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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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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交替时,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她还以为崔密祯这一趟出门,会备几件衣服御寒,江南的冬天可不比京城暖和多少。
熟料,他竟什么都没备下,只身来了。
姚清梧揉捻着手中单薄的衣裳,想来这人是不愿意穿旁人的衣裳,宁愿冻着。
“不冷么?”她都穿夹袄了,崔密祯还穿着单衣。
“冷,”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又说:“只是看着你,不知怎么心里火热,就不觉得冷了。”
姚清梧闻言,只得无奈叹气,道:“没正经。”
“穗穗给我做新衣服可好,”崔密祯拉着他的手腕,道:“你给我量一量,我是不是比从前高了,壮了。”想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话,又道:“我可不穿旁人的旧衣服。”
“冻死你才好,”她拧不过她,笑道:“什么月份了,一场雨就是刺骨的寒,不信你过两日外头走走,岂是玩笑的。”
“这也得有衣裳出得了门,”崔密祯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含笑道:“衣裳干不了才好,我就躲在这榻上,也学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缠着你。”
“你吃错药啦?”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崔密祯吗,至少这么轻浮的话,不该出自他口中。
崔密祯勾唇,撇眼瞧过去,看着有些无措的少女,轻笑道:“没什么,许久不碰你了,我心里不痛快。”
姚清梧愣住了,把衣裳丢他脸色上,涨红了脸说到哦:“下流!”
说着,便听的哐当一声,想是这门承受了些许平白无故的气。
崔密祯微叹气,将头上的衣裳扒拉到一旁,侧了个身打算再浅眠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门扉又是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姚清梧拿着钞尺,站在床榻前轻轻推了推他,道:“我给你量身形,起来。”
崔密祯闻言,乖乖地起身下地,任由她摆布。
在强烈的注视下,姚清梧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回去,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与我一起,总想着那事?”
“想,”他大方承认,毫不避讳的诉苦道:“你也算算日子,上一回是什么时候,统共这几年,咱们在一处的时候能有几回。谁家儿郎这个年纪还同苦行僧似的,一年半载不近女色的,我就认主,只想与你做这事。”
“你,你.....”姚清梧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从前怎么察觉,这人竟这么直白的把欲念宣之于口。
不过打从那日重逢起,他在她面前,并不避讳这事。
“穗穗,你疼疼我。”说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伤感,说话亦是多了几分卑微,当真勾人起歹心。
高大的身躯如无形的压力逼近,姚清梧脚下一滑,跌坐在榻上。
“不成么?”犹如困兽般无助的眼神,盛满浓烈的欲,崔密祯现下的模样,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看着男子风光霁月的容颜,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
手上用力,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却能将他整个身形拉近。
“我要在上面。”她眼神直勾勾,像一只被惹恼的小猫崽子,随即就要扑过来。
唇上欺来一股热意。
崔密祯心下大喜,抱着她翻了个身,伸手就去扯她的束腰,轻轻喘息:“好,我来伺候你。”
这一日至黄昏时,屋子里的动静才歇了下来。
昏昏沉沉睡了整日,姚请梧醒过来时,有些迷糊地算着日子,然后锤了锤额头。
屋子里气味还未散去,她拢着被子出了会儿神。
“醒了?”
他拢了一件薄衫,矫健坚实的身姿若隐若现,暧昧的痕迹看得人面红耳赤。
他随手束起纱帐,帐子松松搭在架子上,颇有些凌乱的美,就如现在的他一样。
“里头热水备好了,我抱你过去梳洗可好。”
“嗯。”她自然是难受的,但眼下还遮遮掩掩,那就有些矫揉造作了。于是伸出手,由着他打横抱起,走到一旁的浴桶旁。
崔密祯舀起温水,冲洗着她黏腻的身子,热气蒸腾,熏得水中的人脸颊粉嫩,犹如出水芙蓉。
“冷不冷。”
她哑着嗓子道:“不冷,很舒服。”
梳洗完后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崔密祯从旁取了火折子,从容地摘下琉璃罩子点灯。
“我吩咐长安去买东坡肉和金银粥,咱们吃一点再睡,”灯火朦胧,他瞥了一眼正在披衣裳的姚清梧,说道:“穿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出门。”
“长风也跟着来了?”姚清梧系衣袂的手一顿,有些不高兴地瞪他一眼,道:“那你还叫我给你备衣裳。”
崔密祯勾唇笑得愉悦,挑了挑灯芯,火光一时亮了不少,盖上罩子道:“这不无处下脚,求娘子来收留么。”
正说话,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人,是我。”
崔密祯应了一声,回头看向姚清梧,说到:“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门扉转动,漏了些许缝隙,有冷风灌进来。
隐约听到长风说起房子的事,说了两句话,长风便退下了。
崔密祯提了食盒进来,将买回来的东坡肉和米粥放在桌上,道:“来。”
姚清梧自然是饿的前胸靠后背,这一日她可是水米未进,闻着味道肚子就不争气地叫着。
东坡肉和金银粥是她从小最爱吃的,他都记的。
“你要在江南常住?”看着崔密祯夹到她碗里的肉,她不由问道。
“姑且要待个两三月,”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说道:“一则护送新任织造,二则有些殿下交代的事,要查个明白。”
“新任织造,这么快就下来了?”
崔密祯轻轻一笑,道:“不算快,江南织造,是个肥缺,多少双眼睛巴巴望着。”
“但愿,是个好相与的。”
“你猜一猜,这人是谁?”
姚清梧放下筷子,好笑道:“朝中多少人,我哪里认得,怎能猜得到。”
“是你我都认识的人,”崔密祯笑着给她倒了一盏茶,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可仔细不要叫他给缠上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和崔密祯都认识的人,“难道......是陆攘?”
“猜得可真准,”崔密祯有些不高兴,却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道:“这个人,你倒是记得牢。”
“这会子,你又说这些话,何必叫我猜呢。”她撇了撇嘴,又觉得他这醋劲来得也忒快。
见他不痛快,姚清梧又觉得好笑,捏了捏他的脸,说道:“你这么大一个人,怎的还小肚鸡肠起来了,我与他又没什么来往,无非是知道这么一个人罢了。”
崔密祯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垂眸说道:“他有的,我如今都有,比他更甚。”
“好好,崔大人威武。”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他就算对你有什么念头,你也不准回应。”
“崔密祯,你把我当什么了.......”
"还有那什么杨璋!"他有些焦躁低头,自从知道她身边出现过这个一个人,他就像心底扎了根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恩情是恩情,若是他挟恩图报.......”
姚清梧见他越发阴沉的脸,忽然觉得不说点什么,当真是要刺激他了。
“好,我知道了。 ”她浅浅笑着,说:“崔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崔密祯一时无言以对,低头静静看着她,过后颇有些强势的吻了上去。
姚清梧的屋子毕竟是一进的小院子,于他而言属实不便,后头又要应对些许士大夫,不宜久留。因此,他一到临安,便嘱咐长风去寻宅子。
姚清梧照例出门,只见长风正下马。
难为他两头跑,每日都要奔波。
“姚姑娘,”他笑着向她作揖,顺口问道:“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今日有一批货物要付账,田账房嘱咐我去签文书,所以要出门一趟。”
“原是这样,姑娘事多,在下便不打扰了。”
“不碍事,”她又笑道:“大人里头,你去寻他吧。”
“那姑娘慢走。”
长风目送姚清梧离开,给暗卫使了个眼色,便放心地往里头走去。
崔密祯正喂鸽子,见他进来,将玉米碎随手一撒,问道:“可有眉目了?”
“价钱都谈下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他瞥了长风一眼,问道。
“那宅子才死过人,”长风为难道:“昨日头七刚过,这会子正忌讳着。”
崔密祯嗤笑一声,道:“死过人算什么,宫里死鬼那么多,不都好好地住着。如今又不是横死的,有什么可忌讳的。”
“是,”长风听他如此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那小人尽快去办。”
“还有别的事?”
长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帖子,落的陆攘的印,说道:"早起,有人送到客栈,说陆大人邀大人喝酒。小人不敢做主,来讨大人的意思。"
我接过来,细细看了看。
瞥见那几个字,心里不大不痛快。
“陆大人的帖子,岂敢不去。”他吩咐道:“备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