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桥》四贱客

62、对峙1

　　石丘将军看着飞身上马的蒙面人想问什么便被孤夜祁伸手制止。
　　“多谢。”孤夜祁伸手对那上马要带尹雪一走的蒙面人抱拳感谢，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不想石丘将军继续追查这蒙面人，他现在好奇尹雪一怎么和他认识？还称呼他爷爷？这人难道是尹家人？孤夜祁自己摇头否定，他们交过手，难道是像应礼应月一般暗中保护尹雪一？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尹雪一醒来已过子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知道这里有人在暗处把守，这里应该是赌坊。
　　新年已过，虽远处依然能听到鞭炮声但是这里却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过节。
　　尹雪一起身只觉得脖子和手腕上有些许冰凉，是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她起身并未下床，她需要细细想些事情，比如卢枫，他是怎么注意到她的，难道是在她用香的时候？
　　尹雪一不能多想，她一想就头疼。
　　隐约间她闻道一股墨香和药香。
　　肖赟霆开门进来。
　　“你是故意的！”尹雪一那一身的火气在这个时候冲着肖赟霆发泄出来“你就是故意的！”
　　尹雪一是说他故意在山林里暴露她的姓名还是故意报错杀手人数？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肖赟霆看着尹雪一那皱着眉头生气的模样一点也不意外就像是见了路边一个从身边路过的陌生人似的，那心情不起一点涟漪“你小小年纪就敢用香，真胆子够大的。”
　　“你就是故意的！”尹雪一心里知道眼前的人救了她，她该心存感激可现在看见眼前肖赟霆那一脸默然的模样便生气。
　　“你小小年纪心气怎么那么高？”肖赟霆也故意刺激尹雪一似的说话上也没有轻重“你用香就用香，还用的那么失败，现在还好意思生气？西胡世子中了迷香难道杨沛庆看不出来？难道孤夜祁也看不出来？自己手上没轻重还来怪别人？”
　　肖赟霆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就戳到尹雪一的痛处，他和尹雪一斗嘴完全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心情好。
　　“是。。。”尹雪一还想顶嘴可看着眼前杀手那模样还是忍住了。
　　“哼，”肖赟霆看着桌子上的瓜子糖果点心这才拿起一块牡丹花形状的酥膏放进嘴里“你想要找黄家那两个小崽子报仇？”
　　尹雪一也饿了，她也伸手拿一块酥膏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她承认自己用香失败可她还是倔强的说“我才不会白白吃亏。”
　　“那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行，”肖赟霆说着伸手给自己倒一杯水润润嗓子“你自己想想今天晚上你除了袖箭射的精准你还有那些拿的出手的看家本领？”尹雪一手里的酥膏不甜了，她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直接被肖赟霆伸手递过来的茶杯打断“我为什么少报一个人？”
　　面对肖赟霆的反问尹雪一想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那人不是外族。”
　　“什么？”尹雪一气的嘴里的酥膏喷了一地“叛徒！”
　　“你也算是歪打正着，虽然莽撞可用香也用到了点子上，”肖赟霆知道东城护城司部下夜间巡逻使会把那中了迷香的老板带回去细细审问“只是这手法。。。啧啧。。。”
　　“我。。。我。。。”尹雪一刚才的火气早就被浇灭了。
　　“小小年纪怎么能动杀气？”肖赟霆这次直接把手里的茶杯摔在桌子上，他言语间的责备是真的，一丝一毫也不像是开玩笑。
　　“那人用的钢丝呢，”尹雪一刚开始也被肖赟霆那模样吓到了，可转念一想那钢丝是个宝贝，她想知道这宝贝现在落在谁手里了“你不会就是想利用我收集那钢丝吧？”
　　“你说你小小年纪。。。”肖赟霆拿出长辈那姿态教训小辈又是‘小小年纪’‘小小年纪’的说教起来。
　　“我是年龄小，可我并不傻，您是爷爷辈，您说，”尹雪一也不吃也不喝了她直截了当的问眼前的肖赟霆“那钢丝是不是在您那里呢？”
　　尹雪一一脸正气，眼前的肖赟霆又是只老狐狸若是不问这件宝贝怕是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她就要问出个结果来，可她说着说着只觉得耳边钟声响起，嗡~嗡~两声便觉得头晕起来。
　　“你。。。”尹雪一一个字还没说清楚便晕倒在桌子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肖赟霆似乎也挺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姑娘“说过了，学艺不精，必须吃些教训才长记性。”肖赟霆起身看着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忍不住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新年伊始，”说着又侧身看看桌子上被他晕倒的孩子，他心中总归是心疼她的“这东西你用不上，”尹雪一还小，心性未定，不能过早沾染杀戮之气，今日之战他可以断定这姑娘日后多加练习定不比他差，虽然资质差了些但勤能补拙，进了特侍司好好练习也能找补一二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狼狈“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了记得感谢我这个老头。”
　　肖赟霆说的是对的，对乌丹埆用香，杨沛庆知道孤夜祁也知道，只是他们二人此时都选择沉默，是尹雪一误打误撞让东城护城司部下夜间巡逻使捡到一条大鱼，现在他们正忙着突审，也期望顺着这条线能钓上几条大鱼。
　　东西南北四城护城司部灯火通明，不仅是保一方平安也迎接新年。
　　孤夜祁回去已过子时，今夜一战他也知道救尹雪一的蒙面人就是在丰城和他交手的亦正亦邪的蒙面人，今日若不是他以一人之力拖住那些杀手尹雪一必定重伤。按年岁来算这人和上一辈特侍司的主教相仿，难道他就是肖赟霆？
　　孤夜祁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才回神，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散散落雪早已让屋檐下的红灯笼上洛了白花花的一片，像是给灯笼围上了围脖，这红白相间的颜色以及那随风而动的影子也给庄重肃穆的的将军府增添了几分过年的过年的喜庆。
　　孤夜婷也在。
　　孤夜婷并未出嫁，她在将军府合情合理。
　　孤夜祁心里并不排斥，只是他那双带着英气的眉毛皱了一皱。
　　一家人能一起迎接新年？他心中倒是真真期望这样。
　　“姐姐，”孤夜祁看着双手交叠的托着暖炉坐在主位等着他回来的孤夜婷言语间也有几分轻快，只是他走的急了些便带着一身凉气进来。还未换衣服的孤夜祁身上被树枝刮毛的绒丝， 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伸手搀扶姐姐进屋“外面凉，进屋说话。”
　　孤夜祁看着嗅着凉气喉间不舒服的姐姐伸手想要搀扶她进屋休息“姐姐，弟弟已安然归来，宽心才行，”孤夜祁说着看看外面乌黑的夜色道“子时已过，早些休息。”
　　孤夜祁本是特侍司出身又有上过战场的经历，这些沉淀让他虽然整个人松弛了几分可还是一身板正，不自觉的言语间也带着行军打仗的刻板。
　　“睡了几个时辰了，”孤夜婷抬眼看着靠在暖炉边躯走寒气的弟弟揭穿他自顾自的说道“你听，”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你回来了，将军府才能听见鞭炮声。”孤夜祁回来了将军府才算是开始迎新年。
　　孤夜婷抬手一直候着的管家把早已准备好的鞭炮纸钱端出来，迎接新年的仪式不能少“将军，厨房有小姐包好的饺子，可准备开火？”
　　孤夜祁看着管家准备好的东西应道“开火。”
　　孤夜祁一句话像是将军下的一道命令一般，管家身后一直候着的小厮听令便转身朝着厨房而去，似乎是转眼的功夫厨房里便热闹的生烟飘香。
　　“将军，移步厅前，”管家说着把手里的纸钱给这孤夜祁，这是将军府的顶梁柱“先烧纸钱，敬诸路神明也拜我孤夜家先人。”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篮里的贡品一一摆好，手里的火折子也随即打开，明亮的火苗映的孤夜祁满脸橘光。
　　在管家的引导下孤夜祁伸手把竹篮里折叠好的纸钱点燃，偌大的空院被黑色像笼子一样罩着可孤夜祁身前却一团火焰冉冉亮起。
　　“叩首，”管家跪在孤夜祁身后跟着跪拜，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吉利话来可还未反应过来孤夜祁便对着正堂屋的主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面跟着的管家想开口说些什么也来不及了便赶紧跟着磕头“将军，诸事就绪，进屋叩拜。”
　　屋内桌上是摆好的贡品，有猪头，刚出锅的饺子，蒸好的花馒头，核桃等祭祀用品也有孤夜沙将军和妇人的牌位供奉在上。
　　孤夜祁再跪下烧纸叩拜，屋外西院空地上下人也点上鞭炮，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整个将军府也热闹起来，府上的家奴值夜的佣人都双手合拾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吉祥话也说着新年的心愿。
　　家家户户在子时放鞭炮吃饺子是对前人留下习俗的默默继承也是期望在新年里能有个好的开始，能像碗里的饺子一样有滋有味。
　　尹雪一一直未回去，谢大人，赵护院和夏荷春梅都紧张的在院子里直踱步，直到听见外面响起的马蹄声这才冲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庄护院？”
　　谢大人看着庄护院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姐平安。”庄护院虽然说尹雪一平安可怎么不见人？
　　“卢家公子骑马回去，小姐便是平安。”庄护院看着一圈人围着便激动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是看着大家不明所以的模样便继续解释道“他放马救了小姐，若是他骑着自己放的宝马回卢府自然是和小姐见过，如此一来小姐也自然平安无事。”庄护院听小姐的安排，先骑着马从另一面远道去了卢府，若是他绕一大圈去卢家还没有见卢公子回来就通知卢家人卢公子有难，卢家人见他坐下的宝马也会相信。即便是他们心中有怀疑那时已接近子时，子时若是游玩的公子还未回府那便是大事，不管是卢家公子还是自家小姐卢家人不会坐视不管。
　　庄护院喝口水详细的把事情的原委给大家伙讲明白“小姐聪慧，”庄护院不得不佩服，此时只是想想便觉得心中感慨万千眼中也都是钦佩之色“小姐让我先走是让我搬救兵去了。”
　　谢大人听着庄护院的解释脸上的担忧之色也随之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