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
-
人在家中坐,好事从天降。
某天下午商鉴观接到了民政局的领证通知,白憾聆签署了离婚协议,商鉴观没忍住打电话给堂妹报喜。
得知这一个消息的商唯表示她顺路,离婚证由她顺路带给商鉴观。商唯这次报的平安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民政局等商鉴观过来的白憾聆没等到商鉴观,而是等到了商唯。
白憾聆寻仇一样的神色在见到商唯后完全崩不住,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用多问就知道商唯的目的。
民政局工作人员看见商唯这一身打扮,以为是上面来视察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得知对方的目的后,略显手足无措地把离婚证交给了商唯,对方脖子上的工作牌,牌上的内容清晰可见。
假如是她办离婚,都不用对方亲自来,哪怕是凌晨民政局都得毕恭毕敬的亲自登门处理。难怪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男性omega顿时360度转变,像醉汉被吓清醒一样。
现在两人已经互为陌生人,彼此也没有任何闲聊想法,看望完自己堂兄商唯还要回去继续工作。
离开民政局前,商唯给白憾聆留下一句话,“照顾好商汇然。”
白憾聆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离开了。
午后艳阳高照,动物们正在午睡,后院每个小屋都有动物躺在那睡午觉,打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后院是一番惬意宁和。
意大利的乡下生活离得很近,北美留学时期,在某一个暑假商鉴观在意大利的乡下度过,商鉴观年轻时很少回国,总喜欢往远方去,幽默的讲差点去索马里当乘风破浪的海盗。
关于贫瘠的非洲大陆,令人记忆深刻的是肯尼亚,或者坦桑尼亚的野生大草原,动物的迁徙澎湃震撼,跟着专业团队得以和野兽近距离接触。
“你的心去到哪里了。”商唯突然出现在商鉴观身后。
吓自己一跳,商鉴观拍抚着小心灵想,“到非洲大草原去了。”
商唯提起旧事说:“我还以为,是让你差点变成流浪汉的撒哈拉沙漠。”
当时为了抓住一只蜥蜴,商鉴观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后续发现自己的新造型,拍照发了条朋友圈。
商唯把纸袋包装放到对方腿上,隔着纸袋包装都闻到了独属于食物的美味芳香,板栗子和可颂还有奶贝各自一份,里面又是一个各自分开的精致包装,打开的过程和拆礼物一模一样。
发自内心的满意这份顺带的东西,商鉴观:“以后常来。”
“刚才的忧郁劲头去哪了?”商唯调侃说。
商鉴观一顿,“你看错了。”
注意到满后院的小屋和午睡的动物,商唯:“养这么多动物,是不是决定安定下来了?”
商鉴观否认:“不是。离开的话我会给它们找到合适的新家。”
像是在安排后事,总是抽象的让人误以为他快不行了。
“我记得你明天需要去医院复查,”商唯说,“正好我明天有空...”
商鉴观果断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有秘书帮忙就行了。否则我欠你的人情越来越还不完了。”
听到欠人情商唯皱了眉,“欠什么人情。”
复又想起商鉴观的精神病历,解出来是排斥交际,主动回避他人的善意,脆弱形容不了这种特殊,相反商鉴观更多的是疯狂又悚人的问题。
“精神科开的药你有没有私自停掉?”商唯问。
忘记吃药只记得换药的商鉴观:“......”
“忘记吃不算私自停药。”商鉴观嘴硬说。
商唯感到无奈,“能够保持清醒就好。”
“液体药真的好苦。”商鉴观抱怨说。
“不会因为苦就把药扔了吧?”商唯问。
商鉴观:“那倒不至于,量也就那么一点而已。”
只要花匠精心呵护再难养活也会枯木逢春,预告多次离别时植物们依旧鲜活。
白憾聆对打理植物一窍不通,尝试着去打理,却是加快了植物枯萎的速度,他不信邪,决心养活这些植物,结果彻底枯萎了。
想把它们都扔掉,白憾聆生出难舍的犹豫,毕竟是商鉴观养了很久的东西,也是商鉴观留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东西。
房子太大商鉴观根本没有时间处理,破规找了家政隔几天过来打扫一次,无奈之下白憾聆又破规找了几个专业的花匠过来,希望他们能让所有的植物恢复生息。
生活用品用完了白憾聆才发现某些东西并不是多的用不完,而是商鉴观每次都及时补上新的生活用品。
每周五晚上不出意外,商鉴观会和他一起看电影。并不忙的某个周五晚上,白憾聆下意识呼唤商鉴观,问对方今天晚上看什么样的电影。
久久等不到回复,白憾聆这才想起来商鉴观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对方存在过的痕迹越来越淡,恰到好处的各种亲昵,是误以为晴天到来的避风港。
曾经也听到过商鉴观谈论自由,期待他们两个能够有时间有机会去欧洲度假,这是商鉴观最喜欢的话题,对方谈起自由时,总是深深的陷在不对任何人开放的世界里,白憾聆因此不喜欢商鉴观再提起自由相关的话题,多次拒绝商鉴观的旅行推荐。
白憾聆最早期认识到的失控感令自己彻底心塞,白憾聆认为只有他才能是自由的,而商鉴观绝对不能拥有自由,可笑的爱,真是可笑,白憾聆不觉得可笑,就像alpha为omega付出一切包括自由是理所应当。
“商鉴观真跟你离婚了?!”
虽然震惊但闻淬并没有把面前的水杯弄掉。
商汇然周末总会被支出去,白憾聆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做客,闻淬听到很惊讶,对方不是不喜欢别人呆在他吗,今天这么出奇。
水还没烧热乎的时候闻淬看出白憾聆状态明显不好,有点忧郁看不开,房子里大的压抑,所有的生活痕迹被弄成了活标本。
白憾聆状态不好中带着疲惫,“嗯。现在有两个多月了。”
闻淬:“所以想了两个多月还是没有想开?”
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alpha能够拒绝omega的喜欢,易感期没有omega的alpha是很难度过的,被发现后必须要去alpha看守所强行隔离,带上镣铐和止咬器被锁在小房间。
想到alpha看守所闻淬记起来最新的大新闻,alpha看守所被强行取消,目前全国的alpha看守所都开始进行拆除,从今以后alpha的易感期可以自愿选择去到特定疗养院度过,而omega依旧是自愿选择去医院隔离度过。
更令闻淬震惊的,是全国的omega保护协会竟然也被全部取消,并进行拆除,omega们得知这两条消息,还没反应过来进行抗言抗义,不少违法的omega官员被一一爆到公众面前,条条证据,人人可看,人人可以查个真假。
关于是否是针对omega群体进行多篇实据论述,群众想说话,但面对件件真实证据反复欲言又止。omega应有的各种合理合规权益一样没少,但面对特殊福利的消失,omega们进行不服抗义。
要不是闻规拦着,闻淬差点也加入了抗义,种种事变出现,两人想到的完全不一致,白憾聆想到了商唯,那个几乎看不起所有人的女性alpha。
闻淬抱怨说:“姓商的果然没有一个是善磋,我听说带头的就有一个姓商的alpha,要不是生的好。”
姓氏蹦出来后白憾聆猜测,“那个alpha全名不是叫商唯?唯一的那个唯。”
“对!”闻淬反应过来后,顿时一激灵,“你...认识?”
白憾聆实话实说:“嗯。她是商鉴观的妹妹。”
“......”闻淬觉得自己快碎掉了,“那商鉴观的家世不也...”
“我要完蛋了...”闻淬颓废说。
“别担心,什么事也不会有。”白憾聆安慰说,“就算有事,完蛋的只会是我。”
闻淬静静的看着他,“后面那一句不像你会说的话。”
白憾聆疑惑问:“像谁?”
闻淬:“商鉴观。”
“像商鉴观...”
从别人的视角上看,白憾聆正因为被人说像商鉴观,涟漪出笑意。
闻淬在他面前挥动手掌,试图让白憾聆回过神来,方法很有用。
“怎么了?”白憾聆问。
闻淬下意识说:“你像是在犯花痴。”
果断否认的白憾聆:“你看错了。”
万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闻淬也肯定自己没有在做白日梦,“不可能。”
紧接着闻淬开玩笑说::“怕不是思春期到了。”
思春期在白憾聆看来是一个新莹的词汇,不过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已经习惯了有商鉴观的生活,白憾聆不愿意承认,不认为商鉴观没有他也可以很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舍不得前夫留在房子的一切痕迹,足以让人产生巨大的落差,沉陷在巨大落差里白憾聆希望商鉴观出现拉他一把,像以前一样精心呵护。商鉴观对温室是否认的,他不会再做精心呵护任何事物的事情,商鉴观想要的是,可以在室外张牙舞爪的事物。
白憾聆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和真实的,不再属于他的商鉴观,害怕失控,更害怕失去,扭曲的人格,按照常理压根就不是爱,仅仅是习惯,特权日子过久了接受不了落差而已。白憾聆尝试在虚伪的世界里找到真心,他意识到自己的心安理得,以及商鉴观单方面的付出。
商塑竺竟然是商鉴观的表弟,这件事情白憾聆万万没想到,当两人关系放出来时,年少时暗恋对象心中挂念的“哥哥”除了实像。患有白血病的商塑竺总是频繁的虚弱,白憾聆身为班长和同桌兼舍友,老师让他多照顾些商塑竺,因此和商塑竺接触越来越频繁,逐渐转变成亲昵相处,白憾聆日久生情喜欢上了商塑竺。
在他们无话不谈中,白憾聆发现商塑竺对自己总提起的哥哥,有着不合伦理的感情,商塑竺说他们没见过几面,当时商塑竺很喜欢叫那位哥哥阿观,告诉白憾聆,阿观是在离他很远的首都生活。
白憾聆曾经想让商塑竺看到他的喜欢,跟商塑竺说两个alpha是没有可能的,商塑竺无所谓,只要阿观还记得他就好。商塑竺的两位母亲,一个喜欢和他抱怨,一个喜欢排斥他,偷偷带他去首都的阿观给予他温情与关心。商塑竺的两位母亲知道阿观偷偷带他去首都后,很生气的把他带了回来,从那以后母亲们断了和阿观一家的来往。
商塑竺以为以后总会再见的,没想到他没坚持到自己的18岁,最后见到守在他病床前的白憾聆,这才得知对方喜欢了他整整三年。
两位母亲尊重了商塑竺的遗愿,重新联系上阿观一家,这才得以让商塑竺的骨灰安葬在首都。
商塑竺病逝后白憾聆阿观恨之入骨,对方凭什么对商塑竺不闻不问。遇到商鉴观时,白憾聆因为商鉴观名字里有一个观字心里不善,但是偶尔又因为商鉴观有些像商塑竺,白憾聆突然没有那么恨了。
到最后和阿观在一起的人,是暗恋商塑竺整整三年的白憾聆,不知道为什么,白憾聆心里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得到过商塑竺没有得到过的人。
白憾聆拆开部分事情告诉闻淬,“我跟你说过,商鉴观和我暗恋三年的人有点像。”
闻淬记得这件事情,还经常认为商鉴观趁虚而入。
“那个人是商鉴观的表弟,并且喜欢了商鉴观很多年。”白憾聆说。
“等等?!!!”信息量太大闻淬脑子要干冒烟了,暗恋前夫的人是前夫的表弟,白憾聆暗恋的人暗恋他的前夫,而前夫喜欢他,不喜欢暗恋他的表弟,这都什么跟什么!总结,“你们三角恋啊!”
白憾聆反驳说:“现在不是了。”
闻淬愣住了,“什么意思?”
白憾聆:“我不喜欢商塑竺了。”
“你喜欢上商鉴观?!”闻淬反应过来。
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白憾聆说不出口这件事,毕竟太打脸了。
闻淬则是当他默认肯定,有点急得跳墙,离婚了又喜欢上了,实在是难搞啊!这都过去两个月了足够商鉴观远走高飞了,真是吃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几经周转闻淬试探问:“那把人,追回来?”
白憾聆继续沉默,闻淬意识到对方拉不下面子,跟一个闷葫芦似的,想到激将法,闻淬担心会刺激到对方,又咽了下去。
对面的人想说话又不说话的意思明显,很难不让白憾聆注意到,“有话直说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闻淬一问三不知,“什么话?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自由的风不会为谁停留,他最渴望的东西,就是自由,如同撒哈拉沙漠困不住的一缕游魂。人的灵魂生来困于幼体之中,从精神病走出来的哲学家冲出了困束,开创了一个属于精神病人的先例。水是红色的流向深处,倒下去站起来是自由选择的,解放□□束缚等待最渴望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沉稳冷调快速体验到秋天,真正的秋天越来越近了,总喜欢待在办公楼下的某家咖啡厅,等待期待的人下班,斜对面的糕点店每天一到下午3点左右,商鉴观就会光顾一次,白憾聆因此翘了很多次班。
商鉴观的车很普通,全款30万左右,看上去最贵的是车子的车牌——全国通行的车牌。
白憾聆认识的另一个这样的车牌就是商唯的车牌,闻淬说的对,他们姓商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恢复单身生活正常上下班,商鉴观已经被撞到出意外26次了,次次都差一点弄湿衣服,另一位秘书是位女性alpha,她调侃自己的上司说他们在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
好奇心驱使下商鉴观上网搜索看了一部分内容,真的很多莫名其妙,用正常规律解释不了的事情,感觉和白憾聆在一起之前,跟对方有过不少类似点。商鉴观特别需要一双干净的眼睛,跟商唯连续说了好几天,商唯耳朵都要听聋了,她也好奇上网去查看,第一章节都没看完,因为商唯更难接受。
“你是怎么想到看这种东西的?”商唯问。
商鉴观把发生的想到的全跟她说了,商唯听完后连声音都不愿意发出。
出神间发生意外,有人差一点撞上他,定睛一看,冤家路窄,商鉴观很意外能够在这里撞见白憾聆,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白憾聆应该在公司才对。
故意创造撞见机会的白憾聆,“好久不见,阿观。”
一身鸡皮疙瘩起立,不知怎么的阿观这个称呼有些耳熟,商鉴观记不起来了,“是挺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憾聆话锋一转,“我不能在这里?”
对方脾气还是不好,说话依旧冲冲的,商鉴观想,“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特别目的暗藏阴处,白憾聆有话直说,“你完全标记了我,现在我的特殊时期快到了,这是离婚也要负的责任。”
商鉴观不知道这个规定打哪来的,“什么规定?”
白憾聆:“你应该知道alpha彻底标记omega后离婚,alpha需要定期提取信息送给omega度过特殊时期,一直到omega找到新的alpha,洗去标记,从而获得新的标记以后。”
反正已经是下班时间,去趟医院就行了,又不麻烦,商鉴观果断答应,“好。”
没想到白憾聆说:“我去买措施用品。”
“什,么?”商鉴观十分肯定,自己被开有色彩的腔调玩笑了。
白憾聆镇定的说,“我记得你的码数。”
商鉴观:“我拒绝这个解决方式。毕竟彼此都清楚我们已经离婚几个月了。还是说你依旧认为我不识好歹,alpha不应该拒绝omega的一切要求。”
“是。”白憾聆承认说。
这点改变值得刮目相看了,要是可以商鉴观想来一根尼古丁冷静冷静,割脉留下的伤疤隐隐作痛,手腕的主人意识不到那只手在颤抖。
关注点放在商鉴观身上的白憾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只颤抖的手,商鉴观排斥他所造成的伤疤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