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与破案边缘[综名著]》西尔维的夏天

45、第四十五章

　　苏格兰场内人员来来往往，伦敦的大事小事最终都会合流在这里，每个人的手上都堆积着数十件案件。彼得警官走入了约瑟夫警官的办公室，将手中厚厚一叠资料扔在了约瑟夫警官的办公桌上。

　　“这或许能够帮上一些忙。”他没有客套，只是将这段时间查到的资料交给约瑟夫警官。

　　他当然不是什么警局新人，自然察觉到了约瑟夫警官最近都将他排除在了这起案件之外。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自然没想着和约瑟夫警官争夺权力。只是一些小忙，他还是乐意帮忙的。

　　简单地和彼得警官打了个招呼，约瑟夫就翻看起了对方拿来的资料。分量不轻的一叠里，有很多是他们没有查到的资料。

　　彼得在苏格兰场工作了这么多年，手中的人脉自然不是约瑟夫，莱昂或者安德烈等人可以比拟。他能够调查到更多的线索也不足为奇。

　　倒也不用客气的说声谢谢，约瑟夫自然知道，分功劳不是靠口头就可以。他没有过多寒暄，只是新的指令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子中构思出来。

　　“我先走了。”彼得并没有打扰约瑟夫的一丝，与其说是来给约瑟夫锦上添花，不如他是来这里表态的。

　　送走彼得的约瑟夫并没有显得轻松多少，他心中有数，这一次他的大多数行为都是越级行为，怕是局长心中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

　　不过，大不了再去威尔士找份工作，约瑟夫的脑子中竟然忽然想到了这个念头。反正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罪上司。

　　富家子弟的莱昂不需要他兜底，油嘴滑舌，左右逢源的安德烈估计也不需要，约瑟夫警督觉得选择他们两个作为案件的主力军也的确明智。

　　昨天，苏格兰场的警探敲响了东伦敦某个富豪家的门；今天，又有某个独家的人在码头被苏格兰场拦截。伦敦最近街头小巷的消息传个不停，各种消息层出不穷，就差说成是开膛手杰克午夜复活了。舆论已经不是捂嘴可以阻拦的，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和莱昂他们一直有所联系。警局需要有人作为喉舌，已经掌握了较多信息的伊丽莎白自然成为了最佳选择。透露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已经成为了伊丽莎白最近的行为。她竟然和母亲干起了相同的工作——记者。

　　但关于案件定性的最终稿子已经废了几百版，伊丽莎白在等待可以发出的那一天。

　　南茜若无其事地撕掉手中父亲关于不要更多参与，早日回家的陈词滥调，继续勤勉地为出版社报账。她的父亲应该已经后悔让她接受了教育，不过好在她们家她这一代的女性都已经完成了教育。

　　来往于各路的信件就像是漫天的飞雪，飘荡在伦敦的街头，带着焦灼不安。信件里的内容，往往是看似风轻云淡的问候，但是力透纸背的笔尖，却透露写信人们难以克制的怒火。

　　一个个报童像是指路的明灯，把苏格兰场的猎犬引向伦敦一户户人家。有人咬紧牙关，就有人在透露线索。

　　“我从来没有在48小时内，审问过这么多人。”安德烈的脸上写满了烦躁，眼下是青黑色的阴影。往常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他，此时衣领也变得皱巴巴。他已经创下了新的记录，一个月没有新的约会。

　　莱昂也顾不得体面，审讯室内充满着浓郁得香水味。也不知道是香水味，还是缺乏的睡眠，让每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

　　“新的信息已经越来越少了，供词的重复度越来越高，”莱昂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了安德烈，“我们的工作正在逐渐收尾。应该离休息不远了。”

　　“连你都想休息了，看来最近的确是累坏了。”安德烈感觉自己已经认不出一个个写出的单词，“但是不是我说，虽然我们都很勤奋的在办案，但是这个进展未免太快了。”

　　“有些人暴露之迅速和简单，完全不像是一个在非法组织里混迹了十几年都没有暴露的人。”莱昂的语气里露出的难以消极的疲惫和无奈，人人都知有问题，人人都怕真的发现问题。

　　“我的爵士勋衔是女王亲自授予的，这证明了我对大英帝国的贡献。”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审讯室内，神色依旧带着傲慢，在被带到苏格兰场之前，他仍旧换上了自己体面的行头，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约瑟夫警督此刻却显得不紧不慢，十分冷静，“没有人否认您的国家过去的贡献，诺顿爵士。但是，我们在讨论的，是您最近所作出的事情。您必须解释，从您名下的船只，运输的15名年轻女性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诺顿反而不慌张了，“她们只是想要英国找工作的年轻人而已。你知道的，她们在自己的故乡已经找不到工作了，来英国做个小女佣，倒是物尽其用。”他的语气里带着傲慢和蔑视。

　　“是吗？介绍到红灯区做女佣？”约瑟夫警官看似不经意地将一堆照片仍在了诺顿的眼前，那正是上一批被介绍的“女佣”，“我们的国家，难道没有法律禁止从国外拐/卖妇女从事性工作吗？”

　　“她们是自愿的。”

　　“管理、经营或协助经营妓院和胁迫他人□□都是违法的，诺顿爵士，请您想清楚再说，“约瑟夫的声音变得咄咄逼人，“隐瞒犯罪事实对于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证据已经十分清晰了。”

　　但是诺顿爵士显然不会了这个件事开口，他发自内心地瞧不起这些女性，也认为她们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还有你的船里，你的仓库里，那些不该存在的药物？”约瑟夫警督似乎看出了诺顿爵士的不屑，‘还有您妻子名下以及她的弟弟名下的那些？”

　　诺顿其实早已经知道有人出卖了他，但是他不能很快地泄底，有些戏份，总要演到最后才算精彩。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又陷入了沉默。

　　“当然，国家不会忘记您的贡献，为什么不尽快地交代，未来在法庭上，我们也好恳求法官从轻处理。”彼得在一旁开口，带着几分劝导的语气。他和约瑟夫警督扮演着一唱一和的角色。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仿佛真心实意在为诺顿着想

　　诺顿不语，只是看着审讯室墙上的时钟不断向前走着。

　　“您是在看你的妻子和儿子已经到哪了吗？”约瑟夫警督忽然开口，连旁边的彼得都显得有些惊讶，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底牌。

　　诺顿听到这个话，显然脸色变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船只在您妻子的名下，她在这个时候想要离开英国，很难让人觉得她不知情，”约瑟夫的语气再度变得平静，他察觉到他再次获得了主动权。

　　“至于您的儿子，只有您交代了，我们才能够判断他到底对整件事情是否知情，否则我们只能够使他一直在苏格兰场做客了。”

　　诺顿只有一个独子，他和妻子的感情也十分融洽，是上流阶层少数没有婚外情绯闻的夫妻。

　　“这些证据，你们不都是有了吗？一定需要我的口供吗？”他本打算闭口不言，当作是最后的体面。他可以被定罪，但是绝不可以认罪。

　　约瑟夫警官摇了摇头，眼神却紧紧盯着诺顿不妨，“我们想要知道的，显然不是这么点。”

　　“我说出来，我妻子和孩子的又能够安全到哪里去呢？”诺顿显然不会轻易地动摇。

　　约瑟夫警官轻笑了一声，本来看起来刚正不阿的他此刻却突然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是您的妻子和孩子现在正在我们的手上，您觉得呢？”

　　听到他的话，诺顿脸色一沉，“你们苏格兰场听起来真是比犯罪还要犯罪。”

　　约瑟夫警官当然会否认，“那我们比起你们来说，还是差得远了。我没有办法承诺，是否会有人对你的妻子和孩子动手。但是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恐惧里，对吗？比起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妻子孩子在何方，究竟有没有真的被那群人保护起来，能把他们多抓一个，你的家人也少一分危险不是吗？”

　　诺顿像是被彻底抽掉了精气神，原本挺直的腰杆，此刻也依赖起了靠椅的支撑，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开会的时候，组织者永远戴着面具。我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人摘下面具的样子，但是，我见到过那个面具。”

　　“在哪？”

　　“雷文夏尔公爵的家中。但是和我开会的那个人并不像是公爵本人的声音。”

　　约瑟夫警官迅速地和彼得警官对视了一眼，随机合上了手中的本子，结束了本次审问。他们终于问出了一个有分量的名字。

　　“家中生意落寞之后，还能够供得起家中的豪宅和佣人，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彼得似乎对公爵家的事情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