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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4) ...

  •   此刻朱厚煜已经来到宁王妃娄氏所住的南苑杏花楼。
      沿着长廊,他正走到杏花楼前,却不进去,透过半掩的长窗,他暗暗看着房内的人。
      却见一个蓝衣人背对着他,正在桌上展开一轴画卷,他母亲娄妃正看着画卷,过得片刻,垂下泪来,轻声道:“好一副樵夫别妻图,尘儿,你正画出了我所想要说的话!”
      那蓝衣人也有些黯然,轻声道:“樵夫别妻山间去,山道崎岖路难行,此心忧,谁可解,盼夫平安休行险。”
      房中的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过得半晌,那蓝衣人叹道:“难得娘娘一番苦心,尘儿画此画之时,亦能感觉到娘娘的痛苦与无奈。只是,以他的性情,只凭这一幅画,有用吗?”
      娄妃也叹了口气,喃喃地道:“盼夫平安休行险!唉,但愿你我的努力,亲情的力量,能够让他悬崖勒马,不至酿成大错。”
      那蓝衣人忽然冷笑道:“我作此画,只是为了娘娘,旁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娄妃怔了一怔,嗔道:“尘儿,你怎可如此说话,他到底——也是你的父亲呀!”
      那蓝衣人却傲然道:“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娘娘对我母子的大恩,我不敢忘记,宁王府中,我也只认识您一人而已。”
      娄妃叹了一声:“尘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蓝衣人冷冷地道:“娘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说何益。”
      娄妃慈祥地看着他,摇头道:“到现在,你还是只肯叫我娘娘这么生分,我喜欢你们称我母妃,因为我是真心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呀!”
      蓝衣人淡淡地道:“尘儿没这个福分,也没这个资格。”他忽然眉毛一扬,道:“来了这么久,还不进来吗?”
      朱厚煜心中暗惊,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是看来这蓝衣人的武功,比他高得多了。于是哈哈一笑,不再掩饰,推门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拱手叫道:“大哥!”
      蓝衣人侧身让过,冷冷地道:“草民见过小王爷,不敢当小王爷的这一声称呼。”
      娄妃诧异地看着朱厚煜,道:“煜儿,什么事?”
      朱厚煜被他抢白了,却仍是笑吟吟地不以为意:“母妃,父王听说大哥回来了,很是高兴,‘请’大哥去南苑,父王想见他。”他有意将那个“请”字咬得极重,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旧一派真诚。
      蓝衣人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我这个人骨头贱,见不得大人物!娘娘,草民告辞!”说着连正眼也不看朱厚煜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娄妃惊呼道:“尘儿,你去哪儿?”
      蓝衣人淡淡地道:“我去城外,看我的母亲,我已经离家三月,再不回去,她会挂念的。”
      朱厚煜冷笑道:“那正好,你现在哪儿都不必去了。”
      蓝衣人骤然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朱厚煜正想冷笑两声,却见那蓝衣人的眼神凌厉,那笑声,只笑得半声便哽在喉头吞咽不下,忽然间在他的眼神中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还是娄妃帮他解了围:“尘儿,王爷已经把你母亲接回王府了,就在东苑。”
      那蓝衣人的眼中掠过一道怒意,冷哼一声,转身便疾步向东苑行走。他走得是如此之快,他的衣袂带起一股暗风,令得朱厚煜刚想上前两步,却陡然滞住了脚步,胸中好一阵不适。
      那蓝衣人疾步向东苑行走,心中却是暗暗恼怒,只一会儿,便进了东苑。却见东苑内装饰得富丽堂皇,他的母亲原氏锦衣华服,带着侍女笑吟吟地迎上来:“尘儿,你来了。”
      蓝衣人的脸陡然沉了下去:“娘,我们走。”
      原氏惊诧地道:“走,尘儿,我们去哪儿呀?”
      蓝衣人冷冷地道:“回南山村,我们住了二十年的家。”
      原氏笑道:“尘儿,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对了,你父王要见你,你快去吧。”
      蓝衣人倔强地道:“我们在南山村住了二十年,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二十年来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娘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原氏叹了一口气,挥手令侍女们退下,道:“尘儿,我知道你怪你父王,这二十年来,对咱们母子不够好。可是,现在他已经回心转意,又接了我回来,又要正式给你一个名份。如今你又长大出息了,只要他肯认你,娘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蓝衣人冷笑,笑声中透着寒意:“他肯认我,他为什么肯认我,不是他良心突然发现,不是他对你还有情意。而是他的王府中,养了一堆废物,堂堂宁王府,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只有一群纨裤子弟。所以他现在想认回我,认回一个可以给他撑场面的儿子。我有今日,不是他的恩赐,是因为我自己够努力够聪明够上进,否则的话,我看他连多看我一眼也不屑。”
      原氏神情也微微一黯,这二十年来,他们母子吃的苦头她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儿子所受过的气,受过的委屈,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儿子的辛苦与努力,都是那一份不甘不忿撑着他。这二十年的苦,如寒天饮冰雪,点滴在心头。
      看着眼前的儿子,她轻轻地道:“尘儿,你的心情,娘都明白,就因为这样,娘才不愿意让你再受苦。咱们一家团聚,终究是件好事,不是吗?”
      蓝衣人诚挚地道:“娘,咱们走吧,王府再荣华,与咱们无关。孩儿有能力养活您,让您过好日子,强似在这种地方,看似富贵,却要受人之气。”
      原氏心中犹豫,她性情柔弱,虽然宁王这二十年来从未善待过她,可是一朝肯回心转意,她也别无所求,更不忍拂了丈夫的心意。可是,要劝回自己的儿子,却也自认没这份能力,心中却是着急,她已经依宁王前日吩咐,若是尘儿回来,执意要走,就要派人去通知他。可是怎么到现在王爷还不来呢?
      蓝衣人见她神情犹豫,皱眉道:“娘,难道说你不愿意走吗?”
      原氏叹了口气:“尘儿,好歹你们父子见一面,说个话吧!”
      蓝衣人冷冷地道:“没这个必要。”
      忽然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父子见面,怎么会没必要?”随着话声,宁王已经走进东苑。
      原氏松了口气,忙上前行礼道:“王爷。”
      宁王笑吟吟地道:“原姬,辛苦你了。你先回房去,我和尘儿,说说男人的话题。”
      原氏柔声道:“那妾身去小厨房,看着他们煮燕窝汤。”
      宁王嗯了一声,原氏轻轻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蓝衣人看着母亲竟是满心欢喜的样子,心中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王爷好手段,把我母亲哄得这样帮你。她既然愿意留下,我也不敢勉强,就此告辞!”
      宁王看着他转身欲去,冷笑道:“我还以为我有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却原来你连跟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蓝衣人霍然转过身来,眼神如火一般:“你错了,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不想母亲会为此忧心。”
      宁王却不理会他的冷淡,坐了下来,道;“还记得后面的草庐吗?那是祖爷爷中年住的地方,我都叫人收拾好了,都照祖爷爷以前的那种布置,飞瀑连珠琴也放在那儿,那地方就安排给你住。”
      蓝衣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似有些震惊,却掩饰得很好,仍淡淡地道:“为什么要给我住?”
      宁王含笑道:“祖爷爷这么多子孙后辈中,只有你最像,那地方、那琴,不给你给谁?”
      蓝衣人用力转过身去,不让人看到他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地道:“条件呢?你岂会平白对人好的。”
      宁王哈哈一笑,道:“父亲要儿子回家,又是不该说的话吗?”
      蓝衣人冷冷地道:“你已经有不止一个儿子了,不缺我一个。二十年来,我与娘生活得很好,自食其力。”
      宁王叹道:“尘儿,你太倔强了,咱们一家三口团聚,共叙天伦,有何不可?”
      蓝衣人冷笑道:“一家?我们是一家吗?二十年来你对我母子不闻不问,如何今日才想起来是一家,才想起来要接我们?三口?只怕王府的家人,不止三口吧,太挤了,没我们的位置。当日我母子最需要的时候,这个父亲、丈夫没有出现,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了。王爷不觉得你的雨后送伞太多余了吗?难道还指望我感激涕零,摇尾乞怜不成?我原若尘是不会受这种嗟来之食的。”
      宁王听着他毫不留情的话,脸色数变,过了半晌,忽然冷笑道:“嗟来之食,尘儿,你这话贬了自己也贬了为父。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是要给我看的。你恨我遗弃你们母子,你也恨你的兄弟们给你气受。所以你把祖爷爷所擅长的才能,一样一样地学个十足,不过是要给我们看,就算没人理会,你依然要给让我们看看,你才是宁献王最优秀的子孙;你才是最聪明、最优秀的那一个,而不是王府中养尊处优的你那些兄弟们。你在江湖上故意闯出那样的名头来,也是要我看到,没有我,你依然过得很好,是不是?”
      蓝衣人冷冷地道:“不错。”
      宁王冷笑道:“你以为这就是报复,让我看到你的优秀,看到你比我任何一个儿子都出色,而悔不当初。等我要认回你时,你要拒绝,这就是你的骨气,你的骄傲。”
      蓝衣人冷冷地看着他:“你既然都明白,又何必再废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所受的委屈。”
      宁王冷笑:“你以为这就是报复,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本王真是太高看你了。”
      蓝衣人淡淡地道:“就算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
      宁王冷冷地道:“我又何必用激将法。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受到错待吗?咱们这宁王府一系,自开府以来,受到老天爷的错待还少吗?当年建文帝听信馋言要削藩,诸王为求自保,联兵靖难。祖爷爷文才武功,都是诸王之首。可是最后怎么样,祖爷爷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郁郁终身而死。那朱棣不过是个蒙古杂种,哪有资格做九五至尊,可是如今他的子子孙孙却安居北京的紫禁城,做他妈的真名天子……”
      蓝衣人的脸色也变了:“所以你要我帮你造反,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可知道你的王妃日日为你焦心,她不想你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宁王冷笑道:“妇人之见。想不到你也有这种妇人之见,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怎可屈居他人之下,怎可为一妇人而屈志?”
      蓝衣人冷冷地道:“随你的便,反正你的事,与我无关!”
      宁王冷笑道:“与你无关?你不是一直不平不服吗,你的不甘心,难道与我的不甘心不是一样的吗?尘儿,你回来,你我父子联手,共创天下。”
      蓝衣人摇了摇头道:“你要造反是你的事,休想让我听你摆布。”
      宁王冷冷地道:“是我的事吗?只是我的事吗?你就这么甘心只做你的草民,不肯回王府,只为坚持你那所谓的骄傲吗?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九五至尊之位!你瞧不起你的兄弟们,可是你有没想过,若是我百年之后。坐上紫禁城那把椅子的人不是你。你要不就得向你瞧不起的兄弟三跪九叩,要么就学伯夷叔齐去饿死首阳山。这就是你所坚持的骄傲,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蓝衣人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他的手指指节也因用力而变得发白,他忽然冷笑道:“好大的许诺,你不是最爱朱厚煜这个儿子吗,你这样做,置他于何地,你舍得吗?”
      宁王悠然道:“天下唯有才德者方能居之。你做李世民,我做李渊。我却不至于象李渊这么糊涂,能坐皇位者,无嫡庶之分,只看谁的功劳大,谁能够坐稳这个江山。我辛苦打下的江山,难道要交给一个没能力坐稳这个位置的人吗?尘儿,我知道你一直为你母亲抱屈,你母亲是很委屈,苦了一辈子。你更不应该让她这样的年纪还在乡下受苦,无名无份的。你要是真孝顺,等你做了皇帝以后,封她为皇太后,那才是叫她吐气扬眉呢!你刚才也看到了,怎么样的生活,对你母亲才是真正的好。”
      蓝衣人听到母亲,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冷冷笑了一声:“王爷二十年来,对我母子不闻不问;这一霎间,却又将与您共处了二十年的王妃和世子抛开。王爷的心是什么做的?”
      宁王冷冷的道:“无情最是帝王家。朱棣当年若是有一分的顾念亲情,大明朝的历史就不是今天这样了。我看,这二十年里,你最关切的莫过于我吧!我而——”他忽然站起,双目炯炯:“你是我的儿子,天下最能知你者,莫过于我。你我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谁也不是肯做臣下的人。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得不错,我本是无情之人。我要你回来,的确不是我良心发现,也不是对你母亲还有旧情。你有今日,不是我的恩赐,是因为你自己够努力够聪明够上进。否则的话,我的确是多看你一眼也不屑。所以,你莫要以为如今的世子之位,明日的皇帝之位,是我许给你的。这是你自己这二十年来努力挣来的。你若是放弃,才是愚蠢,也没资格做我的儿子!”
      蓝衣人一动不动,忽然似化做一尊石像。不错,这二十年来他的努力,正是要做给眼看的父亲看,让宁王后悔错待了他们母子。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向父亲报复,而没有半丝亲情。倘若此时宁王企图以亲情来感化他,倒可能受他一番冷笑。可是宁王却是如此尖锐地说出这番无情之言,他却似一盆冷水浇下。心——固然是寒冷如冰,可是却也不由地对眼前的宁王升起敬服之心。不错,无情最是帝王家,若是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这天下,不必打,也早是输定了。
      想到这儿,忽然跪地道:“儿臣参见父王。”
      宁王一脸慈父的表情,扶起蓝衣人道:“好,尘儿,你今日回归宁王府,你的名字,也须按皇族谱碟排过。从今天起,你名朱厚成,朱氏皇族之厚德,成于汝身。”
      蓝衣人喃喃地道:“朱厚成,朱氏皇族之厚德,成于我身。”他忽然苦笑,二十年来,他一直用的名字,是原若尘,原本卑微若尘土的一个人,忽然成了朱氏皇族之厚德成于一身。这其中的天差地别,也不过原是一句话的功夫而已。
      宁王看着儿子,点头道:“成儿,明日我就对外宣布你的身份,你的母亲,我也册封她为原嫔,上报朝庭,如今府中正好是一妃二嫔。”
      朱厚成淡淡地道:“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他既然已经答应留下,名份之事谁敢少得了他,倒不争这迟早。宁王笑道:“三个月前你从京城带来的书信,我都收到了。这些我与刘瑾来往的书信,亏得是你拦下了,要不然落在杨一清的手中,追究起来,事情就糟糕了。从这件事我便知道了你的才能,也知道你毕竟存着一份孝心。”
      朱厚成神情不变,道:“这也是上天给父王的机会,查抄刘瑾府时,我正好在场。那时的形势,一刻三变,秋临风拣了刘瑾谋反的证物就匆匆入宫了,否则以此人精明,若让他过眼,这些书信我就算偷出来都没用了。”
      宁王拍拍他的肩头道:“幸而如此,我收到书信便早做准备,把跟刘瑾来往的痕迹都消除掉,又率先上表弹劾刘瑾,因此刘瑾虽倒,朱厚照对藩王势力更多倚仗,我们的实力反而更增强了。”
      朱厚成轻叹一声:“我那时候,还以为刘瑾之死能够给你一个警惕,谁知道适得其反。”
      宁王兴致勃勃地道:“不管怎么样,总是你一件天大的功劳。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出。”
      朱厚成眼中忽然一道亮光闪过道:“要什么都成吗?”
      宁王笑道:“君无戏言。”
      朱厚成缓缓地道:“那好,我要今日入府的那个紫衣美人。”
      宁王怔了一怔,忽然笑道:“你倒眼快,那女子的确极美,若非我已经定她为入宫的十美之一,也断然不肯放过她。成儿,你要美人天下多的是,此女于我父子江山有用,你还是另选一个吧!”
      朱厚成冷笑一声:“天下美人多的是,十美图上,不该有她,那于她真真是暴殄天物。要她入宫,朱厚照配吗?父王放心,这十美图依然不少一个美人,我这里,已经为父王准备了一人了。要送给朱厚照,只怕这种女人更适宜些罢!”说罢,他自袖中取出一卷画轴来。
      宁王缓缓地展开,轻轻“噫”了一声,却见那上面画的是一个黄衣女子,月下抚琴。那女子虽不及紫衣女的容光摄人,却另有一股妖媚入骨的风骚。宁王再看画上的题字,却是一笔的柳体,写得风流潇洒,上款却写着《罂粟图》三字,再看下款,写着一行小字:“烈酒最香,毒花最美,古人为美人一顾而愿倾国,今人为玉姬一笑何惧其毒。兰亭林七戊申孟春。”
      “兰亭林七?”饶是宁王这等人,也吃了一惊:“莫不是扳倒刘瑾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林啸?”
      朱厚成微微点头:“正是,林啸的百花图,虽难及唐寅的美人图,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这就是其中的一幅《罂粟图》。画的是阴无咎的义妹,玉骨妖姬阴玉柔。”
      宁王吃惊地道:“此画怎么在你手中?”
      朱厚成淡淡地道:“不但此画,连此女都在我的控制之中,用此女派到朱厚照身边,不论刺探机密还是暗中结果了朱厚照,都十分省事,对父王来说,更是事半功倍。”
      宁王微微犹豫:“那紫衣美人,对你又有何作用?”
      朱厚成微微一笑:“父王若将她送入宫中,才正是大大的失策,父王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宁王问道:“莫非她也有来历不成?”
      朱厚成道:“以父王的眼力,当可看出她已非闺阁之身。”
      宁王不在意地道:“是否闺阁之身,朱厚照那小子根本不会理会这种事。”
      朱厚成冷笑道:“他不理会,自有人在意得紧。”
      宁王见他神色郑重,问道:“什么人?”
      朱厚成缓缓地道:“她的夫婿,便是二品镇国将军,天下武林的盟主——秋临风。”
      宁王怔住了:“什么,秋临风?秋临风武功才智都属绝顶,与京城杨一清,北疆仇铖,南京王守仁都有过命交情,若得此人合作,天下可定。”
      朱厚成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正是,所以父王当知——此女的价值,更胜过十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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