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生死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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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转院至江州，程昇回了趟家，帮程红收拾了东西，她晚上打算直接住那里，在医院陪程红。
这一整天里，她就像陀螺一样，有时候程昇常常觉得自己是会累晕过去的，比如现在。
原本她本来打算坐在沙发上坐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到了傍晚，她才醒来。
天边逐渐被染成橘黄色，橘粉色，夕阳的粒子弥漫至边际是昏黄的白，颓废落败。
程昇淡淡地只扫了一眼，就起身准备去医院了，程红还在那里等她。
晚饭过后，病房里其他病人将电视打开，程昇坐在程红床边陪她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偶像剧。
在碧海蓝天下，男主单膝下跪，女主见状，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惊喜。
接下来，就是男主深情的告白，然后他喊出了那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主点头后，他为她戴上了戒指。
最后，动容的插曲响起，轻缓的音乐下，两人在海边拥吻，美丽的海景下彷佛天地间只有他们。
“阿昇，有这么感人吗？”
“阿昇，阿昇。”
程昇闻声后，她转过头来，“姑姑，怎么了？”
程红将床边的纸巾递给她，目光里是不解的神色，“这电视剧有这么感人吗？”
“啊？”
程昇这才反应过来，她摸了一下脸上的湿润，她垂眸就见指尖是泪水，但她的心里空荡荡的。
“太感人了，真的太感人了。”
“你是出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呀，工作很顺利，大家都很友善，风景很美，我也开心。”
但她说这话时，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下。
程红眼神里还是有些担忧，程昇只好再次肯定，“真的就是太感人，男主成功求婚女主，在碧海蓝天下，他们就可以永远永远幸福下去----”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心里原本的空荡荡变成了绞痛感，那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同频的两个人真是让人羡慕，电视剧真的很感人了。过几天有空，我要再看一次。”
她反复向程红肯定，是电视剧感人。
没错，只是电视剧感人，就是电视剧感人。
隔天，她早早地醒来，转院后再办理住院手续，已经是下午了。
所有事情办好，她去了一趟医院附近的打印店把照片打好，装在白色的信封里。她没有直接去程红的病房，而且走到了儿科病房门口。
时间正值一点半，刚好是午休结束的时间。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身上，她约摸30几岁。她没有选择进去，而是把信封交给了一个病人家属，让她帮忙交给那个女人。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程红的病房。
程红躺在床上，在和陪护聊天，见她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姑姑。”
今天，程红的气色比昨天好了点。
陪护见她来，把椅子让给了程昇。
“阿昇，我跟你说一件事，如果我最后要抢救，你就放弃吧，让我就这样吧。”
瞬间，程昇的笑容凝固了。
“姑姑，你瞎说什么呢，您只会越来越好起来的。”
程红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我不想要最后变成一个不会动吃饭靠胃管，上厕所靠尿管，这些事情我以前看过太多了，我不想最后只是活成只剩下□□，而且维持这些的费用高昂，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等你出院，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我会赚好多好多钱
，我们会越来越幸福。”
程红嘴角含笑，轻轻抚摸着程昇的发丝，“我们阿昇，这些年很辛苦，但是把自己养得很好。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什么？”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场雨，落在了你的身边。”
“那时候我在干吗？”
“你躺在地上在笑，但笑得很悲伤。”
“好悲伤的梦。”
“但后来雨过天晴了，一束光照在了你的身边。”
“嗯，悲伤的梦有了幸福的结尾。”
但程昇的语气十分肯定，“姑姑，这世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们一定一定会幸福的。”
程红对她笑了笑，温柔又虚弱。
只是她紧紧握住程红的手，她把这个微笑当成了答应的答复。
程昇从医院回家以后，接到了许英给她打电话，关于复职的事情，让她下周一来上班，她还说徐之恒在她停职公告发出来的第一天，就给她打了电话。
不过，程昇只能回复一句，知道了和表示感谢。
这几日，江州又是连绵的雨天。
程昇从黑色的轿车的上下来，黑色的伞下是她一头微卷的黑色中长发散落在耳后，金色的耳饰十分亮眼，冷茶色的口红增加了一丝冷感，她一身黑色连衣皮裙，剪裁贴合她高挑的身材，脚上是一双酒红色亮面高跟鞋，足足有7厘米。
她推开咖啡店的门，一眼就找到了角落里阴郁地盯着她的陈栋。
他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失败者的眼神。
她走进他，在他的对面落座。
她一入座，刘栋就有气急败坏地问道：“程昇，你什么意思？”
她眼神冷漠，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看在过去的份上，你那些事情我可没有公之于众。”
“你那是诽谤，我要告你。”
“我还有好几张露骨的照片，只是没有发给你老婆呢。”
瞬间，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咬牙切齿道，“你只是让你停职而已，而且现在你不是复职了吗？你还要毁了我的家庭，我还有两个孩子呢！我老婆也要跟我离婚了，你什么时候做的？”
程昇随意地摸了摸她的耳饰，不经意地开口道：“就在我离开公司的第一天，而且我只是让你老婆知道，自己被骗了，被骗当了这么多年的同妻。这可没有错，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他一脸不屑，“我学姐就是当年那个秘书，她被上个公司辞退了，之前我们喝醉酒了，这些是她告诉我的。这些年，你踩着我上位，我只是给你一点教训罢了。”
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我踩着你？是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一直走在你前面，以你的工作能力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你真无耻！你还是得有点良心的。刚来公司是我带你的！”
他生气地拿起桌上的一杯冰水泼到了程昇的脸上。
但程昇一脸平静地拿起桌上纸巾擦拭脸上和身上的水珠，她起身走到陈栋面前，他今天穿着西服刚好是打领带的，她松开刘栋的领带，乘他还没注意时，拉进他的领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她俯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向大家承认是你干的，是你污蔑了我。然后辞职，不然我就把照片发到公司里。”
刘栋的脸慢慢憋紫。
这时，程昇立马松开了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刘栋获得了呼吸拍着胸膛不停地喘气，眼神中全是恨意和怒意。
“你做梦！而且那里面真的全是假的吗？”
“但这些困扰到了我，所以就得是假的。”
“你真是卑鄙无耻！”
“是吗？我还有更露骨的呢，是发给谁好呢？”
刘栋的眼神从愤怒转为惊恐。
她语气中全是嘲讽，“刘老师，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别玩得太花，到时候，可别去肛肠科慰问你了。”
他小声道：“我会答应你的。”
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又下着雨，马路上堵车很严重，程昇在等待漫长的红灯时，目光停留在旁边的十字路口处的粥店。
她想到医生说程红可以吃一些米粥类的汤汤水水。
红灯转向绿灯后，她没有朝原定的方向开去，而是开到了粥店的方向。
程昇一手提着一袋果篮，一手刚刚从粥店里买来的食物。
她回到病房时，程红正在睡觉。她把东西放到桌上时，发出了些声响，她就醒来了。
她躺在床上，看向程昇，“你回来了？”
“对。姑姑，我买了你爱吃的甜粥，我之前为了医生，你可以吃一点。”
“我好久没从嘴巴里吃东西了，嘴里怪没滋味的。”
“我也没有吃，我们一起吃。”
“好。”
这一顿饭，程红胃口不错，吃了很多，脸色也好了很多，她和程昇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还聊起了青春时代的爱恋，这些话题她从来没有和程昇说过。
最后还是程昇，强制让她休息。
程红握紧程昇的手，她语气轻柔，“我睡不着，让我再看看你。”
“我就在这里不走，姑姑。”
程昇回握程红的手，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踏实，她觉得程红会变好的，变得和以前一样。
待程红彻底睡下了，她才回去。
回去时，已经雨停了，夜深的缘故，马路十分通畅。
其实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她在等待的过程中默默地在心中向上天祈祷程红能够好转，虽然她已经很久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有在天有灵这一说，她就希望程红能够陪她身边，她陪在程红的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她可以全部舍弃。
这一次，父亲一定会保佑她的。
周一，程昇恢复职位的第一天上班，因为林益明还没回来，程昇统管策划部，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监。
她在一众艳羡，不屑，鄙夷的目光和礼貌地照呼下走向了她的办公室。
“程总监。”
“程总监。”
她一一礼貌地微笑点头回应。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许英在里面的等她。
“欢迎你的回来，程昇。”
“许总。”
许英一脸歉意，“之前的事情，之恒也跟我解释了，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但程昇十分真挚地说道：“我从来没有不怪过许总许总对我的知遇之恩大于一切。”
“那就好。”
许英说完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程昇。
这时，一阵敲门声。
“请进。”
其他同事捧着一束花进来，“欢迎程总监的回归！”
无论之前嘲笑过的，鄙夷过的，无视过的人，在此刻都得面带微笑。
程昇心中满满地满足感，但故作满眼感动无措地接过鲜花，“无论何时，我们华新这个大家族永远那么温暖，我真的很感动。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地点随便挑。”
一阵欢呼声和赞扬声中，程昇转过身接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
“程小姐，您的家属程红正在进行心肺复苏，请您马上过来，您是要继续还是要放弃？”
电话中陷入了沉默，身后是一片笑声和一句句谄媚地‘程总监’。
只是程昇夹在两者中间，炎热烈日和冰天雪地，十分诡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