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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令妃产子晋贵妃,懿泽出阁酬天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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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出世了!”
整个后宫都在相互传递着这么一个好消息,乾隆最心爱的宠妃,令妃终于生下了第一个皇子。
宫人都开始纷纷猜测,皇后的位置越来越岌岌可危。纯贵妃死后,皇后又少了一个羽翼,而且皇贵妃和贵妃的位置都空无一人,皇后的后位和令妃的妃位之间似乎只是一步之遥。
之前令妃最大的劣势,就是有宠而无子,而十四阿哥出世,让令妃从实力上彻底胜过了皇后。
乾隆听说令妃生下十四阿哥,立刻放下手中的公务,快速赶到延禧宫来。延禧宫中道喜的妃嫔命妇,满满的站了一屋子,大小礼盒进献的贺礼,乌压压的堆了一院子。
不过,乾隆没有兴趣看那些,直奔令妃身边,细细的拭去令妃额头上的汗珠,安慰道:“爱妃,你受苦了。”
“能为皇上诞下皇嗣,是臣妾的福气。”令妃会心一笑,向一旁吩咐道:“把小阿哥抱过来给皇上瞧瞧。”
乾隆抬头看到有人抱来孩子,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笑盈盈的看着,正要夸赞,忽然发现原来方才递给自己孩子的人,是懿泽。
令妃握住乾隆的臂膀,笑道:“皇上,因为算的日子还没到,臣妾疏于防备,没想到今日突然腹痛难忍,多亏懿泽把臣妾扶回床上,为臣妾揉腰镇痛……”
乾隆心如明镜,笑着点点头:“朕记得了,来日自会嘉奖。延禧宫的宫女,都有赏赐,但是,爱妃最功不可没。”
乾隆站起,将孩子又交还给懿泽,对陈进忠说:“传朕旨意,令妃魏佳氏,贤良淑德,为皇室延绵后嗣,劳苦功高,即日起晋为令贵妃。”
令妃晋封贵妃的消息立刻传遍六宫,也传到皇后耳中,后宫又是一片沸腾之声,纷纷预言着令妃有朝一日会取代皇后。
乾隆离开延禧宫,陈进忠尾随身后,弱弱的提示了一句:“皇上曾答应过五阿哥,若能证明懿泽姑娘与嘉贵妃命案无关,就……”
乾隆回头看了陈进忠一眼,那神情很是不悦,陈进忠立刻低头不语。乾隆又继续前行。
“皇上是天子,一诺千金。”陈进忠又在乾隆身后飘来一句。
乾隆回过头来,瞪着眼睛问:“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陈进忠又低头不语。
乾隆回到养心殿办公,手持卷册,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倦怠之间似乎看到有人影在门外晃动,问:“谁在外面?”
陈进忠道:“皇上,是五阿哥。”
“怎么不通报?”
“五阿哥知道皇上勤政,不喜欢批阅奏折时被打扰,因此特意吩咐了奴才,等皇上忙完再通报。”
“叫他进来。”
陈进忠退出,到门外宣五阿哥觐见。
永琪走入殿内,向乾隆行了叩拜大礼。
乾隆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儿臣有一事相求。”
乾隆想,永琪所求必然是与懿泽的婚事,心中就有些不快,但又不得不问:“有事直说。”
“儿臣求皇阿玛厚赏三哥府上的女眷。”
乾隆愣了一下,凝视着永琪的脸。
永琪继续说:“三哥过世后,他的传闻颇多,他的妻妾不仅要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还要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这太残忍了。儿臣求皇阿玛厚赏他们,一来他们得知了皇阿玛的厚爱,心中自然安慰;二来外人听说赏赐,就会相信谣言是虚,也就解去了府中女眷的压力。”
“你所说的谣言,是什么?”
“皇阿玛在翊坤宫公审嘉贵妃、怡嫔之案,虽未外传,却已留言纷纷,朝中和民间各种说法颇多,这个时候对外宣称三哥无罪反而像是不打自招,只能以赏赐平复流言。”
“你说的对。”乾隆点点头。
永琪看到乾隆默许所求,拱手拜谢。
乾隆走下来,问永琪:“你不求娶懿泽吗?”
永琪笑道:“若是时机成熟,皇阿玛自然会为儿臣赐婚。”
“你依然很喜欢她?”
“懿泽原来想自证清白,但当儿臣告诉她,只要翻案,就会有人枉死。她虽然心仪儿臣,却还是放弃了查案的机会,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乾隆长叹一声:“朕记得,你很早就劝说朕不要去翻嘉贵妃的案子,朕……后悔没有听你的。其实永璋死后,朕也曾经自问,到底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朕在自责,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永琪宽慰道:“皇阿玛虽为人父,但更是一国之君,需要操心的家国大事太多了,难免有所疏漏。事已至此,皇阿玛何必伤神?”
乾隆微微露出笑意,道:“朕就当一次慈爱的父亲,成全你和懿泽。”
永琪喜出望外,忙伏地叩拜:“儿臣叩谢皇阿玛天恩。”
“不过……”乾隆又收敛了笑容:“懿泽做了这么久的宫女,宫中对她有看法的人也颇多,朕只能将她册立为你的侧福晋,你若有心抬举她,待来日母凭子贵,再册为嫡福晋,如何?”
永琪再拜道:“儿臣替懿泽谢皇阿玛恩典。”
没过多久,赋闲在家的观保接到了一道圣旨,任命观保为左都御史,即日上任。忽然之间,前来恭贺观保的同僚络绎不绝。大家似乎都已经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争先恐后的来攀附这位未来的皇室姻亲,最得宠皇子的准岳丈。
观保心中也大约有数,果然,不过两日,观保又接到一道圣旨,便是长女懿泽,册封为永琪侧福晋。
紧接着,乾隆下旨,让懿泽回家待嫁。
懿泽准备离宫那天,后宫前来相送祝贺的人不计其数,各宫妃嫔、或是与懿泽有旧交的宫女,延禧宫又热闹了一番。令妃还为此大设宴席,为懿泽送别。皇后自始至终不曾出现过,胡嫱却来了。
离开翊坤宫后,懿泽很久没再见过胡嫱,几乎快要忘记了她。旧友重逢,又聊了许久,胡嫱很羡慕懿泽,终于可以走出这高高的宫墙,不像自己,还得继续困在这里不知到何年何月。
懿泽也想像带走孟冬那样带走胡嫱,为她解除困顿之苦,可是胡嫱有一个皇后义女的名分,是一个不主不仆的格格,懿泽不知道该怎样带走她。而且,带走胡嫱必然得经过皇后同意,这件事现在对于懿泽,也是一个难题。
一番交谈之后,胡嫱还是不得不离开这里,返回翊坤宫。
胡嫱刚走出延禧宫没多远,就隐隐的觉得有人跟踪,心中有些隐隐的害怕,却不敢回头,只好快点往前走。却不想,她走的越快,后面跟踪的脚步也越快。胡嫱心中发毛,到一颗大树下止住了脚步,藏到树前面,悄悄的往后看,却空无一人。
“嫱儿!”
有人拍了胡嫱的肩膀,胡嫱吓得大叫了一声。
那人赶紧捂住了胡嫱的嘴,低声说:“你看看我是谁!”
胡嫱定睛一看,她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胡云川,再仔细一看,胡云川身上穿的,竟然是侍卫的服装。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胡嫱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胡云川笑道:“我回家听说你竟然入宫了,我为了找你才来的,到了宫里却一直找不到你,我听说延禧宫今天热闹,就来碰碰运气,就真的交好运了!”
胡嫱的脸上却是愁云惨淡,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她望着胡云川,竟然揪心的哭了:“你不该来的!你为什么要来?”
“你怎么哭了?”
胡嫱没有解释那么多,她推着胡云川,催促道:“你走!你赶紧走!你去跟你的总管说,你马上就走,走的远远的,离京城远远的!”
胡云川诧异的看着胡嫱,解释说:“陈公公说,虽然皇上赞他救驾有功,伤到三阿哥是无心之失,但是难保哪天不会突然又想追究误杀三阿哥之罪,三阿哥是撞在我剑上的,如果皇上万一追究起来,我必须和他一起承担责任……或者说,是我要承担责任。陈公公已经提拔了我,我以后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了。”
“什么?误杀三阿哥那个侍卫……是你?”胡嫱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胡云川点点头。
胡嫱瞬间骨头酥软,差点晕过去,胡云川忙扶她了一把。胡嫱哭道:“你走不了了,我也走不了了……我们都出不去了。
胡云川似懂非懂,看着胡嫱哭的很难过。
过了一会,胡嫱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离开了。
胡云川问:“你怎么说走就走?”
胡嫱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痴痴的往前走。
“你总要告诉我下次去哪找你?”
胡嫱还是没有作声。
胡云川又继续跟踪了一段,看着胡嫱走进了翊坤宫,才掉头回去。
观保家中,人人皆有喜庆之色,又都说懿泽是家族的福星,观保的其他各房夫人、儿媳、女儿,都亲自为懿泽送了各色礼品,为懿泽的嫁妆增色。唯有观保本人,并不以此为喜。
懿泽看出父亲并不欢悦,特来一问究竟:“人人皆知五阿哥是最得宠的皇子,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女儿是他的结发之妻,也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父亲对这门婚事,还有什么不满吗?”
观保撇嘴笑笑:“除了感谢皇恩浩荡,我哪敢有不满?只不过,为官多年,我深知福祸相依,早以为常事,不去大喜,也就不会大悲。”
“父亲又给女儿上了一课。”懿泽上前长跪,对着观保深深一拜:“他日懿泽嫁入皇室,身份不同,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向父亲行跪拜之礼了,请父亲原谅。”
观保好奇的问:“你真的愿意当皇后吗?据我了解,你应该志不在此,还是你真的倾慕五阿哥?”
懿泽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淡淡的笑着:“既能身居高位,又能夫妻恩爱,不应该是这世上所有女子想要的吗?”
观保盯着懿泽看了一会,眼珠滚动了几圈,又摇头笑笑:“你不想说就算了。”
观保不再多问,吩咐家人精心的为懿泽准备婚事,自己每日招待来访的亲朋好友、官场同僚,也忙的不亦乐乎。
懿泽又拜别母亲与家中其他姊妹,大家今日小聚、明日大宴,府中日日热闹异常。懿泽之母陈氏置办了各色嫁妆,一一由懿泽亲自挑选,最后又交给观保过目。
最后,到了要出阁的前夕,陈氏还是忍不住向懿泽恳求:“我听说,宜庆如今是在五阿哥宫中的宫女,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她一二。如果以后皇上赐了五阿哥府邸,她也能随着出宫入府,还望你能把她放回家,或是给她找个好婆家,为娘的感激不尽。”
懿泽想起之前宜庆在宫中的种种作为,巴不得揍上一顿,但是看在陈氏的面上,还是应了下来:“母亲吩咐的,我都记住了。还是那句话,只要宜庆不害我,我什么都好说。”
到了吉日良辰,懿泽盛装,静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浅浅的笑意。
终于,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幻想着,在此以后的生活:永琪会被封王,然后带着她离开皇宫,建立新的家园,他们也许会度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将来乾隆选立继承人的时候,她可以用自己的特殊神力助永琪一臂之力。等到永琪登上帝位,她想要从天宫救出母亲丹阳,应该就是一件指日可待的事了。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断了懿泽的思绪,是永琪的迎亲队伍到了。懿泽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心也砰砰直跳。
陈氏亲手为懿泽蒙上红盖头,孟冬扶起懿泽,慢慢的走出闺房,走到院中,走出御史府大门,走入了花轿,从此开始了她漫长的婚姻之路。
清朝的礼仪比较繁琐,宫中派来了老嬷嬷,一直在懿泽耳边提醒该做什么、要注意什么。宫中张灯结彩,乾隆亲自到场探视,因此皇后与众嫔妃无一缺席,欢聚一堂。
虽然是大婚,但懿泽和永琪因为婚礼已经多日未见,难免缠绵相思之情,仪式从早进行到晚,终于相见。
当所有人都已离去,永琪才静静的来欣赏他美丽的新娘,两个人相视一笑,又都害臊起来。
永琪先握住了懿泽的手,问:“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懿泽点点头。
永琪作揖道:“娘子请讲,永琪洗耳恭听。”
懿泽笑道:“我只是你的侧福晋,皇上说来日母凭子贵才可能成为嫡福晋,如果万一我很久都没有子嗣,你会不会再娶回来一个嫡福晋压我一头?”
“看着我的眼睛。”
懿泽没太明白,就乖乖的看着永琪的眼睛。
永琪郑重其事的说:“我,爱新觉罗·永琪,一生一世心里只有索绰罗·懿泽一人,也只娶一人,永不相负。”
懿泽看着永琪诚挚的目光,心中默默感动着、陶醉着,忽然间有些愧疚,虽然已经是夫妻,懿泽却只能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让她觉得似乎有些配不上永琪的真诚。她轻轻笑着:“你是皇子,一生只娶我一人,我不敢强求,心中只有我一人,就足够了。你对于我,也许还有很多未知,但是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你永远相信我,永不相疑。”
永琪也笑着点点头。
“永不相负、永不相疑”这八字如同誓言,在新婚之夜住进了懿泽的心里,她怀着对婚姻最美好的期待,完全相信了。
次日,永琪与懿泽都早起梳洗,按礼拜见了太后、皇上、皇后,乾隆正式册封永琪为贝勒。
懿泽虽是侧福晋,但却是永琪的第一个夫人,乾隆已经默许懿泽将来为嫡福晋,因此又特命礼部安排,亲自带永琪和懿泽祭天酬神、朝拜列祖列宗,懿泽被记入皇室族谱,正式成为皇子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