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路》一佛祠

87、国公例巡城

　　“啪”的一声，好像拍死了一只苍蝇，世界立马安静下来了，只有林秋深那愤怒的声音在怒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桌面还是床面后咆哮起来道：“霍先生好歹毒的手段。林某人用不着打赢你们七个人，只要能把某个丧失了内力的家伙打个半死就行。”
　　我去，擒贼先擒王啊！
　　“林哥，兄弟错了！”
　　这尼玛，这是耳朵还是雷达？还让不让人活了？有个这玩意儿在旁边，老子还怎么用香油？
　　“兄弟只是开个玩笑，呵呵，开个玩笑！”
　　埋怨归埋怨，该认怂还得认怂。这火辣辣的感觉，老脸都快掉地上了。
　　至于赵钱孙李周吴，早撒丫子跑了，一头钻进小院门洞两侧的小厨房和灶具间，三人一屋，滚地铺去了。
　　义气，义气呢？就这还吹牛：咱会炒菜、咱会腌菜、咱会烙饼、咱会和面！切，长一副老鼠胆，再有本事也是侍候人的命，顶个屁用？
　　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六个人，我屁也不敢放一个地又钻回自己的房间中，郁闷地倒头睡大觉去了。
　　一觉醒来，屋外大亮，是个大晴天。
　　赵钱孙李周吴早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米面肉蔬，就在门洞一侧的小厨房里熬了一锅粥，还炒了几个小菜。
　　平时给一百多号人做饭，这时候弄这点伙食，绵绵的，以至于我推门一出屋，看见几个人排成一排，正齐刷刷蹲在对面墙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无聊地挤着虱子玩。
　　西房就是不好啊，老子都只能见个亮，却晒不上太阳，这帮家伙倒好，爽得不要不要的。
　　见我起来，六人忙跑过来，送洗脸水的送洗脸水，端饭菜的端饭菜，同时还分出三个人去侍候林秋深，从那屋出来时都是撅着屁股退出来的，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林头，马屁拍得“啪啪”响。
　　造孽呀，咋就收了这么一帮屁精？
　　吃了早饭，我靠着墙瘫睡在床上，一腿半屈，一腿高翘，鞋也不脱，晃啊晃的，嘴里面还拿根掰下的木刺，小心翼翼地抠着嵌在大牙豁子里的菜丝。
　　正难得地享受一把做为地主老财的幸福时光，小吴忽然跑进来通风报信道：“霍先生快起来，陈国公来了。”
　　我一听，忙结束自己的腐败行为，跳下地来。
　　等我整整衣衫步出屋门，卢道元一行四人刚刚到达院门口处。
　　屁精也有屁精的好处，这种丝毫不用操心还从容不迫的感觉，和之前那帮侍卫给我把门时完全不一样。
　　堕落的生活就是爽啊！
　　“卢哥光临，蓬荜生辉！”
　　我心情不错，哈哈笑着迎上前道：“有事卢哥让人捎个话，兄弟自己过去，您这国公爷不把自己当豪绅，兄弟心里面可还过意不去呢。”
　　“你小子行，马屁功夫见长。”
　　见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卢道元也笑了起来。
　　打过招呼，我把卢道元和跟他一同前来的楚天遥、马长风、史晓东让进房间，这才醒悟过来，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忙趁机挑拨离间道：“咦，林侍卫今天睡过头了么？”
　　卢道元不齿地瞥了我一眼道：“你不是讨厌人家么？所以早饭过后他就主动离开了，只不过你老人家那时候正舒服得不要不要的，自然是注意不到了。”
　　“是么？呵呵、呵呵！”
　　那点小心思全被卢道元看穿了啊。
　　瞅瞅楚天遥三人都在冲我挤眉弄眼地坏笑，我也只能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不愧是卢哥身边的高手，离开的时候我们七个人愣没有一个人发现，佩服、佩服！”
　　心里却道：走得好啊！他奶奶的，干点啥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老子还有没有隐私权啦？
　　我是真的佩服卢道元，想象一下，和自个儿老婆行夫妻大礼的时候，身边围着一群三丈以内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们耳目的高手偷听。
　　“各位，评书时间到了，今天继续献上由著名老司机卢道元老爷子和他媳妇为您合力倾情演绎的长遍连续生活风俗情景剧：啊啊呀呀。敬请收听！”
　　啧啧，卢老爷子咋熬过来的呢？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
　　卢道元不知道我正歪歪他，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贤弟让卢福传话，说林侍卫在这里，那些贼人反而不敢来自投罗网——”
　　才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
　　我刚要问卢道元是不是突然心梗犯了？就见老钱和老孙已经来到桌旁，一个人摆茶杯，一个人倒茶水，片刻功夫，道声罪又退了出去。
　　我去，我也是糊涂了，平常的待客之道都忘了。看来把这几个屁精留下倒是留对了，只是这热水从哪儿来的？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储存热水的保温壶吧？除非这帮屁精随时烧有一锅热水在火上，准备侍候我老人家。
　　想到这里，心情大爽，装出这一切本就是受我安排的模样，冲卢道元做个请的手势道：“卢哥请用茶！”
　　“贤弟有心了。”
　　卢道元并没有因为这是投毒嫌疑犯送进来的茶水而有所嫌弃，笑着客气一句后，再次面转严肃，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贤弟应该和楚侍卫他们一样，被化功散浸蚀了七经八脉，但你因何如此自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听贤弟话中意思，似乎有意诱下毒之人前来。这让做哥哥的和楚侍卫三人都很好奇。”
　　“卢哥，兄弟这不是虚张一下声势么。”
　　我打了个哈哈，心里面却是暗道糟糕。光顾着玩物丧志了，把这茬忘了，我可还中着毒呢。
　　“不过卢哥放心，三日内，兄弟应该可以恢复实力。”
　　如果三天都憋不出一首诗词，我就——
　　算了，万一写不出来呢？
　　“应该？”
　　听我说得这么没底气，卢道元禁不住摇头苦笑。
　　楚天遥三人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估计他们都以为我有了恢复实力的办法，这才迫切地跟卢道元一起赶了过来。
　　“不过近期内孟化龙叔侄应该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看来卢道元认定下毒之人是受孟化龙叔侄指使了。
　　脸上愤怒神色一闪而逝，卢道元貌似平静道：“军都城失守的文书以八百里急报送入朝中，皇上龙颜大怒。本来要撤去孟化龙的一切军职，回京领罪，但由于惠王力保，把罪过都推在了死去的陆功成身上，而且临阵换帅，确实不利于接下来与大北朝的比武事宜，圣上这才做出批示，暂时保留孟化龙的统制之职，改为代统制。正式文书虽未下达，但消息已经通过特殊途径传回边关。如果孟化龙不能在接下来的擂台赛事中战胜大北朝人，则二罪归一，严惩不贷！”
　　这真是世事难料。军都城的丢失，极大地压缩了大南朝在比武规则设定上的主动性，却又把孟化龙牢牢绑定在了卢道元这辆战车上。卢道元从此不用再费尽心机恩威并施，压迫孟化龙就范，对方自然会全力以赴，助他去打赢这场擂台赛。
　　“所以贤弟放心。”
　　说完孟化龙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现状，卢道元把话题又扯回我身上道：“这时候孟化龙叔侄绝对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否则愚兄的一道奏章，就能让他们丢了乌纱。甚至愚兄已经派出去向宫中太医院求取解药的文书，都有可能让皇上意识到他们这帮人在前线飞扬跋扈、任性妄为的嘴脸。如果真是那样，以哥哥的这一张老脸换取朝中上下的警醒，从而收敛心神，一致对外，那这个面子，丢得值了！”
　　唉，什么是一心为民？什么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就是啊！看看人家，想想自己，差点因为几个屁精就沉沦了，以后要是见到金钱、美女……
　　算了，还是能拿就拿、能泡就泡比较爽。咱不是圣人，就不装那个叉了。
　　“也是基于此点，愚兄才敢把贤弟你留在报国城中。”
　　什么就把我留在报国城中？莫非他要丢下我自个儿回大南朝？
　　“卢哥你要去哪里？”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我本能地问了一句。
　　却见卢道元笑眯眯盯着我，原来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可能是见我问得有点急，卢道元误以为我真的没有了自保的能力，对他产生了依赖感，这才满意地用很放松的语调对我道：“王中郎穿越迷雾高原，前往大北朝京师问道城递交国书，依据路程估算，来回至少月余，再加上大北朝皇上北哲群召集手下议定此事等各种因素，可以暂按一个半至两个月的缓冲时间考虑。在此期间，愚兄需要去巡视各城，督促将领们做好擂台赛事前的各种准备。毕竟愚兄来前线，不是游山玩水来了。”
　　“那是、那是。”
　　我忙点头，心里却是暗叹，看来什么人都好面子这一口啊！卢道元这么纯洁、高尚、忠诚、优秀的老干部，依旧摆脱不了自恋的情结。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嘛，不就让你觉得我离不开你么？你是老大，咱全听你的就是。
　　“卢哥日理万机，兄弟以后就全仰仗卢哥了，您怎么安排，兄弟怎么做。留在报国城中，那是卢哥体谅，不想让我路上受罪，我懂，兄弟还信不过卢哥您么？”
　　“兄弟能这么想，做哥哥的就放心了。”
　　卢道元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道：“不过留在报国城中，不止兄弟一人，楚侍卫他们三人会陪你一同留下。一旦京中解药送到，你们四人立即服下，尽快解去体内化功散之毒，恢复功力，也好去掉愚兄的一块心病。”
　　“谢卢哥！”
　　不管我有没有中毒，心里是真的感动。卢道元对手下那是真的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