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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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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存放在一个纸箱子中,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起身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一颗很亮的星星在闪烁,抬头就能看到,梁雨琛起身往阳台上走,耳边便传来碎碟的声响。
要说是吵架也算不上,只有一个女人的哭喊,男人很平静的注视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别墅里的人都低着头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整个家里只有她似乎真的在为梁诚景难过,一个人发疯。
女人起身离开客厅冲到了梁雨琛的房间:“你为什么要害你弟弟?他可是你亲弟弟,他明明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我的小景。”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只化作泪水和说不出口的哽咽。
梁雨琛垂眸看着她:“对不起,妈。”
女人摇晃的手停下来,泪水挂在她的脸颊,平静的抬头看着梁雨琛,她无奈的转身一个人又离开,到走廊的走进昏暗的房间。
梁雨琛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坐在地板背靠床边,环抱着自己,这个时候他才晃过神来,梁诚景真正的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家。
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暗示:“是因为我,他才会大半夜跟过来,是因为我,他才会出车祸离开,是因为我没有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他才需要背负这么多。”
“如果我不演戏,不当艺人,他就不需要学这么多东西,更不会出现意外。”
妈妈指责的话在梁雨琛的耳边挥之不去,加上他心里的自我暗示,让梁雨琛的精神彻底崩溃,整晚都没有休息,处于一个精神紧绷戒备的状态。
第二天,房门被敲响,梁雨琛只是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平静的抬眼看了一秒,很快又低着头掩饰自己现在的状态。
门开时有人走进来,一个女生送来一套西服放在床上,轻声提醒道:“梁总在门口等您。”
说罢便离开了。
梁雨琛盯着床上的衣服许久都没有动的打算,他起身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正与人交谈的人,冷漠可怕,眼中只有他的生意,他的资产。
他的此刻的笑容虚伪,装腔作势,让人觉得恶心,梁雨琛站在高台审视着他。
梁崇似乎感受到了目光,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阳台上依旧穿着昨天的那身旧衣裳,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梁崇在生意场上这么久,第一次看见这种眼神还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意,不过他并不畏惧,反而更加欣赏,他停止了与眼前人的交谈。
嘴角勾起微微点头离开,他最后看了一眼阳台上的人进了屋。
梁雨琛知道梁崇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他没有做准备,依旧是淡定的从容地等待着,他盯着台下的人看了一会儿,那人开始还淡定的点头。
可能是梁雨琛的气场和周围的环境烘托,那人总觉得不太舒服,梁雨琛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于是提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周围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久离开了。
梁崇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走进来冷声道:“换衣服,带你去见人。”
“看起来不需要了。”梁雨琛看着那人的背影走远了一些,在最后关头在说。
“你什么意思?”梁崇不解问。
梁雨琛给梁崇让了位置,他走到阳台看合作人已经离开,气愤的转身道:“是不是你干的。”
梁雨琛的眸色如湖水,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离开阳台躺在床上,不给答案,在梁崇心里相当于是梁雨琛默认了。
“你!”话到嘴边却停下了,低头想了许久才继续,“你这两天在家清醒清醒,别把你在外面混的那套带回家里,过两天来公司报道。”
梁雨琛没搭理梁崇,只是倒在床上装睡,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梁诚景的身影,仿佛他还在身边想要保护他的模样。
又过了两天,梁雨琛逐渐憔悴,他没有按照梁崇的话照做,既然离不开家门,便不离开,每天躺在床上,即使睡不着也不起来。
家里的保姆喊他吃饭也不出去,实在没办法就送上来。
偏偏怎么端上来的就怎么端下去,一遍又一遍的热煮。
梁雨琛开始不适应窗外的强光,白天就把窗帘拉上,晚上就坐在阳台上看星空,时不时还会发呆,身体处于极限时会强制性关机。
脑袋很沉重,记忆力逐渐减退,分不清楚时间,身体沉重不想动,哪怕手机就在身边也没心情关注。
打过来的电话很多,他都不接,静静的看着直到对方主动挂断。
梁雨琛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痛苦的节点,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头上冒着冷汗。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喊着他的名字,将他拉了出来:“梁雨琛!”
梁雨琛突然被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的夏轩,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确认,直到对方先开口。
“是我,没错。”夏轩轻轻的抚摸着梁雨琛的脑袋,慢慢向他靠近,最后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不要去想了好不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问你的。”
梁雨琛的心砰砰地跳动,暗自庆幸:“你没离开。”
他紧紧回抱着夏轩:“谢谢你,我爱你。”
夏轩听了梁雨琛的话很开心,他知道了梁雨琛心底的事,了解了他的一部分。
两人靠在一起,夏轩犹豫着开口:“那你。”
梁雨琛率先抢答着:“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还在拍戏,而不是继承家业?”
“嗯。”夏轩知道了梁雨琛的苦,怕他再次陷入到那个漩涡中,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了解透彻。
梁雨琛没有打算隐瞒:“后来......”
梁崇从公司杀回来,看着他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说什么都无动于衷,整个人一滩死水,完全得不到回应。
他把梁雨琛从床上拎起来,扔进浴室不顾水温开始往他身上冲,恨不得将他淋个清醒。
梁雨琛依旧是那个样子,他甚至懒得去看一眼眼前的人。
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眼前有一束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次睁眼看去。
梁诚景的身影就在不远处,自己完全处在了另一个地方,一条僻静的小土路,梁诚景的身边有一棵古老巨大的树,树根露在地面上盘根错节。
梁诚景向前靠近了一些坐在树藤上笑着,那种感觉很真实,像是现实一般。
梁雨琛慢慢向他靠近,却又消散不见,他拼了命的想去追逐,伸手去抓住哪怕一丝丝身影,一眨眼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
他口中轻声叫着:“诚景,小景,别走,哥错了,哥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
梁崇听见他的话反而更加生气:“你疯了吗?赶紧给我清醒过来。”
梁崇生气的把浴头扔到一边,看着梁雨琛的状态,发现他眼神涣散口中还在不停的喊着梁诚景的名字,还是有些骇人的。
他向后退了两步把保姆叫了过来询问了这两天的情况,保姆如实相告,生怕牵扯到自己,丢了饭碗,什么都撇清楚。
不是不给梁雨琛吃饭,而是送上来什么他都不吃,不是不让他出去,而是他在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让人感到害怕。
“知道了,今天放假,你让这里的人都提前下班吧。”
保姆点头退了出去。
梁雨琛没换地方,整个人湿透了坐在浴室里,口中还在碎碎念,似是中邪了一般。
梁崇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没过多久,家里便来了一些人,开始给梁雨琛做检查,医生到家里检查只能做初步判定,不能给出完整的报告。
医生对着梁雨琛说了很多话,都没有得到回应,梁雨琛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没什么睡意,整个人都很麻木。
医生无奈的摇头把梁崇请了出去,在门外说:“病人的精神状况可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初步判断是抑郁,不过还是来医院做具体的检查吧。”
“抑郁什么?怎么会抑郁?”梁崇很不理解,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抑郁了。
医生大概做了解释:“抑郁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承受不了心里所承受的刺激,或是亲人离世,外界长期处于高压沉重的打击,表现得症状有情绪低落,思维迟缓,自责自罪,嗜睡又或者是暴饮暴食等。”
医生说着看了看里面:“他现在已经将你我无视,没有任何的反应,从观察他的状态和行为,可能已经到了重度,或许会有自残轻生的行为,在此之前还是要有人时刻看着他一些,尽量早点来医院做检查,不要讳疾忌医。”
“嗯,医生我送你。”
梁崇把医生送走以后坐在客厅许久,梁母也不似那天疯魔,家里明明有人却安静的像无人一般,太阳落山屋内昏暗,也没有人开灯。
梁崇的思绪很乱:“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女人坐在一边平静道:“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你还要逼着小琛去吗?”
梁崇气愤道:“闭嘴,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那天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两个人在客厅再次吵起来,声音很大,不过到了梁雨琛的房间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