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他脑子不太好》轻棉

13、可以帮你离开

　　医疗仓重新运转，两人都没说话，一时只有机械运行的声音。

　　滴答滴答。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尤安昏昏欲睡，冷不丁听见声音，眸色瞬间清明，他侧过头看温楠衡“结束了吗？”

　　温楠衡制止尤安要自己拔针头的手，自己动手抽出针头，在伤口周围细细消毒。

　　嘶——

　　冰凉液体擦拭在血洞周围，感觉挺怪异，尤安别扭的抽回手“可以出去了吧。”

　　大题小做，按照哨兵的恢复速度，两个小时的事。

　　温楠衡嗯声，说着点开了光屏，一面墙壁板往外拉开，露出内里的木质门。

　　哟？

　　尤安挑眉，这不就是在阳台他上次看见的门么。

　　他跟在温楠衡后面走，视线绕过溶液，不经意的问道“那些是什么？”

　　“宇宙里的物种肢体。”

　　？

　　“你一个精神力方面的医生，弄这个干什么？”

　　“你一个次等哨兵，为什么会变成星兽的样子，来这里？”

　　尤安吃瘪，侧开脸：切，玩儿不起。

　　09在客厅，看见温楠衡身后的尤安就要警报，面板上的表情还没换上，就被对方一个眼神凌住，只窝囊的闪着灯，表示不满。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尤安熟练的往沙发上栽，听见温楠衡这么一问，琢磨了一下才回答“回第恒二星。”

　　他已经完全失联了一周，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得先回卡帝军校。

　　“艾尔达星球上没有星舰，你怎么出去？”

　　尤安挠了挠耳朵，不甚在意“那就住你这儿呗。”

　　他懒洋洋晃着腿，扯着唇一副无赖样“怎么啊？不乐意？”

　　不正经的玩笑话，温楠衡并不接，抬脚就要往书房去。

　　尤安啧了声，叫住他，温楠衡顿住脚，侧头看他“嗯？”

　　“给我套衣服呗。”

　　入夜，艾尔达星的夜晚萧条森寒，街灯亮得暗淡。

　　尤安带着卫衣帽子，手抄在兜里，抬头看着并不分明的临西街牌，又看了看深巷。

　　上次他摸索过来，没有属于他的东西。

　　沦落到这颗星球上的时候，意思太模糊，根本注意不了方向。

　　路灯扑闪了两下，耗尽燃料停了工，彻底陷入了黑暗，只有很远出的高塔，还亮着一点星子

　　那是艾尔达星人类联盟，秩序的中心。

　　哨兵身形潜入黑暗，如鬼魅般穿梭往高塔而去。

　　这就是低阶星的好处，没有监控，也没有烦人的巡逻。

　　中央塔的警卫线并不多，夜守的哨兵抱着电枪，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尤安收敛了气息，在视线盲区，纵身跳上高层，靠着没闭合的窗户 ，撑着窗沿翻身进去。

　　一阵凌厉的冷风吹过，门口的哨兵惊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以为是温度又降低，只缩了缩脖子。

　　塔里的激光锁跟闹着玩儿似的，尤安用把水果刀就拆卸，大摇大摆的站在一层中央为质看布防图。

　　查询科室？

　　人事资料科室？

　　维安军队？

　　尤安有些诧异，这个破星球还有自己的武装势力？

　　隶属于帝国的生命星球，会驻扎着帝国五大军团的零散分队，是不允许培养自己的武装力量。

　　啧。

　　这下时真难办，这颗星球还真与世隔绝了。

　　他挠了挠耳朵，捕捉到不远处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步子很轻还有些拖沓。

　　？

　　有人？

　　尤安抬头，视线锁在二楼的栏杆，微微屈身蓄力，跃上了楼层，轻盈落地，身形隐在黑暗里。

　　出来的人身形高瘦单薄，佝偻着后背，臂弯里夹着文件包。

　　是个普通人。

　　尤安想着刚才看过的复杂内部结构，心下一思索。

　　悄无声息出现在人身后。

　　嘉里刚整理完资料下班，慢吞吞的往外走，背后陡然生起股凉意。

　　一把冰冷的薄刃抵在他的脖颈。

　　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全身，嘉里颤颤举起双手“怎....怎么？”

　　尤安刻意压低了声线“星际交会在哪儿？”

　　是个陌生的声音。

　　“先生。”嘉里吞了吞口水，僵着脖子用余光瞥身后人的样子，但只见一角布料。

　　“我们没有这个部门。”

　　“最近有搜寻到来自不明物体么？放在哪儿？”

　　“先生，我....我不知道。”

　　从毕业工作到现在，还是头一回在高塔遇见这场面，嘉里快哭了“我只是负责统计公民数量，对其他的并不熟悉，你想了解星际情况，要去问我们的联盟长。”

　　人口普查？

　　尤安抵在他刀刃更逼进了寸“去，带我去你们统计人口的主脑。”

　　“我们没有这个......”嘉里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才颤颤道“只有大数据记录，没有....”

　　尤安懒得听他废话“差不多，带我去。”

　　公民统筹分布在塔的c区。

　　“先生，你是查什么人么？”

　　艾尔达星上的人关系都很淡漠，没有所谓阶级之分，他们忙于生计，忙于躲避恶劣天气，没有人的生活顺心到有时间去交涉。

　　这也算是这颗星球上和平这么多年的平衡点 。

　　“少废话，带路。”

　　嘉里一步一步慢慢挪走往前，上台阶，转弯，最后停在一扇木制门前，挂着标牌：607－登记中心

　　嘉里用指纹开了锁，办公室很简介，一面木制的书架，办公台案，上面叠着很多纸质资料，和一台熄灭的光脑。

　　“打开。”

　　嘉里听话的照做，光脑开机后就被扣着肩膀面朝着墙。

　　“不许回头！”

　　“好的....”

　　脖颈上没有了尖刀的凉意，嘉里高悬的心落了落，小口小口的呼吸。

　　尤安操作着面板，输入了查询人：温楠衡。

　　在搜索引擎下，面板数据跳动。

　　“先生。”嘉里虽然害怕，但是更担心面前这个不知名的狂徒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数据是不可以被导走的。”

　　“啧，啰嗦。”

　　数据跳动了三秒，最后呈现出三个温楠衡的人事档案。

　　尤安点开第一个，却弹出：没有权限。

　　“这需要什么权限？”

　　嘉里“啊？”了声“什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资料是被联盟长亲自锁上的，联盟从政人员，军队高等级士兵，我们是没有办法查询的。”

　　小破星球规矩还挺多，一板一眼的。

　　尤安接着点开剩余几个，都是没见过的普通人，看来他要找的温楠衡是第一个了。

　　一个普通的精神力科医生，信息被上了权限？

　　有意思。

　　尤安关上了电脑，慢悠悠的走向窗边，边问道“你们星球的军队驻扎在哪儿？”

　　嘉里瞬间警惕“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个星球的武装力量，就是最好底牌，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嘉里起初还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现在又调查人口又问军部势力的。

　　多半是来自外面人类文明的卧底！

　　落在他背后的目光过于凌厉，嘉里深呼吸了口气，大义凛然的闭上了眼“我不知道！”

　　艾尔达很冷，但这是她的家园，是不会背叛的！

　　黑暗里落下声轻嗤，嘉里害怕的闭上了眼。

　　空气安静良久，他睁开眼小心翼翼的回头。

　　？

　　窗户大开，轻薄的窗帘被卷着，一晃一晃的荡。

　　人走了。

　　嘉里整个人瞬间腿软，噗通跪在地上，大喘息缓了好几秒，才想起什么似的，连滚带爬的拨内线电话。

　　温楠衡在书房呆至凌晨，尤安的体检报告反复的翻看，得出的结论，就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办法召唤量子兽的次等哨兵。

　　那之前的形态怎么解释。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间，放出一缕精神丝去查探。

　　房子里空荡荡的，09已经停止运作在阳台充电。

　　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尤安换了件衣服就大咧咧就要出去。

　　问他去哪儿。

　　那个哨兵也只是咧嘴调戏“怎么，舍不得我走？”

　　见他没说话，还更恶劣“可我不想呆。”

　　温楠衡撑着书桌起身，整理完铺满的纸质资料才出去。

　　一出书房，就看见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的坏家伙。

　　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怎么....

　　不过转瞬又清楚了。

　　他的精神力很喜欢尤安，所以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会自动将他归纳为所属物。

　　温楠衡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不算坏。

　　这可有些难办。

　　入夜温度低，在客厅敷衍一晚容易受凉，虽然对方是强健的哨兵，温楠衡还是从卧室里翻出张毛毯。

　　在落下哨兵身上后一秒，对方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很澄澈，像个小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温楠衡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是因为长时间没说话，没摄入水分导致的。

　　可落在这夜色里，就有些别意。

　　尤安眨了眨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含糊嘟嚷“困。”

　　家里没有第二个房间，尤安不会乐意在上他的床。

　　哨兵高大的身躯就委在张小沙发上，怎么看怎么别扭，温楠衡心里盘算：要不买一张床？

　　？

　　哪儿来的想法，莫名其妙。

　　温楠衡调高了室内的温度，转身回房间，身后的声音却叫住他。

　　“你....知道这个地方军队驻扎在哪儿么？”

　　音色清晰，哪有半分含糊睡意。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

　　显然是敷衍，对方并不打算说。

　　"你...."温楠衡能猜出他想干什么“要是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嗯？

　　你说这话，他可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