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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六章 便宜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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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总是会有一些闹的沸沸扬扬的传闻,坊间茶寮酒肆难得万众一心,这次的传闻却多了几分迤逦在里面。
醉梦楼结业了,可那地儿还在,不知被何方神圣买去了,又开了一家酒楼,物尽其用,只是把里面的东西翻新了一下,其余的格局都没怎么变。
今日正值开张,酒水全免,不少人都来捧场了,或是凑着醉梦楼的面子,抑或是对新事物的向往,总之挺热闹的。
薛艳阳一早听说了这消息,也赶来了,这里虽然物是人非,可毕竟在过去的五年俨然成了她的第二个家,总是有些怀念的。
远远望去,正门上的横匾崭新,三个大字赫然其中,天下楼,不算标新立异也不算落入俗套。
进了酒楼,里面桌子摆放的位子没什么大变,据说这是曾经醉梦楼的老板找了位风水大师摆的平安阵,做生意的总有些迷信的,这次的老板看来也沿用了。
可是她的老位子却被人鸠占鹊巢了,薛艳阳笑了笑,终究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地方了,没有人懂她的念旧之情再为她留那一席之地了。
或许这种习惯本就不好,习惯了就不愿意去改变,一次又一次的延续着,到最后什么都还是和以前一样。
随便找了个空桌,点了壶酒,酒虽好,却不是醉生梦死,薛艳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第一次与梦三金对饮之时,自己举杯说过,天下间总有一种东西叫人此生难忘,酒中,她忘不了醉生梦死。
有些东西得到过了,失去之时才觉得弥足珍贵,也只有得到过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法取代,人亦是如此。
或酒,或人,伴着一杯杯酒慢慢下咽,在脑中盘旋。
往日讲评书的祖孙也还在,在人群中讲着那些啼笑皆非的故事,薛艳阳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桌上的酒瓶越堆越多,她想试试能不能多尝试几次就能替代醉生梦死,否则,今后没酒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评书消停了,客人们嘴里的谈资却又上演了,酒楼里依然如往常那般闹哄哄的。
“你听说了吗?那个艳阳天好像勾搭上当今圣上了。”薛艳阳坐在角落里,被一根柱子挡着,柱子背后是另外一桌,桌上的人不自觉的就聊起了最近长安城里最火热的桃色传闻。
传闻的两个主角名声太盛,惹的一片好事者的追捧,江湖第一风流女子薛艳阳与最近崭露头角的当今天子唐维安,两个都是长安城里的名人,连在一起就更上一层楼了。
特别是薛艳阳不久前与武林盟主柳如璧交好的消息最近也开始不胫而走,更为此段艳闻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色泽。
什么终究是臣不如君,什么终究是爱慕虚荣,什么终究是瞌睡遇上了枕头,风尘与清流终究是不能融会贯通,唯有后宫满庭芳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传闻从开始之时就没有消停过,薛艳阳早有耳闻,初闻之时还觉有些滑稽,啼笑皆非,不过再想想空穴来风……可是到底是纸包不住火还是有人蓄意而为她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从走出阳关踏入长安之时她已经入了局,是天意还是命数她都分不清,哪里分的清这些真假未明的东西。
“当然听说了,这消息可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听说不少人是亲眼所见呢,二人在罗盘峰上幽会,那场面铁定香艳极了。”另一人接过了话头继续说道。
开了头话匣子便停不下来了,有些人说这个机关算尽的女子终于攀上枝头做凤凰了,有些人说皇上风流成性,这样的美人儿当然要尽收囊中,当然也有人猜测二人之间真情真爱,双双洗尽铅华。
洗尽铅华?真情真爱?薛艳阳哑然失笑,果然猜测是最不要本钱的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集思广益了。
“我听说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又有一人神神秘秘的插了进来,停顿了一会儿,见吊足了众人倒胃口才说道:“我听说啊,那艳阳天已经入宫当妃子了。”
一片哗然,流言一下子传遍了整间酒楼,各方臆测不断,看来明日的传闻又要开始变本加厉了。
薛艳阳继续笑着,笑的比方才听故事的时候还开怀,脑袋埋在双臂上,双臂撑在桌子上,笑得全身花枝乱颤。
“这么想知道,问问本尊不就得了。”一个故意带着冷意的女声传来出来,声音虽不算响亮,却是全场都听见了。
天下楼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目光齐聚在一个倚在楼梯口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身黑衣,衬得她更是肤白如玉,这是一个极冷的女子,冷中带傲却又揣着几分世故,她手里端着一杯酒,偏着脑袋看了看角落里的柱子。
第一个发话的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绕过柱子看到了趴在桌上颤动的女子,广袖红裙,光是背影都如此妖娆,估计天下间能有人能真正穿的出这样鲜艳的长裙的女子估计就只有那人了吧。
一头黑发垂了下来,只露出耳朵,耳朵莹白如玉,动人心弦。
薛艳阳抬起了头,对上了楼梯上那女子的审视,依旧笑得难舍难离,“姑娘面生得很,恐怕是初到长安的吧!”
黑衣女人知她意有所指,却不动声色,摇着酒杯走了下来,“小妹乔楚,的确初来乍到,是慕名长安城的繁华专门来做生意的,一来这里遍地都是艳门主的大名,如雷贯耳啊,听说艳门主是酒中常客,不知道我酿的这酒还成么?”
“原来乔姑娘就是这天下楼的老板啊,真不错”薛艳阳恍然的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这酒,也不错。”
“和醉生梦死相比呢?”乔楚又问道。
薛艳阳蹙眉想了想,“便宜许多。”
乔楚还想继续追问,突然顿住了身形,“那请艳门主继续品尝吧,我先失陪了,各位也慢饮。”说罢便旋身回了二楼。
乔楚走了,酒楼里人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有些人忍不住开口追问薛艳阳这些日子不知所踪是不是已经嫁入皇宫。
薛艳阳一笑置之,这老板娘还真是不好惹啊,给她留了这么个大麻烦,方才放出嫁入皇宫那消息的人多半也是她放的。
她摇了摇头,脚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蝶舞春秋再现,红裙如花,亦如蝶,乘着风,没入了云霄。
“乔,你为什么要去惹她?”乔楚上了三楼,一个白衣女子望着窗外,红蝶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了。
乔楚拉过一旁伺候的男子问道:“她进来时和人攀谈过没有?”
那人想了想,“没有,我们都太忙没来得及招呼她,她自己就走到角落坐下了,期间也没和人说过话。”
“那她怎么知道我的酒比醉生梦死便宜?”说道这里她突然重重拍了拍桌子,“该死的艳阳天,居然这样讽刺我!”
白衣女子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真是难为她了,居然还玩起了一语双关,我叫你不要惹她的,我们这次来办事是暗查,不是来打草惊蛇的。”
乔楚看着她的笑颜一时间失了神,“泉,你居然笑了?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笑了。”说完想起了正事又接着,“我就是见不惯她,自以为倾国倾城,乱抛媚眼,论起姿色她哪里及你分毫啊,真不知道那些男人到底看上她哪点,一个二个都和她纠缠不清的。”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她的美侵略性太强,男子色与魂授,女子却见不惯,不过,在人心中留下分量并不是靠美貌的。”
“他还念着她?”乔楚有些气愤的问道,见白衣女子脸色一黯,一脸不值,“真不知道他到底念着她什么?在我看来论性情,魅力你也比那个女人好上一百倍!”
“他们之间有些回忆是我给不了他的,两年的朝夕相处,不可能什么也没有留下,至少这样的什么也不顾是我做不到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乔楚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虽然他很好,或许无人能及,可是你怎么容得下他心里还有别的人啊?居然还帮他找她!”
白衣女子抬眸,眼中光彩凌厉,“就是容不下才要找,她走的高段,他这几年都还记着她,我找她不过是要他彻底的忘记她。”
“可是你就不怕这样太冒险吗?虽然我不太懂情,可你和他毕竟相交十多年了,他们才认识两年,他就念了她五年,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真的不轻啊!”乔楚不放心的问道。
“因为我一定会赢,至少是她,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输过,而且不仅是她,凡是我要的,我都要赢。”白衣女子扬了扬下巴,虽无笑意却自信满满。
“所以,你就放出消息给唐鑫?让他传话给唐维安?你是故意让唐维安注意她的?”乔楚恍然大悟,却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不过是给唐维安多留一条路子罢了,而且有些东西阴沟里翻船的几率是对半的,想赢就要冒险,我懂,他也懂。”白衣女子侧头看向皇城的方向说道。