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溆阳》山蓟

6、危机

　　赵宴珣的话让纪白煜心里感受到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暖，他应该要听赵宴珣的，不该一直去自怨自艾。
　　周日天还没亮，赵宴珣已然养成早起的习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躺心里越是烦闷。
　　自从上次纪白煜说完他纹身的来历，让赵宴珣对他更为好奇，这些天时不时就会想起纪白煜，赵宴珣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很奇怪，莫名其妙的很想和纪白煜关系在进一步。
　　只要是纪白煜肯当个倾诉者，那么赵宴珣会心甘情愿当他的倾听者。
　　赵宴珣起身给纪白煜发消息。
　　—你今天有什么行程吗
　　—要是没事，考虑一下和我一起去聚餐呗。
　　赵宴珣发完后，内心有点忐忑，上次被纪白煜拒了，这次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赵宴珣放下手机，侧躺过去想着纪白煜在假期时，这个时间估计也不能醒。
　　听见手机传开消息提示，赵宴珣转身拿起手机，靠，是不重要的消息。
　　赵宴珣放下，将手覆盖在额前。
　　纪白煜看见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今天已经约好了兼职不能临时推辞。
　　—我今天有事，下次吧。
　　纪白煜发完消息起床洗澡换衣服，赵宴珣看见消息后，叹气，回复纪白煜。
　　—好，没关系。
　　—反正以后见面机会多着呢。
　　赵宴珣又继续赖了会床，程灏秋给他打来电话。
　　“秋。”赵宴珣接起，语气不高。
　　“哟，这么没精打采，”程灏秋说：“怎么个事，不高兴了？”
　　“有点郁闷。”赵宴珣说。
　　“正好，一会我们陪你解闷。”程灏秋笑。
　　“这才八点，下午行吗。”赵宴珣上午突然没有想出去疯玩的欲望，“我招待你们。”
　　“哟，家都在一个城市你还客气上了。”程灏秋打趣，“周铖和王贺阳也得下午，他俩上午有补习。”
　　“我一会先和小同学到你家呗，”程灏秋说：“半小时后见。”
　　“行。”赵宴珣应声。
　　赵宴珣和程灏秋挂断电话，起床父母已经出去上班了，赵宴珣到楼下买了些水果带上楼。
　　电梯门开赵宴珣和纪白煜对上视线，“你这么早就要出去？这会楼下商场都没开门，”赵宴珣一怔，“吃过早餐了？”
　　纪白煜点头，赵宴珣拉住他：“你要去哪儿啊。”
　　“有事。”纪白煜说。
　　“你就非要拿这话来敷衍我吗。”赵宴珣说。
　　纪白煜走进电梯，没多做解释，赵宴珣叹气开门回家。
　　半小时后，程灏秋给赵宴珣发消息。
　　—叫下电梯，我们到了。
　　赵宴珣连忙去按电梯，下楼去接他们，电梯抵达一楼，赵宴珣和他们会面，见到程灏秋所谓的小同学，二人手里还拎着水果。
　　“客气什么。”赵宴珣说完像程灏秋身旁的同学打招呼，“嗨，小同学好。”
　　“你好，我是顾致谦。”顾致谦笑。
　　顾致谦和纪白煜身高差不多，赵宴珣笑：“你和我认识的朋友差不多高。”
　　“你见过吧。”赵宴珣说，“纪白煜。”
　　“我俩以前一个班的。”顾致谦笑。
　　赵宴珣一惊，惊喜道：“那太好了。”
　　“欸，我们在这楼道内站半天了，”程灏秋说：“回家说行不。”
　　“走走走。”赵宴珣摁下电梯。
　　到家后，赵宴珣给他们拿了冰可乐，拉着顾致谦坐到沙发上，“和我说说小纪同学嘛。”
　　“小纪同学人品没得说，但他秘密有点多。”顾致谦说：“我们刚当同桌时他话其实挺多的，后面到了高一下半年就突然像变了个人。”
　　“开始不理任何人，包括我，”顾致谦说。
　　“高一下半年，你们学校是不是死人了。”赵宴珣说。
　　程灏秋一口可乐呛在喉咙里直接喷了，剧烈咳嗽。
　　顾致谦神色骤变，看向程灏秋。
　　“不是他说的，”赵宴珣说：“小纪说的。”
　　“是的，”顾致谦说，“是他好友，他好友是同性恋。”
　　赵宴珣瞪大眼睛，“够了。”程灏秋打断，说：“不要多说往事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
　　赵宴珣点头：“我知道了。”
　　“小纪同学他不坏的，”顾致谦说，“高一时期，班上有位同学被言语欺凌，小纪同学直接一拳把他牙打掉了。”
　　赵宴珣点头，程灏秋说：“你郁闷是不是因为小纪同学？”
　　赵宴珣本想反驳，但程灏秋对他了解过多，甚至他一个眼神不需明说程灏秋都能懂。
　　赵宴珣叹气：“是，我就觉得认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熟悉的进展都没有。”
　　“是他保持的太好，还是我太心急了。”
　　“不要急嘛，”顾致谦笑：“小纪同学这样的性格，越是着急反而越会糟糕。”
　　“不过小纪同学真的很好相处的，”顾致谦说：“他转走，我还挺难过的。”
　　“他在东风会比在我们学校好的。”程灏秋说。
　　“我想有一天让你把廖毅叫出来，”赵宴珣说：“我也叫上小纪我们在一起聚一次。”
　　“你疯了？”程灏秋不认同，“俩人见面打起来怎么办？”
　　“有我们呢。”赵宴珣说，“小顾同学也一起还拦不住两个人吗。”
　　“我也不认同，”顾致谦说：“廖毅感觉是恨不得弄死小纪同学的那种感觉。”
　　“对了，”程灏秋说：“小纪同学就在隔壁，不如一会你们见一面？”
　　“不巧，他不在，”赵宴珣说：“走了。”
　　“今天周日啊，走这么早。”程灏秋一怔。
　　“嗯，”赵宴珣点头，“问他去哪儿也不说。”
　　赵宴珣话音刚落，隔壁传来巨大的敲门声，准确说更像砸门声，且是持续性的。
　　三人心中一惊，互相看了眼，赵宴珣起身，纪白煜家门口站了三位男士。
　　赵宴珣开门：“你们是谁？”
　　男人转身，敲门的光头嘴里还叼着跟刚点燃的烟，他们看似岁数30到40左右，味道冲到赵宴珣不禁皱眉。
　　光头转身：“小伙，我们找这户人家的小子，你认识吗？”
　　来者不善，赵宴珣也不准备好声好气的沟通了，程灏秋走到他身旁，将门往回拉了点。
　　“你来错地方了吧，我们一直住这，”程灏秋说：“隔壁一直都是空的，没见有人搬进来住。”
　　程灏秋话音刚落，顾致谦也靠向他们，赵宴珣冷声：“你们已经打扰到我们的休息时间了，趁我们现在好说话，赶紧走。”
　　“不然我们就叫保安来处理了。”
　　“哟，小屁孩吓唬谁呢，”光头身后的男人突然冷笑，“当我们好糊弄呢，没有准确性的答案，我们会直接爬到25楼来？”
　　“我们是有多闲？”
　　赵宴珣耐心告罄，程灏秋抢他一步，冷哼一声，说：“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你们所谓的消息就一定是准确的？”
　　“这座小区大了，况且我们是住户，里面住没住过人不比你们清楚多了？”
　　“况且，”赵宴珣接过话，“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休息时间，我有理由喊保安来捍卫我们身为业主的权益。”
　　“大哥，我们今天还是先去别的地方吧，”第三位男士说，“这小孩也不至于骗我们。”
　　幸好有个脑子不灵光的。赵宴珣心想。
　　他此刻慌得要命，手心都在冒汗，程灏秋握住他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放松。
　　光头踩灭烟头，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三人推开楼道内的安全通道门离去。
　　“草。”赵宴珣骂了声，“妈的，这帮人可不是善茬。”
　　“纪白煜怎么会惹上他们？”赵宴珣皱眉：“一定不能让他们遇上纪白煜。”
　　程灏秋关上门，顾致谦说：“刚才的对话我都录音了，你家门锁有监控功能吗。”
　　“把那三人样貌拍清晰点，传给小纪，”顾致谦说，“我们加个微信。”
　　赵宴珣点头和顾致谦加上微信，他手都不自觉的在抖，程灏秋陷入沉默。
　　赵宴珣将照片和录音发给纪白煜，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他们是谁？
　　—你们有什么恩怨？
　　—都这个时候不要瞒着我了行吗？
　　—我真怕你被找麻烦，你不可能是他们对手。
　　纪白煜看见消息后，大脑“嗡”一声，打了个寒颤。
　　草，他们还是找过来了。纪白煜紧握手机，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还在上班中，纪白煜想，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纪白煜的兼职地点是一家快递站，他在后面打包物品，却心不在焉，手指传来刺痛，刀片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纪白煜放下快递，走到前面：“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个邦迪吗。”
　　“呀，怎么还被刮伤了。”老板娘抓过他血流不止的手，拿出纸巾帮他简单包扎下，“你这不行的口子很深，需要消毒的了。”
　　“没关系，”纪白煜说：“我回去了。”
　　“孩子，你别犟，”老板娘急了，“那刀片常年哪里都放，都生锈了你没看见吗。”
　　“你抓紧去医院打破伤风，”老板娘说：“这活不急，你包完再回来，我给你报了。”
　　纪白煜一怔，他并不想这么麻烦，老板娘坚持让他去，纪白煜只好选择去附近的小诊所。
　　医生看了他的伤口：“你这口不小的，什么利器划伤的？”
　　“快递刀，”纪白煜说：“医生，我着急，您能快点为我消个毒吗。”
　　“你这不只是消毒的事了，”医生说：“需要缝一下的嘞。”
　　纪白煜：“……”
　　纪白煜伤在左手的食指根部，缝了四针，手被医生缠了好几圈绷带。
　　纪白煜也没有心情再回到兼职的快递站了，他觉得很对不起驿站的老板娘，纪白煜将手揣进兜内往家走。
　　纪白煜到家站在楼道内等电梯，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和快递站老板娘说一声，自己今天不去驿站了。
　　电梯门开，纪白煜抬头与赵宴珣三人对上视线。
　　纪白煜一怔，“这么巧啊，”顾致谦笑，“小纪，我们今天还聊到你了。”
　　“又见面啦。”
　　赵宴珣注意到纪白煜左手上的纱布，皱眉：“你遇见他们了？”
　　“没有，”纪白煜说：“不小心刮到口子，破伤风都打完了，没大事。”
　　程灏秋接过话，说：“小纪同学，你今天手伤了，应该也不会有事要处理了吧。”
　　“不如，和我们一起聚个餐？”
　　纪白煜没说话，赵宴珣也没说话，气氛凝固在此刻。
　　“今天还是算了吧，”顾致谦替纪白煜解围，“小纪手伤了也不太方便。”
　　纪白煜点头走进电梯，赵宴珣一把摁住电梯门。
　　“纪白煜，”赵宴珣加重语气，“你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一定更新两章3500字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