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病弱叫师尊觉得你病弱》憋不住瞭

62、我吗？

　　这时，无边无际蔓延开去的魔息竟略微凝滞起来。怀中的沈行雪也轻吟一声，他面色还带着些残留的潮红，眉毛轻轻皱着，似是有些不适。

　　忽然，脚底下的大地轰隆隆的震颤起来，众人不由得都惊慌起来，道：“秘境要塌了！”

　　秘境中至宝被人毁坏，秘境便也随之而坍塌。大家忙着逃命，因此极大多数人都并未注意到略显凝滞，甚至逐渐开始消散的魔息。

　　陆为霜神情微凝，他心中欲念得以一时纾解，法力便也只撑得一时片刻。沈行雪现在又急需休息，便偏头道：“这儿交给你。”

　　黑龙身上的伤口被魔息拂过已经好了大半，长吟一声化作了人身。姬酆抱拳道：“是，尊上！”

　　陆为霜抱着沈行雪飞身走了。他前脚刚离开天山，后脚整座秘境便坍塌成了一片虚无，隐约中似有兽吼之声传来。浓雾散尽，露出一座逾天高的雪山出来，放眼望去一片洁白，狂风呼啸肆虐，卷起漫天雪尘。

　　所有人拼命从雪山逃出来，才不至于被秘境坍塌的漩涡所吸卷进去。以往的秘境一般都是大家拿了宝物便出去，或等待秘境自然消散。极少出现这种其中至宝被毁坏以至秘境坍塌的情景。

　　周道全等人都狼狈逃了出来，直至逃到天山外围，才停下来。

　　容音上气不接下气道：“周掌门，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也投降吧！”

　　周道全冷冷地看向他，道：“你可以试试。”

　　容音打了个寒碜，瑟缩了下不敢再提。正在这时，又有一队人从空中飞来，正是之前前去寻找弱水的孙念慈等人。

　　柳曲星忙道：“孙掌门，情况如何？”

　　孙念慈道：“我们上至天山之顶时，果见上面有一汪池水，旁边还有一只上古神兽看守。”

　　柳曲星道：“至少现在还没被魔尊拿走。”

　　孙念慈道：“方才秘境坍塌，神兽被波及，我就趁机将池水取回来了。”

　　柳曲星喜道：“当真？”

　　“嗯。”孙念慈点点头，手中出现一只白色的瓷瓶。这瓷瓶虽小，却内有乾坤。道：“所有的水我都装回来了。”

　　柳曲星接过瓶子，喜道：“太好了。只是我们至今不知道这弱水有什么用，是不是真的能解噬相莲之蛊毒。”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魔尊是否发现了自身的异常。想到这，容音不禁咽了口口水。如果发现了，那他去投降，岂不是自投罗网？

　　周道全沉吟许久，此刻开口道：“这弱水乃是天源之水。想必是上次遗祸天渊伤及了本源，魔尊才要用它来治伤。”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

　　周道全眯眼道：“难道你们刚刚没发现吗？魔尊的魔息有些凝滞，到最后还开始有消散之势。”

　　柳曲星等人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他们都忙着逃命，并未注意。此时细想，似乎确实有些凝滞淡薄。

　　柳孙念慈沉吟道：“但他中了噬相蛊毒，又在幻境中，法力不受控，如何逃得出来？”

　　容音道：“是啊，是不是他的蛊毒已经好了？只是上次的伤还没好？”

　　周道全冷笑道：“未必。诸位难道不觉得，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吗？”

　　柳曲星道：“谁？”

　　周道全道：“他师尊啊。”

　　众人这才想起来。沈行雪自出现之时，便一直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她们便都下意识地不去在意他。

　　周道全道：“方才他师尊在他怀里昏迷不醒，他又忽然之间重获法力。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吗？而且他师尊不是在五百年前就死了吗？他甚至为他一念成魔，为什么现在又活了过来？”

　　关于一个已死之人如何突然重生，她们都并未细想，只想也许是魔尊设法复活也未可知。但据说魔尊未成魔之前便是惊才绝艳之人，光看行雪剑便可知一斑。而那人既能成魔尊之师尊，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出来，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周道全道：“究竟他是凡人，还是在隐藏实力。也未可知。”

　　……

　　陆为霜找了个客栈将沈行雪轻轻放在床上，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先是倒了盆水给沈行雪擦了擦脸，将盖好的被子掖了又掖，又拿了热鸡蛋敷沈行雪有些红肿的双眼。心头一阵悸动。把能做的都轻轻做了一遍之后，再也找不到做什么了。坐在床边，坐立难安了半晌，开始痴痴看着沈行雪。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如置身梦幻中的感觉。幻觉中的那一切都美轮美奂，令人神魂颠倒。比他想象过的更加令人头皮发麻。那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沈行雪又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陆为霜看着沈行雪，一会想，说不定师尊只是想救我出来，便出此下策。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对他很好。一会想，师尊说喜欢他，说愿意。那时沈行雪虽有些许生涩，羞赧，但确无半分不愿意。

　　就这样心情同神情时喜时忧的想了良久，窗外忽然传来动静。陆为霜神情一凛，坐直了身子，偏头道：“何事？”

　　姬酆手中盛着一本册子，道：“尊上，归降魔界的人和门派名单都在这儿了。”

　　陆为霜接过随手翻了翻就丢回了姬酆怀里，冷笑道：“既然归降了魔界，就全部打上魔印吧。”

　　姬酆道：“是，尊上！”说完，转身便要走。

　　陆为霜道：“等等。”
　　他看了看床上的沈行雪，又看看姬酆，神情有些烦躁。这等事他不想打发人去做，可沈行雪这儿又离不开他，总不能叫姬酆守着沈行雪吧。道：“你去买点治外伤的膏药回来，记住，要温和一点的。”

　　陆为霜坐在床边，里头沈行雪的身形被挡住。姬酆看不到，抬头只看到陆为霜脖颈处几处血痕，心想，想必是在秘境中所伤。便道：“是。”

　　手中拿着姬酆买回来的药膏，陆为霜坐在床边，心中纠结。担心不涂药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又怕将沈行雪弄醒了。而且，他都没有经过沈行雪的同意，就擅自给他涂药，会不会不太好。

　　及至第二日临近傍晚，沈行雪才幽幽转醒。醒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感觉浑身上下一片酸疼，仿佛被什么碾过似的。某处火辣辣的，感觉非常诡异。睁开眼，陆为霜紧张的神情便映入他的眼帘。见他醒了，陆为霜眨眨眼，道：“师尊，你醒了。”他眼神有些躲闪。

　　沈行雪见到他第一眼，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道：“怎么样？你法力恢复了吗？！”

　　他猛地起身，便腰上一软，轻吟一声，嗓音也有些发哑。陆为霜忙拖住他，将旁边准备好的温水递到沈行雪嘴边，看着沈行雪喝下去后，才红着脸低声道：“之前恢复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沈行雪伏在陆为霜身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心脏怦怦跳动。有些不想放开。他看了看周围房间，料想这儿应该是一间客栈。便道：“我们是怎么出去的？你有没有受伤？弱水呢，弱水有没有拿到？”
　　边说，他边查看陆为霜。

　　陆为霜忙止住他道：“师尊，你放心，我没事。至于弱水……”他眼神躲闪着，沈行雪道：“怎么了？”

　　陆为霜心虚道：“我忘了。”

　　沈行雪皱了皱眉，不仅忧心弱水会不会落入他人之手。更是因为感觉陆为霜此刻似乎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像是怕他似的。便放柔了声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陆为霜拿眼觑他，见沈行雪似乎没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也没有想要离开他，抛弃他的意思。便道：“没有。我是想问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您涂药。”

　　说着，他展开手，将一直握在手中已经握热了的一只青玉小罐给沈行雪看。

　　沈行雪一愣，看着那只青玉小罐，须臾明白过来，脸上不禁有些发烫。看了看陆为霜，他低声道：“你帮我吧，我看不到。”

　　陆为霜有些受宠若惊，道：“我，我吗？好，好。”

　　陆为霜手都在发抖。沈行雪紧张羞涩得禁不住战栗。虽说那时陆为霜被幻境影响，又加之本身便有些走火入魔，故而难免有些可怕。所幸粗暴之余，他依旧记得顾及沈行雪的感受。等涂好药，两人都有些许不自然。陆为霜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总感觉灵魂已经升空了，脚踩不到实地。

　　沈行雪道：“你的伤呢？”

　　陆为霜道：“我没伤到。”

　　沈行雪道：“就是之前的，我看看。”

　　说着，他便将陆为霜的衣服扒开。只见陆为霜胸口贯穿的那一剑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有一条不足半指宽的细缝，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除此之外，陆为霜前胸后背新添了不少伤，都是用指甲挠出来的。还有几处牙印。

　　沈行雪心中忽然一酸，他摸了摸那些伤口，垂下眼睫道：“下次我把指甲再剪短些。”

　　陆为霜感觉头脑中有烟花炸开般。什么？还有下次？

　　他想说没关系，不剪也无妨，不过是些小伤。然而沈行雪竟又抬头亲了亲他的剑伤，如果之前他早点发现，陆为霜就不会受伤。是他从前做得太过，以至于陆为霜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他。沈行雪抬手搂住陆为霜的脖子，想起之前在幻境中陆为霜迫不得已剖白的那番话。那其实是想要逼退他。

　　“对不起。”他轻声道。

　　陆为霜一愣。

　　沈行雪道：“是我以前对你不好。”

　　不该将他逐出师门，也不该那样无情。用伤害一个人的方法来保护一个人，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办法了。

　　陆为霜一听，立马拥住他，皱眉道：“师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沈行雪抬头看向他，道：“以后你想对我做什么，不必忍着。我都愿意的。”

　　陆为霜呆呆地看着他，血液沸腾，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沈行雪还有些红肿的嘴唇。他紧张，忐忑，兴奋又激动地低头亲了一下。双眼发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