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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问心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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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给她看了不少话本，她演着演着变成今天的局面。
专业演员，绝不动心。
可纵使万般虐心，虐得也不过是她这个角色。
但在天道眼中，小神尊失去一个可能不觉情深已然成爱的人。
多么难过啊！
可仇浅失去的是命！
对于盛春朝的大胆反问，天道没有回应。
盛春朝盘腿而坐，闭上双眸，开始聚力抵挡天雷。
天雷会将她的本体排除，凤茗的一魄也会回去。
她会重生。
而她，不再是仇浅，只是盛春朝。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盛春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炸飞了，身上的骨头仿佛碎成了渣，痛感撕裂了全身每一根骨头。
她艰难地抬起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
不能停，必须继续修炼。
“咔嚓！咔嚓！咔嚓！”
耳边传来一阵阵脆响，似乎天地在崩塌。
她的意识在雷霆下变得迷糊，仿佛被千刀万剐，痛苦不堪。
天雷一重接着一重劈向盛春朝，每一次都是将她劈得遍体鳞伤，但她却一声都不吭。
天道看着盛春朝咬牙硬抗的模样，心中有些微妙，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盛春朝的身形渐渐变透明。
“罢了，这是你为仇浅仇昭选的结局。”天道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盛春朝与风寂的缘分，还是仇浅和仇昭的。”
“轰隆——”
雷光像要把天劈开一道缝，盛春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可喉间的血腥气还是漫上来，染红了衣襟。
问心台不过是问心之雷。
这雷竟然能烧焦她身上的功德。
盛春朝的意识越来越弱。
一会儿是幻音宗的众人，一会想起仇昭寻四方为她寻药，熬夜替她熬的灵药……
天道数着天雷，要把盛春朝的本体送回到幻音宗的本身。
结果数到11、12……
小金丹渡劫也就11道天道。
怎么回事！
天道仔细一看，湛蓝的问心台变成火红的背景。
这是变成——
诛仙台。
不好！小凤尊的元神也在里面。
天道用力送出小风尊的元神。
盛春朝已经奄奄一息。
天道靠近，跟盛春朝解释。
盛盛春朝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雷劈碎了。
她望着头顶翻涌的雷云，突然破口大骂：“我要重新上仙界！把折磨我的人都丢进这里感受！”
谁闲着没事干，把问心台换成诛仙台。
实在恶毒至极！
更重要的是预判了天道和她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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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沉溺在深海中碎裂的星光，一点点艰难地凝聚。
盛春朝猛地睁开眼，胸腔里那股被问心台罡风撕裂的剧痛似乎还未散去，带着一种虚幻的灼烧感。她下意识地抚摸心口，指尖触及的却是细腻柔软的衣料，而非预料中的空洞。
不对。
这不是死遁成功后应有的虚无，也不是魂归天外的缥缈。
她迅速坐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圣殿之内，寒气彻骨。
千百年来凝聚的月华在穹顶缓缓流淌，却照不亮此刻殿中众人脸上的阴霾。
盛春朝跪在冰冷如玉的地面上，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裙刺入骨髓。
她低垂着头，银发如瀑般散落肩头，掩去了眸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惊惶与困惑。
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经完成了第三次死遁，在程迎峰面前“陨落”得干干净净。
按计划，天道该将她送回三百年后，或者至少让她魂魄归位，怎么一睁眼，却回到了这个起点？
是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难道死遁失败了？
天道出了差错，将她送回了三百年前？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随之而来的并非恐慌，而是一种近乎狂喜的悸动！
三百年前！一切都还未发生！
她那三位命运多舛的师姐剑修二师姐、丹宗假千金、还有那即将被“杀妻证道”的三师妹都还好好地活着！
至少，还没有是小神尊和凤尊历劫的炮灰。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不再是惩罚，而是天道赐予她的，逆转一切的绝佳机会！
盛春朝强压下心中的翻腾，深吸一口气，试图感应体内的灵力。
修为微弱得可怜，天道送的空间倒是还在，只是能看不能拿。
她尝试联系天道，神识如泥点入海，毫无回应。
一切，都仿佛真正回到了原点。
她又成了第一世的圣族二公主，面对的是她完全熟悉的烂摊子。
“月之晶失窃，乃我圣族千年来未有的奇耻大辱！”
苍老白发的大祭司手持权杖，雪白的长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月之晶自我族守护下遗失，五大王族问罪之师不日即到！尔等可知这是何等罪过？”
殿中一片死寂。
盛春朝悄悄抬眼，瞥见身旁同样跪着的几个圣族长老面如死灰。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是圣族二公主，而她的亲姐姐是一个小反派，偷走了月之晶与人私奔的盛荣光。
“报——！”
一个侍卫急匆匆奔入殿中，单膝跪地：“禀大祭司，狼人族王已派王孙送问罪书！”
“王孙已到雪山脚下。”
一卷兽皮卷轴被呈上，大祭司展开一看，脸色更加阴沉。
“太子说，若三日内不能给出交代，他将亲自率兵踏平圣族之地！”侍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狼人族王太子程迎峰，年刚成年却已名震漠北。
传说他蓝瞳锐利如刀，手段果决狠辣，麾下狼骑所向披靡。
盛春朝感到一阵心悸。
“大祭司。”一位长老颤声开口，“为今之计，唯有将罪臣盛荣光一脉尽数交出，或可平息狼族之怒。”
几位长老纷纷附和，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盛春朝。
她猛地抬头，碧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当时刚来，就是几位长老要交出她一族。
就此，她对圣族起初没什么好感，可是后面他们都为了她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在这个世界，一族犯罪，亲族连坐是天经地义的事。
姐姐闯下大祸，她作为妹妹，自然难逃一死。
之前，她选择了脱身，事事受到了约束。
而程迎峰的主角团反而比她获得的信息要早。
如果她跟着主角团，也许就能救回师姐们。
如果她跟着主角团，就能光明正大积攒功德，早日开启空间。
如果她跟着主角团，要是有感情和信任，就能让他们救圣族。
这一世，她选择直面。
大祭司沉默良久，权杖重重顿地：“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且慢！”
清冽的声音打断了大祭司的话。
盛春朝挺直脊背，银发流泻。
“大祭司，各位长老，请听我一言。”
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惊讶，有怜悯，也有冷漠。
“盛荣光所为，罪不容恕。但此刻杀我族让狼王泄愤，于寻回月之晶无益。”
她的声音稳定下来，一字一句都带着坚定。
“请大祭司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愿下山追回月之晶！”
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荒唐！”一位长老喝道，“你一个女子，如何能与狼人族王太子周旋并在人家眼皮底下带回？又如何能从贼人手中夺回月之晶？”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姐姐。”
盛春朝缓缓起身，长裙曳地:“我知道她会去哪里，会找谁求助。更何况，月之晶与我族血脉相连，唯有圣族之人能感应其方位。”
“杀了我，你们就真的失去所有线索了。”
这话半真半假。
记忆告诉她，圣族王室确实与月之晶有微妙的联系。
但圣族能力只传长女，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感应到。
眼下最重要的是争取机会，活下去。
让她，让师姐，让圣族活下去。
大祭司眯起眼睛，权杖上的月光石发出幽幽光芒。
“即使如此，你又如何让狼族相信我们？程迎峰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盛春朝深吸一口气：“请告诉狼族使者，圣族二公主允诺，若三十日内不能寻回月之晶，我愿献上自己永锁日炽塔，也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圣殿。
这个承诺太过沉重。
狼人族自带日曜石。
圣族自小受月之晶滋养，是可代替月之晶的作用。
良久，大祭司终于缓缓点头：“好！就依你所言，老身亲自去说。”
“但记住，春朝公主，三十日期限一到，若未能迎回月之晶，不止是你，整个圣族都将为你姐妹的罪过付出代价。”
“请不要以情用事。”
他权杖一挥，一道银光没入盛春朝眉心：“此乃追踪咒，无论你身在何方，三十日期满那一刻，我都会找到你，执行诺言。”
寒意自眉心扩散开来，盛春朝摸了摸眉心。
两个时辰后，盛春朝已站在圣山脚下。她换上了一身简朴的装束，隐去碧眸银发，衣着看似破烂，布料还是很好的。
盛春朝背上一个小包袱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干粮和一小袋银币。
这个时候漠北和人族边境发生了病疫，她准备伪装成一个逃难的人。
“公主，”年迈的侍女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递给她，“漠北风沙大，夜里寒冷，带上这个吧。”
盛春朝接过披风，看见侍女眼中的泪光：“谢谢您，谭姨。我会回来的，带着月之晶一起。”
老侍女突然压低声音：“公主下山后，可往西北方向去。老奴昨夜观星，见煞星耀西北，或与月之晶下落有关。”
盛春朝怔了怔，点头记下。
告别侍女，她踏上了下山的路。
山路崎岖，盛春朝边走边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
狼人族与人类共存关系紧张。
圣族作为狼人圣物的守护者，地位特殊但世代几乎不能下山。
姐姐盛荣光爱上的是狼人族五大王子之一的拓跋野，与其一起失踪，被说是私奔。
上一世最后越发痛心沉溺在三位师姐的陨落中，没有再关注程迎峰怎么渡劫的。
“嗖！”
破空之声突然从左侧传来。
盛春朝本能地侧身闪避。
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树干。
“什么人？”她厉声喝道，心脏狂跳。
树林中走出三个蒙面人，手持兵刃，眼中闪着凶光。
“荒山野岭还有这么水灵的娘们！”为首那人声音沙哑，步步逼近。
盛春朝暗中叫苦。
她一边周旋，一边迅速观察四周环境。山路陡峭，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废话少说，抓住她！”
“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苦头。”蒙面人狞笑着逼近。
盛春朝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就在她准备冒险一跃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那啸声悠长而威严，带着某种野性的力量，震得山林簌簌作响。
蒙面人们脸色大变：“狼族！是狼族的啸声！”
“该死，怎么偏偏这时候……”
远处，几个黑影正快速向这个方向移动，速度之快远超常人。
蒙面首领犹豫片刻，终于不甘地挥手：“撤！不能和狼族正面冲突！”
三人迅速消失在树林中，留下惊魂未定的盛春朝。
她扶着崖边树干喘息，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
很快，有人骑着马来。
为首的是个身着黑金色劲装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黑发黑瞳，面容俊朗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峻。
他勒住三头狼的坐骑。
少年目光扫过钉在树上的箭和盛春朝狼狈的样子，眉头微皱：“刚才是你喊的救命？”
程迎峰不应该在圣族被招待吗？怎么会在下山后的西北方向遇到。
盛春朝压下心中震惊，勉强镇定道：“不知是哪来的匪徒，多谢阁下相救。”
少年打量着她:“可会做饭?”
盛春朝惊讶，抬头望他。
他身旁一个壮硕如山的随从粗里粗气道:“你惊扰了我家殿下的兔子，今天晚饭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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