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救命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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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什么呢？”见对方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应承琅觉得莫名。
应守川没应声，视线依旧死死地粘在那个方向，紧接着像是不自控地又走了几步，以求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更清晰。
听到应符桑的回答，时素影的面部表情有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火场？”
果然，没过一会老爷子就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问：“素影啊，你当初不是告诉我说，符桑那时候正好不在家么？”
焦点中心改变，时素影明面上看不出一丝慌乱，连惊讶都展露得恰到好处，“这孩子后来回来了吗？也许是当时情况太混乱了吧，我竟然都没注意到呢。”
应震岳也没有追问或戳破什么，重新看向应符桑，温声道：“那年你才只有九岁吧，遇到这种危险情况，怎么会想着往里冲呢？”显然，他对应符桑说的话也没有轻信。
“是啊，这孩子是在说笑逗我们呢吧。”其他人也不太相信应符桑的说辞，打哈哈道。
时素影抬手捋了捋颊侧的头发，偏头以掩盖住表情的异样。再抬眼时，她却恰好注意到不远处的应守川，唇边挂着的笑容倏地僵住。
眼看对方正径直朝这走来，时素影大脑迅速运转，当即找了个借口失陪，快步走到应守川面前，有意无意地遮挡住他的视线。
“守川你来的正好，妈妈突然头有点疼，你扶我去外面透透气吧。”
思绪被打断，见对方脸色的确很差，应守川赶紧扶住她的手臂，关心道：“要紧吗？我去找医生来给您看看吧？”
时素影摆摆手回答说：“没事，老毛病了。”
暂时顾不了别的，应守川当即打算跟她一起出去，“好，我陪您。”
见状，时素影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
跟在后面的应承琅姗姗来迟，见她状态不佳，抢先问道：“妈，您身体不舒服吗？”
他来得正好，应守川冷静下来，余光瞥向应符桑所在的位置，顺势改口说：“承琅，你扶着妈到外面去透透风吧。”
应承琅也没多想就一口应下：“行。”
“你……”时素影心里咯噔一声，抬手想再说点什么，但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应守川已经毫不犹豫地往那边走去。
他走过来的时机也很巧，恰好就看到应符桑在这时不急不缓地回答说——
“因为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应符桑的听觉很好，一直是。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应守川瞳孔震颤，眉心突突地跳，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腔！某个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回避的猜想几乎就要得到证实。
“哦？”老爷子颇有些惊讶，“然后你就冲进去救人了？”
应符桑说：“嗯。”
救人？救了谁？
吃瓜群众同时生出这个好奇心。
还未离开的时素影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搭在二儿子手臂上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对方的衣袖。在应承琅投来疑惑探究的眼神前，她先稳住了心神，匆匆说：“走吧。”
看来那件事，今天是注定瞒不住了啊。
当年为了防着应符桑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杂种挡路，她从开始就有意在潜移默化中引导他们兄弟不睦，事实证明，她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那场原因不明的火灾发生在傍晚。
火势蔓延得极快，里面的人能逃出来都已经是万幸，更别提什么财物。因此，当时素影弯着腰在佣人的护送下跑出别墅时，她只想赶紧离这个房子远远的。
应德清还在公司，应承琅今天放学后恰巧留在朋友家里玩，同样是上三年级的应符桑还没回来。
只有刚上初一的应守川正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想起这个情况后，时素影吓了一大跳，她忙不迭地拉着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应守川，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
就在她额头冷汗直冒时，有个稚气未脱但宛如清泉流淌的声音传入耳：“有人在喊救命。”
时素影扭头看去，发现来人是背着书包的应符桑。脸颊晒得通红，裤子也脏兮兮的，像是摔了一跤。承琅今天又闹脾气没让他上车，三十多度的高温，应符桑就靠着两条腿走了回来。
凭什么他能全须全尾好端端地站在这？
这一刻，时素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恶念：如果现在在里面的不是守川，而是这个小杂种就好了。
四下没人在注意这边，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了应符桑的肩膀，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哥哥在里面，你，去救他出来好不好？”
近乎是带着蛊惑的意味。
应符桑的瞳仁极黑，时素影盯着他的眼睛偶尔会有些发怵，但此时此刻她却像没有任何感觉。
汗水从额角滴落到眼皮上，应符桑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睛，也没怎么考虑就点点头说：“好。”
看着他放下小书包，毫不犹豫冲进火场的背影，时素影恍惚了一瞬。
一个九岁的小孩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得了什么呢？她当然清楚。
所以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从被魇住的状态脱离，没再耽误时间，时素影立刻告知消防救援人员去救应守川。至于应符桑……没人看到他冲进去的身影，她没说，别人也都当他还没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多过一秒，应守川生还的几率就减少一分。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时素影心沉到谷底，恨不得自己也进去找人的时候，几乎被熊熊火光吞噬的别墅大门里终于又出现人影。
她满怀期望地抬头去看。
——竟然是应符桑？！
消防员比时素影先一步赶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还有个孩子！”
天还没黑，血色夕阳一点点下沉，此刻正好落在了应符桑身上。刺眼光芒褪去，时素影这才发现对方还连拖带拉地背着一个人，而那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应守川。
没等她跑过去，被浓烟熏得灰头土脸的应符桑就已经昏倒过去。
于是昏迷的两人就被一前一后地送上了救护车。
跟去医院后，她得知应符桑情况更严重一点，除了吸入大量浓烟，背部还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
刻意没让两人的病房处在同一层，时素影给应符桑找了个看护便不再多管。她守在自己亲儿子的病床前，然而应守川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妈妈，是谁救了我？”
时素影想了想，随口扯了个谎：“是方家那孩子。”
应守川相信了她的话，“是……方白瑜吗？”
她假笑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时素影这么说的本意是认为方白瑜会否认，对方否认过后，她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改口说自己也记不清了，将这件事模糊处理然后翻篇。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事后应守川去询问验证时，方白瑜竟然无比自然地，直接就认下了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
从那时起，时素影就觉出这个方白瑜将来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
话说到关键，老爷子却忽然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重新将话题转到玉镯上，感叹万千道：“好孩子，让我这老头子在有生之年，还能再通过这支玉镯‘见见’你奶奶。”
已经听到这，结合之前的猜想，应守川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早已呼之欲出。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令人窒息。
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都认错了人吗……？
当年只身闯进火场救他的人再到如今雪崩救他出来的人，原来都是他一直以来最看不起、最厌恶的弟弟——应符桑？
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心情，应守川眼前天旋地转，一阵恍惚。
就在这时，手机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他纷乱复杂的心绪。看到来电显示，应守川蹙了蹙眉，走到没人的角落准备接听。
正好，这些事他也正打算当面问问对方。
听着聊天声，应符桑若有所感地抬眼，看到应守川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很轻地哼笑了一声。
听完会是这个反应，看来推测得没错啊。
……
这场突如其来的家族聚会结束后，除了下个月开始，他每周都要回去和应守川一起上什么继承者课以外，应符桑像是突然觉醒了什么倒霉buff加成，和当初那位许姓男子极其相似。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吃东西差点食物中毒；走在路上遇到高空抛物；出校门就遇到小偷或者抢劫犯；半夜上厕所就被恶鬼缠上……
不过第四种的情形最好解决，只要应符桑伸手释出一团冥火，都不用说话，对方就会瞬间立正站好，疯狂道歉加逃跑。
应符桑不是缺心眼的傻子，这些事发生得突然，针对性极强，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他的命。
至于背后是谁……
老实说，他觉得很像气急败坏的“规则”发现怎么样都弄不死他之后，开始玩点阴招。不过，这个想法换用在方白瑜身上倒也同样适配。
某天傍晚，应符桑没等到下一件要倒霉的事，反倒是先等来了一位熟人。
“旷工那么久，终于舍得上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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