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列车》晚霞绯绯

21、招 生

　　第 二 十 一 章 招 生

　　【本章简介】□□因海外关系推荐被退了下来，叶青和何小丽、陈建英都等到了体检的通知。他们三人谁能推荐上大学？

　　轰隆，轰隆??，列车轰鸣着向前方飞驰而去，金色的稻田从眼前一闪而过，坐在车窗前的叶青想起了艰苦的知青生活，想起了那个年代的高校招生。特殊的招考，让一部分知青有了升学的机会，改变了命运。
　　七四年的招生是以单位推荐的方式进行的，报考的学生必须在农村或工厂劳动锻炼两年以上才能报名。农村考生由生产大队推荐，叶青和□□在农村劳动锻炼已有六年了，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好，符合报名条件，生产大队同意推荐，上报至公社招生办。
　　一周后，正在地里干活的□□收到大队干部的转告，他的推荐没通过。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胸口一阵难受，堵得人喘不过气来，怎么又是我，这个亲戚在国外和我们家没有一点联系，这也要算政审不合格？
　　傍晚收工，叶青和□□一起走回知青宿舍，叶青边走边拍了拍□□的肩膀：“别心烦了，反正你不喜欢读书，就等招工机会吧，说不定好单位在后面呢。”
　　“每次都是这个原因，真是莫名其妙。”
　　“这种情况以后会改变的，说不定下次就没这个关卡了。”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又没办法，只能忍了呗。”
　　“今年报名的人特别多，去年刚开始时，很多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报名。”叶青告诉□□，“当时我觉得好奇，大学招生不用考数理化和外语，就一篇文章，这怎么能看出一个考生掌握知识的实际水平。”
　　“我也觉得奇怪，这样招生就要委屈那些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他们很难得到升学机会。”
　　“不说了，我只希望能上大学。”
　　“没问题，市重点中学的毕业生，在这苦干了六年，应该上大学。”
　　“希望吧。”叶青看了一眼□□，苦笑着说道，“我想上大学，可又不想上，我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太难受了。”
　　“唉，我就这个命吧。”□□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过两年还是没上调，就只能在这当上门女婿，找个好女孩过日子吧。”
　　叶青听了，心里一阵酸楚，我们四个男生一起下乡，王卫国去了怀远图书馆，赵勇去了部队，就剩下自己和□□还在农村。每次招工招生都不顺，□□失去了招生的机会，我会不会也失去？

　　两周后，公社招生办来通知，所有符合推荐的报名人员，三天后去县人民医院体检。
　　看来我是有希望了，叶青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里高兴极了，去年没被推荐，今年总算轮到我了，这下有希望去读大学了，但愿体检能过关。
　　北桥公社推荐的知青和本地知青共有三十一人，上报的名额只有十六人，体检是一个关卡，体检不合格，这推荐上大学就没份了。叶青除了眼睛有一点近视，其他应该没问题。这几天要吃好一点，清淡的饮食很重要，最关键还是要睡得好，休息好了，身体就会健康。
　　明天要去体检了，晚上的菜是白切猪肉和蒸鸡蛋，另加一碗凉拌黄瓜，这是招待客人的菜，知青们平时舍不得买肉吃，只在农忙时买点肉来补充营养，不然就很难干好这艰苦的农活。为了能顺利通过体检，叶青这几天都去北桥小街买肉和鸡蛋，做几个清淡有营养的菜。
　　叶青把做好的三碗菜端到外屋的小桌上，看了一眼正在晾衣服的□□，招呼道：“建国，晾好衣服一起吃饭吧。”
　　“我马上就好，怎么没闻到菜的香味？”
　　“没下油锅炒，都是水煮和清蒸的。”叶青笑着说道，“这样做营养最丰富。”
　　“清淡点好，验血报告可以通过。”□□看了一眼叶青，关心道，“明天一早还要饿一顿，晚上多吃点。“
　　“我知道，但不能吃太多。”
　　“没事，都是没油水的菜，一直这样吃，肠子要有意见了。”
　　“哈哈??，怎么会呢，来两片大肥肉就好了。”
　　“好吧，赶快吃饭，待会我来洗碗收拾灶间。”
　　“我来吧，我做起来快。”叶青笑着对□□说，“明天我不在，宿舍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点了点头，“明天去县城的人多，晚上早点睡，一早还要赶汽车。”
　　“明天都是我们这批体验的人，要赶早。”

　　大中专院校开始招生了，可以去大队部报名申请推荐了。中午收工回来，知青宿舍的几个女孩在小院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个说，今年会不会和去年一样，考一篇文章再做一些题目。那个说，今年会很简单，写一篇文章就好，何小丽听了，把手上的锄头往屋檐角落一扔，大声说道：“不可能！写一篇文章就可以上大学，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是上大学，不是上小学。”王建英看了看那两个女孩，“你俩呀，有点文化好吗？这样说要让人笑话的。”
　　“我是看了一份报纸才知道情况的。”美兰不服气地说道，“不信你去看看。
　　“我也看到了。”晓兰告诉建英，“是我们省的省报刊登的。”
　　“这份报纸还是那几个大队干部从公社招生办拿来的。”
　　看来今年的招生真的只考一篇文章，可这样就看不出考生的真实情况，而且写文章又不是当场写的命题作文，有水份在里面，甚至还有代笔的。何小丽不由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难道你们喜欢这种招生？这样只会让教育质量下降。”
　　“知青离开学校都好几年了，一下子考很多学科，成绩会很糟糕。”
　　“那就抓紧时间复习，要想进大学，就要努力！”
　　“好啦！别争了，赶快做饭吧。”王建英拍了一下美兰的肩膀，“我和小丽去大队部报名。”
　　“好，帮我们两个报上名吧，碰碰运气。”
　　“小丽，马上去大队部。”
　　几天后，王建英和何小丽领到了报名表格，可以正式填表报名了。美兰和晓兰都没份，原因是名额有限，让下乡时间长的知青先填招生表格，然后由大队部择优推荐至公社招生办。
　　得知自己不能推荐上大学，美兰和晓兰有点不服气，不是说下乡滿两年就可以报名推荐，怎么就把我们两个推出门外，连试试的机会都不给，不公平！可又没什么理由把名额让出来给自己，唉！自认倒霉，只能等下一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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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桥公社的小街刚修建了一个汽车站点，方便村民去县城和火车站。不然去近二十里路以外的县城购物办事来去要花大半天的时间。通车的道路是那种用碎石子铺成的简易公路，晴天开车，尘土飞扬，下雨天行驶，一路坑坑洼洼，车身沾满了泥浆。尽管公路这么差，还是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农副产品可以运到外面去出售，其它地方的物资也可以运到公社的小集镇，农村的生活随着公路的开通逐渐好了起来。
　　叶青一早起来，洗漱完了，拎起挎包，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一瓶水和笔记本、钢笔，这些可以应付今天的体检了，又拍了一下裤袋，里面的硬纸币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好了，叶青背起挎包，笑着朝□□摆了摆手：“我走了，天气不错，会有好运的。”
　　“抽血后要吃点东西的。”□□跑去灶间拿了两个熟鸡蛋，递给叶青，“给，我刚才做饭时蒸的。”
　　“哇！还烫手呢。”拿着鸡蛋的叶青心中一热，“真是我的好兄弟，谢谢啦。”
　　北桥汽车站的站点，已有好几个人在那等车，通往县城的汽车一天只有四班，上午和下午各两班，过了时间点就没车了。
　　叶青看了一眼那几个侯车的人，很眼熟，都是同一个公社的知青和回乡青年。大家互相点头招呼示意，一个知青问叶青，“你是南山大队的吧。”
　　“是的，你是顶山大队的？”
　　“我们大队就我和王建英、何小丽三个人去体检。”
　　“怎么没看见那两个女知青？还没到吧。”
　　“谁说我们没到。”王建英和何小丽正好赶到站点，听见叶青在说她俩，赶紧过来招呼，“你也去体检，那个□□怎么没来？”
　　“□□又被刷掉了，怪只怪他家的那个美国舅舅。”
　　“这种事怎么说呢，大家都没联系，却硬扯上关系？”
　　“以后怎样还不知道。”叶青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公路的前方，一阵尘土正向站点飞来，一辆客车缓慢地朝站点开来，叶青忙招呼大家：“车来了，先靠边吧，待会上车。”
　　建英和小丽赶紧退到公路一旁，大家都抬头看着汽车向站点开来，准备上车。这体检会给大家带来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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