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九号监狱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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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渊，无相城，一座漆黑无光的殿堂内。
“……两名死亡的执行者最后传来的讯号出现在名为【天河公寓】的E级世界。”
“那个世界已经崩塌，唯一的幸存者叫【澜】，在积分榜倒数第一待了四年，已成为九杀的任务接取人之一。”
一个周身笼罩着黑袍的男人对着面前一片虚无的黑暗恭敬开口。
停顿片刻后，见没有回应，男人继续说道：“他在离开【天河公寓】后魅力值出现了异常降低，san值也没有回满，可以肯定【昼】在他的身上。目前，他进入了D级世界【第九号监狱】，我们需要派人去杀死他吗？”
这次，黑暗深处传来了粗噶模糊的声音，那道声音非常怪异，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老幼中青，好像不属于任何一种生物。
“不用，我们之前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注意……”
“第九号监狱……”
声音沉默了一阵，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是那个B级世界的残片啊……难怪会被他找到。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死界了……”
男人心头一凛。
死界指的是几乎被异常彻底侵蚀的世界，这种世界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在求生者进入的世界当中的，因为死界根本没有通关可能。
当年禁忌裁判所为了除掉【昼】，曾经强行把他拖进过四个死界，最后他是将这些世界里的异常存在全部暴力清除才出来的，出来后那些世界也跟着崩塌了。
“如果是【昼】的话……”
想到这里，男人谨慎地出声提醒。
“在外面守着吧……如果他出来了，你们还对付不了一个E级求生者吗？”
黑暗中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消失，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离开了。
第九号监狱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祁澜，还在和颜大眼瞪小眼。
与颜相比，他的神情堪称平静，有种“不详的预感终于应验了”的坦然。
“放轻松，”祁澜转着手里的牙刷柄，说道，“可能在污染蔓延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颜瞬间回过神来，目光发生了变化：“你想杀了我？”
“你该庆幸，你的脑子救了你一命。”
祁澜嘴上放着狠话，眼睛却瞥了一眼刚打开的属性面板。似乎是因为单人牢房所在的走廊离浴室太近，他的生存值又开始跌了，已经不到30。
这个生存值下，不说杀掉对方，真要全力一搏，对方不干掉他就不错了。
说完，祁澜转身朝外走去：“想活命，就别跟着我。”
他的姿态潇洒利落，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完全不担心颜会从后面攻击自己。
这就导致颜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脚步声走远，颜看着墙上那幅被遮挡的图，脸上残余的恐惧慢慢消失，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谲的笑。
指尖蘸取血泥，在床板上粗糙的楼层之间，缓缓勾出了几条竖直的线。
“毕竟还有狱警在，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意识到A区的路被砌墙封住时，他的恐慌不是假的。但正如祁澜所说，作为常年在D级世界做任务的老手，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在发现情绪上的巨大波动会加剧san值和生存值的下落后，他索性接着演下去，想要将祁澜一并拖进恐惧的漩涡当中。
毕竟，澜的眼睛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他的san值看上去就不剩多少了。对颜来说只是程度上的影响，对他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
“可惜了……”
抹去床板上的图画，颜也站起身，走出了牢房。
嗒，嗒。
脚步声落在尸体遍地的走廊。
祁澜避开一具具血丝缠绕的尸体，走进了门户大开的水泥间，或者审讯室。
“总觉得那家伙瞒着我什么啊……”
祁澜直觉有点问题，但因为san值掉得厉害，他暂时没发现问题在哪里。
他视野里的红色变得更加鲜艳了。就好像是开在视网膜之上的花，一条条舒展开的血丝割裂了他眼中的画面。
这也是他在牢房里很难从血字里看出什么的原因，视野里的红已经和墙壁上的红重叠了。
回到自己醒来时的审讯隔间，祁澜重新坐了下来，他从肩上的包裹里取出了几支装着粉末或溶液的药剂，按照二三的配比吃下去，但这些药剂的效果似乎变得越来越弱了。
“怎么这玩意儿还有抗药性啊……”
嘟哝了一句，祁澜强撑着精神从口袋里取出所有纸片和带字的布料，在脑海里进行复盘。
他的思维正在逐渐沉入血红的泥沼，当药剂不再有效，他就必须通过思考来强行锚定自己的理性。
再一次展开B83囚犯的血字囚服时，祁澜心头一动，颜在医疗室里的推测似乎和开头的血字重合了起来。
“我是被吵醒的……”
“我是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的……”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B83囚犯困扰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终于得到了解释。
B83没有被尸山杀死，恐怕不是因为他有多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不是自然在夜间醒来，是被其他囚犯死亡前的惨叫吵醒的！
他被吵醒的时间恐怕相当靠后，以至于那时尸山已经接近离开走廊。他的醒来没有被发现，所以只是受到了浴室蔓延过来的异常影响。
“求生者【澜】，您的附加任务【枉死者】完成度已达到百分之百。”
“世界任务完成后，您将获得2000积分的额外奖励。”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祁澜没有理会系统提示和自动展开的任务面板，靠着水泥墙闭目睡了过去。
在他睡去之后，餐厅外的空地上，一道身影从单人牢房所在的走廊走了出来。
环视四周，颜没有看到祁澜的影子，这才放心地走进通往狱警休息区域的走廊。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着急的神色。
经过三岔路口，走过大厅，最终停在狱警办公室的门前。
夜间的狱警办公室里有若干个办公隔间，和审讯室一样，有的隔间里堆着尸体，有的隔间里什么也没有。
颜没有出声，匆匆走过每一个隔间，每经过一个，都会往里看一眼。
在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看到了一个独臂独眼，全身被血丝缠绕，仅剩一口气的人。
那个人也看到了他，覆盖脸部的血丝动了动，似乎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怎么样？”颜走进隔间，在距离蜂刺一步远的地方蹲下身，他有些忌惮那些朝自己爬来的血丝。
“不太好……”蜂刺的声音有些奇怪，闷闷的，好像那些血丝已经钻进了他的喉管，“我用一条手臂引开了那个东西，可能是因为创口太大，这些血丝无法抑制了……不过，我发现异常很严重的时候，那个东西就看不到我……”
把所有自己试出来的信息告诉颜之后，他沉默了一阵，似乎刚才那一段话已经耗尽了他所剩无多的力气。
“杀了我吧，也许，你还能继承我的天赋……”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毒牙不知去向，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聪明的，记得帮我……报仇……”
说完，他剧烈咳嗽了几声，但咳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断裂的血丝。
颜沉默了，他的手指似乎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囚服的口袋。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拿起隔间桌上一把生锈的裁纸刀，对着蜂刺的心口扎了下去。
伤口里没有血，只有无穷无尽的血丝。
似乎是受到刀上的锈斑影响，那些血丝并没有跟着缠绕上颜握刀的手指。
他没有抽回刀，就这么向后退去，一直退到门边。
“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轻声说道。
颜往回走去，步子越来越快，在他的囚服口袋里，隐隐露出了几支试管的轮廓。
或许有一点他没有骗祁澜。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活着。
即使是卑劣地活着。
混乱、血腥的夜晚之后，监狱的灯终于亮了。
浑厚的钟声从喇叭里响起，“滋啦”的电音变得更加严重了，甚至几次打断了钟声。
祁澜睁开眼，看到了一片血红的水泥间。
【生存值：25】
【san值：35】
他好像看见地狱的恶魔在向自己招手。
下意识将手伸向肩膀上的包裹，但包裹连同里面的药剂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是属于夜间监狱的东西么……”
祁澜扶着金属桶壁站起身，他需要在狱警来给水泥间开门之前离开。
从桶壁的反光中，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成了一片红色，那双血瞳看起来很是瘆人。祁澜不得不把自己的头发散下来几绺遮住眼睛。
走出水泥间，远处传来极为嘈杂的人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各种打斗的声音。
“狱警不管的吗？”
他有些疑惑，靠着墙壁往前走去。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狱警人呢？！”
“咋整的啊？门也不开，老子要吃早饭！”
“净惦记着吃饭，你他妈上辈子是猪啊！”
“今天人少了接近一半，我怎么感觉有点心慌啊……”
……
从乱七八糟的话语里，祁澜勉强拼凑出了一点现状，狱警今天好像根本没有出现。
没有狱警，场面还这么混乱，他顿时不慌了，很和谐地融入了囚犯人群中，随便拉过一人问道：“怎么了啊这是？”
那人转过头，赫然是板寸头那张熟悉而单纯的脸。
板寸头瞪大了眼睛：“大大大大大哥，你还活着啊？”
在祁澜出声之前，他先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讪讪地将祁澜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说道：“大哥你别怪我啊，我就是嘴瓢，看你没事我可开心了……”
这倒霉孩子。
祁澜也不跟他生气，问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们起来，那牢房门全都开着，但是出来一看，一个狱警都没有。而且……”板寸头左右张望，见没人注意这里，小声道，“一半的牢房里，都没人！太吓人了！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刀疤脸和独眼龙也没有出来！”
刀疤脸？独眼龙？
祁澜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毒牙和蜂刺，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刀疤脸昨天是和你们一起回来休息的？”
“是啊，”板寸头自然地回答，“他和独眼龙，还有那个长得很秀气的男的，是一起回来的。”
看来是颜做了什么。
祁澜点了点头。
板寸头接着说道：“除了这个，其实还有一点……那些手环好像全部失灵了，刚才有人不小心被撞进了狱警休息区域那条走廊，但是却没有任何警报。”
他朝那条走廊努了努嘴：“你看，他们现在全部都进去了，旁哥说要找狱警算账。”
祁澜看过去，留在大厅的囚犯果然没有多少了，剩下的几个人里有一个是刚才喊饿想吃饭的，那个大块头正一心一意地在餐厅门锁上捣鼓着。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板寸头摩拳擦掌，好像体内积压已久的看热闹基因突然觉醒了。
祁澜正想说些什么，狱警休息区域的走廊深处，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喧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九号监狱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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