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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94章 ...


  •   蚩蛇前额一片透明顶鳞泛起冷光,将剑宗弟子手上的半仙器吸入其中。而他滴入的血液,被原封不动地排斥了出来,在空中“滋”地蒸腾殆尽。

      路无忧不是不想拿趁机拿走半仙器,但在蚩蛇的注视下,远超十阶妖兽的威压直面而来,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路无忧僵立不动。

      只见那巨大的蛇瞳蓦然颤动了一下。

      凶恶的光泽闪过的瞬间,蚩蛇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扑来。祁澜在他腰间的手臂一紧,当即飞身遁离。

      “吼——”
      一声震碎山石的的咆哮声从两人身后炸开。

      那嘶吼直接冲击神魂,路无忧被震得气血翻涌,所幸祁澜及时用金刚灵纹张开的防护结界护住他心脉。

      他越过祁澜的肩膀往后看。

      蚩蛇昂首追着他们,三角形的头颅底下是一圈因怒极而炸开的蛇鳞,石台随着它弓身窜起,层层崩裂,只剩下中心那截圆台被蛇尾盘踞着。

      难怪路无忧总感觉祭坛有些不对劲,他在领域里看见的祭坛原本只有一层,如今三层石台都是蚩蛇身体的伪装!

      路无忧知道蚩蛇疯了,但他没想到连体型都暴涨了!

      没有咬到祁澜和路无忧,蚩蛇转头朝另一边猛噬而下!

      巨大蛇口轰然闭合,将那个卡在它口中的剑宗弟子、大片碎石及几个躲闪不及的修士一同吞入腹中。

      头顶上的结界并未消除。

      众人甚至没有办法在巨蛇的追击下撕裂空间离开。

      现在他们就像和毒蛇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老鼠,无比绝望!

      众人一边躲避着扑来的蛇口,一边在不断崩塌的石台上疯狂跳跃,在黑暗的潮水中寻找着可以站稳脚跟的石块,或是再度祭出御水的法器,在蚀骨的潮水中撑上个一会片刻。

      巨蛇的身体在湖水中翻搅,激起滔天巨浪,试图将所有人全部卷入水中。

      祁澜抱着路无忧在空中接连数跃,闪避蚩蛇的攻击。

      悬崖碎石不断滚落,穿过结界砸入湖中,激起成片浪花。

      四处皆是惨叫和落水声。

      少司猎肩上的蛇虽有上古血脉,但因幼年体的缘故,反而被同为蛇类的吞天巨蛇压制得更狠,少司猎只能从本命联系中感知出小蛇的恐惧。

      “这巨蛇要将我们葬身在此地!”

      少司猎神色一凛,怒吼:“杀了它,取半仙器!”

      众人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反应过来,开始三两成群聚在一起,寻找空隙攻击巨蛇。

      颜色各异的法光、剑光落在巨蛇上,有人甚至掏出了宗门传承下来的天阶符咒,成功在蚩蛇身上炸开数道血口。

      蚩蛇吃痛,舞动的更厉害,巨尾一甩,直接将几个弟子从半空中打落到结界壁上。

      路无忧趴在祁澜肩膀上看得一清二楚。

      那攻击蚩蛇明明可以躲过,但它却硬抗了下来……它底下正是祭坛残台。

      仔细看下来,除了开场的爆发,它基本上只是在阻止其他人靠近自己和祭坛而已。

      路无忧忽然就理解了。

      谁被强行封印之后,一觉醒来发现家没了,自己还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窟里,身边来了一群拿着武器的陌生人,抢走了自己族中圣物。

      换作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蚩蛇不是疯了,它只是沉睡了太久,还停留在最初惶恐生气的应激中,不知道自己的族寨早已灭亡。

      身为古幽族的传承,它必须保护好自己的族地。

      可蚩蛇沉睡数万年,力量同岁月一起渐渐流逝,加上它不肯离开祭坛,就如同一个固定的靶子。众人吃准了它这点,用各种刁钻的角度进行攻击。

      眼看蚩蛇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无论是蚩蛇杀死在场所有人,还是让众人杀死蚩蛇。

      路无忧想试着安抚蚩蛇。

      他用指尖戳了戳祁澜,“我想下去。”

      祁澜瞬间就明白路无忧的意思,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路无忧,在半空中找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用极大的力气克制着将怀中人放开。

      看着路无忧落下后,祁澜手中金绫一扫,将数道落在蚩蛇身上的法光尽数挡去。

      僧人望着其他宗门弟子,眼中一片冷峻。

      他道侣想要做到的事情,他会和他一起完成。

      舔月在半空中变成了小山一样的巨狼,它来吸引蚩蛇的注意力,好让路无忧更安全地落下。

      蚩蛇身上血腥浓重,蛇颈狂躁地挥舞着。

      路无忧在空中惊险地躲过一道攻击,好不容易落在蛇身上,没想到刚落地,脚下蛇鳞一片湿滑,险些叫他滑落下去。

      耳边尽是巨兽的嘶吼与呼啸的风声。

      路无忧双手牢牢扣住身下蛇鳞,隐匿着气息,让自己全身贴紧在上面,竭力不被甩出去。

      他将掌心贴在蛇鳞上,运转起灵纹。

      然而鬼力渡到蚩蛇表面的瞬间,一股来自远古凶兽的狂暴力量轰然将他的鬼力碾压粉碎,像毒蛇一样,狠狠地咬了回来。

      路无忧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里夹杂着细碎的脏肉,手掌顿时一松,整个人从蛇颈直接滑落。

      他双手拼命划拉着,试图抓住什么,然而滑落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没有空隙和多余的东西让他停下来。

      就在路无忧感觉无望之际,脚下蓦然蹬住了一个坚实的东西,止住了他下落的趋势。

      路无忧低头一看,是萧见星的佩剑!

      原本锋利修长的灵剑如今延展成半人宽,是以稳稳接住他的同时,不至于将他误伤。

      而萧见星就在不远处空中看着他。

      见他站稳后,萧见星掐诀驱剑,避开蚩蛇的数次攻击,将他送回了原先的位置,便撤走了灵剑。

      路无忧扣紧底下蛇鳞,他手掌在滑落时被鳞片割破,正火辣辣地痛着,鲜血顺着手掌流下来,打湿了衣袍,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

      路无忧没有丧气,他早就预料到没有这么简单。

      蛇颈还不够贴近,他要再往上,尽可能地贴近蚩蛇的识海,这样才能让灵纹沟通达到最佳效果。

      路无忧感觉刚才萧见星想直接送他到蛇首上,但灵剑作为武器接近蚩蛇,已经让它十分警戒。若不是舔月还在吸引它的注意力,蚩蛇怕是已经发现身上的他。

      灵剑无法逗留太久,因此在助他攀稳后便撤离了。

      路无忧咬紧下唇,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也开始有些昏沉。

      他吞下一枚丹药,一点点的往上挪着。

      不过很快,一小抹金绫缠上了他的手臂,试图替他止血,同时一缕缕温暖的灵力汇入他的经脉,修复其中损伤。

      路无忧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蚩蛇的动作幅度小了许多。他在蛇颈往下望去,巨蛇几处身躯无法动弹——被金绫牢牢缚住。

      舔月吸引蚩蛇注意力的同时,祁澜也在限制巨蛇的动作。

      金绫像缎带一样缠在漆黑巨蛇身上,绫带的两端越过半空,牢牢地攥在祁澜手里。

      祁澜面对着蚩蛇,凌空而立,手中金绫看似捆住蚩蛇的同时,也阻挡了不少宗门弟子对蚩蛇的攻击。

      路无忧简直要被祁澜这种细节迷死了。

      不过他没有再多看,而是加快了动作,往蚩蛇头顶靠近。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顶住远古巨兽威压,固定住这样的庞然大物要耗费多少灵力。方才他这么惊险,祁澜都没有办法腾出手,想必已经在极限关头。

      众人也知道祁澜控制蚩蛇的重要性。

      药宗领队架起了药鼎炼制草药,向他隔空输送灵力,关韵则携弟子铺设阵法,帮忙一起拖延蚩蛇的动作。

      但也有不少人想趁这个时候夺取蚩蛇眉心上的半仙器,然而因蚩蛇还在抵抗,加上萧见星带着道宗的人也加了进来。

      别说半仙器了,连靠近蚩蛇都成困难。

      路无忧趁着各方混战,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顺着蛇背往上爬,最终抵达蚩蛇额头。

      蚩蛇眉心上的浮天盏仍散发着让人目眩的光辉,盏中的灵液被蚩蛇逆鳞结界罩着,丝毫未洒。

      以路无忧所在的位置,蚩蛇看不到他,但他没有趁机拿走半仙器,而是屏住气息,伸手将掌心轻轻贴在蚩蛇眉心凸起的逆鳞上。

      灵纹顺着鬼力渡入的瞬间,蚩蛇眼中出现一丝迟疑与茫然,原本挣扎的身躯也僵在了半空。

      路无忧感觉到一股冰冷从连接处传来,那是蚩蛇的本源气息。

      终于找对地方了。

      路无忧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备逐步深入。

      “砰!!!”一声巨响将蚩蛇从茫然中唤醒。

      一个海宗弟子趁着方才蚩蛇停滞的一瞬,竟然偷偷用符咒攻击蚩蛇的七寸。

      “嘶——”蚩蛇受惊长啸,爆发出巨大的威压,将那弟子连同他边上的人一同扫落湖中,众人纷纷闪避。

      路无忧也险些再度掉下来,幸好他及时用捆仙索将自己和蚩蛇的头捆在一起。

      但这样也让蚩蛇发现了他。

      蚩蛇瞳孔直竖,身体用力盘绕起来,头不断挣扎翻卷,想要将路无忧从它头上甩下来,然而却始终无法挣脱金绫束缚。

      祁澜反手将绫带缠紧在手臂上,全力牵掣着蚩蛇,金绫在他肌肉分明的手臂上勒出了道道血痕,似要绞断僧人手臂。

      路无忧余光瞥见祁澜手上的伤,心中焦急。

      顾不得周围众人是否看见,路无忧直接掏出了祖鼓,用力拍下。

      “咚——”

      听到鼓声的刹那,蚩蛇的瞳孔蓦然扩张,身形停滞。

      路无忧趁机直接将沾满鲜血的手掌压在蚩蛇顶鳞上,灵纹与鬼力毫不收敛地渡入蚩蛇识海深处。

      蚩蛇识海如同狂暴冰冷的汪洋,路无忧的神识置身其中,仿佛一尾渺小的游鱼。然而就是这么渺小的游鱼低声吟唱出平息风浪的祝歌。

      “我的龙让,请你来,与我欢庆。”

      随着低声吟唱,蚩蛇原本弓起的身子慢慢平坦下来,头颈炸开的蛇鳞,一片片接连收敛。

      灵纹成功连接的一刻。

      无数破碎的记忆与感受,如潮水般向路无忧识海涌来。

      路无忧从中窥见到蚩蛇在古寨里的那些时光,不仅仅是和龙头龙宿,还有他们的祖祖辈辈。

      它还是精魄的时候,为了好玩化作蛇形盘在树上,被第一代头人小心翼翼地捧下,取名为“龙让”,成为古幽族头人的契约阴灵。

      它目睹一代代头人的诞生和死去。

      但从不感到悲伤,因为最后它会吞噬掉他们魂灵,让他们和自己化作一体。

      它喜欢龙头带着烟草味的手掌抚过自己的头顶,喜欢窝在钧离暖热的怀里,但最喜欢的还是龙宿时常的轻声哼唱。

      可偏偏是它最喜欢的孩子,杀了它的契约者。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龙宿要将骨刀捅入龙头的胸膛,待龙头气绝之后,又利用契约的力量,将它封印进祭坛。

      它永远记得龙宿嘴唇颤抖着说:“这样才可以阻止他……”

      所以封印蚩蛇的不是龙头,而是龙宿!

      没等路无忧细看。

      蚩蛇被封印入石台的恐惧,还有感知到宿主死去的痛苦与绝望,像是无形的手勒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无法呼吸。

      路无忧坚守灵台,盘腿坐下,一手敲打着黑鼓,一手摸着蚩蛇前鳞,继续吟唱。

      灵纹温柔地抚过蚩蛇的识海。

      “我的龙让,不用慌张,黑暗终会消散。”

      蚩蛇缓缓闭上了眼睑,身子温顺地盘在湖心,巨大的下颌搁在祭坛残台上,就像他盘在最喜欢的水牯牛头上。

      它身上的金绫刚才已经撤去。

      众人也不再攻击,他们落在湖面上,望向祭坛中的红衣少年与漆黑巨蛇。

      轻柔的祝歌在崖洞中回荡。

      净贪听着听着,身边飘过几粒熠熠闪烁的灵光。

      抬头望去,无数星星点点的洁白灵光越过结界和众人,高高低低地飘浮,最终落在蚩蛇的身上,和少年的肩上。

      飘散的野灵凝聚在祭坛,如同万年前的寨庆一般。

      “我的龙让,不用悲伤,让我来为你欢庆。”

      ……

      蚩蛇睁开眼睑,金色的瞳孔已然恢复清明。

      路无忧被它看着,感觉蚩蛇透过他在看熟悉的人。

      蚩蛇缓缓扬起头颅,想要蹭蹭路无忧,就像曾经在龙头和龙宿身边一样。但因为路无忧在它头上,蚩蛇扬起头后并未如愿蹭到温暖的肌肤。

      它迷惑地“嘶”了一声。

      路无忧眉眼弯起,半跪下来,摸了摸蚩蛇的额头。

      蚩蛇缓缓低下头颅,将他轻轻放在祭坛残台的圆心上。待路无忧站稳后,它也未离开,而是张开头顶的鳞片,露出其中的半仙器。

      方才路无忧的手按在上面,鲜血流入其中,加上它的认可,已经让浮天盏认他为主。

      如今半仙器认主,众人已经失去了争抢的资格,他们神色各异地看着路无忧和蚩蛇。

      路无忧取下浮天盏,摸着蚩蛇,想让它缩回原来大小。

      然而蚩蛇却用前额抵住了他的掌心。

      路无忧有些疑惑,但即刻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把手掌从蚩蛇额上挪开,然而无数道流光从蚩蛇身上迸发,如同踊跃的游鱼,没入他的体内。

      那股力量过于纯净与庞大,将他定在祭坛的圆心上。

      祭坛如同起搏的心脏,在悬崖间响起沉重的回响。

      咚咚——咚咚——

      空中的野灵们接连消散,祭坛圆心亮起灼目的红芒,将整个崖洞映得一片猩红,路无忧成为了赤红中的一粒小小的黑点。

      咚咚——

      路无忧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祭坛的声音,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原本以为继承传承就跟吃十全大补丹一样。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得太保守了。

      这是古幽族沟通远古阴灵的智慧与力量,全部精华的凝结,怎会如此简单。

      磅礴汹涌的力量倾灌而入,仿佛要将他淹没。

      耳边传来伴着鼓声的祝歌与呢喃。

      路无忧悬浮在半空中,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幽暗猩红的崖洞,而是古幽族人与阴灵繁衍生息的灵光。

      稻米、草药与鲜花被阳光烘烤过的混合香气充斥在肺腑呼吸间,厚实柔软的兽毛穿过指间的下一瞬,掌中抵入冰凉坚硬的骨刀。

      舌尖舔过馥郁的辛辣,汗泪的咸涩,还有血的腥锈……

      短短的几息之间,他体会到古幽族每一代头人的所有。

      古老悠长的祝歌仍在回响。

      源源不断的力量像奔腾的洪水汇入丹田,冲刷着路无忧的经脉。

      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承受的界限,路无忧觉得自己像是被拼命吹胀的皮球,将近爆炸的边缘,如果不是晋升了金丹,他恐怕早就在传承的瞬间爆体而亡。

      路无忧灵纹自发地运转起来,将在经脉中四处冲撞的力量引到丹田压缩起来。

      然而压缩的速度远赶不上力量涌入的速度。

      路无忧感觉耳鼻流出了温热的液体,视线也开始涣散。

      他看到祁澜想要冲过来,却被传承的结界挡开。

      路无忧想安慰祁澜,但他意识开始滑向消亡的一端,所有的声音和光影都似乎离他远去。

      他要被传承冲刷殆尽了。

      “咚!”

      手边的祖鼓忽然发出一声雄浑有力的闷响。路无忧身躯陡然一震,丹田里像是裂开了一道无底深渊,将体内奔涌传承的力量如数吞没。

      他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与祭坛回响共鸣。

      咚——咚——

      漩涡中的路无忧双眼空茫,眸中流转着潋滟的红光。

      祭坛圆心上席卷起巨大的气流漩涡,仿佛要将一切摧毁之力搅动湖水,众人纷纷抓住身周的人,抱团稳住身形。

      悬崖巨石崩落,湖水漩涡越发湍急,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就要葬身湖底时,鼓声缓和了下来。

      许久,漩涡渐渐消散。

      路无忧跌落回祭坛,浑身如同被拆散般疼痛,旁边是恢复原身大小的蚩蛇。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眼下丹田剧痛难忍,似乎有两股力量正在纠缠,可是传承不是已经被吸收完了吗?哪来的第二股力量?

      路无忧一时有些恍惚。

      而且他发现四周鸦雀无声,众人惊惧地看着他。

      关韵和萧见星神情皆是诧异,少司猎喃喃道:“诡祟……”

      诡祟……?

      路无忧懵懂地抬起手,看到的不再是人的手,而是怪异的兽爪,手臂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黑色血纹,摸摸额头,冒出来的骨角庞大而狰狞。

      蚩蛇担忧地凑上前来。

      路无忧从它蛇瞳中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狰狞身影。

      他想起来了,刚才的濒死激发了丹田上的反噬印记,是印记帮他吸收了那些传承,同样也助长了祟化的气焰。

      此刻他身上祟气森然。

      路无忧无措地望向祁澜,祁澜径直向他飞身而来,道:“不怕。”

      就在那一瞬间。

      “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一个碧霄剑宗的小弟子不知怎地红了眼,像疯了一样,不顾旁边的同门阻拦,朝他提剑刺来。

      然而此刻路无忧体内两股力量纠缠着得越发厉害,就像两只巨兽在他体内厮杀,他的神识被卷入其中,被死死压制着。

      那一声嚎叫更是让他耳膜生疼,连逃都逃不开,只能抬手无力地阻拦。

      祁澜的金绫同时伸出,横在那小弟子身前,将他挡住,然而在比金绫更快的是一道黑影,快到众人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滴答、滴答答……

      几滴鲜血落在祭坛的地面。

      众人顺着那鲜血流下的方向往上看,那小弟子的胸口被一根漆黑的触手穿膛而过,他血眼暴凸,死死看着对面的路无忧。

      那触手自路无忧手边冒出,直接捅入了那弟子的胸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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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非日更/试图稳定隔日更中。小狗师傅努力挥舞锅铲做香饭饭,感谢每个耐心等待的宝宝,喜欢的话可以评论/收藏下,爱你们的白尾巴留。(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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