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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修】 ...


  •   开车回家,一路心神难安,之前的那些片段不断的咱我脑海里重复,我并没有看到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的庄漾摔下来身后开满血红花朵的样子,可是只要一闭上眼,她浴血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朵在她身下盛开的大红花刺入我的眼帘。

      想着那猩红的血,我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我想,触目心惊的不是她流淌的血液,而是那个让她如此义无反顾跳楼的男人。。

      我理所当然的想到了罗东极,罗东极为什么要逼她跳楼呢?

      人群散去的时候,我不偏不倚的捡到了她的诊断报告,报告显示她已怀孕八周。

      怀孕八周……一尸两命,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将人斩尽杀绝?

      是她威胁他了吗?是她用孩子威胁他了吗?

      我还是小看了那个男人的狠心程度,那人早已狠心到灭绝人寰的地步。

      高高在上的罗东极怎么可能受人威胁?嘿嘿,草菅人命的他怎么可能受人威胁呢?他只会将人踩在脚底下,活生生的蹂躏。

      那个身后开着大红花的女子那日嚣张的叫嚷着叫我滚蛋的声音言犹在耳,谁会知道那个狂傲的女子就成了清湖边上的一缕幽魂呢?

      心乱如麻,想着想着,就和别人的车撞上了,神色恍惚之际,车窗边来了个大阴影,我抬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张愤怒的脸,他骂骂咧咧,“小姐,你是怎么开车的?你找死啊。”

      我愣愣的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

      男子皱眉,低骂道:“怎么?哑了?你别以为装聋作哑就能解决问题……”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没注意路。”我漫不经心的道。

      男子生气了,“心情不好?没注意路况?小姐,神色恍惚就别乱开车,撞死了怎么办?”

      “撞死了怎么办……撞死了怎么办?”我喃喃着,急切的想得到答案。

      突然有个声音萦绕我的脑际:像死了一条狗一样。

      像死了一条狗一样……居然是这样的答案,原来一条命……“呵呵……”

      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笑什么?你疯了?喂,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撞邪了吗?”

      眼泪匆忙的从眼角划过,“呵呵……”我傻笑着,突然很想知道人命的价值是多少。庄漾死了,罗东极会怎么给人一个交代。

      他怎么会有交待呢,他信奉的不就是这样的原则吗:心要狠,手要辣,不要有丝毫的怜悯,谁威胁到我多大的利益我就让他付出多重的代价。

      像死了一条狗一样……对,在罗东极心里,死一个人不就像死了一条狗那么简单么。

      真是愚蠢,为什么要寻死呢?为什么要凭空给人添加笑料呢?你为什么要让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呢?

      为什么?

      我摸了摸肚子,宝宝,我不会像那个蠢女人那样的,再苦再累,我也不会像庄漾那样的,为了你,我会坚强,我会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这次,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的离开了,我在想,我该去哪儿?这世上,哪儿才能不被他轻易找到呢?

      他威胁我的话仿佛是定律,我一想到离开,那些东西便会自动钻入我的脑海,那双眸子狷狂而犀利,“袁源,你给我记住,如果哪天你跑了,你想想你的家人,或许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我不保证不拿你的家人开刀。”

      可是楼顶那一角红衣的轻轻一跃,我已经永世难忘,我擦了把眼泪,朝车窗边的凶神恶煞的男孩儿点头致歉,“对不起。”说着便发动引擎走了。

      “神经病……”

      *

      和学校只签了一年卖身契,我怕的是这突然的意外事故。

      再过两个月合同就到期了,我觉得,两个月后我得做点什么,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我得彻底摆脱罗东极。

      回到家,我和爸妈打了商量,我说我要出国一段时间,爸妈起先不答应,儿女在外,无亲无故,他们又该怎么放心。

      爸妈殷勤切切,我无法忽视那企盼的双眼,无法,我只得将我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们,并说明了我和罗东极现在的状况。

      爸妈听完,唏嘘不已,也只好顺了我的意思。

      第二天便开始着手办签证,忙活了好久才忙完,现在只等着签证的下达。

      *

      一角红衣如旗帜般在风中飞扬,如是只是遨游天地,自是美的让人喟叹。那个山花烂漫的时节,清湖的水清澈如温玉,天空流云飘过,那一片绿荫是入夏时的甜点,景色越美越心惊,我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角红衣,女子的面容娇俏而绝望,天地间只有她歇斯底里的呼喊,“袁源,罗东极,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那红衣女子纵身一跃,翩然而至我眼前,血红的丹寇如厉鬼的爪子朝我脖子掐来……

      我猛然起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拭了拭汗。

      居然又梦到她了。

      这个女人,我与她无怨无仇,自从她死后,却成了我梦里的常客,梦里,她总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万变不离其宗的想同我同归于尽……

      扫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多了,四点钟的那一睡,居然就睡到了现在。

      打电话给袁小周,叫她过来陪我。

      我起床洗了把脸,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我摸了摸肚子,自从肚子里有了个小丫头,我的食欲大增的像头大象。翻了翻冰箱,里面还有几个西红柿,做了分西红柿蛋汤,将就着吃了点儿。

      袁小周半个小时内便到了,手里提了一大袋的东西,见我呆坐在沙发上,踢了踢我的腿,“姐,你这是怎么了?”

      “袁小周,和我说说话吧。”抱着袁小周的手臂,我头靠在她肩膀上,“我刚才又梦到了庄漾。”

      袁小周拿出一桶可比克,一片一片的往嘴里塞,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死了干你什么事。”

      我捏了一片番薯片放入嘴里,“我不也是怕么?她阴魂不散的缠上我了。”

      “姐,你是想多了,她的死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这天要下雨人要跳楼是你能管的么?”

      “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罗东极的……”

      “嘿,那更好笑了,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就没你的事。”

      “可是罗东极……”

      “你想多了,这事儿要自责要有负罪心里的,也只有罗东极这等和她有关系的人。”她起身入了厨房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我,“姐,你别怪我偏心,也别怪我只会替罗东极说话,我觉得这事儿,里面还有文章,以我这两年的观察所对,他还不至于做这等对不起你的事。”

      “你还想用你局外人的那一套来安慰我吗?”

      “不该这样吗?”

      “三月,我想离开他,或许,正如你说的,只有当我成了局外人,我才能真正看清他……也只有离开他,我才能成全我自己。”

      她摸着我的肚子,“那孩子怎么办?”

      “我早就决定自己养了,你以为我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了吗?”

      “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说了,罗东极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我想,既然罗妈能知道这事儿,罗东极能不知道么?有了孩子,你以为你能轻易脱离他的掌控?”

      我低头看着自己渐渐胀大的胸部,再往下看自己的肚子,怅然道:“我会想出好办法的,我不会让他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存在。”

      *

      “谁都是凡人,不够小心翼翼,有时候忘了珍惜,伤害来的太无意,有时爱太急,需要空间呼吸,争吵愈狠痛愈深刻。”睡得朦朦胧胧的我伸手往铃声传来的方向摸去。迷迷糊糊

      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迷迷糊糊的哑着嗓音:“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那边人的回答,我当下也怒了,“你有毛病啊你,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就在我要挂掉电话之时,他出声,“是我。”

      我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我从欧洲回来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必要向你汇报吧。”我发冲的说道。

      “源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身边还有车子的鸣笛声,他是猜从欧洲回来?

      我别扭?“庄漾死了。”我说。

      他的声音顺着声波平平淡淡的传来,“与我无关。”

      我腾的坐起床,“与你无关吗?”

      “我和她没关系,你要怎样才能清楚才能相信?”

      医生说叫我别轻易动怒,可这几天我一直心绪不宁的,现在还摊上这遭,当下大吼:“罗东极,你到底要多冷血呢,她人都死了,你怎能说与你无关?人家遗书都写了你还想怎样?还与你无关吗?你以为只要一句与你无关就能脱掉你所有的罪愆吗?”

      罗东极暴躁了,“袁源,我再说一次,与我无关。你个猪脑袋你到底装的什么?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以为人是我逼死的吗?那我告诉你,我去欧洲的前几个小时,她还决定了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源源,如果我没猜错,你看的那张遗书,不是她写的。”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骗子,他妈的他就是骗子,敢做不敢当的骗子。

      我要离开了,袁小周的话也言犹在耳,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那个事实,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罗东极,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你真的怀孕了?”他听上去很激动。

      我也让他尝一尝失落的感觉,痛入心扉的感觉,“……不过,看了庄漾的悲剧,我想,孩子我还是流掉的好,所以,孩子我已经流掉了。”

      “你这个蠢女人……”罗东极在磨牙,随之而来传来砰的一声响,,我想,以他的脾气,要我是站在他面前说这话的话,他肯定早就掐上了我的脖子。

      “你也会心痛吗?

      “源源,我不相信,我不准,我不准你将孩子流掉。”

      “如果你想要报告单,我可以寄给你,你想要吗?”

      我想,到了现在,我和他的关系也算是完全瓦解了。只要想着如何去弄一张报告单给他就成了。

      *

      Sally辞了工作,提前去了德国,说在那边等我。

      放假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外婆,到达长沙买了门票看了天天向上,稍晚点就去了预定的四星级酒店。

      在这里碰到了我的青梅竹马。

      是的,青梅竹马萋萋,她现在酒店客房部的主管。

      因为碰到了她,我于是就在这里休息了两天,她请了两天假,带我到处玩,我们晃了烈士公园橘子洲头岳麓山,爬岳麓山的时候脚都肿了,她笑我越来越养尊处优。

      第二天我们去了浏阳河畔的金鹰影视城,到世界之窗,她叫我和她去玩跳楼,其实就是蹦极,我指了指肚子,摇摇头。

      她过来摸着我的肚子,“怎么?怀了?你男朋友呢?没来?”

      我微笑着摇摇头。

      晚上和萋萋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们忆起了我们的童年,我们有个很欢快的童年,虽然当初的环境很不好,但我们依然快乐,从小我就和她在一起,吃饭,上学,时不时的争吵,打架,那时候的我比较高大强壮,而她娇小,又牙尖嘴利,她骂我揍,她咬牙切齿放声大哭的时候我在一旁叉腰大笑,可惜那些肆恣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手臂枕着脑袋,“记得小兰姑姑吗?”

      我也保持她一样的姿势横躺在床上,“记得。”十岁之前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兼长辈,她和她的兄弟姐妹教我们打游戏,比如砌房子,打野战,丢手绢,唱歌,那时候的我有一副好嗓子,她们甭提多羡慕了。

      那时候的我们肆无忌惮,晚上的月光是我们的温床,还记得当年月光下小兰姑姑家泛着光泽的千年屋,那个时候的我,死都不敢靠近那个地方的,但是哥哥或者叔叔却总喜欢躲到那下面,恐吓我们这群小孩儿。

      那会儿农村里的茅房上方的横梁上还铺满了层层的稻草,夏蚊贼多,厕所里这会儿就结满了满墙的八卦阵,夏蚊横掠,蜘蛛网掩,那会儿海华哥哥欺负我们年纪小身材小,躲到茅屋上方的稻草里,叫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然而,一切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而渐渐逝去,等我和萋萋上了初中,各自飘零,这边的人辍学的辍学,嫁的嫁,娶的娶,那时候开始明白,时间若沧海一粟,白驹过隙。

      爸爸将我接入城里读书后,我便和朋友们失去了联系,但我依稀还记得那些人那些事,有些人是注定难以忘记的,事情太美好,盛开在脑子里,夜深人静很不爽的时候,翻开那些泛黄的老旧照片,当脑子愈发清明的时候,悲伤就去了。

      “她现在如何?”我问。

      “嫁了,嫁了两次,挺辛苦的,那时候在一起耍的人,就她过的最辛苦,挑来挑去乱了眼,太挑剔的人,将来所遇到的事,未必是好事。”她侧了侧身,“哎,我们不讲她了,说说你的事吧,这么多年没见,以着你那个性,日子肯定精彩。”

      我笑着摇摇头,八个字总结了我的人生:一塌糊涂,恍然如梦。

      七月十号到了老家的县城,县城人群熙攘,拥挤不堪,四表哥应了我的要求来接我,到家的时候,九十高龄的外婆伸长了脖子在望。

      外婆生了四女二子,子孙满堂,自小她便疼爱我和妹妹多些,可能是我和妹妹两年龄最小的原因,也可能是我和妹妹去的最勤快,总之,她对我两是极为偏爱的,一到家庭团聚之时,她总给我们姐妹俩夹菜,眼红死很多人。

      走到田埂上,一眼便看到外婆颤颤巍巍的身影,近乡情怯之时,不免热泪盈眶。

      我在乡下待了一个多月,暑假里最酷热的一个多月。

      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罗东极天天去我家蹲守,被她撵了不知道多少次,难听的话也说了不少,然而那个人却越挫越勇。“源源,他说无论如何,他都在等你,他希望你能回去。”

      “妈,你让他死心吧,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

      签证办好后,我去了巴登符腾堡,在那风景如画的地方,我生下了我的第一个女儿,我给她取名安宁,希望她这一辈子能安安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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