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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游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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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白沭习惯性的环顾四周,上次送走那谁的时候,他没留意,被人翻了东西,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地方,他没什么怕被人发现的东西,但他仍像只奶酪被人碰过的老鼠,觉得怎么都有些不舒服似地。
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起来,又爬到床上去够那头的笔记本电脑。
他只是有轻微的近视,眼镜只是在做事的时候才戴,加诸于一些些的个人偏好。
这真是个宁静而祥和的夜晚,窗半开着,有风吹进来,感觉很好。
抱了电脑到矮桌旁,他才发现桌上还堆着他先前玩的油画,说玩也不过分,因为只是划分了区域,填填色的而已。
腾出一只手,把东西往一边推了推,他把电脑放在空出的位置上打开,他前几天才处理的信息,不知道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给他出岔子。
隐约间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白沭转过身,就在他想出去看看的时候,门突然被大力打开,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伴随着一句“我回来了!”撞进他怀里。
因为惯性,白沭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紧了紧手臂,他可不想怀里的人同自己一起摔倒。
“欢迎回来,姐。”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白沭说的温暖。
又在自己弟弟怀里使劲蹭了蹭脸,白琳才退后一步,看向那张许久不见的脸。
“有没有想我?”手还拽着白沭的衣袖。
“想。”他笑,说不想绝对是假的,毕竟这唯一的亲人离开自己已经有整整七年了,这期间,两人只通过电话,在白琳每到达一个新的城市的时候。
门还开着,白沭望见那里大大行李箱的一角,慢慢踱过去,一边还回头对白琳说,“你的房间还留着,有什么……”话到一半停了,他看见那个包括在白琳行李中的孩子。
“她是我女儿。”站在他身后的白琳轻轻抿了嘴角。
靠在门框上,白沭用手抚着额头,“可以再说一遍么?”
“白笉忍,我的女儿。”
白沭觉得,如果现在是在拍戏,外面一定会下起雨,可惜,微微的风还是依旧惬意,这一刻和前一刻没有任何差别,当然那是指天气,白沭的心里这会儿确实是波涛汹涌了,完全只有一个原因,他的姐姐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他却一无所知。
又静了几秒,白沭走过去拉那个极其腼腆的孩子的手,软软的,到矮桌边,他合了电脑把它扔回床上,又拖了那油画,“小忍,在这儿玩一会儿,”顿了一下,“舅舅和你妈妈有话要说。”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呐,你是说那个男人不想负责任?”坐在书房的地上,白沭问对面同样坐在地上的人。
要说白沭的书房,那是没有桌子和椅子的,只有厚厚的地毯和成排的书架,完全出自白沭个人的手笔。
“小沭,这件事你知道了也就算了,我能自己解决。”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白琳才会表现的像一个姐姐。
盯着她看了很久,白沭悠悠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吃亏。”
“我知道。”白琳爬过来抱住白沭,血缘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从中得到无尽的慰藉,“呐,小沭,我们娘俩还没吃晚饭。”
嘴角扬了起来,白沭顺了顺怀里人的长发,“便宜你们了,起来吧,去厨房我做给你们吃。”
翌日,白沭开始了他带小孩的生活。
其实也不是很辛苦,笉忍是个非常乖的小孩,乖到一点性格都没有了的,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带的,居然连小孩子最普通的撒娇都没有,每天早上自己刷完牙洗完脸,就会到白沭的房间里去——喊白沭起床。
这是真的,这两人存在着三到四个小时的时差,笉忍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紧接着白沭起床,他的为她准备早餐。
白沭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为什么他被喊了起来,而白琳却还在睡,只是在他做好早饭,发现新烤的吐司少了一块时,白沭才知道她出去了。
套用白琳的话来讲,刚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有很多东西想看。
白沭表示理解,然后继续带小孩。
这天,白沭带笉忍散步到街口,准备在拐弯的地方给孩子买个甜筒吃。
虽说家长不能宠孩子,但他觉得这孩子该是多得些关爱的,况且她一直不说话,却毕竟是个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会忍不住眼睛闪亮的。
旁边划过去一辆黑色本田,停在白沭他们前面几步的地方,车上下来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白沭在心里暗暗笑了笑,怎么坏人偏都喜欢这副打扮,真真衣冠禽兽,怕别人不知道么?
抱了笉忍,白沭慢慢的踱过去,准备绕过那群人,却不想他移了几步,人家也移了几步,堪堪挡住自己的去路。
白沭疑惑,怎么?还是找自己的?
口头上却还是礼貌了一句,“请问有事么?”
“我们少爷请你过去一趟。”
少爷?这个哪边的称呼啊。白沭冲他们笑笑,不去大概不可能,“好的,我可以先把孩子送回去么?”
“不行,我们赶时间。”拒绝的很是彻底。
白沭无奈,只能跟着上了车,冲笉忍撇撇嘴,小声说道,“我们的甜筒大概只能等一会儿了。”
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个一会儿到底是多久。
要说白沭现在所做的生意,是比开咖啡馆要复杂那么一点,现在这个时代,信息有时候就意味着金钱,而白沭乐得去做这些信息的收集者,然后,转手卖给有需要的人,当然,他有时候也会帮人做做中介,发放一些任务什么的,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全是依着白少爷当时的心情来进行的。
不论缺德也好,危险也好,白沭算是在这一行做了整整十年了,真可谓如鱼得水,虽然开始的时候,完全是因为要去了解一件事,而那件事有着延续到现在的力量,只是,他什么也管不到。
不是无所谓的态度,而是无力的惋惜。
换个方面来说,要管理那么庞大的信息,大道哪家公司又有什么小动作影响了股票,小到哪一区的老大最近又宠上了哪个情人,一般来说,光一台电脑是远远不够的,但白沭却只是借了电脑的辅助,在人脑里操纵着这些涨落,所以上次他才那么放心把音理单独留下,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什么。
不过稍稍要提一下的是,白沭的脑力和他的体力是完全遵守了反比例公式的就是了。
对于音理,白沭得到的信息还不多,因为此人刚刚上位成了五区的老大,先前的日子又全是在国外度过的,白沭手臂不长,还没兴趣捞过界,但音理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也是时常可以耳闻的。
前不久,一区老大在家被人抹了脖子那事儿,真是相当沸扬,而白沭恰巧通过亲生经历得知了凶手,那晚,还招待了凶手睡了自家的客房。
还有很多是白沭懒得从记忆里翻找出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暂时不会和音理有什么牵扯,即使现在已经来到了他人的本部,音家的大宅,在往里间走去就能看见那个翘着腿一脸悠闲坐着的人,白沭还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要问白沭个人对音理的看法,那他大概会这么总结,远看很有气质,近看很可爱,内心大概很闷骚。
这最后一句,暂时还属于白家二少爷的臆度。
不过,他不知道,往后自己有的是机会来确认眼前的人到底闷不闷骚。
一群人热热闹闹把白沭领进书房,而后面的人却不急着走,慢吞吞的,顺着旁边孩子的脚程,在任何时候都体现了自己风度和对祖国幼苗的关怀。
但无论他怎么慢,终归是要到的。
那些围着自己的黑制服同志终于离开,白沭深吸了口气,望了一下四周,房间里就四个人,他和小忍,音理,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跪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这个书房的摆设他不大喜欢,只有一个书柜,这不符合他的设计感官。
没等音理开口,白沭率先说话,只是,“请问有果汁么,热牛奶就更好了。”
看见音理按下电话内线,吩咐人准备了热牛奶,白沭才拉着笉忍到一边的沙发旁,先把小忍抱上去,自己再坐到一边,时间差不多,他估计这孩子该是要饿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
等到牛奶端到笉忍手上,白沭也见她开始喝了一口,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微微笑开来,口气礼貌而不失身份,“那么,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有些事情是很明显的,白沭喜欢在和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加上“请”这个字,虽然说话对象不一,但都会有志一同的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被多么礼貌的摆在白沭眼里。
换做音理,倒又是一副光景,他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人的用词,见到人后,脑海里突突冒上来的是那晚昏过去之前唇上那个柔软的触感和醒过来时白沭家冰凉的浴室瓷砖。
想到这些,他有些微愠,但他不会表现出来,指了指一边被冷落了很久的男人,“这人是卖过你消息吧。”
肯定句,看来他知道什么也是必然的了,只是这个什么,不知道是哪种程度。如今抓了人来问他,倒也不知唱的是哪出。
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白沭才从那人被血污染了的脸上看出几分模样,这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虽然这人从自己店里出去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三天前这人来,说是三区老大的手下,要卖东西给白沭,东西,自然是道道上的秘密,当时白沭正在调咖啡,试了几次,愣是没有上回那个味儿,心里暗暗的窝了股火,表面上却笑的越发的春风和煦,一时间闪了人家的眼。
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倒是让白沭想起了上次一个买家请求,正好对上了口子,换做平时,这之间自己倒不可能赚上这翻了一倍的价钱,于是他也没在意,利索的买下了,也算是灭了先前的一小簇火苗。
“嗯,是的。”表面上认真回答,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白沭实在不清楚这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嗯,晚饭吃咖喱应该不错。
“今早我出去,碰巧三区那秃驴在追人,我就问他讨了来。”换了个姿势,音理用手撑着下巴。
讨来?白沭愣了愣,三五区不和是早有的事,人家没把“顺便”路过的五区老大炮轰了就错了,哪还会送个人,想是他音理见着了,偏是把人从混乱里抢了过来,要故意和人家过不去。
再说回来,这人嘴巴怎么就这么不牢靠的,幸好不过笔小生意。
自然明白音理不会单纯只是说个事儿,白沭依旧保持了刚才的表情,好看的凤眼还上勾了一个弧度,“呵,你倒是好兴致,那人还说了什么没?”
这回倒是没加“请”。
“嗯,说了,说了要整死那个把消息卖了别人的主儿。”
音理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白沭,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倒是一双眼睛越发的深邃。他这样,白沭想说那个主儿可能不是自己都不可能了。
更何况,本就是他。
扯了扯嘴角,他没想这事儿闹得有点大,三区的老大也太没气度了些,这生意不就是你来我往的事么,就这么像被拔了胡须的猫似地,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白沭接了笉忍空掉的玻璃杯放在脚边,“那你讨了这个人来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
“白沭你不累么?”老这么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
“不累。”几乎是立马回了他的话。
看见音理推了椅子走过来,白沭下意识的往沙发靠背上倚了倚,抬头的角度刚好盛下那人的目光。
他看见他在笑,很深刻的一个,就像两人有多熟似地,印象上的恶劣笑容。
音理说,“我可以帮你平了这事。”
“那真是非常感谢。”白沭站起来,让音理往后退了几步给他留出空间,他压迫自己没关系,可不能吓坏了孩子。
他倒是借了自己这事儿好与人玩玩了,只是自己不怎么想淌这浑水啊,白沭在心里笑。不过看对面这人蓄势待发的样子,自己说不恐怕不现实啊。
“只是。”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音理是和白沭结了仇的,应了那一晚的浴室地板,他当然也不会想到白沭其实算起来,对他还有着救命的恩情。
“只是?”重复音理的话,白沭觉得有点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