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与破案边缘[综名著]》西尔维的夏天

47、第四十八章

　　随着层层证据与不断涌现的证人，苏格兰场对雷文夏尔公爵的讯问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迫切性。尽管约瑟夫警官等人仍希望能从这位显赫人物口中获得更多的线索，但对他的定罪，似已是板上钉钉。

　　约瑟夫警督自案发伊始便心知肚明：要求雷文夏尔开口，不过是枉费心机。

　　他的沉默，不仅仅是对同谋者的保护，更是对他自己的保护。毕竟，有人希望他开口，就有人希望他永远的闭嘴。

　　与此同时，是否对雷文夏尔家族所有遗产进行彻底清查，成了伦敦上流社会与政界争论的焦点。一方面，这家族最近几年积累的财富，多有来路可疑；另一方面，作为一门久负盛名的家族，有些财产也拿不准究竟是不是祖上的传承之物。

　　究竟是没收非法所得、赔偿受害者，抑或只是对残羹冷炙最后的瓜分，成为各方议论纷纷的问题。

　　随着案件愈演愈烈，各大报刊纷纷投入报道。或是猛烈抨击这盘隐秘的罪恶交易，或是满怀同情地记录受害者的惨痛遭遇。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受害者本人的作品。

　　“妓/女、美艳、受害者、文学”——这一连串足以撩动公众神经的词语，引发了整个新闻界的狂热。各式情绪：同情、怜悯、轻蔑与赞赏，如潮水般涌向玛丽及她的同伴，连带那些与此相关的出版社与报社，也因此声名鹊起。

　　毕竟，这无疑是战后伦敦最轰动的一桩新闻事件。

　　“真没料到，玛丽竟以本名发表了那篇文章。”艾尔凝视着报纸副刊，语中不无对她那份坦然与勇气的赞叹。

　　“我曾建议她用笔名以自保，”伊丽莎白回答艾尔的问题，“但她却说，从家乡到伦敦，她已经失去了一次姓名，她不想要总是被迫失去她仅有的东西了。她不想要忘记她经受的一切，更觉得社会不应该忘记她们遭受的不公。”

　　“然而，并非人人都能承受住公众舆论的重压。”

　　“玛丽之前还说到过，这些流言蜚语也不是对她们完全没好处——至少，她已从中获利颇丰。作为受害者，她难道还不能靠自己赚钱？不过，她选择扬名，自然也有些受害者选择了隐姓埋名。”

　　艾尔回忆起与玛丽短暂的交面。虽然或许不会成为至交好友，但那份洒脱与勇气却令人印象深刻，“这的确是她本人的风格”

　　“现在，嘲讽我们借此机会敛财和扬名的人也不少。”自踏入这一行以来，伊丽莎白便已经知道，总有一日，舆论必将到来。

　　“如果连我们都算是吃人血馒头，那这些指责受害者的文章又算什么。”提到这个事情，艾尔就觉得生气，自从这一系列报道以来，她们收到了许多读者评论的职责，说她们美化受害者，败坏风气。甚至有一些熟人亲属，也表示了对他们工作的不支持，特别是对于她们与“这些人”为伍表示了斥责。

　　就连她的哥哥，也在最近的来信里，“建议”她早点回家，父母已经开始思念她了。

　　“理性讨论的可以认真回复，那些无端指责可以不用管，”伊丽莎白这几天看这些信件回复已经感受到了一丝厌烦，随着她们出版社和作者知名度的提高，她们未来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每一封信件都认真阅览。

　　伊丽莎白手撑着面颊，”针对一些在公开媒体上批评我们的言论和文章，我们也可以用公开的方式回复过去。不能让人把我们当作软柿子，看看和我们熟悉的作者里有没有对这件事情有兴趣的，不用局限于文学作家，哲学家，社会学也可以。“

　　艾尔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兴致勃勃，“我也可以试试写写，我早已经想要和他们‘讨论讨论’了。”

　　“我们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何必畏惧言论和职责呢。我只觉得或许我们此前的文章还不够激进。”伊丽莎白对于艾尔的想法当然是充满鼓励。

　　最近弗朗西斯旗下的报刊与他们的合作也非常顺利，只不过和她们打交道的人，从弗朗西斯本人变成了报刊新的负责人。

　　伊丽莎白自然知道了弗朗西斯工作重心的转移，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对方在躲着她。伊丽莎白心中有点不甘心，但是却也没有成为她生活中的烦心事。只要合作能够顺利进行，他本人不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与此同时，为了减少对于弗朗西斯旗下报纸或者是其他合作者的依赖，出版社也自己开始筹划出版季刊。

　　月刊对于她们目前资金，人力和文章要求压力都过大，季刊正适合她们的发展。短篇文章，实时评论，读者回信——虽然实效性不如日报，周报，但是她们能够控制的资源才是最适合她们的。

　　“你还想要再开一家咖啡馆，对于你的资金压力来说是不是太大了？”艾尔看到伊丽莎白桌子上的项目策划书，没有想到自己好友竟然如此野心勃勃。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我们隔壁的房子正好空出来了，这对于我来说正好是个好机会。这里算是这个区域房价的低洼了，隔壁房东急于出手，也不想要报高价。还记得吗？咖啡馆本来就是我的计划之一”

　　“房价低谷也是因为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这里的人流量并不乐观，” 在市区，也会有人一些人较少经过的路段。

　　“比起去闹市区和已经运营成熟的咖啡馆竞争，我们比如把这一片经营成我们自己独立的品牌。所以我这次也没有打算租房，我想要直接购买，哪怕卖掉我以前购买的固定资产，“伊丽莎白停顿了一下，“因为出版社收支刚刚开始平衡，所以我没有打算从这部分出钱，而是打算从我自己的资金里出资。”

　　想到自己前世曾经参观过的集出版商，书店，或者是咖啡馆/酒馆于一体主题性书店，她就觉得这也可是她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 等到我们出版社的运营情况更好一点，我也希望把现在这个办公室买下来。”出版社并非伊丽莎白一个人的财产，她自然不能够完全按照她一个人的意志去运营。所以对于购买出版社所在的房屋的迫切性，倒是没有购买咖啡店的打。

　　“我很期待那一天。”一开始，从爱丁堡来到伦敦的艾尔，也只不过是想要支持一下好朋友的事业，反正留在家里，也不过是等待父母的安排结婚，不如来伦敦朋友身边散散心。没有想到，这一散心就是大半年再也没有回过家。

　　她对这个出版社归属感越来越强，她第一次意识到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她以前怎么就完全没有想过，和兄弟竞争一下，也参与家族的事业呢。但到了现在，把蛋糕从兄弟手中拿过来，比起此前还有机会从父母手中要一点的难度，又增加了数倍。

　　案件的走入尾声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案件中，获益最大的竟然是彼得警官。他一跃成为了苏格兰场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