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想吃小龙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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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张母本来只是八卦一下，想问问这些客人是怎么想的，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反倒把她问住了，一着急，笑容都变生硬了，“你这后生，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家的东西要是不干净，能干这么久？你能在咱家吃这么多年？”
听着她语气不对，冯七宝笑着朝老张告状：“你看你看，婶子还急眼了呢！”
老张呵呵笑：“我妈就是好奇，隔壁装修得那么高大上，没看到你进去过。”
他压低了声音，对冯七宝使着小眼色：“我家当然干净，但我这是路边摊，隔壁都已经是大饭店了！”
“那也算不上是大饭店吧，算是个大排档？正儿八经的宵夜餐馆？”冯七宝脱口而出，看一眼隔壁，也学着老张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那场面，对我没用。东西没你家的好吃，还卖得比你家的贵。”
他哂笑了两声：“我又没得时间坐店里着股正经地吃，反正是打包。只要东西干净，哪管那店是大还是小，是摊子还是餐馆？”
“你说得也是。”张母若有所思。
话匣子打开了，冯七宝索性多说几句：“再说了，你这里，明厨，干不干净，用了什么料，我一眼就看到了，隔壁我也不是完全没去，那封闭的厨房，看起来重视了，里面干不干净谁知道呢？你们没看新闻啊？五星级大酒楼的后厨被卧底记者曝光了！”
“那人家是大酒楼，咱隔壁是开了这么多年的，都是邻里街坊的，总不至于。”张母忍不住为烧烤佬家说话。
“妈，冯医生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夸咱们这里干净，价格实在。至于到哪里吃，还不是看他高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听他们越聊越离谱，老张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话。
烧烤佬就在隔壁呢！
还是个爱打听，爱八卦的性子。
“啊……对，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冯七宝打着哈哈，附和着，“我看他家生意也蛮不错的，有时候我晚上急诊经过，看到他家门口还排老长的队呢。”
说完，他提着一大袋还热腾腾的小龙虾，甩着六亲不认的步子离开。
“其实也说不清的。”张母嘀咕着，“咱们家又不做外卖，他要是没来我们这里买，直接点外卖了呢……”
“是咯。咱们做生意，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又做不得客人的主。”老张无所谓地接话。
“我是担心你！”轻轻拍了一把儿子厚壮的胳膊肘，张母急眼。
“你崽这么大了，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要你来担心？”老张摇晃着头，嘻嘻笑。
张母一噎，轻叹着，闷着头继续去串食材了。
孩子大了不由人，更何况，她这孩子，还是个自小就不服管的浑小子，现在还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只是她总是忍不住为儿子担心。
有时担心儿子太累了。
有时担心儿子没加盟外卖平台，少挣了钱。
有时担心儿子生意被抢……
有时，又担心儿子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花了，没存点应急的活钱……
有时，又担心两个孙辈吃用差了，在学校自卑……
……
总之，操不完的心。
老张看在眼里，猜着她的心思，开口安抚着：“不要急不要慌。咱们船小，万一要做不下去了。咱们换一行也轻松。”
张母神色一顿：“大船难转弯，小船好调头，是吧？”
想到这个，她心里的担忧散开不少。
“是的，我和你说，你别看他们家现在做得这么大，那是面子好看，其实如果不把价格提上去，他们那么大成本，可能还没我赚得多呢！”
老张说的是实话，但张母把这话当成逗她开心的话。
“就会哄我开心。”张母终于又笑了，但只是闪了一下，转眼，笑容又淡了下去，“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了宝惠。”
听到这个人，老张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个人，可谓是改变他们一家命运的人。
不过，自那一年他拒绝帮她之后，她就好像突然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了。
这几年，就连过年的时候，也看不到宝惠的身影了。
就好像，两家谁也不说，但默契地断了来往一样。
上一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还是张母回乡里扫墓的时候，听说她那个家里有矿的男人进去了。
“怎么提起他了？”老张心里疑惑着，却没有接话，只当没听到。
看一眼他的反应，张母一面拿签子串着食材，一面自顾自地道：“她家以前，不是做得家大业大吗？那一出事，全垮了。听说她这几年就住在娘家。看咱们村养龙虾致富了，她也把她家的塘也拿来养龙虾了。”
老张的眉头，再次狠狠地跳了一下：“那她那些上万一件的衣服，岂不是要脏了？”
用力拍一下老张厚实的背，张母没好气地嗔着：“你还不知道她那是故意充脸面显摆？说来说去，也就是百八十块一件的衣服。那个时候，又要装面子，又不肯出修路钱罢了。”
老张笑笑。
她是不肯出那修路钱，但最终，她赔给老张的那三万块钱，都被拿去修路了。
小河村的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完全修好，经过张家老宅。
现在，张母回家，不需要走那么远的路，可以直接坐车到家门口了！
每年到了龙虾季，小河村的小龙虾一车一车地往外运。
龙虾季一过，家家户户又开始翻新起了宅子。
听着自家母亲碎碎念着宝惠和乡里的那些事，想到自家的老宅一直没翻新，老张长吁一口气：“等我攒点钱，咱们也把家里翻新一下，让我爸住得舒服一点。”
神色一顿，张母摇头：“不用。费那钱做什么？你爸眼里没活，给他个新房子，他也不会打理。老房子够他住了。你们要是攒点钱，不如到城里买房子。过两年，二宝也要读书了，少点借读费。”
这话，老张没法接。
一边是自己想要孝敬的父母，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
做生意有赚有亏，一年的总收入算下来，实在难两全。
正好，这会儿学校的放学铃声响了。
张母摘了围裙，一面走一面交待：“今天儿媳妇过生，我吃完晚饭就不来了。”
“啊……”老张把最后一锅小龙虾都捞出来，抓一把有点刺人的板寸头，“这就我老婆生日了？”
他做生意，几乎每天都重复着过，总是忘了日子。
打开手机上的万年历一看……
哟豁！
还真是！
“老婆，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他赶紧给自家媳妇发去微信。
很快，得到了回复：“你天天在摊子里待着，哪有时间去做别的？要是可以，让妈给我带份小龙虾吧。好久没吃你做的小龙虾了。”
“想吃小龙虾了？”老张愣了。
这才想起来，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自从张二宝被抱走的事情发生之后，王湘兰心里就有了阴影，好几年没带张二宝来铺子里玩了，自然也有好几年没吃到他做的小龙虾了。
他赶紧回复：“就这点要求！自然要满足你！不过，妈已经回去了，我晚上回去给你带。”
“好。谢谢老公！”屏幕里显现的回复消息好像而然地带了王湘兰的音容笑貌，“要是早早地卖完了，就告诉我。”
她这话，像个软钉子，往老张心口刺了一下。
老张毫不犹豫地回复：“我老婆想吃小龙虾！最后一份不卖就行了！天大地大，没有我老婆大！”
微信是个新兴起来的东西，王湘兰，已经学会了发表情。
几乎是立刻，发了个“爱老公”的表情图过来。
“嘿！现在还能发这种东西了？！有意思啊！”老张心里感觉被挠了一下，这一晚上，都惦记着自己媳妇要吃小龙虾的事，早早儿地单独装了满满一盒子。
等到三四点，要收摊了，他才把小龙虾重新倒出来，放卤锅里加热一下。
这个时间的七街，已经安静下来。
隔壁烧烤佬也在开始做收拾工作了。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雨雾。
极黑的夜中，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人，喘着气问：“老板，小龙虾，还有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