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妇之怒》铜权

56、油条

　　*
　　少天狼的卧室改成了婴儿房，借给楚连虎一家。

　　她们家现在有四口人：楚连虎，楚王子，小虎，九九三。

　　楚连虎直接给少天狼转了5000万贝，说是“员工借调费”“租金”“医疗费”和“奶粉钱”——

　　借调费10万，是给少天狼这个“大老板”的；

　　租金90万，是给“房主”少天狼的；

　　医疗费中，消消剂占了1000万（给少天狼），接生费占了3200万（二号、三号、王焰和小黑平分）；

　　剩下的钱都是奶粉钱，也给少天狼。

　　消消剂的“价格”是小虎悄悄“打听”的——她去问了小夯夯。

　　租金和借调费是楚连虎主动给的。

　　“所以奶粉钱是……”少天狼用手机算了算，“7……700万？老天狼，婴儿奶粉这么贵？！”

　　楚连虎摇头，笑着说：“不是。买奶粉……剩下……的钱……送给……小狼……零花钱。”

　　少天狼愣了愣，挠挠耳朵，也笑着说：“谢谢噢，那小狼我就收下了！”

　　又“赚”到一大笔钱，富婆少天狼一个人躲在角落，算了半天的账：这么大的数字该怎么算呢？只要“取个整数”，去掉尾巴几个零——当成“两位数”就好算啦！

　　算完账，她先去找了王焰，转给她800万，然后说：“王老师，这是大虎给你的接生费——好了，你可以还钱了！”

　　“乍穷乍富又要乍穷”的王焰：“……”

　　收到王焰转的400万“欠款”，少天狼跑去跟其她人说了“看，大虎给钱了！”这件事。

　　我们来算算小狼现在的存款吧：

　　小狼的账户里原先有3100多万，取个整数，算3100万；

　　楚连虎转给小狼5000万，合起来是8100万；

　　扣去王焰的接生费，加上她的欠款，是7700万；

　　扣去小黑、二号和三号存在小狼这里的接生费2400万与“消消剂合作费”100万（小狼要给一半，小黑只要这么多），剩下5200万；

　　扣去小夯夯的存款500万，还剩下4700万——这些都是小狼的钱！

　　账户的“零头”几十万，买奶粉完全够了……

　　少天狼想着自己的存款，高高兴兴地睡着了。

　　深夜，清水山的植物静悄悄地生长。

　　王焰搬到了帐篷里，和夯夯们睡一间。

　　帐篷里，夯夯们窝在自己的小城堡睡觉。

　　王焰累了一天，睡得很沉。

　　隔壁房间，少天狼摸黑爬起来，眯着眼睛钻出帐篷，走向家里的卫生间。

　　去完厕所，她打着哈欠走回帐篷，耳朵一动，立刻睁大了眼睛。

　　有动静！

　　少天狼兴奋地搓搓手，蹑手蹑脚地绕过车棚，走到房檐下，贴着墙壁悄悄探头。

　　后门外的草地又长高了一点。

　　黑色的土包还是一堆土，没长蘑菇，也没有长草，在月光下黑漆漆的。

　　两片细细扁扁的叶子从山崖底下的石缝中探出来，伸得长长的，伸到土包边边，卷起一点黑色的土，然后缩了回去。

　　叶子们来回几趟，只搬走了一点点的土。

　　哦，一个会动的植物。

　　这样的植物少天狼最近见多了，不感兴趣。

　　她失望地摇摇头，回去睡觉了。

　　“哈——”少天狼躺回床上，打个哈欠，拉起被子盖着肚皮，睡——

　　“嗯？”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被子。

　　被子一角多了个狼爪子——黑色的，扁扁的。

　　这是……小夯夯？

　　少天狼笑了笑，把狼爪“撕”下来，放在枕头旁边。

　　扁扁的狼爪子动了动，黏在少天狼枕边，发出“咕噜噜……叽噜噜……”这样的声音，有点催眠。

　　少天狼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她做了一个梦。

　　少天狼很少做梦。

　　上一次，她梦到了她的姥姥。

　　这一次，她梦见一条大河。

　　河边有一棵亮晶晶的大树：金色的叶子，深褐色的树干，还有透明的绿色树根——都在发光。

　　“好亮的树呀！”

　　梦里的少天狼站在树下，拍了拍树干。

　　金色树叶沙沙地响。

　　少天狼抬头，看见一个大油条从树上掉下来。

　　她伸手接住油条，问道：“送给我吗，大树？油条送给小狼吃吗？”

　　大树没有回答。

　　“谢谢！那我吃了啊！”少天狼捧着油条，靠着大树坐下来，张大了嘴巴。

　　“哗啦”一声，油条碎成粉末，掉到她的脚上了——哎呀，还挺疼的！

　　大油条没吃到，脚还被砸了一下，少天狼张着嘴巴，哭了。

　　“哇——”少年哭得伤心极了，“油条……小狼的……油条……坏人……坏人……狼妈妈……姥姥……坏人打小狼了！”

　　大树隐约叹了口气，变出一堆油条“哄孩子”。

　　油条堆得高高的，把少天狼给埋了。

　　少天狼：“……”

　　“所以，今天早上吃油条？”大家问道。

　　少天狼左手拿一根油条，右手也拿一根油条，吃着油条点头说：“没错，我没吃到油条就醒了，小狼我今天一定要吃油条！”

　　刚才，她和大家说了昨天晚上的梦——绝口不提自己“哭”的事情。

　　少天狼心想：“小狼我多少年没哭了，怎么可能会哭得那么大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都是梦！”

　　小黑听了少天狼描述的梦境，严肃地问：“小狼，你确定是‘油条碎了’吗？”

　　“就是油条！”少天狼肯定地说。

　　小黑松了口气，心想：“只是油条哇，那应该没事……”

　　8月12日，上午突然下雨了，雨还挺大。

　　避难所中，杨飞钺站在西南边的出口，看着大雨沉默了。

　　她刚想带孩子们出去玩，天上就下雨了。

　　杨将军心想：“要不……等雨停了再出去？”

　　“将军阿姨！”

　　三个孩子每人拉着一辆玩具斗车，背着小包，穿着雨具，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

　　大力说：“将军阿姨，我们准备好啦！”

　　亮亮说：“准备好啦！去玩，去玩！”

　　“玩！玩！下雨啦！”小刚一马当先跑进雨中。

　　“等等，要等将军阿姨！”

　　“将军阿姨，牙痛不痛？我扶你呀！”

　　一只毛毛甲虫滚着石头路过这里，好奇地看了看门口的四个人类。

　　三个小个子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大个子，还拉着小斗车，表情很严肃呢。

　　杨飞钺：“……”

　　这场雨下到中午还没停。

　　有些动物在雨中赶路；有些动物找地方躲雨；还有些动物，搭上了“顺风车”。

　　一只大喜鹊在树洞中躲雨，看见一个很大个的家伙骑着一辆“越野——敞篷——电动——三轮车”路过树下。

　　喜鹊歪着头想了想，扇着翅膀跳进三轮车的车斗中，悄悄躲起来。

　　三轮车走远了。

　　另一个树洞中，大乌鸦着急了。

　　这时，一只小绵羊路过乌鸦的树下，跑得非常快！

　　小羊和三轮车走的是一个方向。

　　乌鸦眼睛一转，跳到小羊背上，缩着翅膀和脖子，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两个爪子却牢牢抓着羊毛。

　　小羊停下来，扭头看看大乌鸦，友好地“咩——”了一声，接着赶路。

　　大雨天，蘑菇“噌噌”往外冒。夯夯们帮忙摘蘑菇去了。

　　少天狼拿着一把伞蹲在西瓜架上，给最大的金瓜遮雨。

　　这个西瓜明天就要熟了，她怕西瓜被雨淋坏了。

　　小六说，可以给西瓜盖一块防水布。

　　但少天狼想过来和厉大牛聊聊天。

　　厉大牛今天摘了几串其它颜色的蘑菇吃。

　　她的肤色变浅了，头上的肉瘤比前天又小了一点。

　　少天狼说：“大牛，要去我家躲雨吗？不收你钱。”

　　厉大牛说：“不去……大牛……喜欢……淋雨……”

　　“我也喜欢！但是我姥姥说，经常淋雨会生病……”

　　“小狼——”小黑从大门口飞过来，“饭做好啦！小六说该吃饭啦！”

　　少天狼拍拍大金瓜，问道：“小黑姥姥，我的瓜真的不会淋坏吗？”

　　“不会哟！”小黑坐在西瓜上，也拍拍这个大瓜，“金色西瓜里面有特别的能量，和铁皮西瓜一样，不会被雨淋坏的；就算天上下冰雹、下雪、下火球——也不怕呀！”

　　“这么厉害呀！铁皮西瓜是哪里的瓜，好吃吗？”

　　“很好吃哟！它是另一个‘世界’的西瓜，长在黑色的石头上——哦，有人托大宝给我送了一个，改天我们一起吃吧！”

　　少天狼说：“大宝？渔婆婆？”

　　小黑点头说：“对，就是她——大牛，红色蘑菇只能吃一点点噢！吃多了，消化不良，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很大个……”

　　厉大牛愣了愣，听话地扔掉几个红蘑菇，只留下两个小的。

　　她说：“谢谢……小黑……姥姥……大牛……也想吃……铁皮……西瓜……大牛……买……”

　　“以后大家一起吃，不收钱噢！”小黑大方地说。

　　厉大牛眼睛一转，看着少天狼说：“小狼……大牛……想吃金……瓜……”

　　少天狼想了想，笑着说：“行啊！但是你要付钱。

　　“你看，小六给你洗澡，没收钱；

　　“你‘住’我家围墙，我没收你‘房租’；

　　“你摘我家的蘑菇吃，我也没收你钱，对吧？你想吃瓜，先给钱！”

　　少天狼只是开个玩笑：她有这么多瓜，请老同学吃个一瓣两瓣的，收什么钱呢。

　　厉大牛听了，点头说：“小狼对……买西瓜……大牛……有钱……”

　　少天狼等她说完，好奇地问：“大牛，以前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

　　厉大牛顿了顿，诚实地说：“小狼……头发多……大牛……看……不顺眼……”

　　“老天狼！就因为这？你真小气！”

　　“对……大牛……小气……”

　　“噢，小气的宝宝……”小黑拍着西瓜笑了。

　　“嘿——”王焰站在大门边，端着盘子喊道，“吃饭啦！”

　　“来啦！”

　　“夯夯！”

　　“来了来了——”

　　……

　　大家都去吃饭了。

　　厉大牛淋着雨，吃着蘑菇，看着瓜，心情好极了——看，大牛有头发，有蘑菇，明天还能吃瓜。

　　“噢……真是……太蒂了！”厉大牛感叹道。

　　雨中，大灰狼正在赶路。

　　她背着包袱，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整天，终于来到大海山附近。

　　附近有个村子，叫做“贝壳村”。

　　过了贝壳村，就能看到大海城西边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