赶紧把小鸡腿塞进嘴里，囫囵两下，吐出一根骨头。
张苗苗呆愣愣地看着他，原本想要说的不满的话被张耀晨风卷残云般的速度给卷没了。
“怎么了？”老张满意转过脸，看向张苗苗。
“没……没怎么……”张苗苗心里堆了几年的气，莫名就散了。
她垂着头，认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突然，站起了夹了一块鸡胸肉到张耀晨碗里。
张耀晨呆愣愣地抬眼看向她，有些傻气。
“看什么看？你要是再糟蹋食物，我还揍你！”握着小拳头，张苗苗气势不减当年。
吓得脖子一缩，张耀晨赶紧把碗里的鸡胸肉塞进嘴里，这模样，就似好久没吃过了似的。
老张一家人无声地进行目光交流，这才几年没见，原本嚣张跋扈的少爷，怎么变得和路边的小可怜似的。
宋宝惠原本要说的话，被几个鸡腿打断，再看儿子这副样子，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喉咙里哽得难受，半晌，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大明啊……”她终于又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才喊一句，被张母打断，“先吃饭吧，好好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