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旅途进行第四天 ...
-
林雾神色一僵，眼前场景寸寸龟裂，像是被打破的镜面，轰然碎裂。
刺耳的啼哭声再次出现在耳畔，周围是零星倒塌的货架，她们仍在加油站里。手上的婴孩丧尸还在不断扭动着身躯，意图逃脱。
她又被拉进场了吗。
激光炮再次将其碾成灰烬，林雾寻着声音来源望去，恰好与钟晓对上视线。对方眸中还带着未散的迷茫，见林雾看她，唇瓣轻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肖慕却骤然怪叫。
“欸？！我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她这一叫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钟晓撇撇嘴：“走什么呀？你们从刚才就一直愣着，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真的假的？”
林雾则是眉心微微皱起，她们也能被拉进场么？她们能被拉进同一个场？还是刚才不是场？
要是意在就好了。
林雾：……
怎么又想到她了，林雾打开游戏界面，瞥了眼左下角。
污染度∶33
已经到了可以进入她的场的程度了啊。
意……
林雾深吸一口气，让气流流淌过全身，全身的细胞都放松，每一份肌肉都似乎被抚摸着，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好想意啊，好想亲她，好想抱她。
唔！
污染度：38
林雾骤然睁眼，抬眼恰好看到室友们都在盯着她看。
林雾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都看着我干嘛？”
肖慕：“刚叫你，你没回……林雾，咱们好像遇到幻觉了。我和唐若熙都看见我们离开加油站，然后你莫名其妙的追鲨我们。”
林雾有些心虚，面上却是不显：“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追鲨你们？”
“这我哪知道。不过你在幻境中看到了啥？钟晓说咱三都中招了。”
“……我看见我们顺利回家了。”
肖慕面色一僵，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钟晓。
“还得是你，小钟钟，你是怎么想到用那个声音把我们叫醒的。说来，我都没有在幻境中看到你，当时居然没有察觉到不对。”
“我也就试试，而且这很明显啊，你们听见那丧尸的声音才定住的。”
几人正庆幸着，唐若熙忽然幽幽开口：“我突然想起来，就是现在没有网，咱们没有导航，你们认得回家的路吗？”
众人再次将视线挪向林雾，肖慕脸上更是挂起了微笑：“林雾，你知道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去过你们家。”钟晓家还在省外呢，那个县她听都没有听过。
众人：“那你先前还自信满满的往外开？”
……愿意送你们都不错了，还挑起来了。
“看路标吧。”林雾没好气的回怼道：“你们都来学校一年多了，居然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丢不丢人呐。”
先前被掰断手臂的感觉太真实，唐若熙看她还有些发怵：“难道你知道怎么回去？”
“我可以不回去。”
15.16
车子重新驶上街道，在转上国道后，原本空荡的路面不知何时升腾起一层带着草木灰气味的灰雾，将四周悄悄裹住。
肖慕默默关上副驾的窗。
继续行驶，雾气再次变浓，半小时不到，能见度就已经不足五米。
林雾不敢大意，脚轻轻点在刹车上，让发动机维持在最低转速推着车走。
车内周围安静得出奇，林雾仅能听见空调呼呼的声响。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远方的浓雾中若有若无的出现一道黑影。这影子呈站立的人形，却约莫有五层楼那般高，似乎还在缓缓向她们这边移动着。
肖慕骤然惊叫：“林雾！你快看前面！”
她看见了。
顾不得多言，林雾迅速将方向盘打死，猛的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飞快转弯，向着来时的方向转去。
那东西应该没有发现她们，很快，她们便拉开了距离，巨人再次隐没在雾中。
唐若熙：“刚才那是什么？”
没人能回答她。
林雾继续开车前进，雾气还未散去，她们可能仍未脱离危险。不知为何，当看不见那怪物后，她心中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了。
前方岔路，林雾打了个弯。一直往来时方向走肯定不行，那不就与她们旅行的目的背道而驰了么，既然如此，那便绕道吧。
她这样想着。
忽然。
滋啦——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耳畔，林雾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一个橙黄的有篮球大的燃烧着油脂物的瞳孔贴上前挡风玻璃。
是那个怪物！
耳畔不断传来咯吱宛若枯木断裂的声响。
林雾向一旁望去，怪物佝偻着身子，汽车般大小的脑袋拦住她们的去路，见她们撞上来，怪物张开嘴，又吐出一团灰黑的雾气。
人类对巨物有着天然的恐惧，林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挂上倒档，打开车窗，给怪物一炮了。
怪物抖抖身子，无数小石子枯木枝从它身上滑落。紧接着，它缓缓起身，一脚踏出，向林雾她们车追赶而来
看来激光并没有给怪物带来任何实质性伤害。
林雾也顾不得什么方向不方向了，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让越野车窜了出去。
沙沙沙——
尽管有车窗阻挡，刺耳的声音还是不断在耳畔徘徊，林雾看了眼后视镜，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怪物离她们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不行。
“肖慕，你来驾车！”
“啊！我吗？”
“快点！”
林雾再次向后面盲开了一炮，随即在将座位后移的同时猛的踩住刹车，几乎是在车停下的瞬间解开安全带爬向副驾驶。
知晓情况紧急，肖慕也没再推辞，两人在一分钟内完成了换座。林雾摇下车窗，切换持续输出模式，对着已经近在咫尺对她们伸出爪子的怪物再次开炮。
激光再次隐入雾中，那怪物却仅是行动有片刻迟缓。
怎么打不死？
林雾额角冒出汗珠，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解决方案。
这个怪物跑步时没有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反而是那种树叶拖动的沙沙声，而且先前它起身时也有枯木滚落，莫非这是个变异老树精？
可若是如此，激光炮不该对它没用啊。
林雾将半截身子探出窗外，灰雾很快占据她的肺部，蚀骨的痒意在她内脏蔓延。
她立即屏住呼吸，调整激光炮角度，使其在怪物脚上切割。
怪物行动速度变得更加迟缓。
有戏。
林雾坐回座位，摇上车窗，对着室友嘱咐道：“打开车窗的时候，记得屏住呼吸。”
空——
她刚说完，肺部的痒意骤然暴发，令她忍不住的大口喘气，并不断咳嗽。
“林雾？你……”
林雾摆摆手，示意室友不必管自己，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摇开了车窗。
怪物速度又恢复了正常，林雾张开手，再次对着它的脚攻去。
通过游戏强化，她现在一次最多可以憋气三分钟，可几轮开关窗后，当她再次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仅半分钟不到，她便隐隐有了窒息感。
林雾咬咬牙，强忍住呼吸的冲动，继续对着怪物输出。好不容易才拉开一点距离，不能前功尽弃。
等逃掉就好了，再忍忍。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再次出现，连带着空中的雾气也染上金黄的色彩，只能看见轮廓的怪物终于停止追逐，愣了数秒，转而向着右方走去。
在松懈下来的同时，自肺部蔓延到五脏六腑的痒意瞬间将她淹没，黑色的斑点逐渐占据她的视线。她用最后的力气在扶手边摸索，终于将车窗合上。
“林雾！你流鼻血了！”
“啊——”
肖慕的声音和后边两人的尖叫同时响起，然后、然后她除了心脏的疼痛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听说人猝死只在一瞬间，但在那一瞬间心脏会特别疼。
她又要死了吗？
意……救……算了，不救也行。
无所谓。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站在权力巅峰万众瞩目？
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
简单幸福的渡过一生？
毫无疑问，她一个都没有。
活着好累啊，光是呼吸就很累了。
就这么…就这么…
“喂！人类！你在乱想些什么呢！”
“我允许了吗！”
意的喝斥声破开云雾，直冲心灵。林雾睁开眼，咸湿的海风钻入鼻翼，意薄怒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林雾微微愣神，而后叹息：“你还真是霸道呢。”
她再次闭上眼：“向我道歉。”
不然才不理你。
意的声线染上冷意：“你说什么？”
林雾闭眼装死。
很奇怪，在见到意的瞬间，心口的疼痛也跟着消失了，健康带来的愉悦感在周身游走，这是身体传来的讯号。
与愉悦感同时出现的，是猛烈的渴望。意就在眼前，去拥抱她，去占有她，去和她融为一体。
若是得不到她的注视，若是得不到她的注视……
她怎么可以不注视我！
她的喜爱只能落在我身上！
她是我的！她我的！她是我的！
污染度：42
污染度：48
污染度：55！
扭曲的脱离载体的文字占据了林雾整个思维。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紧紧缠住意的脖颈，不需要视觉也能精准找到那张薄唇并狠狠的吻了下去。
浅浅掐住少女的后脖颈，意的眸中再次染上轻蔑的笑意。但下一瞬，她唇边的笑又陡然僵住。
……
浓雾之中，穿着粟色风衣的漂亮女人走在街道上。她双目无神，像是神游天外，又像是被什么占据了思维。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浓雾都停留在她一指开外，凡是靠近她的雾都诡异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枯木巨人找到了新的猎物，无数枯枝组成的身体发出愉悦的声响，它伸出灰褐色缠满枝条的大手，试图将眼前这个女人吞噬。
可在枯枝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刹那，最近的那根枝条无声无息地开始消散，不过须臾之间，偌大的空间内，再无半点巨人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旅途进行第四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