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桥》四贱客

41、冰上较量1

　　没想到一个李四竟然牵扯出悬济寺受斋院几乎都要断掉的线索。
　　赌坊里的肖赟霆也没想到尹雪一会被一个小偷盯上，原来那天晚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因为她？这孩子真是大胆，还好让人先去打探消息若不然这赌坊怕是要暴露了！
　　城东廖屠户家也没查出来什么只是他们家丢了一把趁手的杀猪刀，这条线索价值不大，看来那杀手也机敏的很知道用杀猪刀上的气味隐藏自己。
　　廖屠户也是一脸惋惜，他那把刀可是祖传的，他前几天还唠叨呢。
　　孤夜祁让常瑀亲自去廖屠户家归还那把杀猪刀，回来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廖屠户家可以派人暗中盯着。
　　赌坊管事的知道官府要来查，可这赌坊里这么多人即便是清点也不好当面清点，县衙的差役乔装打扮进赌场也有段时间没可也是查不到具体线索，也不好定论那蒙面杀手就躲在赌坊里。
　　肖赟霆看着那画像也只摇头，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湖上出了这号人物，后浪推前浪，难道是他老了？
　　孤夜祁没想到一把未开封的宝剑也能引出这么多事，这尹雪一反应机敏这么快便把小偷抓了住。
　　朱青看着盘着手里核桃面上又若有所思的将军心里也对尹家这位小姐刮目相看，性命攸关的大事不仅没有被蒙蔽双眼还心思巧妙的让贼人伏法。
　　“将军，是想到了些什么吗？”朱青看着一直皱眉的将军开口问道。
　　“这尹雪一真福大命大，”孤夜祁伸手感受一下眼前冬日暖阳的温度“特侍司初春选拔希望她也能有个好运气。”
　　“将军，借您吉言，尹小姐现在有庄护院和赵护院陪练定能取的好成绩。”朱青再说到尹雪一的事儿上心情也轻松血多。
　　“你。。。”孤夜祁皱眉，他虽不似大夏文官那般面冠如玉可他身为带兵打仗的将军那一身英气更能凸显自己的身份，只是现在身体有伤行动上也有几分不利索，这些并不影响他作为将军该有的气度，只是自己副将花这么多心思在别人身上？他不解。
　　“将军，”朱青为自己辩解“这尹家小姐聪慧，若是成年出落。。。”
　　“朱副将，”孤夜祁还没有过多考虑个人问题，此时开口也是打断朱青继续说下去“你我身在朝堂早已由不得自己，”他自己也有几分无奈“天子之意不可妄加揣测，尹小姐之事也不可过多干涉。”孤夜祁的婚姻不是他能自己做主的，盼只盼着以后能寻到一位知心内助，其他的还未曾多去考虑。
　　“将军，”朱青赶紧低头“朱青僭越了。”
　　“马上过年了，你想置办什么便去办吧。”孤夜祁内心是矛盾的，不想别人受苦可又不多说什么，他那别扭的心思旁人都看的到。
　　“是，”朱青说着端出一个托盘来“将军，这是尹小姐送的一副牛皮做的前后贴身夹衣。”
　　“牛皮上衣夹？”孤夜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尹家小姐有心了，这是送给他的谢礼。
　　“是，乌丹埆世子也有一副，”朱青说着更轻松了些“杨大人一并转交了。”
　　孤夜祁忍不住的点头，这姑娘的心思缜密又不失亲近“好，回礼！”孤夜祁大将军大手一挥直接回了一份大礼。
　　孤夜祁大将军这份大礼若是让李四看见了那还不得惦记的睡不着觉？什么兵法什么兵器只要明年初春特侍司春招需要用上的他都给尹雪一备上一份。
　　收到孤夜祁将军的回礼，最高兴的不是尹雪一而是谢大人，那些成卷的书籍很多他都没有存本，没想到将军的回礼竟然是这般豪气。
　　尹雪一看着孤夜祁将军的回礼心里多的是感激，可说来也惭愧，本来是想用野猪皮做上衣，
　　那猪皮在烤制时容易糊，那香味儿都让手工匠忍不住的拿着凿刀刮了表层撕下一块放在嘴里咀嚼。其他兽皮太贵也不能现做没办法才选了牛皮，不是黄牛皮是野牛的牛皮，虽不能像金甲一般抵御刀剑但整体轻便在胸口处缝制加厚缝制也适合四季穿戴。
　　尹雪一看着谢大人给自己的试卷做的批注本可以去书院学习的她现在决定年前不再去书院，年后若是未通过特侍司的考试便回书院继续学习若是通过特侍司考试那便另做打算。
　　将近年关尹雪一感慨颇多，之前在家里总觉得自己眼高于顶现在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个井底之蛙，谢大人教会她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庄护院和赵护院虽然看着闷闷的但是真动起手来也是粗中有细，那心思也堪比春梅夏荷。
　　尹雪一把乌丹埆送的那把宝剑和孤夜祁将军送的兵器放在一起，都是适合自己练手的兵器，不管是什么兵器都未曾开刃，这也符合她现在的年纪，兵器一旦开刃必是要杀敌的，她年纪尚小不易沾染杀气，不过尹雪一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的笑笑，她自己也有弩，那弩箭即便是不开刃也射杀过几个人。
　　在危机时刻保命要紧，现在先学好武艺防身。若不是从小跟着爷爷练习有些童子功在身，以她现在的年纪入特侍司只会浪费一年时间陪跑罢了。特侍司招生注重德智体美拔尖的国之储备人才，除非有一项特长是其他人不能企及才能破格录取否则想都别想。
　　此时虽还未到腊月可街上各家宅院已经忍不住的开始燃放炮竹了。
　　北方的冰河雕冻皑皑白雪和南方的阴雨湿冷全然不同。
　　尹家二爷尹祥竹在西南山地大约约三四十里地放炸药，这儿炸一个坑那儿炸一个坑，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也没有什么章法可说。也不知道要找什么，炸一个坑换一个地方，像是找山石，可西南也没出产过什么好的玉石料子，很让人疑惑。可每次看到他带队背着大包小包的石头出山更是疑惑，难道这山里真有好料子？有人也悄悄的跟着进山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尹家二爷带队的更多的是说“这石头太硬，不好研磨，出不了细沙。。。”那言语间的遗憾让他们也不敢轻易跟风。
　　也有忍不住好奇上前打听的人，尹祥竹告诉他是寻找那种能做染料的石头，要有一定湿度，还不能太湿，刚好入画长久保存不易褪色即可。这个湿度是什么样的大家伙都不清楚，似乎能和字画挂钩的和他们这帮大老粗是有些距离的。那些人即便是知道眼前这满身泥灰的长者要找石头也不知道他们这里的石头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
　　尹祥山一边摆手一边摇头“纯度不够，不值钱。”他说着便随手捡起几块给那些围上来的人看“这石头不纯净，你看着面不光滑。。。”尹祥山说一堆这石头这样那样那些看热闹的人只记住这山上的石头不值钱。
　　尹二爷的小跟班应风也一身狼狈，可他此时看着尹家二爷这么一本正经的介绍手里的石头身体的酸累也减轻了许多，他也靠在一边听听二爷都讲些什么糊弄人的胡话来。
　　尹祥风越说手边围着的人越少，他们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问题既然这石头没用那该扔的扔了，现在脚边剩下的也就两三块勉强能用的石头，忙活这么多天就看到这两块石头？出这么多的力气才捡两块能用的他们自己也会计算，这是出力不讨好，不划算，那些人见了直摇头。
　　“二爷，”应风看着那领了村民离开的头头这才上前笑着道“您这两块石头可以拿回去让说书先生编纂传奇故事了。”
　　尹祥风把装进帆布袋里的两块石头又拿出来扔在一边的山沟里，他现在是看见石头都嫌累“你呀这就不懂了，这帮人虽学识不高但是满身力气，若是说着山上有可用的东西，这山头给你移平也只是时间长久问题，但他们只看眼前不知道这对后世影响有多严重，山上植被被毁山体被冲，这里只会越来越贫瘠。”
　　应风不解，他们虽不是炸山寻石头可现在要的就是让他们相信就是在寻找一种有用的石头。
　　尹祥风看着应风那一脸不解的样子伸手要点点他那直愣愣的脑袋“在这儿呢。”
　　“二爷，”应风也傲娇的侧脸躲开，他们习武之人最忌别人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此时尹家二爷竟然这般赤裸裸的要点他，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情绪在的“我这次出来不就是跟着您多学习东西的吗？”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尹祥风拍拍身上的尘土垂着自己酸胀的腰背起身来“既然不能给鱼便更不能授之技艺。”尹祥风说完便伸展着胳膊先走。
　　尹家二爷这话里的话让应风细品了好一会儿才恭敬道“多谢二爷教诲。”
　　“你不用谢我，咱俩老少配干活不累，”尹祥风还是一副乐观的样子“走了。”
　　应风看着尹家二爷那一点也没有的架子的模样心里更是钦佩，他知道眼前人的厉害，只是现在跟着他一路南下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二爷，”应风小跑两步跟上“咱们回去可还做游记？”他知道尹祥风每次回去都会做笔记，像是记录这里的风土人情，只是他看的不是很懂只能知道个大概。
　　尹祥山点头，他有记录的习惯，他心情大好的看着眼前的应风知道他一身功夫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施展拳脚可现在跟着他怕是要熬一熬他身上的野性子了“这做游记就像绣手绢做花灯制作雨伞一样，要日积月累才能见到成果。”尹祥风也让应风做好准备，明日启程顺着这山脉向东北方向出发！
　　应风应下，这事他有经验，一人准备一件蓑衣一匹马，院子里那些常见的草药能送人送人只有几只稍贵重的能带走带走带不走的便到药店卖掉换些盘缠。
　　尹祥风每次都把自己写好的资料细细整理还教他怎么整理能保存长久，尹祥风的小抄本也时时修整，有前辈带着年轻人去探索的意味。这些东西能定装成册也是一代一代人积累留下的宝贵典籍。两人带着行李继续前行，一路上一老一少也培养起了不少默契，虽漫无目的的走着游着但是现在更有目标感了。
　　南部阴雨绵绵北方又下了一场大雪。
　　休假时谢大人带着孩子去北城冰河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