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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西澜蛊王(三) ...

  •   她沉默不语,装作乖顺的样子,覆在上面,随着男人的意愿指令,卖力服侍他,讨好他。

      魏陵州躺在那里,却依旧掌控全局。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凝着她,一步一步挑战她的底线,诱导她做出更加魅惑的侍奉,就在她忍不住想要逃离时,忽然被那两双手有力的手扣住腰肢。

      他吁着气息,享受着她的服侍。

      恍然之间,夜里微弱的光芒映上云思浅尖尖的下巴,这个角度,性感妩媚的锁骨,优美的天鹅颈,一览无余。

      而她却只是听命于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到的,也要笨拙地道歉。

      他每次这样,她都无比痛苦。

      只能深呼吸,平复堵塞的心脏。

      结束后,见云思浅合衣跪在地上,不愿离去,魏陵州问:“为何不走?”

      云思浅垂眸不看他,低声道:“也许对于主上来说,阿浅只是个暗卫,可有可无,跟这暗厂的女子们没有区别,可是在阿浅的心里,却将主上当成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哦?”魏陵州一声嗤笑,饶有兴致地问,“有多重要?”

      “主上,”云思浅说,“是我的男人。”

      “知道就好。”魏陵州没有啰嗦,“说完了吗?你现在可以走了。”

      **
      夜很深,没有星辰。

      云思浅躺在自己床上,想到方才自己说的那句“主上,是我的男人”,指尖在榻边敲着……
      不知何时睡着的,恍然间,脑仁感应到一阵暗器信号。

      暗厂的暗卫之间是有通讯暗器的,这样的暗器是私密物,藏在贴身衣服里,如果遇到危险,就启动暗器,周遭的同僚若接收到信号,就会来帮助。

      只不过,这次的暗器,恐怕不是有人遇到危险,而是……
      推开门,外面吵吵嚷嚷。
      云思浅随手抓了一个小暗卫,问:“大清早,吵什么?”

      “指挥使,段离逃跑了!”
      “快去抓住她,抓到了蛊王有赏。”
      “等等我,我也去!”

      那双浅瞳渗出一寸寸凉意,云思浅站在那,眸光远眺。

      同僚中,跟她最好的是朗缨,天天给她脸色看的是段离。

      她们曾经都是奴隶。

      千蛊门的奴隶是签过卖身契的。

      资质平平的奴隶,只能做一些杂扫的活儿,若想进暗厂,要先进行习武训练,由长老筛选出一定程度的武士,送入暗厂。
      即使成了暗卫,也有等级划分。

      普通暗卫想上位,需要跟其他暗卫在特制铁笼中血拼厮杀,每人杀一个,比赛结束后,留下一半人和一半尸体。

      活下来的暗卫,就可以晋升。

      若还想再升,就需要参加下一局比赛。

      比赛期间,蛊王会在铁笼外观看,一场血腥残忍的拼杀过后,记录下晋升名单。

      最高层暗卫队专门保护蛊王的安全,供其差遣,统称为逐林卫。

      五年前那场比赛,云思浅和段离争夺逐林卫指挥使,几局下来都是平手。

      直到二人激战,原本云思浅更胜一筹,却在关键时刻,被魏陵州叫停,云思浅气得胃疼,恨不得一刀甩过去,割断他的喉咙。

      段离是逐林卫的一员,知道太多秘密,生是蛊王的人,死是蛊王的鬼。

      更何况暗卫身上有魏陵州下的蛊,就算跑,能跑哪去,这不是找死吗?

      云思浅觉得这事不对劲,但眼下的急迫却容不得她多想。
      她马尾高梳,以发带缚紧。
      又火速换好一身干练的黑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蛊王启动逐林卫,并派出三十位暗卫搜捕逃跑的暗卫。

      烟雾缭绕,无数暗器爆破声炸开。

      几个高大健硕身穿黑衣的男人在葳蕤丛林穿梭,远远的,听到森林中打斗的声音,纷纷抄起兵器,就冲过来。

      云思浅轻功掠过,洁白无瑕的裙摆摇曳,她身体半悬空,跳到树干上。
      随即抬手一挥,放出独门暗器。

      暗厂统一装束是黑衣,而段离却选择一身白衣出逃。

      “嗖嗖!”
      云思浅放出两枚钉子,钉住了段离的穴道。

      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

      刹那间,段离的手臂、肩胛骨,被钉刺入,血液啪啪溅出,白衣斑驳,犹如红花绽放。

      段离应声倒下。
      紧接着,被逐林卫指挥使燕东广抓了起来。一声令下,几个暗卫按压着她的小腿,迫使她跪地,动弹不得。

      草地流了一滩血。

      方才段离与暗卫拼死肉搏,最后不堪受困,发疯咬破动脉,一瞬间,体内的倒影蛊显出。

      倒影蛊。
      在蛊毒发作时,会眼花头晕,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所以当段离看到燕东广带队过来时,转身往反方向窜,被抓个正着。

      对于中蛊之人,蛊毒何时发作,在下蛊主人的一念之间。

      只要蛊王想,他可以让手下麾下几百名暗卫同时被蛊毒折磨得死去活来。

      所以当段离逃跑时,魏陵州已经在玩弄她的小命了。先给点希望,让她以为蛊毒失效,再给致命一击。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蛊王在暗处玩,确实有趣。

      云思浅跳下来,冷淡道:“亏得蛊王之前如此信任你,用这种蠢办法逃跑,简直是暗卫之耻。”
      她稳步走到段离跟前,鞋底还差一寸,就碰到段离被按在草地上的手指。

      段离嗤笑一声,“没错,蛊王最信任的人是我,无论你如何不甘,都无法越过我。”

      这五年来,段离一直是蛊王最信任的暗卫。

      因为两年前,一次跟天仞宗的蛊物贸易,货船被炸了,死了十几个蛊师,需要赔偿损失,导致千蛊门损失惨重。

      天仞宗是西澜三大派之一,跟千蛊门面和心不和,却也是利益共同体。
      这件事一出,有人怀疑千蛊门出现了内鬼,经过一番调查,所有矛头都指向段离。再加上她本就是魏陵州从天仞宗买回来的,也是最有能力最有动机作案的。

      作为惩罚,魏陵州打残段离一条腿。从此,段离就失去了作战能力。

      然而,无人知道。
      其实是同屋的云思浅用醉人香迷晕了段离,并换上段离的衣裳,跟她安插在天仞宗的卧底蛊师勾结。
      目的只有一个,嫁祸。

      段离是个阻碍,又武功高强,对魏陵州忠心耿耿。
      只有除掉她,云思浅才能顶替她。

      此刻,段离看着云思浅,气若游丝道:“是你告诉蛊王,我要逃走。”

      云思浅:“不是我。”

      “你这枕边风,吹得真好。”段离道,“怎么,想表忠心啊?”

      段离握住云思浅的裙摆,森然一笑,“蛊王是个魔鬼,你对他言听计从,当心……”

      此话一出,云思浅指尖一顿,微侧半张脸,最后摇了摇头:“找死。”

      ——噗通!
      这一脚用了七分力。

      云思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段离踹进森林尽头的湖水里。

      然而……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松动的岩石。

      湖边扑腾的段离眼眸幽深,下一刻,唇缝微启,吐出三根细针。
      躲避间隙,云思浅地盘不稳,一头栽进湖里,本能地去撕扯段离的衣袖。

      “咚——”
      “哗啦——”

      两个女子拉拽之时,如此默契的,一起掉进湖里,水花飞溅!!

      作为暗卫指挥使,云思浅一向出手狠辣,但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蛊毒发作的同僚,确实下作了些。

      云思浅游了两下,轻而易举划到段离身边,轻轻一碰,摸到她发抖的身体,僵硬的四肢。若此刻云思浅松手,段离就会沉下去淹死。

      云思浅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为段离遮挡衣袂坠落时暴露的肩头,往岸上瞥了一眼,很快箍紧段离的腋下。
      被捞上岸后,段离吐了好几口带血的水,看得出来,在蛊毒反复折磨下,已经痛不欲生。

      这画面不免让人心酸,其实在场的暗卫都是一样的。蛊王想要他们就要,不想要了,就会被发卖出去。

      受蛊毒折磨的叛徒,每个月都有。
      若想摆脱蛊毒,封住脉络,只有割自己的手腕放血,就算最后没死,武功也全部流失了。

      看着段离鲜血淋漓的手腕,云思浅眸光阴翳。

      她记得曾经也有人这么干过,比段离还惨的,大有人在。

      做奴隶的,没有自由。

      只有对蛊王忠心耿耿的强者,才有机会活下去。而段离早就被蛊王遗弃了,无人知道,她是怎么挨过那些幽暗的深夜。

      好在无人落井下石。
      左右都是蛊王的奴隶,谁也别笑话谁。
      对方的今日,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明日。

      叮——
      佩剑出鞘。

      云思浅紧握剑柄,将剑锋指向段离的咽喉,听到对方声线虚弱:“为何不杀了我?”

      “你若再出言不逊,诋毁蛊王,我绝不饶你。”云思浅面无表情,“不要再抵抗了,段离,你逃不掉的。”

      段离嗤笑一声,目光越过云思浅,落在燕东广身上:“我逃不掉,总有一天,你们也别想逃!”
      说罢,她抬手一握,喉咙里发出痛苦呻吟,用力往颈前拽着。

      呲啦——
      光滑锃亮的剑锋淌下汩汩血珠。

      云思浅瞳孔一缩,心道:段离疯了吗?
      她居然要自残。

      “你可不要冲动。”云思浅没有松开剑柄,“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这是句废话。
      有什么机会?
      被蛊王亲手绞杀的机会吗?

      段离笑得粲然,痛到极致,也毫不示弱:“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会在这里,看着你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思浅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既然她找死,怨不得别人。

      “那就下辈子见吧。”
      说罢,云思浅挥剑而去。
      伴随着冷兵器碰撞的哐啷声,斩断了几根头发。

      “东广?”

      兵器咣当坠落。
      云思浅不明白他为何阻止自己,微蹙起眉:“你……”

      回眸,却见身后的男人喊道:“刀下留人!”

      燕东广大步流星地越过云思浅,护在段离身前,并脱下黑披风,盖在她身上:“事情还没问清楚,先留她一命,等着蛊王亲审。”

      云思浅眼皮子跳了下,眉宇疑狐似的微皱,说:“你追随蛊王十年,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她用剑锋指着段离,“这个女人给过你什么好处,值得燕兄如此维护?”

      “她只是想走,并未背叛。”燕东广说,“你我和段离都是蛊王的奴隶,为了同一个信念坚定了五年,规矩之外,也有人情吧。”

      能这般维护,估计他们二人情非泛泛。
      看来暗卫不许动情,就是句屁话。
      她能看透,魏陵州自然也能看透,只是不说罢了。

      云思浅收了剑,转身离开这片森林。

      ***

      段离是高等暗卫,突然叛逃之事引起轩然大波,森林里她蛊毒发作的画面血腥可怖,一传十十传百,人人自危。

      一个跟随蛊王身边多年的暗卫,坐到她这个位置,按理来说是高枕无忧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伴君如伴虎,蛊王不是君王,却是猛虎。

      许多有意向逃走的,还有平时不安分的暗卫,纷纷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蛊王发怒,彻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

      夜晚,云思浅进入蛊师殿,许久没有出来。

      祁先和段离的背叛,对千蛊门是不小的影响。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不知魏陵州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只是这几日云思浅又是审讯又是捉人,实在分身乏术,才一柱香,云思浅早已筋疲力尽,却还是忍着难受,迎合他。

      三次翻云覆雨过后,云思浅死活不要继续了。

      想到方才魏陵州对她做的,她不免双腮升温,指甲缝里有血迹,是划破魏陵州后背的血。

      蛊师殿房间墙壁厚实,屋里熏温热的香,可以保暖,也可隔音。所以他们行房时,无论她喊得多大声,都肆无忌惮。今晚魏陵州把她往死里搞,她也毫不示弱地在他后背留下抓痕。

      帐幔里腥香混杂,脖子上全是血印,唇角时常被他咬破了,喝口茶都痛一哆嗦。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魏陵州打了一顿。

      魏陵州平时冷漠克制,在床上却格外疯狂,虽然他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奈何体力旺盛,若没有领兵打仗,精力无处发泄,就会一晚上缠着她三四回。

      想到这几日的糟心事,云思浅一边尽力回应他,一边勾住魏陵州的脖子,缓缓凑到耳边低声细语:“蛊王殿下……”
      “……”

      “他们那般不识好歹,您觉得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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