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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神子的诅咒 ...
1989年,12月,27日,京都的一家民办医院里,五条悟诞生。
他的父母都是没有继承到术式的普通人,只有一点微薄的咒力,是本家中的末流。正常的本家成员生育都是要在五条的家宅中请接生婆,但他们因为式微只能在民办医院自费。
生他时,他的母亲大出血,本就微薄的咒力几乎要被抽干。并不知晓咒力世界的普通医生和护士使劲浑身解数,却看着她一点一点枯萎下去,通知父亲,产妇病危,问保大还是小,那个普通又懦弱的男人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喊保大。
于是五条悟是在产钳里被夹出来的,他身上带着血污,全身却毫发无伤。
产妇被推进了病危室,着急的护士抱着这个顽强的婴儿要松进保温箱,却在走廊里尖叫起来。
怀中的婴儿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皱巴巴的皮肤缓缓充盈变得白皙,身上的胎脂甚至都没有脱去,眼睑鼓了鼓,随后睁开。
那是一双恶魔的眼睛,在睁开的瞬间,明明是绚丽的色彩,却暴露出无机质的冰冷与寒意。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过早地睁眼,恍如被打断降临的神子,在发泄着怒火。
后来那个护士回忆说:“那个时候我手脚冰冷,整个人一下子麻了,动弹不得。我害怕得很想把他扔出去,或者把他当场摔死。恶魔、绝对是恶魔。”
而事实上,他只是过早地睁开了一次眼,随后在父亲随后的尖叫里冷漠地闭上了眼睛。
五条悟的父亲,本家末流的孩子,从未受到过重视的人,是那样歇斯底里地狂喜。他堪称是疯抢的从护士怀里粗暴地抢过这个婴儿,嗓子喊得破了音:“六眼!是六眼!”
他前一秒还在为他产房里的妻子痛哭流涕,担心到不断跪求神明,甚至宁愿让孩子死去也要让妻子活下去。现在却彻头彻尾地忘记了病危的妻子,像个疯子一样高呼着护士听不懂的词汇,诸如“神子”、“天命”、“五条家的荣誉”、“重振”!
不断被重复的,在后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
“六眼”。
没有人想过,他只是个刚出生的,甚至是本来要死亡的婴儿,他只是不太高兴地睁了一下眼睛。
他看了看这个世间,还不知道它有多糟糕。
没有人在意这个婴儿,他们在意的是那双眼睛。
后来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护士用孩子的存活,从这个疯子手里拿回了孩子。而六眼的生父,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公用电话那里,拨通了本家的电话号码。
一开始,本家的接线员的声音冷静地传出:“摩西摩西?这里是五条家族,请问有何吩咐。”
那个时候的电话通话还不够清晰,但接线员仍然能听见那头野兽一般粗重的呼吸与牙齿上下战栗的敲击声,仿佛在不断啃食着电话线要来撕裂接线员的耳朵。
“摩西、摩西?”如果再不说话,他决定就这样挂掉。
“六眼……”
“什么?”
“是六眼!六眼啊!——”一声破锣一样巨大的震天响炸开在接线员的耳边,几乎把他喊聋了。
先是派出了人来打探六眼婴儿的虚实,不顾护士的阻拦强行扒开了沉睡的六眼的眼皮去确认那双眼睛,随后又让护士收拾烂摊子,在育儿室门外放声大笑。
那天,是这个民办医院能够受到最隆重的待遇的一天。
整个医院被包了下来,无数营养学家、幼儿专业的医生、接生婆,更别提咒力强悍的保镖、五条家的长老。
真是好笑的场景,那些曾经对这两个末流角色不屑一顾的人们,像是嗅到了新鲜血肉的鬣狗,蜂拥而上。
他们不断检查着六眼婴儿,确保六眼的安全,生命体征。
外面吵开了天,长老挥起拐杖直接抽另一个长老的人的脸。有人说要现在立刻把六眼带回本家,另一个人就直接劈头盖脸训斥他的愚蠢,说刚出生的六眼婴儿理应先在医院得到照顾再带回去。
他们指责这个民办医院的破旧、狭小、拥挤,呵斥要把所有人赶出去。他们说,因为这对夫妇的咒力太薄弱,而六眼的咒力太庞大,所以产妇才会差点被吸干,假如这对父母是在五条本家里生育,富有经验的接生婆就会给六眼母亲足够有咒力的营养品,让生育更为顺利。他们呵斥着六眼的父亲,说要是当时保小,说不定六眼能发育得更好,不至于现在如此虚弱。
他们勉为其难地顺带找人来救治六眼的母亲。
这个六眼如果死了,这对夫妇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六眼的孕育者。
这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个六眼,他们翻遍了史书,要让他成为五条家的荣誉。
从六眼再次诞生在五条家开始,未来的一切都已经被决定好了。他必须觉醒无下限的术式,他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他必须拥有聪明的头脑。他将会在无数五条家的人的托举下,成为五条家的家主,再次成为最强的咒术师。
为此,他们会倾尽全族的力量,就像无数次那样,这是六眼对全族的诅咒。
六眼的育儿室外是不断攀升的疯狂,六眼的育儿室里不断被加注的无声的狂热,像是不断升温的油锅,看似平静只需要一滴水就会掀翻整个锅。
而这只是五条悟诞生的第一天,他仅仅只是掀开了一下眼睛,却像是往所有人身上掀翻了这个沸腾的油锅。
咒术三大家,加茂家和禅院家都有着传承,其中加茂家的传承最为轻松和稳定,赤血操术的继承人基本代代都有。而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相对少,但比五条家的无下限还是要好。
五条家的无下限是继承的人最少的,但并非没有人继承,家族内也有对这些“残次品”的无下限的训练手册。无下限的使用无比复杂和精妙,有的无下限继承者,终其一生无法使用自己的术式,也有人被自己的术式炸成了血花或者被挤成了一个不断压缩的肉球。
当然,也有人能够使用无下限,但是不会有存在比六眼更适合无下限。
加茂家最为保守和传统,而禅院家从来都是混乱不堪,因为暴烈和自相残杀的本性,更像是一个养蛊的破汤罐。而五条家,反而因为无下限的继承困难,更加敢于创新。
五条家会吸纳新兴咒术师,通过洗脑、资源培养,不断维系家族的支撑。他们和多方势力周旋,在从前是和天皇效忠,在如今便是最早和政府示好。他们不断拓展在海外的势力,地产、资源、势力、知识、人才。
加茂家和禅院家,时刻在想着将传代最不稳定的五条家拉下神坛,瓜分他们的力量,又畏惧他们新兴的势力。
整个五条家族,就像是一个为了维系自身生存的庞大机器,每一个六眼都注定会成为它的主人和它的寄生虫,别无选择。
哪怕五条悟仅仅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当天就有了杀手和刺客,他第一天诞生时的狂热与混乱,在往后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
因为他与生俱来的眼睛,针对和伤害就要将矛头对准他,他必须去面对这些恶意,就像他必须被无数五条家族狂热的手给握住。
那些手会操控他的人身、会蒙住他的眼睛。被洗脑的不仅仅是那些被吸纳的新的咒术师,还有每一个在五条家出生的孩子、每一个会死在五条家的老人。
他是生活在一个疯狂又理智的家族里,这种洗脑与矛盾和割裂,从很小开始就是他生活里的理所当然。
六眼的父母是如此弱小与无用,除了成为六眼的孕育者完全是废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权利自称六眼的父母,当然,他们非常乐意将六眼奉献给五条家族,假如可以,他们几乎是口称赞颂、双手高举着将六眼托举给五条家。
六眼不是五条悟,六眼是五条家的私有物。
为了六眼的健康,五条家族的宝库,能够补充咒力的补品几乎是源源不断地被支出。六眼需要的咒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他们请了许多奶妈,请了营养学家,将咒力补品煮、煎、熬,混入乳汁或洗澡水,有时乳汁甚至要加营养剂。即使这样,六眼偶尔仍然会因为咒力不足而陷入昏睡,营养学家也会说这个婴儿营养不良,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责斥六眼父母。
那家民办医院当然被五条家收购,从上到下直接翻新,短时间成了全日本最先进的医院。
五条悟学会的第一个词,不是父亲、不是母亲,这是当然的,因为他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在他的世界里。他甚至不是先学会“五条”这个词。
他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六眼”。
这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有问题,他们只是在饥渴难耐地等他再长大一点。
正常咒术家族,甚至可以这么说,哪怕是丧尽天良的禅院和加茂家,他们最早让可能看见咒灵幼儿接触可怕的咒灵也是要等六岁。婴儿或者一些心性纯净的人会对咒灵有一些模糊的感知,有一些有天赋的人会大概知道哪些地方(其实就是那个地方有咒灵)很危险,所以去判断一个婴儿能不能看见咒灵是愚蠢的。
五条悟学会的第二个词,“咒灵”。
在保姆对着绘制的一幅一级咒灵画像不厌其烦地教了他很久以后,他才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句“咒灵”。
之后他就被抱到了那个被五条家囚禁和束缚起来的一级咒灵面前,狭小的地下室里,被缠着咒符的铁栏杆束缚着的,鲜血淋漓伤口遍布的那只咒灵面前。
长老在背后,诱导地问他:“六眼,你看见了什么?”
这个婴儿只平静地睁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咒灵。”
那个时候他才刚学会说话。
五条家在六眼面前,总是聪慧又愚蠢。
五条悟学一切都很快,他其实很早就会说话,会走路,但他总是很懒,不想去做。但是长老们仿佛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千方百计的逼迫着五条悟展现了他的早慧,拔苗助长一般地拉拽着他行走在咒术师的道路上。
一个蠢笨的保姆惴惴不安地询问长老:“能否让孩子休息一下呢?这个孩子一直都面无表情,会不会是太累了呢?”
五条悟没能再见到这个保姆。
很快,他身边的保姆被陆陆续续换走,身边只剩下更客气和疏离的本家仆人。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年纪这么小,怎么能看那么血腥的画面,他们只是安静地侍奉在他的身边,听着“六眼”的吩咐。
很遗憾的是,他迟迟没有觉醒术式,在这个漫长的等待期里,五条家对他的训练不断变得严苛,一次又一次将一个孩童逼到绝境。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说他不会再觉醒术式了。
在六眼以重伤都没有觉醒术式的情况下,五条家曾经对他全方位的支撑与宠爱一下子停了。从前整个五条家围绕着他在旋转,他是中间亘古不变的恒星,而现在星辰陨落,他从高峰坠入到了谷底。
于是,一下子都消失了。
那些无数双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手消失了。
他身边的仆人瞬间少了很多,也不会天天都有人源源不断来见他,那些严苛的训练都不用去了。整个五条家里,他从中心变成了边缘。
就像他从前冷漠地接受了六眼异于常人的对待一样,现在他冷漠地接受了五条家对他的忽视和冷淡。
他自己穿上佣人给他买的很久都没穿过的现代的衣服,是短袖和短裤,当然穿反了。他第一次穿上外面小孩都穿的运动鞋,在众目睽睽下第一次毫无阻拦地离开了五条家的家宅。
有人象征性地拦了一下,说担心他第一次出门不安全,于是给他塞了一个钱包和一张地图,就放他走了。
他们没有教他什么是钱,什么是地图。
从五条家的本家到京都的市中心很远,没有人说送他,于是他就自己按照着地图走。在经历了面无表情地一脚踏进水坑、走错路导致迷路、拒绝了经过的车的搭车后,他终于走到了市区,也学会了如何看地图。
他打伤了很多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是钱,进餐厅大吃大喝后差点被扣下来,打伤了一大堆要抓他的人后,他踩在餐厅的椅子上冷静地给本家打电话,问什么是钱,短短几句就学会了,从钱包里拿出一大笔钱付了中午吃的饭,包括打伤的保安的医药费。
五条家给他塞的钱包鼓鼓囊囊,全是万元大钞。因为他胃口很大,什么东西都不懂,五条家从来都是给他最好的,所以他按照着自己平常吃的东西点了一大堆又昂贵又精美的食物,花费巨大。
他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懂,所以一路慢慢走,一路慢慢看,但是想到那件事,他又会加快一下步子赶过去。等到了公司楼下,他被呵斥:“什么人!”
难怪保安要凶他,他一只鞋子湿漉漉,衣服上还挂着刺,全身衣服都有点烂,尘土满身,出发的时候仆人洗得干净的头发和脸都脏了,除了那双眼睛,看上去就像个流浪小孩。
“五条樱。”
“哈?”高大雄壮的保安凶神恶煞地举着快和五条悟一样高的棍子走过来。
六眼小孩面不改色,眼神冷漠:“找五条樱。”
酷脸的小孩只能在公司门外倚着墙等,高大的保安进了公司里跟前台说完出来,笑了他一下:“原来是找妈妈的小屁孩,下次要提前说知道吗?五条小姐很快就下来了。”
五条悟被噎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等,他的六眼看见了正在匆匆下楼的、和钱包里的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人,但他的六眼也看到了另一些人。
是杀手。
他站直了身子,自己走了一路而想看一眼的母亲就在背后,很快就会到来,但是比从未见过的母亲更快到这里的会是杀手。
五条悟经过保安亭的时候里面的保安喊他:“你走去哪?妈妈就要来了,小孩不要自己随便乱走啊,外面有很多坏人。”
没有人对五条悟这么说过话,他的步子顿了一下,堪称迷惑地看了这个保安一眼,不知道他是好心还是坏心,最后冷冰冰地继续自己的前进,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再不快点,那些杀手就会追上妈妈在的公司。五条悟走进了偏僻无人的小巷,越走越深。
等他出来的时候,巷子里面全是重伤的人。五条家没有教过他不打死人只是打伤的方法,所以他身上也受了伤。今天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兴奋和激动,以至于手都有些颤抖,差点劈烂其中一个杀手的心脏。他全身更脏了,血、地上的泥还有砖块,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莫名其妙把它们全抹到自己的背后,然后一路小跑地冲出小巷。
又一只小鸟在他的喉咙里,随着他的跑步跃动,几乎要在他的胸膛里振翅而飞。小鸟扑腾了一下翅膀,于是他的声带振了一下:“妈……”
“妈、妈。”
这个词再一次完整地在他口中说出来,很笨拙、很生硬,他很少说这个词,也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词。这是第一次,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尝试说出这个词语,而不是在学习书上、或者一个人的时候说。
“妈妈。”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能流畅地说出来了,他的心脏怦怦跳,就像被丢到咒灵面前以重伤为代价成功拔除时濒死时的心跳,有力又虚弱。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好像成了一只最强大的咒灵,让他兴奋到像是遇到了最强大的对手。
“妈妈!”他跑过保安亭,大声地喊出来。
那个站在楼下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女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她对电话说:“是的,他在这里。”听着对面的指示挂了电话,也蹲下身,没有张开手臂去接他。
他慢慢停下速度,那只小鸟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不知道应该摆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他的表情是错的吧,因为妈妈不像钱包里一样笑着,而是皱了一下眉。
他轻轻地说:“妈妈。”
五条樱面上还挂着笑,眉毛却皱了一下,她抬起手去擦他眼睛周围的皮肤:“你怎么来了?没有受伤吧?”她的手虽然温暖,但动作很生硬,显然是对这个从出生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儿子很陌生。她的手很细腻,和五条悟长时间训练而粗糙的手截然不同。
他第一次感受着所谓的妈妈的触碰,安静地说:“没有。”实际上衣服下的伤口还在流血。
“那就好。”确认了六眼的安全后,她松了一口气,放松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自己的指尖的灰,“听长老们说,你还没有觉醒无下限啊,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要加油哦。”
“嗯。”
他把自己还残留着血污的手藏在身后,平静地看着她。
或许是他的那双六眼太吓人了?妈妈看上去焦虑不安,她没有像书里说的那样,给他拥抱、亲吻和安慰,没有问他在五条家过得好不好。
他在房间里按照童话书上排练很久的训练,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于是他第一次主动找话题:“我会努力的。”
“哦、哦。”五条樱站起身,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哎呦,我得去上班了,你就待在这里可以吗?我跟本家的人说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接你的,要尽快觉醒无下限术式好吗?”
“妈妈。”他又喊了一声,他知道这一声什么都不会改变,但是他还是又喊了一遍。
“要加油啊。”五条樱草率地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很有天赋,要努力。”随后挤了一个敷衍的笑,转身就走。
五条悟安静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妈妈不知道他的耳朵也很好,他都听见了,五条樱一边上楼梯一边抱怨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的眼睛,很吓人。
“你在本家以后,他们的生活都好多了。五条樱现在是公司的部长,是这家公司的高层里唯一的女性。你的爸爸现在也在主持五条家的一个地方的公司经营。”
“见到自己的妈妈开心吗?”
爷爷站在他的身边。爷爷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基本不过问五条悟的培养。他脊背佝偻,必须撑着拐杖,已经很少离开五条本家了,但是他现在站在悟的身边,哑着声音说话。
爷爷一辈子生了很多儿女,他作为咒术师拔除了很多咒灵,现在也是咒术师里少见的能老死的人。
“外面好玩吗?以后出门可以跟保镖说,会有司机来接送你。今天吃饭的那家餐厅爷爷也帮你买下来。巷子里的人没处理干净,但是没关系,爷爷帮你打扫干净。”
爷爷的声音很哑:“爷爷们会帮你处理干净,包括你的妈妈,你要是想要和她见面,和爷爷们说一下就好了。或者从今天开始,每天你都能见到她,你想见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伸出手,沉重而粗硬的手,像是老朽的树根,按在五条悟的头上,像是要把他往下按在地底,让他落地在五条家,从此无法动弹无法离去无法自由。
爷爷的手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缓缓地撑起,撑得离开了五条悟的发顶。五条悟缓缓放下自己的手,露出了那双眼睛,他没有哭,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而那双六眼冷淡异常。
他没有管爷爷逐渐露出的满意的笑,还有眼中的狂热,他也没有管那些一个一个浮现出来的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护卫,那双六眼如苍穹旋转,蕴含的无穷咒力被催动,全身的气势如飓风过境,而他是平静的风眼。
“不用了,走吧。”
其实五条悟,很早就觉醒了术式。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满是擦不干净的鲜血的手,冷漠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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