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公开的多维人（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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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乌坐在祁邢的尾巴上，呼呼的展翅声萦绕在整个空间内，不一会儿，两人降落在原先看到蜘蛛人的那座大厦内。
祁山乌跳下来，看着把头伸过来的祁邢，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触角。祁邢变回了小男孩的模样。
“在这吗？”
来回不过一个小时，眼前的大厦场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原先还全是人的热闹场地，此刻尽数同化为蜘蛛人。
蜘蛛人顶着不同形状的人形光头，踩着八条蜘蛛形的巨型腿，呲牙咧嘴地在空间内乱爬。地上、玻璃墙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几人高的大型蜘蛛。他们身上的细小绒毛也被等比放大，祁山乌站在远处甚至能够看清楚那些绒毛上方，分布着数不尽的眼球。
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眼球在空间内一眨一眨，场面的怪异让祁山乌两人不自觉放低了呼吸。
祁山乌简单巡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刚才被她妖型打过的监狱同僚。
“姐姐，这个是灰球内的驻球使者，它们现在在修复灰球。”祁邢吞咽了一下，蜻蜓见到蜘蛛，生理性感到害怕，“它们大量出现，就预示着灰球受到了损伤。而且还是同时出现这么多，基本就表示灰球受到的损伤已经很大了。”
蜘蛛人们像是没有发现这两个不速之客，旁若无人一般在自己划出的无形领域内转悠，操纵着腹部，时不时收缩扩张，一根根近乎透明，约莫腿粗的一半的丝线从腹部吐出，在空中划过两道痕迹后消失不见。好像是传去了别的时空，倒真像给其他地方做了织补。
“如果它们在这一个地方就能补其他的时空，那表示这里就是灰球的核心咯？”祁山乌开口用的陈述句。
“是的姐姐。”
“不过虽然它们只是补天娃，不会伤害我们。但现在它们爬的地方其实都是一个个看不见的窟窿，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掉进去，然后被它们缝补的蛛丝封住。”祁邢尝试带着祁山乌从这群蜘蛛人当中走过去，“跟紧我姐姐，我有那个眼球，可以看得到洞在哪。”
“为什么你不直接飞啊？”
祁邢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无奈地笑了一声，回答：“空中的洞，比地上还多。”
“不过趁着灰球现在的防御墙很弱，我们快点儿去找到我的那只眼球吧，这样的话能有很大的机会出去。”
最后一句话怪怪的，祁山乌看了眼专心带路的祁邢，没说话。
有作弊眼球在这，两人过去得很容易。
“应该就在前面，我的感应越来越强了。”祁邢推开面前的求生通道大门，带着祁山乌爬上楼梯。
时空不同，天气也不同，外面的世界现在还属于冷风萧瑟的初春。
祁山乌推开天台上的门，迎面而来一阵刺骨的寒风，所见之处被乌云压实，乌蒙蒙的一片。
“你确定在这个上面？”祁山乌眯着眼在冷风里找着可疑物体。
目光掠过一处的时候顿住。
不远处的墙角处靠躺着两个人。
祁山乌向四周确认了一番之后，靠近两步。
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正是刚刚追着祁山乌三人踪迹找过去的田迦桡和唐暄。
此刻的两个人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是怎么被弄上来的。
“喂，田迦桡，唐暄？”
祁山乌凝出兽爪，用爪子谨慎地碰了碰两人。
没动静。
她蹙了蹙眉，试图再想新的法子。
然而下一秒，背后突然传过一阵妖风，祁邢被一股怪力直接抡到墙上，仅有的那颗眼珠子被震了出来，掉在地上。
“啧啧，你就给我带来这么个人？”
祁山乌骤然化出兽形，迅速闪身，躲过来人的一招袭击。她将田迦桡和唐暄放在一边，抬起眼来看着来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就一会儿没见，你不会忘了我是谁吧？”浑厚的男声响起，狱警B勾起嘴角，施施然抬眼，被墨水染黑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祁山乌，眼里除了黑没有一点儿颜色。
“原来是你？”
祁山乌偏头看了看祁邢，祁邢只是在狼狈地找他掉出来的眼球。
佘竹枭说狱警B在她面前被吃掉了，那这个B又是哪个？
不对。
如果她本人都能被附身，不说周围的什么东西未必是真实的，关键是没必要在她的面前再化出一个人物来作戏啊？
狱警B歪了一下头，没有废话，看着祁山乌的注意力往一边去，好像是不满她对他的忽视，于是一个箭步迅速上前，行至她跟头接上一个起跳，利落地给出一掌击，想要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祁山乌想归想，注意力一点儿都没跑神，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将死之人。于是在他出手的同一时间，祁山乌甩出长尾，将他严实缠绕住，再猛地一甩。却不然，长尾在空中划过坚实的一击，却没有给到里面的狱警B任何伤害。
他被抓着带上空中的时候，直接化成灰烟，再在祁山乌的身后显形，趁着尾巴还在惯性途中，朝她的后背狠狠地续上一掌。
祁山乌被推地往前一踉跄，立马回身，同飞跃过来的狱警B正面对招，两道妖光穿透乌云的牢笼，顷刻间将整个天台照的刺眼。
祁山乌的金色妖光越来越大，伴随着呵地一声，瞬间击飞另一方。黑色的烟雾包裹住狱警B以难以计算的速度向远处抛去，绕过天台的围栏，掉入另一个时空。
田迦桡被顺手牵羊带走。
祁山乌快步跟上想要追过去，然而那道时空的门消失得太快，她堪堪只能站上围栏边缘，眼前只剩下一重又一重的乌云。
与此同时，不同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佘竹枭和资和文带着另外几个人赶到现场。
“怎么了？”几人不明所以。
“我……，”祁邢在地上盲人摸象一般找了好久的眼球，终于又带了回去，这会儿起身准备解释一番，结果刚开口一个字，就被祁山乌提着后脖领压到了围栏上。
“哎！祁山乌！”
所有人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
“放他下来！”佘竹枭看起来有点儿着急。
“你什么？就这么说。”祁山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坏。
“我……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有把你带着去哪。”祁邢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那他是谁？”
其他人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我……我也不知道啊。”
祁山乌提着他的脖领往下压了压。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姐姐，你不能杀我，你和我有契约的！”
祁山乌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确实不知道什么，于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附上她身的时候，没见过？”
“什么？”祁邢眉头紧锁，像是在脑中仔细回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而后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真没见过！”祁邢再次强调了一句。
身后的佘竹枭听到这里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出自己的推论，“你要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是在狱警B被眼球吃掉之后，才感觉到的一瞬间不对劲儿。而你，不是说你是通过眼球在这个灰球里面穿梭的吗？怕不是那个时候才过来的？”
“对对对！我真的是那个时候才过来的呀。”祁邢的目光有点儿闪躲，“其实，其实我没跟你们说，我不是自己过来的。”
“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祁山乌的眼底又铺上了金色的流光。
祁邢猛地一对视上，眼神开始呆滞，下意识地将其他未说清的事情一股脑烘托而出。
“我是被一股奇怪的力推过来的，加上我也想出去很久了，猛地见到有资质的人，就头脑一热上了身，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出去。我带着那个姐姐走了两趟，发现根本没有用。而且没多久就被你们的人发现了，我也意识到是因为祁邢天生的特质，没有契约什么都做不了，你又救了我，我才选择现身跟你结契的。”
“还有呢？”
“还有，确实是那个金色大头诱使我过去的，但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因为在它的身上感觉到了我的眼睛。”祁邢看起来有点儿懊恼，“包括来这里。”
“我真的不知道是他的埋伏，也真的不知道那个什么B是谁。”
“小姑娘。”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身后的声音吸引，辰琛一转身看清对方模样后，就进入了警备状态，拿手护了护纪纯。
这是一只方才在下面勤勤恳恳做缝补的蜘蛛人。此刻，它的身上鲜血淋漓，所有绒毛被拔了个干净。
“小姑娘，那个小男孩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它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山乌想起了他，将祁邢放下来，转身的一瞬间，身上的兽形顷刻退走，化回人形，“你是，被我救下的那个高空作业者？”
祁山乌没问怎么它也是蜘蛛人，但其他蜘蛛人看起来像猎人，而它更像是猎物。
“没错，”它的声音有点儿虚弱，祁山乌猜测可能是因为身上的绒毛都被拔了的原因，“我知道它要去哪，你跟我来。”
突然出现的求生之路，按理说，大家应该会争抢着上前。可是在这里，所有人已经经历了数不尽的幻象。此刻听着它的话，全场人愣是没有一个上前。
“我们怎么相信你？”良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锤了，精神状态好了一点，但身上全是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身上的监视器都被我拔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的生命了。”它那属于人类的眼球警惕地巡视了下周围，随后投在祁山乌的身上，露出一丝焦急的底色，“快来不及了，使者想要把这里摧毁掉。”
使者？
祁山乌的脑中划过一丝可能。
【叮——】
【现在是京都时间上午12点45分。】
不合时宜的，楼外的天文钟再次响起。
祁山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被换在了博物馆的天台上面。直觉驱使着她扭头往下看，心里不受控地咯噔了一下。
博物馆的前坪上站着各式各样的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出来的人有说有笑，等着进去的人自觉排队，有扛着摄像机的，拿着话筒的，有穿着西装被人簇拥的，还有带着几个黑色大包作学生模样的。
祁山乌下意识地把目光往人群外投去。
果然。
那里刚下来了一队人马，正朝着博物馆走进。
走在外圈的一个女生，扎着马尾，穿着黑色的连体作战服，下车的第一瞬间便抬头收录进整个博物馆的外形。
包括此刻站在天台上的祁山乌。
祁山乌和刚开始过来的自己对视上。
随后就见她没看到一眼，同身旁的女生搭话。
没一会儿，走在中间靠后的一个清秀男生出声说了句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好像进入了警戒状态。
直到这个时候，祁山乌才猛地意识到，这一行人，居然只有九个——
没有狱警B的身影。
祁山乌没再耽搁时间，收回目光，转身，向着蜘蛛人走近。
“走。”
“等等，”祁邢小跑过来拽着祁山乌的袖子，看着周围其他人，“你们坐上蜘蛛人，然后由我来载。”
“没错，只有祁邢能任意穿梭，我们只有上祁邢的背才可以进去。”
“可是。”众人看着蜘蛛圆滑的光头，配上鲜血淋漓的蜘蛛腿，一时间有些犯难，“这要怎么上啊？”
“它可以转换形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唐暄走进，手下翻动几下之后，众人眼里的蜘蛛人顷刻间变成了六把背靠背的公椅。
“上去吧。”
大翅膀把空气扇地呼呼叫，蜻蜓的复眼细致地巡视着周围。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整个世界变成了黑红的色调，除了呼呼的振翅声以外，仔细一听，好像还有水流的声音和一阵阵黏糊的蠕动声，伴随着一股股腥气，在未知的恐惧里引起一阵阵反胃。
“这是什么地方。”唐暄不自觉地放低音量，小心开口。
“我的颅内。”
充当座椅的蜘蛛人突兀开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