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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论是与非,生命诚可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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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按时抵达了过渡区南墙——南墙其实是一座亭子周围环绕着围墙——据说这座亭子以前叫四牌楼,东西南北方向各挂着牌匾。东边的牌匾倒是没有多少风霜的痕迹,好似前两年刚挂上去的。至于为什么叫南墙,可能是很多人不愿意进入主城一头撞死。
没有多少人仔细看过这些牌匾,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前些年新挂的,更没有人解答熵的疑惑,因为此时此刻站在熵面前的是个穿了外壳的异体。
据熵的观察,这些异体进入外城都会穿上这种外壳,半透明状,看似脆弱却防水放火。至于为什么知道它防水放火,是前人想偷袭却都以失败告终得来的结论。
但是还没有人试过直接打碎它——没有人敢。一是一旦没成功被发现了,就要被它们碾成渣;二是它们身边总是跟着巡审官这群异体走狗。
那异体迅速汇聚模拟虹膜的物质,随后膨胀、压缩,好似一颗弹力球硬要模拟人的眼珠。
这当真是诡谲,又恶心。
不过熵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些“虹膜”缓慢膨大蠕动,向熵传递着讯息,这些讯息最终都会显示在粘附于外壳的翻译器上。熵总是觉得这些瓶子是种很笨的生物,它们的语言没有逻辑,只是简简单单地传递点位讯息——这尝尝给人一种机械运行的感觉。
熵看着翻译器逐字显示着不连续的词:巡审官84号、就餐大堂、器物损坏、榨汁。
是了,这些花瓶最爱把人榨成汁塞进自己躯干的物质,每每塞进去,那模拟虹膜的物质就会效仿人类瞳孔变化而变化,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兴奋。熵当真是觉得它们可怜可笑,处于统治者的地位却做着传递信息这种低级工作。
不过这些花瓶似乎对人类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
就像神爱人且神不爱人。人类在神眼里就是蝼蚁,不会故意踩死,但是踩死了也不会心疼。
熵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就餐大堂。
熵还没有踏进门,就能听见就餐大堂的喧闹声变小了——常有的事——他们在等熵进门。众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地看着熵一步一步踏进大堂。
有人痴迷巡审官的气质和美貌,有人想巴结巡审官企图有朝一日能网开一面,有人觉得巡审官是异体走狗看都不想看一眼,也有的只是单纯好奇幸运儿是谁。
被挑选的幸运儿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器物损坏”这个无聊至极的理由被审杀,以前像这种无聊理由的也不多。可是至于别的理由,熵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它们只是只是想寻乐罢了。熵这么想。
“哟,巡审官熵哥哥嘛这不是,熵哥哥真是好俊俏啊!”
“熵大官,今天又是谁要被榨成果汁了啊?”
“巡审官,来吃饭?”有个贼眉鼠眼的矮小女子朝熵甩了个媚眼,熵立马别过了头去。
大堂内顿时哄堂大笑,不知道是取笑熵,还是真的闲的没事干了。
熵低声叹了口气:“你要是想,今晚你也可以进主城。”熵一字一句,咬字清清楚楚。此话一出,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叮!”一声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在安静的大堂内格外突兀。熵瞄准了那人,扣下射线枪扳机。
那人立马疼痛抱膝,直在地面上打滚,怀里的金属也掉落了出来。熵迅速走向前,低头一看,却生硬地僵住了。
——这是一只银口哨。
整体呈现得灰蒙蒙且刮痕遍布整个哨体,应该是有很多年头了。但是城内科技早就被花瓶打回千年前,普通人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这人是从3501年前应当就拥有这只口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