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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前夫 ...

  •   “难怪你如此珍视那把灵均剑,原来是故国遗物。”谢清珩回想起上一世自戕前的一那幕,一时也有些失了神。
      一直低头悉心上药的沈淮序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蓦地抬起头,玄绸下眼角处的红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长公主是如何知晓,淮序的佩剑名曰灵均?”
      谢清珩意识到自己失言,只好慌忙回避:“国师名剑如雷贯耳,我也不过是从前听父皇提了一嘴罢了。”
      沈淮序虽然眼盲,此刻的神情却好似在凝视着谢清珩。他一改常态的沉默,反而透露着步步紧逼的意思。
      就在谢清珩不知晓如何辩解的时候,一位误打误撞闯进营帐的郎君打破了僵局。
      郎君风尘仆仆,身上的官服绶带还未换下。他生的一副好容貌,双眼似水,唇红齿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只一眼,谢清珩便将他认出。
      南越御史大夫褚胤,衣冠禽兽,太子爪牙。
      上一世中,太子裴承乾曾对谢清珩许下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却在餍足之后将她随意丢弃。裴承乾为了不迎娶她,甚至在南越国君赐婚之时当众指责她品行不端,北周嫡长公主也因此变成了人人喊打的□□。
      南越国君碍于面子,最后违背了两国联姻的合约,将谢清珩嫁与新晋御史大夫褚胤。褚胤纵使心有不满,但到底是自己高攀,硬着头皮便也娶了。谢清珩自此以后与太子裴承乾一刀两断,不再来往。
      太子一贯阴晴不定,谢清珩的冷若冰霜反而重新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借着各种宴饮为由头,想方设法亲近谢清珩。褚胤对太子愚忠,并不相信谢清珩的解释说辞,反而言辞激烈指责她不守妇道、秽乱纲常。
      皇城中议论纷纷,裴承乾却丝毫不加收敛。终于,褚胤一怒之下用一纸休书将谢清珩赶出了府邸。谢清珩前脚刚迈出褚府,后脚便被太子手下掳走。此后数年,谢清珩就成了太子豢养藏匿在府邸内的禁脔。
      若要论及谢清珩心中的恨意,褚胤只怕仅次于太子。
      丈夫的多疑猜忌,造就了谢清珩婚后的有苦难言。
      此刻重活一世的谢清珩,再度见到前夫褚胤,眼中的怨恨险些漏出端倪。
      褚胤因朝中有事耽搁,迟了数日才赶到战场。他原本想先去太子处禀报事宜,却误打误撞走进了谢清珩的住处。
      他此前从未见过谢清珩,因此没能认出眼前的娇媚美人正是北周嫡长公主。可眼前的一幕却着实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冷心冷情的国师沈淮序一向不近女色,此刻竟然甘愿俯首,为一介女子亲自上药。
      “这位莫非是……国师大人的新宠?”褚胤迟疑道。
      “休要放肆。”还未等谢清珩开口,沈淮序便冷声道,“你有几个脑袋,敢妄议北周的嫡长公主?以下犯上的罪名,你一个御史大夫担得起吗?”
      褚胤自知失言,慌忙行礼致歉。好在谢清珩并不打算追究,他灰头土脸地走了。
      “他出言不逊,你反而是不予追责。怎么方才北周王都高楼之上,就胆敢对太子殿下动粗?”不知是否是谢清珩的错觉,沈淮序沉静如水的神色上仿佛有了些许微妙变化。
      “我厌恶他。”谢清珩直言不讳,“佛口蛇心,阴鸷狠戾,被他碰一下我都觉得脏得很。”
      沈淮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是满意这个回答。
      谢清珩心中暗舒一口气,他总算是没有再提及灵均剑之事。
      太子营帐内,褚胤喋喋不休地将方才所见都告知裴承乾。
      “太子殿下可知,沈淮序与那北周嫡长公主举止亲昵。下臣不过是随口调侃了几句,便被他冠上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裴承乾半躺于卧榻之上,卓越的骨相在灯火下愈加显得轮廓分明。他慵懒半撑,眼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潋滟芳华。
      “举止再亲昵又如何,父皇命她嫁入我南越皇室,她难道还敢违逆不从?”裴承乾下垂的细长睫毛宛如羽扇,美的摄人心魄,“沈淮序不过是我父皇的一条狗,也配登堂入室?”
      褚胤却没能察觉出太子话语中的异常情绪,自顾自说得津津有味:“要下臣说,这北周长公主真不愧是六国少有的绝世美人。不仅容貌艳丽明媚、举世无双……”
      “说够了没有?”裴承乾语气低沉,透着赤裸杀意,“滚出去。”
      褚胤一日吃了两次瘪,只好识趣闭嘴。
      夜深露重,谢清珩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索性出了营帐。她回想前世种种,只觉得恍然若梦。
      从前困于太子府时,她逃脱不得,连生死都不被自己掌控。太子裴承乾喜怒无常,心情好时菩萨心肠,心情差时与地狱罗刹无异。他酷爱钻研刑罚,数年下来谢清珩五感几近缺失,成了太子的玩物傀儡。
      如今一切重来,便是天命站在了自己这边。这一世,奸人性命和江山社稷,她谢清珩都会慢慢夺回来。
      “长公主容色倾城,比起西王母座下玄女也不遑多让。”
      谢清珩蓦然回首,来者竟是武安侯嫡子霍祈年。
      霍祈年此刻已经换上了世子常服,窄腰宽肩,玉立挺拔。他嘴角含笑,潇洒肆意,如栽于黑山白水间的琼枝玉树般引人瞩目。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令谢清珩都不免为之动容。
      见谢清珩不言语,霍祈年反倒是有些无措:“我并非有意叨扰长公主,只是太子狠辣,我怕他对长公主有所不利,因而才守在……”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小侯爷,竟然也有此刻担惊受怕的时候。
      “小侯爷多虑了。”谢清珩浅笑安抚,“只是清珩蒲柳之姿,怎可与神女相提并论?”
      霍祈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继而小心翼翼开口道:“长公主若是不愿嫁入南越皇室,我或许可以……可以恳求父亲,替我向公主下聘。”
      “小侯爷莫要随意玩笑,今日的话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你我二人成了私相授受的典范。”
      霍祈年束发金冠,湛然若神:“怕什么,有我在。如若当真有这样的恶言,有一条乱嚼的舌头我割一条,断然不会脏了长公主的视听。”
      “祈年今夜所言,皆发自肺腑。来日哪怕是刻在南越界碑上,让天下人都知晓,我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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