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
再一觉睡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
房间毫无疑问地续住了一天。
辅助监督在收到岁汐的信息后，就先行返回高专，提交任务报告了。
感到自己正睡在一个温暖到怀抱中，岁汐才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
她睁开眼睛，稍稍将视线向左瞥去，就和刃的视线对上。
见她醒了，刃抬动手臂——岁汐枕着的那个，勾着她更靠近自己一些，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没有睡一会儿吗？”岁汐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已经醒了。”
刃探起身子，从岁汐那边的床头拿过来一杯水，等她坐起来了一点，再递给她。
岁汐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水杯就咕噜噜一口气喝完，她确实渴了。
将水杯放回床头，她再次扑进刃的怀抱，枕在他的胸口，发出一声舒服地感叹。
之前垂涎人家的身材，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现在彻底成了她的玩具，那自然是毫不留手。
她抚摸过每一块肌肉的轮廓，刃也相当配合地一直让身材保持紧绷，以最完美的姿态放任岁汐指尖在他皮肤表面滑行。
岁汐：“你练出来这一身漂亮肌肉，用了多久啊？”
“……记不清了。”
岁汐望着他的脸，刃正在很努力地思索回忆着，尽肯定给出来一个相对完满的回答，“我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开始打铁，铸造兵器，有天我洗过澡照镜子，就发现身体已经变了模样。”
“你会造兵器，好厉害！”岁汐由衷称赞，倏然抬头，双眼泛着闪光。
崇拜、羡慕、欣赏……
和百年前，为应星工艺之精巧所折服的那些人，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
刃有些不知所措，肌肉记忆比他的思维先动，习惯性地回避了视线。
他本该觉得遗憾，可现在只能感到麻木。
仙舟的那一切，不论是喜欢的事物，还是讨厌的事物，都远离了他。
他已经来到了完全的新天地。
“以前会。”
刃听见自己在这样回答，又很快觉得这么说太过冷淡，毕竟他不是在和不相干的人说话，又赶紧添上一句。
“你拿得那把刀不是合适你。”
“为什么？”
岁汐已经坐起来，将刃的长发拢起来，放到另一边，再依靠上他的肩膀。
她是真的想要个答案。
毕竟好不容易遇到了行家，还是愿意对着她知无不言的那种，她肯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刃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就像在叙述一个再寻常不够的小事。
“那把太刀不适合你，太长、太重，依赖力量，你更适合轻巧灵活的武器。太刀虽然锋利，却让你在挥舞时感到吃力。
“从我们共同经历的战斗中，你好几次都败在了出刀速度上，但拥有一把适合的武器，未尝不能一战。”
“……前面说得都挺好，最后一句还是算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
嘴上这样说，但刃夸了她，岁汐心里还是非常受用，“那依你看，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武器？”
刃稍微沉重地叹了声气，低头看了眼岁汐，却发现她仍在使用那亮闪闪的眼睛看着自己，便回避开视线，将往怀中搂了搂。
真让他来选，他心里那些污泥般的念头又在蠢蠢欲动。
她最适合当不谙世事的金丝雀，远离外界风雨，永远保持着一颗赤忱、真诚的心，当然还有永远爱着他这点。
这绝不是岁汐想听到的。
他真的这么做反而会遭到岁汐的强烈反感。
他还不想被讨厌。
刃不假思索，迅速说出他在之前就想好的回答。
“你可以同时备着多种武器，轻剑、软鞭、流星锤……你左手会用剑吗？轻剑可以备着两把，弥补掉它在长度上的缺陷。”
岁汐一把抱住他，再次由衷称赞：“刃师傅，你太厉害了！我左手会用一些兵器，但是不精，还有向你提到的流星锤，别说用过，我都没有见过。”
旧日称呼和新名字结合，刃心中也泛起了别样的情绪。
这些情绪犹如水波纹滑过，荡漾在心里几圈，就消散干净。
刃：“如果哪天有空，我们可以去帮你找找有没有适合你的。”
“好啊，我这就去看看黑/市最近有没有举办什么拍卖会，一般都会有武器。”
刃突然想起来有个地方，是有这些东西的。
只不过……
刃：“你手头还有光锥吗？”
但是他记得那枚光锥最后让岁汐拍在了有缝合线的疯女人头上。
岁汐也回想起来了那枚光锥，急忙调出系统查看。
这还是她自从昨晚开始，第一次打开系统。
邮箱里多了东西。
岁汐先拆开看。
是打败仿生泪滴咒灵的奖励。
说来这个咒灵能复刻见到的人，这点还是非常实用的。
【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至邮箱。】
【世界充能效率增加10%，当前为：50.1%】
【光锥：你打败完咒灵忘记拿了，一位好心人特意帮你捡了回来】
【好心人备注：最好你们两个一起看，还有上一枚光锥】
除过拍在虎杖香织脑门上那个，她现在手里还有两个。
“有是有，怎么了？”
“这些被记录的记忆里，有刚刚提到的武器。”
岁汐明白了过来，刃是想亲自给她展示。
只是第一次体验光锥的观感实在不好，她那边一片漆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卡进BUG了。
岁汐将她在光锥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告诉了刃。
刃听后稍作迟疑，才道：“……其实没有出错，你在光锥里是睡着了。”
岁汐：“……”
算了，她都懒得骂艾利欧了。
“你说的那个光锥，我当作武器拍在缝合线女人头上了，但手里还有两枚，我们要试试吗？”
“好，来吧。”
岁汐还是遵循了上次戴光锥要做得事情。
【叮——刃已成功佩戴「光锥」，战斗力有所增强。】
先给刃戴上，随后她再发动术式。
记忆读取。
强烈的吸力将她卷入其中。
这一次，她没有被白头女人捅穿胸口的经历，而是直接到了记忆深处。
“绘图测试，都快点坐好。”
岁汐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青年。
蜜色的光线照在走廊，为这整栋建筑套上柔和的色彩，真的有种陷入梦境的感觉。
青年见岁汐没动，又催促道：“快点，你又不是老夫，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老夫？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撑死20岁啊？
岁汐懵圈地走进房间，里面放了几张绘图桌。
“自己去挑张桌子，两个时辰后，老夫过来验收……等等。”
青年也走进来，指了指最靠里的桌子：“你坐在这边，别再让老夫看到你和应星待在一起了。”
啊？应星？
这又是谁？
很快岁汐就得到了答案。
在距离她位置最远的那张桌子，少年回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看见应星的第一眼，岁汐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谁能把正躺她怀里、一身漂亮肌肉、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性感成熟男，和眼前这个涨了张俊脸的稚嫩少年联系到一块。
刃——或者是说应星，现在看着也就十四五岁，脸颊已逐渐褪去孩童的圆润，带着几分少年抽条似的生长的清瘦。
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一节手腕，是独属于少年人的那种青涩。
刃也认出了岁汐。
不论在记忆中，他们的外貌如何变化，眼神都是不会变的。
这是饱经沧桑、拥有阅历的证明。
“好好考试。”青年又叮嘱了一句，看着岁汐乖乖在座位上坐好，这才退出房间。
这种考试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根本没有监考的必要。
他一走，岁汐立马搬起凳子就去找刃。
刃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别动，自己搬了凳子过来，坐到她那边。
“一上来考试，顶级噩梦啊这是。”
岁汐小声对着刃吐槽，“我根本不会画画，这还考什么，我们直接走吧。”
“好。”
刃和岁汐一开门，就那个青年打了个照面。
青年：“你们要去哪里？回去考试。”
岁汐搬出万能理由：“我想去上厕所。”
“不行。”
“我快忍不住了。”
“考完再去。”
……
又试了几次，青年都没有把他们放出去的打算，岁汐只能返回座位。
看来这考试，是非考不可了。
真头大。
“帮帮我，应星师傅。”
刃倒是比较冷静，抽过来一张纸，放到岁汐面前。
岁汐：“……我真不会啊。”
“你写几个给我看看。”
“啊？好，写什么？”
“随便写点。”
岁汐提笔。
应星师傅天下无双。
应星师傅英明神武。
应星师傅靠身材普渡众生。
你小时候长得真好看，就没有女孩子给你递情书吗？
“没有，”刃直接用声音回答，“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是不可能看上我们的。”
刃又取了一张绘图纸，开始做设计。
“为什么呀？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啊！”
刃音色平平，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因为我们是短生种，他们是长生种，这在仙舟，就是天壤之别。”
岁汐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点心疼，轻轻摸了摸刃的脑袋。
“你也是不容易，在这些环境下长大。”
“都过去了。”
刃绘图很快，他将岁汐那份放到她那边，随即立刻又拿了纸张开始画。
岁汐端详着刃给她画的武器设计稿——流星锤。
刃做得很细致，旁边的注脚和细节的处理都仿照了岁汐的书写习惯。
虽然岁汐不懂武器设计，但她懂学霸和学神是什么样子的。
干净整洁的卷面，就是那种考完试老师还要特意加五分卷面分，并且全班表扬的那种类型。
好厉害。
是真的……好厉害。
他设计的兵器，尽管现在只有平面图，但却是完全贴合着岁汐战斗习惯来的。
流星锤机动性强，攻击方式多样，群战不会落了下风。
而且这个东西它很小，很轻便，随身带着也不会觉得累人。
唯一的缺点是对臂力要求较高，但应星师傅考虑到了这点。
将流星锤设计成了空心，降低重量如果遇到了棘手的敌人，外面的壳子会打开变成突出的刀片，内部机械弹簧装置会在撞击时生成火花，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岁汐只是看了设计稿，就觉得这个武器一定很适合她，已经在幻想使用它的场景了。
岁汐：“虽然今天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要说，你好厉害啊！”
“厉害？又能厉害几年？你抱着他的大腿，拍马都只会说句‘厉害’？哈哈，果然短生种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坐在最前方的一个男生接过岁汐的话头，走了过来，他故意单臂撑在桌面，装作无意的样子，将砚台推倒。
墨水溅了刃一身，他手里那份即将画好的图纸也完全被浸染成了黑色。
男生立即摊开双手，高高举起：“哎呀哎呀，真是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应星画图速度那么快，一定能在考试结束前画完的吧，再画10张也没有问题的，对吧？”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里传出来几声闷闷的笑声。
他们没有出手，就已经是站队了。
岁汐心里起了火。
这枚光锥很显然记录的是关于刃过去的记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她在场，刃被这些恶心的家伙欺负和排挤，是真的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越是生气。
考试又不禁止说话，他们其他人也在讲话交流，凭什么就非得来找他们的茬。
岁汐腾一下站了起来：“狗东西，我爱说什么说什么，关你——”屁事。
她话还没说完，刃已经比她先快一步动手。
刃站起来，一脚将男生踢开几米远，砸翻好几个桌子。
“滚。”
刃音里夹杂着压抑的愤怒。
……
对啊，她刚才在脑补些什么。
刃才不是乖乖被欺负的主。
男生被揍得那样狠，挣扎着从废墟中起身。
他看着完全像个没事人，唯一受伤也是吐出掉了的牙齿：“你也是能耐了，怎么，就这么想在那个女人面前逞能一把？应星，你以前可没这样喜欢忤逆我们。”
所以……
岁汐又将视线投回刃。她现在在刃的背后，只能看着刃比自己高了半头却异常坚定身影。
根据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混蛋的话来推断，刃刚才是为了给她出头才有行动，平常都是任由这些小混蛋欺负吗？
大概只有欺负狠了才会反击吧。
男生还在喋喋不休：“短生种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坐在——”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烦死了，狗东西。”
岁汐反手又是一巴掌，“回家慢慢哭去吧。”
只不过是些记忆，还真想欺负在她的人头上？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