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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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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
昏暗的密室中,紫焰与端着烛火的老人对峙着,老人怀里是一个贴着梵文封条的木盒子,盒子里是一块黑灰色的灵石散发出丝丝的灵气,吸引无数的妖精前来,却都因惧怕封条的法力无奈离开。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老人轻笑,眼神是鹰一般的锐利。
“什么约定?”紫焰不解,她也是被灵石吸引而来的紫藤花妖,来到这时却发现一个老人怀抱灵石坐在这里。
“这块灵石对于我们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对于你们妖却有增加法力的奇效,这盒上封条的法术只有我们宸家的人能破。我们来做个契约,你在五百年期间里无条件听从宸家当家人的命令并保护其安全,五百年期限一到这块灵石就归你,怎么样?”老人不温不火地慢慢说着。
紫焰冷笑,“五百年!老头子你是不是疯了?五百年对于我们妖也是一段很长的年岁了。”
老人舒展一笑,满脸和善,“你也不喜欢整天过那种打打杀杀弱肉强食的日子吧,不如在这安安稳稳住下来,也算是一种修行,怎样?”
紫焰盯着老人好半天,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老头子你真有意思,好吧,我们就这么约定吧。”紫焰心里荡漾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面前奇怪的老头子给她一种怪怪的好感。
1
夜深沉,人未眠,月如牙,花不语,酒酣步履蹒跚,无人解哀愁。
宸景缓缓穿过走廊,他身着大红喜服,步子凌乱,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味。走廊两侧挂着的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夜深寂静只有虫鸣与夜风的声音,偌大的宅府深陷在夜的浓重中,显得空荡寂寥,随处可见的喜字与大红灯笼反而增添了萧条之感。
在走廊尽头,宸景推开了那扇简陋的木门,一声吱呀凄惨而悲凉。宸景顺在台阶走下,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了下来,他把头深深埋入膝盖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孤单倔强。
这是宸府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园,里面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修饰,是一片荒芜的空地,它的奇异之处在于,院子的地上没有一棵花草。院子唯一的植物是东北角的一株藤蔓,藤蔓长得异常茂盛,藤条爬满了地上和墙壁,甚至还延伸到一旁的屋顶上。藤条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上面长着墨绿的叶,开满紫色的花朵。紫花开得繁茂,一簇簇拥挤成团,地上墙壁房顶像被笼罩上一片浓重的紫云。
月光洒下,紫花周围散发出淡淡柔光,纯净清雅但又有些许的妖冶。
“紫焰。”宸景轻轻呼唤,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胸口灼热,神智有些许的迷离。
一个紫衣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女子漆黑如瀑的长发,白皙如玉的肌肤,眼眸诡异,一边紫色一边绿色,紫色璀璨如紫水晶,绿色碧绿透澈如绿宝石。姣好容颜,身形袅娜,可算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美丽而不矫揉造作,她身上散发着刚毅硬朗之感,异色的双瞳又给她增添几分妖媚。
看到她出现,宸景一把拽住女子的裙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紫焰,紫焰…”宸景含糊不清地轻唤,已经呈现出醉态。被唤作紫焰的女子面露鄙夷之色,她踹了踹宸景,宸景毫无反应还顺势靠在了紫焰的腿上。
紫焰拍拍宸景的脸,毫不客气地说:“喂!你醒醒啊!你要睡去你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去,别来我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喂!”紫焰手上加大了力度,宸景还是没反应,紫焰气结,“好你个宸景,大喜的日子把新娘晾在洞房跑我这来找麻烦,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宸景断然拒绝,手紧紧地拽着紫焰裙摆,“我不要回去,送我去书房吧。”
紫焰真想揍他,看来今天宸景真的喝多了,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个睿智冷静的他,要是他酒醒之后知道做了那么失态的事情他可能恨不得撞死。紫焰无奈,扶起宸景,送他去隔壁的书房。
夜沉寂,红烛泪,金凤冠,红盖头,佳人独坐,寂寞守空房。
洞房里到处充斥着喜庆的红色,一身大红衣裳的花影独自坐在床边,新郎宸景不知去了何处夜深未归。没了新郎来揭下新娘的盖头,花影固执地等待着,却等来一夜孤寂。花影自己扯下盖头,漂亮的脸庞上满是泪水,她扑倒在床上嘤嘤哭泣,却无人心疼。
房间的角落一个紫色身影轻轻叹息。
早晨,宸景捂着头走出书房,清晨的凉气使他清醒很多,但脑袋的疼痛却没有半分减退,反而越来越清晰。回廊两旁的牡丹高贵娇美,假山翠竹相互映衬,清雅简洁。
紫焰轻倚着回廊的柱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表情痛苦的宸景,她的发丝在风中轻柔飘扬,紫色纱衣轻轻扬起,仿佛一朵盛开的紫藤花。
宸景眯起眼睛看她,径直走过完全无视紫焰的存在。
“还能下床走动啊!昨晚都醉成一滩烂泥了。”
面对紫焰的嘲讽,宸景照样面无表情地忽视掉。紫焰看激将不成,她上前拦在宸景面前,宸景面有怒色,说:“一大早的劳烦你跑过来敢情是来讽刺我的?”
紫焰收起笑,满脸严肃,“没,怎敢讽刺主人呢,只是来跟你提个醒,星象异常,还请主人处处小心。”宸景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一根藤条闪电般从回廊外窜出缠上宸景手腕。宸景怒,回头斥责,道:“你想弑主?”
紫焰笑,妖冶无比,气势上丝毫不向宸景示弱,说:“你给我听好,这次你恐有性命之忧,所以凡事都给我注意点,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宸景想甩掉手上的藤条但所有挣扎都是徒劳,他听完紫焰的话,冷笑,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我会注意的,行了吧?”
紫焰满意地点点头,宸景手腕上的藤条松开缩回花坛里。宸景愤愤离去,只听身后又传来,“新婚之夜让新娘子独守空房,好像不太好哦!”宸景本想回头怒喝,但一回头,回廊里已经没了紫焰的身影,只留下一缕浅浅的花香。
清晨,花影梳洗完毕去吃早饭,刚进房间就看到宸景早已端坐在席间。见到宸景,花影心中有些慌乱,忙请安,道:“相公。”
宸景示意她坐下,然后口气冷淡地嘱咐,说:“待会让管家带你四处走走,交待给你一些事情。对了,我们宸家没什么家规,但又一条禁忌,后院的小院子除了当家的谁都不得入内。”花影喏。
“好了,快吃吧,我待会还有事要忙。”宸景自顾自地吃起来。
宸景的冷淡狠狠刺痛花影的心,她低下头吃饭,眼角泛潮。
暗夜里,几个黑影缩在宸府围墙的阴影里,窃窃私语。
“是这家吗?”
“是!好像是做生意的,挺有钱的,今晚可以干上一大票了。”
说罢,几个黑影跃上围墙,正准备往下跳时。几根藤蔓破空而来,紧紧缠上黑影,那几人尖叫。藤蔓越勒越紧,越缠越多,几个人被藤条包裹成茧,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只见一个紫色身影站立在围墙上,夜风吹扬起她的发丝她的紫色纱裙,像一朵开在暗夜的紫藤花。月光落在她异色的眼眸中,反射出璀璨如钻石般的光芒。紫焰嘴角上扬,笑靥如鬼魅,声音轻柔但带着浓浓的肃杀气息,“来得正好,做我的养料吧!”
语罢,藤条紧缩,有骨骼碎裂的声音,暗红的血从藤条的缝隙间蜿蜒滴落,滴在褐色的藤蔓上被瞬间吸干。过了好一会,藤蔓松开,只剩下几根零散的白骨掉落在地。
宸府西边花园的一座假山阴影里,花影捂着嘴瑟瑟发抖,眼睛瞪得如铜铃,眼泪奔腾而下。妖…妖怪…她在心里喊,骨骼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让她阵阵作呕。
“昨晚你用完餐好歹也要收拾一下残局吧,让我三更半夜的去围墙那边帮你掩埋骨头。”第二天一大早,宸景就来到小院里对着那株开满紫花的藤蔓发牢骚。
紫焰出现在如云的紫色花簇顶端,轻盈如翩翩起舞的蝶,她踏着花朵缓缓走向宸景,莞尔一笑,说:“要你管!”
宸景没理睬她的玩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前不久,我们一批重要货物在半道上被劫了,现在又有一批货要发出,你暗中跟随,保护货物查出凶手。”
紫焰抱怨,“还要出外差啊!”
午后,烈日当空。
小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走来,这是宸家运送货物的车队,几辆车装载着满满的货物被马车拉着吱嘎向前。二十几个赶车人和押货人不停擦拭汗水。由于前些天下的暴雨冲垮了桥,车队不得不绕小道。
路上寂静无人,只有这一行人马沉默前行,两旁的树林里不时传出几声鸟鸣伴随着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猛然间,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大刀从两旁的树林里窜出,与车队的人马厮杀在一起。
宸家的押货人被遂不及防的袭击打乱阵脚,他们仓皇反击,但渐渐处于下风,伤亡惨重。
这时,几道黑影飞速袭来刺入几个蒙面人体内,大家这才看清是几根藤条箭一般刺穿劫车的蒙面人。被刺穿的蒙面人血肉被藤蔓吸干,只剩下一具枯尸,藤蔓如蛇般窜起又袭向其他人。众人大骇,但劫车者仍不停挥舞大刀砍杀押货人。
几道白光闪过,斩向藤蔓,藤条被切断,几个蒙面人捡回条命。
隐藏在树枝间的紫焰一跃而下,手中幻化出一条鞭子甩向蒙面人清出一条道路。她向车队的人喊:“你们快走!”赶车人狠狠抽打马匹,货车飞速驶出。几个蒙面人想追上去,被紫焰的鞭子甩出好远,藤条把余下蒙面人捆绑在一起,让他们动弹不得。
几道白光从身后袭来,紫焰跃起几个起落躲开了偷袭。还没落稳脚,一女子持剑刺来,紫焰侧身躲过,剑上的凛冽气息撕裂了紫焰衣服的前襟。
“好强的妖气。”紫焰向后跃去,唇角带着笑,“你应该是蛇妖吧?”
女子笑而不答,足尖轻点持剑刺来,紫焰闪躲并甩出鞭子护身。得了一个空挡,紫焰的鞭子缠上女子的剑,鞭子变成藤条蛇一般缠上女子手臂。一股强烈的妖气顺着藤条传到女子身上,女子尖叫,手臂被灼烧得露出森森白骨。
只见女子摇身一变化作一条花蛇准备逃离,藤条从四面窜出紧紧缠住花蛇。紫焰上前问:“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一把剑从后面刺入紫焰的肩膀,紫焰的话被打断。她冷笑,如暗夜的修罗,“原来还落下一个,你们配合得不错。”身后的持剑女子把妖气注入剑身用力向上挑剑,剑从紫焰肩膀向上切出,留下一个可怕的伤口。女子欲向后跃,紫焰闪电般回身,手中甩出一条紫色光芒把女子拦腰切成两段。鲜血溅了紫焰一身,女子倒地现出真身,还是一条花蛇。
紫焰转向被藤蔓缠住的花蛇,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花蛇瑟瑟发抖,交待了实情。
宸景推开小院的木门,顺着台阶而下,他看见原本繁茂的紫藤花凋谢了不少,给地面铺上一层紫色地毯。
“紫焰。”他轻唤。
“干嘛。”一个懒懒的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回应他,紫焰现出身形,斜靠在藤蔓粗壮的主干上,没了平日的精神。
“你伤好了没?”宸景问。
“好了。”紫焰回答,脸上露出一副你很啰嗦的表情。
阳光下,紫焰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透明感。宸景想起那天夜里紫焰满身鲜血,肩上还有一个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书房中。面对宸景惊诧的目光,紫焰指着身上的血说:“这血不是我的,我是没有红色血液的,这次劫货的事是你三叔指使的。”宸景指着紫焰流着绿色汁液的伤口,“你受伤了?”紫焰摆摆手,“没什么大碍,我告辞了。”随后她消失不见。
第一次看到紫焰是在宸景六岁,当时他和几个堂哥在玩捉迷藏,他钻入围墙的一个破洞,结果阴差阳错地钻进了后院的这个小院。
繁茂的紫藤花让宸景震惊,站在花簇顶上踏花而下的紫焰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如鲜花般一层不染。
院子里的爷爷拉过宸景,叹息道:“命中注定,你会成为宸家的当家人。宸景,来爷爷告诉你一个只有宸家当家人才知道的秘密。这是紫焰,跟爷爷定下契约守护我们宸家五百年的人,她只听从宸家当家人的命令。”
小小的宸景瞪圆了眼睛,紫焰的身影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去了。”紫焰的话打断宸景的回想。宸景回过神来,“没事,你回吧。”
2
花影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身后的小丫鬟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嘈杂的人声,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拉不回花影的思绪,她若有所思地盲目行走。
那天夜里,无数藤蔓紧紧包裹的人,藤条缝隙间流出的暗红色血液,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紫衣人鬼魅的笑容噩梦般一直萦绕在花影脑海中,画面不时闪现。这几天,花影食不知味,脸色苍白。夜里从梦中惊醒,看着空空的房间她低声哭泣,自从嫁到宸家,宸景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每次见到宸景她都感到手足无措。每当想起这些她都满肚的委屈,不禁独自哭泣,又不敢向人诉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惘。
前不久又看到一个妖怪在家里明目张胆的杀人,她心中又多了种惧怕,要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宸景?那个妖怪会伤害到宸景吗?
“女施主。”身后有洪亮的声音传来,花影回头见一个和尚站在那里。“女施主,看你身上有淡淡妖气萦绕,是否近日被妖魔缠身?”和尚接着说。
花影心头一震,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
夜晚,紫焰坐在盘根错节的藤蔓上,发丝海藻般披散开与花朵纠缠在一起,月光洒下,银色光芒从头顶倾斜下,紫焰浓浓的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她闭目养神,上身慵懒地斜靠在藤蔓上,手指轻抚肩上的伤口,那里还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该死的蛇妖下手那么重,紫焰在心中咒骂。
突然,周身的地面上以她为中心出现一个金色光圈,光芒所到之处藤蔓和花朵迅速枯萎化作尘土。
紫焰睁开眼,眼中是浓浓的杀气,对面的围墙上站着一个和尚,他手持法杖。和尚摇动法杖发出清脆的响声,地上的光圈向中心处收缩,紫焰跃起,落在离和尚不远的围墙上。她看着地上化为尘土的藤蔓,眼中怒火燃起。
紫焰随手甩出几道紫光射向和尚,和尚用法杖挡下。一道光圈出现在紫焰周身,紫焰只觉有烈烈的灼烧感传来,身体动弹不得。
“卑鄙,趁人之危!”紫焰铁着脸呵斥和尚。
和尚道:“妖孽,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今天我就收了你。”
紫焰眼神轻蔑,反驳道:“道貌岸然之徒,人杀人就合乎情理,我除了几个恶人就说我伤天害理。”
和尚手指往虚空一点,光圈光芒大盛,紫焰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妖孽,伤害凡人就是你不对。”紫焰眼光犀利,冷笑“我们本都来自这凡间,凡间之事我为何不能插手。”
此刻,紫焰和和尚同时愣住,他们都把目光投向院子紧紧关着的木门。院外的回廊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越来越近,宸景推开门,跌跌撞撞跑来,而他身后的暗夜里几个黑影向他袭来。
“笨蛋!”紫焰咬牙,想挣脱光圈的束缚,却只是徒劳地挣扎着。几个黑影越来越近,其中一个黑影手持剑刺向宸景后背,在剑尖快触到宸景时,地上余下的藤蔓窜起把宸景团团包裹护在其中,另一些藤蔓刺向来袭者。剑还是刺穿重重包裹的藤蔓,宸景的低呼声隐隐传出。被藤条刺穿的来袭者现出真身,仍是一条花蛇。
“和尚,你救人啊!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善者!”紫焰朝和尚呵斥。和尚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搅乱,紫焰周身的光圈光芒减弱,紫焰一跃挣脱出光圈地束缚。她来到宸景身边,藤蔓退去露出里面的宸景,紫焰扶住缓缓倒下的宸景,只见那把剑贯穿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他的衣裳。紫焰在伤口周围用手指轻点几下,一个紫色光芒的五芒星图案出现在伤口的上方,紫焰手握剑柄猛然用力拔出剑。血没有想象中那样喷涌而出,小小的五芒星魔法阵护住了伤口,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宸景向紫焰伸出手,一颗黑灰色的灵石躺在他的手心中,在他手心打开的瞬间灵气泻出,引得暗夜里的黑影们蠢蠢欲动。
“给你。”宸景艰难开口。看着他他苍白的脸庞,紫焰又气又急,“你疯了?你拿着这东西乱跑很危险的,明摆着就成了妖精们的活靶子!”
宸景笑,嘴角溢出的鲜血鲜红得惊心动魄,“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没多想拿着灵石就来了,这石头应该能帮助到你。”他的笑透出几分悲凉,“这个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紫焰紧咬下唇,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笨蛋。”
宸景把灵石放在紫焰手中,说:“拿着,然后打败他们,我已查出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是我三叔,他想吞了宸家所有的财产。”
“是。”紫焰领命,她握紧灵石,石头化作丝丝缕缕的光流绕着她手臂向上缠绕,强大灵力注入紫焰体内,她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眼神中肃杀气息渐渐浓郁。
几道紫光斩向黑影们与和尚,只听几声嚎叫划破寂静。
3
“这事就这么算了?”书房里,紫焰看着正悠闲喝茶的宸景。
宸景放下茶杯,缓缓道来,“三叔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总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吧。”
“那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好歹他们应当向你道个歉吧,万一以后他们又对你起杀心怎么办?”紫焰起身手往桌上一拍,义愤填膺地怒喝。
宸景嫌弃似地向后缩,“这事至始至终三叔都没露脸,我们也没充足的证据,你硬要让我撕破脸皮吗?就让它过去吧,再闹宸家就真的破裂了。”宸景谄笑,讨好地说:“再说,有你保护我,怕什么!”
紫焰鄙夷地看着宸景,“你们人真复杂,别人明明伤害了你,你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三叔明明就是先用蛇妖伤我,再用和尚破了我设在宸府的保护结界并且拖住我,然后趁混乱让蛇妖杀了你。听那些蛇妖说,你三叔用这灵石跟它们做交易,说只要杀了你灵石就是它们的。”
宸景打断紫焰地抱怨,“先声明,和尚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三叔利用了的,花影也是看到你吃人的场景才把和尚请来降妖的,她是想保护我,她现在正为差点害死我而自责呢!”
“行!我不追究了,行了吧?”紫焰嘟喃,“你们人真奇怪,就因为父辈定下的婚约,两个不喜欢的人就要在一起一辈子。”
宸景浅笑,有些许的悲凉,“我喜欢的人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要不,我下辈子也做妖吧。”宸景看着紫焰,眼神平静如秋水,眸子深邃似幽谷深泉。
紫焰心中一颤,她又暗笑自己明明没心的,可是宸景的那个眼神却触动了灵魂的某一处。
紫焰转身想掩藏住眼里的无措,“我走了,你好好养伤。”
宸景在身后喊:“虽然灵石已经给你了,但我们的五百年契约还在吧?”
“在,在!”紫焰不耐烦地摆摆手,人影渐渐消失不见。
宸景看着紫焰的离去,眼角含笑,眼神却黯淡下去。
自古人妖殊途,同在凡间,却如同活在两个相织交错的世界,你在我身边,我们却有如同相隔生死般无法跨越的鸿沟,只得隔岸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