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禁地[刑侦]》一月尾

10、初逢

　　“小警官，打个商量，我九点钟还有事，能不能等我办完事再跟你回去。”

　　言朗熬了个通宵本就精神恍惚，闻言又一个哈欠硬生生卡在了半路，回头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我听到什么滑天下之大稽”。

　　谁家好警察抓嫌疑人还带给宽限时间的？！

　　他指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诚恳发问:“你看我像傻子吗？”

　　“唔，看来是不行。”

　　宋离知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是很想配合你，但一会儿真有要紧事。你现在可以给东华大学的校长言学安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叫宋离知，他会让你放了我的。”

　　宋？……梨汁？还是荔枝？

　　言朗一边炸着毛骂骂咧咧的嘟囔“我凭什么相信你”，但手还是诚实的拿起手机给自己亲爱的舅舅打电话。

　　这个宋什么水果要是还敢骗自己就彻底死定了！

　　……

　　宋离知回国的当天下午就收到了东华大学校长——言学安的电话。

　　电话里，后者简单跟他复述了近日里国内发生的那起贩·毒案，也提及了现在被捕犯人里有一些不肯配合警方工作的情况。

　　宋离知毕业于国外知名犯罪心理大学，而且是双修的心理和法学两个学位。

　　在审讯桌上是一名优秀的“谈判”专家，也是国内如今非常需要的不可多得研究犯罪心理的人才。

　　之前那封由宋父代为送出的求救信，就是言学安厚着脸皮请宋父寄给宋离知的。

　　但他也没想到宋离知竟然会这么配合，收到信后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回国内的飞机。

　　如此高的办事效率着实是把他惊讶了一把，同时也十分感激，这个在国外被称为心理学天才的年轻人能放下一切已有的名誉回国。

　　宋离知听完他对案件的转述，主动提出亲自去那所布局奇怪的教师宿舍看看。

　　言学安当然双手双脚赞成，当即表示派专车送他去和大初中。

　　不过被直接拒绝了。

　　如此，一腔热情无处发泄的言校长只能深感可惜。

　　原本他还想让专案组那几个孩子借此跟宋离知熟悉熟悉来着。

　　说到底宋离知这人虽然破案能力让人望尘莫及，但性格却太过冷淡了些。

　　不好接近这点可是他们当警察的一个大问题。

　　结束这通电话，言学安的右眼皮子“砰砰”直跳了一整天，现代社会不兴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他还是直觉会有什么好的事发生。

　　直到他最宝贝的外甥早上七点多的这通电话打来……

　　“舅舅，你现在在忙吗？”

　　“小狼？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

　　静待身份证实的宋离知听到电话另一边那句亲密的“小狼”，唇角没忍住勾了一下。

　　“小狼”？

　　小崽子脾气不好，小名儿倒是挺可爱。

　　“不是不是，我很好，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我在和大初中抓……见到了一个人，他说他认识你……”

　　“……”

　　“什么！你说他是你新请的法学顾问？！可是！可是他一点都不像啊？”

　　言朗悄咪咪瞄了眼离自己不远的某人，非常怀疑他亲舅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错了人名。

　　“舅舅，他顶多看起来就二十出头！长头发……然后……然后长得……”

　　“什么！？就是他？？？但是他、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啊！”

　　话说大部分法学教授什么的不都是秃顶又古板的小老头吗？

　　这人为什么不仅不秃顶，还看起来这么年轻！？

　　他最后那句吐槽宋离知长相不专业的话虽然尽力压低了嗓音，但还是没逃得过当事人的耳朵。

　　宋离知挑眉看了他一眼，倒没有生气的迹象。

　　就是面上浅淡的笑变得意味深长了些。

　　“哦……我知道了舅舅，您早点休息吧……嗯，我身体很好……嗯，好的……舅舅再见。”

　　抬手按了按被眼镜压得有些酸涩的鼻梁，新晋宋顾问看向不情不愿挂断电话的小狼崽子，好脾气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小言警官。”

　　言朗本来就因为抓错人有些尴尬，闻言更是红透了整个耳朵边儿。

　　“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学校新来了一个法学顾问，之前把你当嫌疑人出手也不是有意的。”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抓马的情况儿。

　　宋离知没说谎。

　　他是真的碰巧路过和大初中，也真的跟自己一样是警察。

　　只不过太多的凑巧有凑巧都碰到了一起，然后闹了一个大乌龙。

　　于是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尴尬的情况就达成了。

　　好在“受害人”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毕竟小言警官也是秉公执法，作为好公民我愿意配合。”

　　“那，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算是朋友了，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想起来人家的发带还被攥在自己手里，言朗立即双手奉上。

　　“这个也还给你，应该没被我扯坏……吧……”

　　从宋离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垂着的毛茸茸的头顶。

　　狼崽子像个犯错的小朋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下次不会了”的信号，软踏踏求起饶来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很好欺负。

　　宋离知没有伸手去接那条发带，反而俯下身，距离近到有些暧昧的凑到了他耳边。

　　眼睁睁看着他耳边的红色逐渐满过整个后颈才大发慈悲，带着笑意轻声开口。

　　“我自然不会跟一个还未成年的小朋友计较，虽然这个小朋友一言不合就会对我大打出手，还多次直言怀疑我是贩·毒嫌疑人，但我知道小朋友是因为工作认真负责……”

　　“不过小狼小朋友，我这人没有跟未成年做朋友的习惯，况且，还是一个放着打开的大门不走，喜欢翻墙的‘小蠢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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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为大家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近日，我市警方侦破多起年轻人口失踪案，成功寻回报案失踪人口三十余名，目前这些人已被警方妥善安排住所，静待家人联系，望看到这条新闻的观众能帮助警方尽快将这则消息散播出去……”

　　“啪！”

　　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骤然消失在电视机屏幕里。

　　敞亮空旷的事务局专案组办公室内，言索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蹙眉没忍住说了两句刚刚看到的新闻。

　　“已经过去一整夜了，关于年轻人口失踪案的进程陈队长那边还是没消息，公安局这段时间的办事效率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我听小徐说那些失踪年轻人压根不肯配合调查，就跟串通好的一样，警方又不能掰着他们的嘴让说话，陈队长也算尽力了，案子只能先这样拖着。”

　　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埋头打字薛雪闻言抬头附和了两句。

　　尽管挺同情几夜没睡过好觉还要挨批的陈立警官，但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谁让他们事务局跟公安局管辖的分别是两个区域。

　　他们事务局全称其实是“进化人种案件事务局”，隶属于他们现在就读的东华大学，直系华州市警局刑事办总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进化人种案件事务局跟公安局是相当于两足鼎立的存在。

　　进化人种案件事务局从成立开始算来，已经有长达九十年的历史。

　　虽然里面的任职人员跟公安局那边的人都统称为警方，但警员的选拔、任命跟公安局又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事务局中的警方除极其特殊情况外，一般都是经由东华大学校长——言学安亲自选拔的校内就读生或毕业生，而且全部都是拥有第三性征的进化人种。

　　目前，言索是现任事务局专案组的队长，薛雪几人则是他手下的专案组成员。

　　顾名思义，他们事务局之所以叫“进化人种案件事务局”，自然是因为接手的刑事案件全部都跟进化人种相关。

　　就像之前的许佳琪案，案子起先被当时的报案人报到了公安局，后来发现死者是进化人种，又从公安局那边转接到了事务局。

　　进化人种到一定年龄除了会分化出Alpha、Omega、Bete这些第二性征，还会因为这段时间体内融合基因的重度紊乱衍生出某些异能。

　　也许力气小的人会突然变得力气很大，也许听觉障碍的人耳朵会突然变得极其敏锐。

　　但不管这些异能强弱如何，都跟他们拥有者的性别、体质无关，任何人都没办法提前预知或改变。

　　有关进化人种异能的信息，在本人登记第二性征时，会被警方连同信息素信息一并录入信息库，而这些相关资料后续只能从进化人种事务局才能找到。

　　因为异能的存在，跟进化人种牵扯上的刑事案件大多离奇诡异。

　　犯罪嫌疑人犯案时所用的能力已然超脱普通人的认知，用寻常的查案方法自然很难将人逮捕归案。

　　世界人类法则成立后，为了避免拥有特殊能力的进化人种在世界人类史上的位置一枝独大，对普通人的生存造成威胁，有一条法则明令规定，进化人种不得从事国家行政、刑事方面的工作。

　　这条明令虽是为了世界各类人种趋于平衡生存所定，却也间接让进化人种和普通人彼此之间非常缺乏了解。

　　而任职警员必须为进化人种的进化人种案件事务局的存在，就是为了消减这一缺陷所设立。

　　当然，必要的时候，事务局也会帮公安局的警方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

　　比如电视上现在报道的这起独居年轻人口失踪案，如果这个月内还没有侦破，案件档案以及执法权就会被强制转接到他们事务局里。

　　毕竟，进化人种在社会里只占据少数，大部分刑事案件的受害者还是以普通人为主。

　　况且事务局里的警员历届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十分优秀的存在。

　　不充分发挥发挥他们的价值也实属暴殄天物。

　　“再给陈队长一些时间吧，毕竟审讯也不是个轻松活儿。而且还有时队和韩副队帮着他呢，问题应该不大。”

　　说起陈立，薛雪自然而然又想起了昨天被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女豺狼Omega。

　　“不过咱们事务局里的那尊大佛怎么办？她也是什么情况都不肯跟警方透露，还会反套话，难缠得紧。”

　　“先晾她两天，许佳琪的案子现在还不算结束，毒·品的来源也还没弄清楚，下午你们都跟我去公安局一趟，帮陈队长他们审那些失踪寻回的年轻人。”

　　言索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碰巧今天组员都还在，噙着笑轻飘飘又往办公室里投了颗深水炸弹。

　　“还有，我要告诉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专案组可能要来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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