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霙向晚》繁香椿

13、第11章

　　距离演会还有一周的时间，这段时间林泾在频繁联系她。

　　她看到会回一句，长时间没看到就不回复了，但也不影响林泾发送的次数。

　　早上起床，郁晚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99+的信息，她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莱尔学院和谐交流群。

　　她指尖划过聊天记录，起初全是关于“莱尔首美”的投票讨论：前几天排名还像被人掐着点控了场，始终差一两票，直到有人扒出投票ID，把匿名投票变成了公开修罗场。

　　群里突然弹出个名单，是校内最受关注的三个男生：沈寒霙、林泾、向翊。

　　紧接着有人截了投票记录：向翊明晃晃投了郁晚，林泾和沈寒霙却迟迟没动静。

　　这下群里炸了，郁晚刚好比林晚琼和商枝高出一票，剩下两票成了关键。

　　【林泾肯定投林晚琼啊，那是他亲姐！】

　　【说不定选商枝呢？毕竟是女朋友，看他怎么选亲情爱情！】

　　一条消息突然冒出来：【我觉得沈寒霙会投林晚琼。】

　　群里瞬间静了。

　　谁都记得当年沈寒霙和林晚琼的过节，可沈家的势力摆在那儿，没人敢再多八卦一个字。

　　就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论坛突然刷新出个新帖：沈寒霙弃票。

　　标题加粗得刺眼，底下评论刚冒头，上课铃就猛地撞进耳朵，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可底下大半人都在偷偷按手机，屏幕光映在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现在，林泾那票成了唯一的变数，而投票截止只剩四个小时。

　　有人忍不住在帖下@林泾，消息石沉大海。

　　下午最后一节是创意写作，郁晚早把作业发去老师邮箱，提前下课就往食堂走。

　　刚拐过桂花树，就撞见了沈寒霙，他身边果然跟着魏江津，两人像游戏里的固定NPC，永远一同出现。

　　今天郁晚卷了头发，发尾自然垂在肩头，比平时的直发多了点软意，沈寒霙的目光落在她发梢时，脚步顿了顿。

　　魏江津眼尖，立刻拍了拍沈寒霙的膊：“我先去占座，你们聊。”

　　周围学生来来往往，郁晚错开眼想走，手腕却被轻轻攥住，沈寒霙的指尖带着冰牛奶的凉意，没等她挣开，他就松了手，只递来个牛皮纸袋：“刚买的。”

　　郁晚没接，径直往前走。

　　他也不追，就跟在她身后，直到食堂门口才停住。

　　午餐吃得简单又迅速，十几分钟后郁晚就到了礼堂。

　　今天要按演会的完整流程彩排，主持人、节目、报幕环节一个都不能落 ，莱尔学院对这场演会格外重视，不只是学生放松的场合，到时候校领导、校董事都会来，连校方合作的公司也会派人到场。

　　说穿了，这些 “领导”“董事” 多半是学生家长，这场演会，本就是做给他们看的一场 “秀”。

　　舞台上的节目已经开始彩排，郁晚和林泾在后台候场。

　　“学校的投票，你看了？” 林泾先开了口。

　　“嗯。” 郁晚应得冷淡。

　　“你希望我投你吗？”

　　郁晚裹着一身收腰的素色旗袍，精致的妆容衬得眉眼更冷。

　　她转脸看向林泾时，眼神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鄙夷，她觉得以二年级第一的脑子，不该问出这么肤浅的问题。

　　“这场投票于亲情层面你应该投你的姐姐，于感情层面你应该投你的女朋友，如若你要投我只是把我推到商枝的对立面。”

　　林泾还没回话，就进行到下一个节目，两人需要去舞台上报幕。

　　今天下午全年级大扫除，所以这场表情进行到了下午。

　　随着演会彩排结束，论坛上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投票正式截止。

　　最终郁晚和林晚琼平票，一同拿下了“莱尔首美”的称号。”

　　林泾的投票选择了亲情，无疑是不会出错的结果。

　　众多同学看到这个结果，也表示理解。

　　礼堂二楼的咖啡厅内，魏江津把投票结果展现在沈寒霙面前。

　　他刚付完款，收起自己的手机，随后侧头看向手机上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让他扬起嘴角，魏江津看着他耐人寻味的笑容问他：“你为什么弃票。”

　　这时咖啡正好打包好，放在台面上。

　　沈寒霙提起纸袋，边往外走边回道：“不管是林晚琼还是郁晚她们都不屑于投票结果，她们美而自知，不需要用投票证明。”

　　“那你干嘛让我投郁晚？”魏江津有些不解，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投林晚琼，这样你的朱砂痣和白月光都能得到投票，你心里能平衡点。”

　　“滚。”

　　“哦对了，还有一事。”

　　“有话就说。”

　　“段巧目明天来学校报道。”

　　沈寒霙并没有表情，看样子并不意外，好像事先知道此事。

　　“如果段巧目知道你出卖她，你完了。”

　　“我靠，你别卖我啊。”

　　魏江津看着沈寒霙渐行渐远的身影，他这才明白此刻沈寒霙手中提着的双杯套餐里没他的。

　　沈寒霙，真不仗义。

　　今天晚上众人都有安排，校内老师请客吃饭，地点选在了梅林山苑。

　　他们提前庆祝一下，主要是这段时间孩子们排练也很辛苦。

　　向翊姑姑生日，无法参加今天的晚宴。

　　郁晚需要打车过去，谁知刚出校门就遇到了沈寒霙。

　　沈寒霙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他冷淡的侧脸：“上车。”

　　就这么被他拐上了车，顺手还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

　　“里面热抹茶是你的。”

　　郁晚打开纸袋，里面一杯她常喝的抹茶还有一杯冰美式。

　　可是抹茶她喜欢冰的，果断选择了冰美式。

　　她喝了几口，随手放在杯托里面。

　　到达梅林山苑，已经有不少同学到了。

　　包厢在二楼，沈寒霙和郁晚一同进去。

　　电梯内遇到了林泾和商枝，商枝再给郁晚打招呼，看样子商枝并不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姐妹在这边做服务生。

　　林泾眼光在郁晚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商枝和他都没想到沈寒霙会和郁晚一同入场。

　　“沈同学和郁同学什么关系呀？”

　　商枝八卦开口，说着还往林泾身上靠了靠。

　　“路上碰到了，他捎我一程。”郁晚淡淡应了句，没多解释。

　　梅林山苑现下是林家的资产，商枝的姿态怡然从容。

　　电梯门开了，侍者将众人引入包厢。

　　没一会老师们也都到了，晚宴正式开始。

　　席间郁晚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路上听到隔壁包厢内传来训斥声。

　　她侧头看去，林泾正站在里面。

　　“林泾，照片都送到我手上了，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长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包厢里静了几秒，才听见林泾的声音，低得像在压抑什么：“我会和她分开的。”

　　“你该清楚，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未来只会是你的污点。”

　　林泾作为林家养子，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就像林晚琼一样，是家中培养的联姻工具。

　　在林家，富贵的同时也要被赋予枷锁。

　　林泾是聪明人，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在孤儿院时他渴望被人接走，被人疼爱，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天不遂人愿，他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同样被剥夺的还有自由。

　　郁晚没有久留，转身往包厢走去。

　　一整晚林泾没有现身，看样子被林家带走了。

　　宴会结束后，沈寒霙送郁晚回家。车上没开音乐，只有引擎的轻响。

　　“林泾和商枝的照片，是你送到林凛强手里的。” 沈寒霙突然开口，语气不是疑问，是笃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晚看着窗外的夜景，声音没什么起伏。

　　“在别人面前装糊涂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不用藏着。” 沈寒霙目视着前方，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晃过，映得眼神深不见底。

　　郁晚沉默了会儿，才低声说：“我来莱尔，本来就是想逃离你，躲开我们之间那堆扯不清的事，可你还是追过来了。”

　　车子稳稳开进水国华公馆的大门，停在地下车库。

　　“你怎么就笃定我是来找你的？” 沈寒霙熄了火，语气淡得出奇，“你没那么大的魅力。”

　　郁晚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又转头看向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沈寒霙有些意外，还是一同下了车。

　　电梯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前一后地站着，空气里透着点说不清的紧绷。

　　郁晚忽然往前挪了半步，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

　　就这一下，两人之间沉寂许久的火苗，像被风吹过，再次复燃。

　　进了门，郁晚还没站稳，就被沈寒霙抵在门上。

　　她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躲，反而踮起脚，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只是一瞬的触碰，沈寒霙没加深这个吻，甚至没怎么回应，可眼神里的冷淡，已经悄悄软了点。

　　“沈寒霙，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

　　他明知郁晚最擅长用这种话勾人，明知这话里或许掺着假，可听她轻声说出来时，还是甘愿自欺欺人地信了。

　　门上传来按密码的声音，郁晚反应很快，巧妙的从他身下钻出来。

　　沈寒霙的目光定在她身上，眼神带着质问。

　　郁晚双手合十，意思是一会解释。

　　她移步到厨房，暂时躲一会。

　　向翊刚参加完姑姑的生日宴会，晚上回家路上给郁晚发了信息，可郁晚忙到没时间看手机，以为她还没回家，特意绕去超市买了食材，想帮她把空了大半的冰箱补满。

　　沈寒霙出现在客厅，这样向翊明显愣了下。

　　空气瞬间变得古怪，连呼吸都透着尴尬。

　　郁晚端了两杯水过来，往两人手里一人塞了一杯，随后她过去接过向翊手中的东西，转身放到岛台上。

　　“把手里的水喝了。”郁晚看着两人，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自己把杯子洗出来，然后各回各家。”

　　她永远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打破僵局，明明是带着点 “命令” 的语气，却让人没法拒绝，就像钓鱼的人，从不用刻意引诱，自然有愿者上钩。

　　这可不怪钓鱼的人，因为鱼咬钩咬的死死的。

　　等两个男人喝完水、洗了杯子出门时，魏江津的电话刚好打过来，嚷嚷着约沈寒霙去酒吧。“要不要一起？” 沈寒霙挂了电话，转头问向翊。

　　向翊有些意外，没想到沈寒霙会叫他，毕竟两人的关系有些怪诞。

　　下一秒向翊坐进了沈寒霙的副驾，生日宴上他喝了酒。

　　这家酒吧是魏江津叔叔家开的，由于经常带朋友过去玩喝酒，他叔叔明令禁止他不能再过来。

　　就差在门口写狗和魏江津不得入内，可他叔叔想了想这是宠物友好酒吧，勉为其难也就放魏江津进来了。

　　“俩情敌整一起了，也算是名画了。”

　　向翊主动拿起酒杯，干了一杯：“当年你离开的事咱们翻篇吧，我在为阿晚考虑，现在也明白了，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考虑。”

　　沈寒霙坐在位置上，也拿起杯酒一饮而尽，杯底碰到桌面时发出轻响，算是默认了 “翻篇”。

　　魏江津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你俩说的哪个阿晚？林晚琼？郁晚？”

　　“喝酒。”

　　众人屏蔽魏江津，共同举杯。

　　魏江津撇撇嘴，只好端起自己的杯子，跟着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